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同學，這是分配給你的人才公寓，日用品那些都買齊了，你看看還缺少什麽，可以跟我們講。”
    下午時分，巡察部門的專車將秦時接到泰安都市圈，經過四十分鍾的行駛路程，緩緩停在青陽區某棟高檔公寓樓下。
    這裏距離新一中很近，倘若要去啟光衡大，也隻有幾站路遠，周遭配套設置應有盡有，堪稱學區房黃金地段。
    穿過玄關，秦時站在客廳，環顧公寓布局。
    精裝修的兩室一廳，沙發座椅，餐廳廚具都采購齊全。
    窗戶明亮光線極好，跨過隔斷的推拉門，還有一個較為寬敞的露台，擺著好幾盆綠植，生機盎然。
    在衡州這種嚴格的電子封鎖等級下，居然還安裝智能家居，隨意控製室內燈光和窗簾開關。
    相比起棚戶區七八平米的狹小臥室，簡直好出太多。
    秦時友好說道：
    “我很滿意，謝謝。”
    帶他刷卡上電梯進房間的，是一位麵容姣好的年輕女性。
    齊肩短發，個子頗為高挑，穿著黑色西裝套裙，儼然職場打扮。
    “秦同學，加個聯係方式吧，有什麽問題或者需要采買東西，我都會替你辦妥。對了，我姓安，你叫我小安就好。”
    安小姐笑容親切，態度之優秀，堪比海底撈的服務員。
    秦時感慨著，原來天才享受的是這種待遇，不僅給予良好的居住條件，還安排專人照料生活。
    他接過鑰匙和門禁卡，好奇問道：
    “安小姐，這棟樓裏的住戶，都是像我這樣的學生嗎？”
    “學生占據大部分，大多來自於新一中、衡大附中、甲開附中，至少是全年級前十，通過生命力定段考試，才可能申請得到。”
    安小姐麵帶微笑，頷首回答：
    “這是教委成材項目的福利之一，如果秦同學你表現出眾，能夠斬獲杯賽榮譽，有希望被選中成為武道新星，可以前往中心城。
    那裏的條件更出色，每個學生擁有獨棟，享用私人的修煉室，以及公共場館。”
    誰說讀書沒用，妥妥改變命運！
    秦時聽得大開眼界，若非陳叔發話，霍秘書安排，他壓根不會知道這些。
    新一中宏誌班的老師從未跟學生提過，估計是覺著毫無必要，整個班沒幾個過得了定段考試，還談什麽成材項目，育學基金，更別說從衡州所有高校遴選尖子生的武道新星計劃了。
    不得不承認，教育資源的全方位差距，確實決定學生的見識與未來。
    僅說眼前的一切，舊廠街的職工子弟便很難觸碰得到。
    “好的，不打擾你了，秦同學。”
    安小姐交待完事項，很識趣的離開。
    她沒有立刻下樓，而是在樓道的窗前站了片刻。
    這裏是十七層，一梯一戶，算得上適合安靜獨處的私人領地。
    “真年輕啊。”
    安小姐居高臨下飽覽著都市圈的繁華風景，心中暗暗想道：
    “也不曉得這位秦同學什麽來曆，還沒完成定段考試，就能直接入住成材項目公寓最高層。”
    她剛才未曾提到這棟公寓的樓層房間，其實是按照平時成績，以及綜合潛力的評估分數進行分配。
    秦時所在十七層，乃是一個“會當淩絕頂”的特殊位置，代表著他在本年度成材項目裏評分最高。
    “十六層的盧暉，十五層的徐墨，十四層的趙韻竹，生命力已經突破二十八點。
    盧暉更是逼近三十點，未來一年不出岔子，衝到四十五點的希望很大，足夠達到啟光衡大武道係的錄取標準。”
