第三三六章 機關塔層層機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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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祖安去見他爹。
午後,神情鬱鬱地回來了。
“怎麽樣,你阿父透露了多少?”眾人迫不及待問道。
“他說……”祖安歎了口氣道:“大明寺的白塔,是一座為收藏浮屠教至寶‘佛骨舍利’而建的機關塔,地下兩層地上七層,層層機關,分別以算數、音律、星象、幻術和機關術設陣。”
“你爹擱這炫技呢?”陳霸先一聽就頭大如鬥。
“沒錯,他畢生所學的精華都在這座塔裏了。”祖安苦笑一聲道:
“但具體怎麽設的陣,他就不肯說了。他說蕭綜對他有救命之恩,自己不能出賣他。”
說著啐一口道:“天底下最會算數的人,卻也最拎不清是非。”
“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都多多互相理解吧。”任元輕歎一聲,又昂然道:
“再說他也告訴我們了,進塔會遇到什麽。足夠我們自行破陣了!”
“什麽時候動手?”眾人齊聲問道。
“今晚!”任元斬釘截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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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月明星稀,春寒料峭。
整座廣陵城都陷入了黑暗,唯有大明寺中,那座七層寶塔依然燈火通明,愈發熠熠生輝。
任元用幻術隱去身形,來到大明寺東側院牆外。
他先施展‘移形換影’神通,想要瞬移進去寺中,眼前卻金光一閃,將他彈了回來。
任元並不奇怪,這說明大明寺的護寺陣法,跟金陵大陣係出同源。
不過這難不倒任元。隻見他搖身一變,就變化成法秀的模樣,上前叩響緊閉的寺門。
過一會兒,寺門緩緩敞開一條縫,看門頭陀打著燈籠,探出頭來,沒好氣問:“誰呀,大半夜的?”
借著燈籠的亮光,他才看清來的是個粉雕玉琢的小沙彌,這才神色稍霽道:“你是哪裏的小和尚?怎麽跑到大明寺來了?”
“我是住持大和尚的私生子呀。”任元便一臉天真地睜著眼說瞎話。
“一派胡……”那老頭陀聞言大怒。想不到竟有些道行,並沒有像其他人一樣,在任元的神通麵前毫無招架之力。
但也隻是稍稍抵抗了一瞬,還沒來得及喊人,便又被任元施展大神通‘忘川照影’,神目如電,直擊對方心靈,那老沙彌渾身一顫,便陷入了呆滯狀態。
“記住我的身份。”任元的聲音也帶著強大的魔力。能把他每一個字都印在老沙彌心中。
“是,你是住持的公子。”老頭陀便緩緩點頭。
“但我身份敏感,切不可讓第三人知道。”任元接著道:“你叫我秀法即可。”
“是,秀法請進。”老頭陀又應一聲,解開門口的禁製放他進來。
“寺裏眼下有多少高手?”任元便從容的走進來,盡量自然地問道:“有沒有九竅甚至是半神?”
“噗嗤……”老頭陀哪怕被他精神控製,也忍不住笑起來道:“咱們小廟裏,可裝不下大菩薩,最強的就是令……師,斯陀含果位,相當於七竅大神通到八竅之間。”
“嗯。”任元點點頭,心下稍安。現在七八竅的對手,都沒法讓他提起興趣,雖然他自己也才剛剛七竅。
看到前院一片漆黑,人影沒有一個,他便又問老頭陀道:“最近王爺來過嗎?”
“豫章王嗎?來過。”老頭陀點頭道:“昨晚還來過呢。”
“哦?”任元吃驚道:“他不是病了嗎?”
“我沒見著。”老頭陀答道:“是今早聽監院的弟子閑聊起來,他們說王爺半夜裏忽然來了,還要做法事,害得大夥爬起來陪他折騰。”
“你怎麽會沒見著呢?”任元道:“晚上不是隻能從正門進出嗎?”
“反正他不是從大門進來的。”老頭陀很肯定道:“至於是怎麽來的,咱就不知道了。”
“好。”任元點點頭,吩咐道:“繼續看門吧。”
“得令。”老頭陀乖乖依命而行。
待任元的身影消失後,他才覺得一陣荒謬,但又不知道謬在何處。隻能搖搖頭,進屋睡覺去了。
任元則尋著亮光,來到大雄寶殿後的那座七層白塔旁,但見塔前空地上,九十九名僧人盤膝而坐,不知疲倦的頌念著奇怪的經文。
任元仔細聽那晦澀難明,卻又帶著強烈韻律地誦經聲,發現竟不是漢文,也不是梵文,而是上古天神的語言!
估計誦經的僧人們自己都不知道,他們信的是佛,可念的卻是大巫的咒語……
這跟他畫符時念的咒語,是同一種語言。所以他能聽懂,意思是——
‘煌煌昊天,昭昭帝閽!太乙引炁,金精附神;
風屏水衛,火煉山定;北鬥南辰,宿鎖玉京……’
一道道咒語帶著強大的法力,籠罩了整座白塔,經過白塔的放大,又將整座大明寺籠罩其間……
任元震驚之餘,卻隻覺得荒謬,他看一眼遠處的大雄寶殿,不知裏頭那尊佛陀能不能聽到,僧人們打著祂的幌子,在那裏掛羊頭賣狗肉?
據說佛陀曾有言,末法時代的表現是,‘比丘蓄妻生子、寺廟淪為財庫、佛經文字訛變。’
眼下還真是每一條都符合……
他耐著性子等到半夜,卻仍不見僧人們停下誦經,顯然也跟同泰寺的誦經僧一樣,天天從早念到晚,不眠不休,念死拉倒。
所以除非幹掉這些僧人,把陣法停下來,否則哪怕第五維來了,進去也一樣受限製,十分本事施展不出三分。
但眼下,浮屠教占據絕對優勢,任元可不敢自找麻煩……真讓浮屠教惦記上,整個道門都會被連根拔起,何況他這個空頭盟主了。
正不知如何是好時,他看到個老僧,拎著油罐子從白塔中出來,應該是進去給燈添油的。
任元登時有了辦法,看清那僧人的模樣,待其走遠,便搖身一變,化成他的樣子,模仿著他的動作,拎著油罐子正大光明往白塔走去。
誦經僧們果然對他視若無睹,一直到了塔門口,才被守門的武僧攔住。
“怎麽又回來了?”
任元舉了舉手中的油罐子,苦笑道:“適才油不夠,還有上百盞燈沒點呢。”
“不夠?以前不都是一遍就添好嗎?”為首的武僧皺眉道。
“誰知道呢,興許是有耗子偷油。我也老糊塗了,之前竟沒發現……”任元有氣無力道。把上夜班還得加班的苦悶勞累,表演的淋漓盡致。
兩個武僧便一臉同情地讓開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