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材？
    程澤放下手裏的鋸肉刀，當陽東郊經曆過三十年大發展，可謂如火如荼，蒸蒸日上。
    尤其是招收軍屬、高級職工、一線人員的子弟學校。
    各方投注大量資源，從泰安教委到衡州武協，都出了大力氣。
    這段往事，舊廠街老一輩人經常念叨，掛在嘴邊。
    “秦村長倒是有手段，那些教材遺失後，巡察部門鋪天蓋地，挖地三尺，隻追回了三分之一不到。當時差點沒把當陽東郊掀個底朝天。”
    程澤摸出一根煙，塞到羅基的嘴巴裏，又給他點上：
    “巡察部都找不到，秦仁英卻也找得到，不愧是煙城地頭蛇。
    聽說在煙城，連本地區長都要看這位秦家老大的臉色，應酬聚餐得起身敬酒。
    基哥，你知道是哪本教材嗎？我記得還沒收回的教材裏，有一本SSS級，兩本A級，跟七八本B級。”
    SSS級，自然是傳說中無數版本的賀嵐禪傳承，《虛空冥想法》了。
    那兩本A級，來曆也不小，《驚惶刃》、《明神錄》。
    屬於初代十傑後最後的餘暉。
    打這之後，再也很難有能夠被武協編進官方教材的舊武派傳承了。
    煙草的氣味兒宛若鎮定劑，讓惶恐到極點的羅基勉強恢複幾分精神，他舔了舔嘴巴：
    “具體什麽等級，我不清楚。豪哥有一次紮完針，跟手下兄弟打拳熱身玩兒順嘴說了一句‘陳若複那個老家夥再清高，也要受這份禮’。”
    如此信心十足？
    看來真是分量很重很重的大禮了。
    畢竟陳林半天下，都市圈誰當家誰做主，一目了然。
    能夠打動貴為巡察總部“一哥”的陳若複。
    必然不會是劣質貨色。
    程澤眯著眼又問道：
    “這麽重要的東西，為啥跟藥品混在一起送過來？”
    羅基努力回想著各種細節：
    “封存違禁品的容器很特殊。越高等級的教材原本，殘留的精神波動越強烈。
    豪哥他說，都市圈有個什麽‘鐵幕’，算是防禦機製，不能隨便弄去。
    要先處理……”
    程澤若有所思。
    他是從那些機緣巧合認識的“朋友”口中，得知“鐵幕”這個詞。
    描述比較抽象，一種無形存在的防禦係統，由帝京研究院開發。
    相傳是大拓荒必備的主體框架。
    “防禦？防誰呢？”
    程澤初次聽聞就很奇怪。
    衡州新星風平浪靜，除去偶爾的天災現象，什麽虛無主義的密教分子，奉行自由主義的叛亂分子，古安其那主義的混亂分子，幾乎絕跡。
    “很好，基哥，你成功買下自己的命了。”
    待那支煙抽完，程澤輕拍羅基滿是汗水和油脂的臉龐，重新將他和秦智傑封住嘴巴。
    再注射幾針維持基本生命體征的營養劑，跟保持沉睡的麻醉劑。
    每隔一段時間，程澤還會下來打一針肌肉鬆弛劑。
    “九鬆港口，五號廢棄碼頭……”
    他回到房間，注視著窗外微微泛起魚肚白的晨光天色。
    “真是意外收獲。”
    ……
    ……
    【進度：0.020%】
    等秦時完全吸收掉分為十二支打進身體裏的四級能量液，宿舍外麵已是漆黑一片，偶爾傳來幾聲小孩哥的鬧騰動靜，或是大媽跳廣場舞的魔性音樂。
    “真是前所未有的暢快舒爽！”
    他閉眼感受那顆盤踞在肚臍下三寸的“生命種子”，內視狀態下，宛若光繭熠熠閃爍。
    每當氣感循環，運轉周天，這顆種子都會釋放濃鬱無比的生命力涵養血肉，滋潤凡軀，令這具年輕的肉體越來越趨近於完美。
    仿佛時時刻刻，自己腦袋上跳著+1、+1，莫名有種掛機漲經驗的滿足感。
    “難怪把二十點叫做大關。是因為突破這種臨界值，便能夠得到一次由內到外的改變和進化？”
    秦時思索著，新一中宏誌班的教學內容裏，可不包括這些生命力開發的深度知識。
    “老話說，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但我之前連紙上得來的機會都沒有，多虧周叔介紹老梁！”
    他思維發散，日後要是登上群星杯總決賽場，各大媒體采訪，周叔給自己推薦老梁，可謂是命運齒輪開始轉動的一刻！
    “小時你醒了，桌上有一盒營養膏，先吃口墊墊肚子吧。”
    伏在書桌埋頭寫著什麽的老梁，偏過頭瞅著咧嘴傻笑的秦時，不由擔心。
    自家徒弟該不會燒糊塗了吧，舊紀元武術界很多理論和認知不夠成熟，隻能不斷地試錯，尤其在破限道路上，簡直是白骨累累堆積如山。
    其中就不乏未經名師指點服用高能物品，然後發熱不止，燒壞腦袋的倒黴蛋。
    “梁師，生命種子要如何養？”
    秦時誠懇發問。
    “吃好喝好睡好，這是基礎條件。”
    老梁放下鋼筆嗎，正聲說道：
    “剩下的就是，想辦法吃的更好、喝的更好、睡的更好。
    當然了，這是正常法子。你也知道，咱們舊武派往往不太喜歡走尋常路。”
    “生命種子也能速成？”
    一直想當速通玩家的秦時兩眼放光，迫不及待搓搓手：
    “梁師，細說。”
    老梁拿起剛才寫好的“教案”，轉過身麵朝秦時：
    “古老年代的先賢經典曾記載過，天有五賊，見之者昌。五賊在心，施行於天。宇宙在乎手，萬物生乎身。
    初代武神宴海山一度將其作為‘武道家’立足之本。萬物是天地之盜，人又是萬物之盜。各自相盜而生，相資相養。
    所以舊武派有門經久不衰的傳承，名為‘盜天機’。”
    盜天機？
    秦時眼中浮現濃厚興趣。
    “老一輩人講過的嘛，生與死之間蘊含著大恐怖。讓自己精神緊繃，時刻處於生死邊緣，心和意就能反複淬煉，進而升華。”
    老梁眼角帶起皺紋，笑著道：
    “我問過師爺，他說確實有人這樣幹過，但絕大多數是野路子，沒啥正經師承的散修，跑到深山老林結冰懸崖上練功，或者幾十層樓高的頂層天台吹風，一百個能活一個算不錯了。
    舊武派養一顆好苗子不容易，真用這種法子，不出三五代就斷香火了。”
    秦時不由莞爾，這種近似於苦行苦修的方法，他在關於傳武國術的課外讀本裏看到過。
    “但不代表盜天機的法子錯了，它是天才的蛻變之路，不是庸人的成功捷徑。自身的心意足夠強，穩得住，才配去盜取天機，體悟生死。否則就是孩童掄大錘，反而壓死自己。”
    老梁語氣淡淡，忽地望向秦時，無端端舌綻春雷，發出暴喝：
    “直視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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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認真聽課的秦時猝不及防，目光像被牽引迎上老梁雙眼，緊接著他看到兩根手指突然戳來，銳利得如同開刃劍鋒，還未挨到皮膚，便泛起被割裂的刺痛。
    要死！
    老梁眼神冷漠，透出視生命如草芥的冰冷殘酷，使得秦時完全相信，自己下一刻便會被貫穿頭顱，當場斃命。
    【超感官知覺】！
    如此危急的情況下，豐碑觸發，令秦時五感瞬間暴漲，周遭世界的時間流速仿佛變緩，就連老梁快若閃電的劍指也像一幀一幀播放的慢鏡頭。
    “頭要炸了！”
    秦時太陽穴突突直跳，很顯然這種類似於“時停”的體驗，遠超凡軀所能負荷的程度。
    半秒鍾！
    他隻來得及向後挪動兩米不到，一切就回歸正常。
    原本坐在椅子上的老梁，不曉得何時站在身前，兩根手指差些點到秦時的額頭。
    他眼裏滿是驚訝，隨後又轉為驚歎：
    “靈肉合一，果然不可思議。生命力被壓製的劣勢局麵，仍然憑借頑強的精神意誌掙脫禁錮！”
    即便生命力五十點，麵對蘊含著暗殺拳術的這一指，也躲不開。
    但秦時卻做出閃避反應，並且完成動作。
    這很不容易。
    正常人遇到危險，往往會大腦空白，嚇得呆在原地，失去行動能力。
    接受過訓練的格鬥家、武道家，心理素質更強，反而能夠集中精神，臨機應變。
    自家徒弟剛才展現的心性膽魄，已經超過很多五十點生命力的高手了。
    “呼呼呼……”
    秦時沒有說話，僅僅刹那就大汗淋漓，臉色發白。
    他兩眼怔怔略顯空洞，過了片刻方才恢複。
    “好像從鬼門關轉個圈，險之又險拐回來了。”
    秦時終於明白，心有餘悸的真正含義了。
    剛才的一刹那，他好像跟大卡車擦肩而過，又或者子彈在頭頂亂跳。
    隨時都能被結束生命的驚險與悚然，瘋狂刺激著身體。
    血液衝刷，灌向大腦，五感放大，敏銳異常。
    凡軀仿佛打開某種枷鎖，進到全新的世界，觸摸更真實的事物本質。
    “怎麽樣？盜天機管用嗎？”
    老梁收起手指，拖著跛行瘸腿坐回去。
    秦時仍舊沉默，閉眼內視，那顆指甲蓋般大的生命種子，竟然真的壯大了一絲，盡管比較細微，但卻實實在在有所成長。
    【進度：0.021%】
    兩秒不到，生命力再度增長一點。
    “正是因為盜天機的存在，所以舊武派才喜歡尋強敵做磨刀石，砥礪自身，成則化龍，敗則殞命。”
    老梁歎氣：
    “我師父便是這麽沒的。不過於他而言，此生倒在強手之前，興許比病死床榻來得好。”
    秦時深深呼吸，調勻氣息，將心靈從緊繃中抽離而出。
    “梁師，要不……咱們再來幾次？我覺得這法子挺管用！”
    老梁搖頭：
    “就這一次能奏效。想再試，你得遇上那種能把你打個半死，拿捏住你小命的生死之戰。”
    秦時遺憾，瀕死一回便可以漲生命力的好事兒，委實難得。
    【災難始終慢我一步（1/3）】
    視網膜掠過文字信息，躲避三次危險的成就任務，也達成部分。
    ……
    ……
    從老梁那裏回來，秦時迫不及待洗漱完畢，躺到床上。
    早睡早起，明天睜眼。
    他就能把【深度睡眠】升到高級。
    翌日，清晨。
    【中級成就深度睡眠（30/30）】
    【進階成功】
    【高級成就深度睡眠】
    【深度睡眠：年輕真好，倒頭就睡。任何生物的成長階段，都離不開充足的休息，更何況你這顆尚在發育的胚胎種子。】
    【特性：你將不會再麵臨失眠的困擾，並能通過更短的睡眠時間，恢複更多的體能和精力，並開啟精神空間，構築思維殿堂。】
    【進階路線：宇宙間宏大或渺小的意象，都能成為撐起心靈的支柱，發現它，然後容納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