    安靜初很好奇，這位秦同學天賦和實力到底有多強，才能毫無懸念碾壓泰安都市圈一眾高三精英，住進空置好久的十七層。
    ……
    ……
    “日常服用的二級能量液，補充練功消耗的三級能量液，以及衝擊生命力的四級能量液。
    口味豐富的大昌牌營養膏，充當零食的高能蛋白棒，連注射器具都配好了。”
    等類似公寓管家的安小姐離開，秦時迫不及待打開雙門冰箱，裏麵放滿各種價值不菲的“學習資源”。
    粗略估計，大概不下於幾十萬額度。
    國家資助，公費撥款，確實闊綽！
    “難怪陳叔上次說我寫少了。光一個成材項目所能提供的資源，就已經超乎我的想象。
    再加上育學基金，後麵的武道新星計劃，哪裏還需要為錢苦惱。”
    秦時長舒一口氣，始終緊繃的神經在這一刻，似乎放鬆下來。
    不用再緊巴巴考慮用錢的問題，也不用啃老梁的工資和家底，更不用依靠大姐辛苦工作供養自己。
    “往後，隻需要安心升級，完成第二次新生蛻變。”
    秦時取出幾瓶能量液，按照等級高低放好。
    隨即盤坐而下，開始鍛煉打法，操縱真元一氣。
    拳腳像是帶風，揮動間勁力流轉，時而輕盈，時而沉重，時而鋒銳，時而暴烈，招式銜接圓融如意，隱隱顯現大家風範。
    打破大限，神駐內景之後，秦時通過共鳴，日夜琢磨祖師爺的百相煉勢，進步極大。
    短短幾分鍾，他的身體迅速發燙，宛若熊熊火爐，大筋絞纏著，發出“崩崩”響聲。
    “血肉活性在凝聚，氣息在增強，新生蛻變真是爽！如同開了雙倍乃至三倍經驗值去練級，一旦體驗過，很難再回到那種緩慢修煉的狀態。”
    第二限的神關，讓秦時對身體的種種細微變化感受更深。
    哪怕不經過內視，他也能覺察出盤踞於下腹的“生命種子”如同得到澆灌，一點點茁壯。
    仍然有些毒辣的日頭鞭撻而下，秦時很快就大汗淋漓，可他渾然不覺，沉浸於氣感運轉的周天循環。
    隻見眉宇間逐漸透亮，絲絲縷縷的遊離光芒，像是透過額頭，滲進內裏。
    “生命力結成種子形態，好像能夠吸收外界的能量？”
    秦時詫異，他一直以為武道家途徑，專注於肉身挖掘，潛能開發，與網絡讀物裏那種吞納天地靈氣的玄幻係不太一樣。
    精神放空，一邊用肌肉記憶保持練功狀態，一邊進入思維殿堂詢問超級小賀。
    後者略作沉吟，給出回答：
    “這是神關大限的饋贈。按理來說，想要吸納外界的能量，必須是生命種子破殼而出，形成覆蓋周身的‘場域’，才可能進行煉化。
    心靈境界則要結成聖胎，打破物質世界的壁壘。放在古老年代的修行當中，這叫做‘天人合一’。”
    秦時若有所思，因為神駐內景，感知入微，所以不自覺將日光聚斂。
    “你要小心，太陽是恒星天體，它所放出的光熱射線，古代稱之為‘日精’。那些煉氣士最初隻能從月華開始，貿然聚斂日精，容易自焚。覺得情況不對，馬上停止。”
    超級小賀提醒道。
    “聚斂日精，有何益處？”
    秦時問道。
    “所謂內者，心也；景者，象也。讓心靈容納更多外界之象，可以滋養精神力，更快形成‘念’。
    當你擁有外放的念，才算得上合格的心靈修者，具備考取冥想師的資格。”
    超級小賀像百科全書，總能提供正確答案。
    秦時抬頭看向上方，思維殿堂果然出現若隱若現的日輪光圈，讓這座內景地更添生機。
    他不禁發散聯想：
    “跟古代的‘采氣’有些相像，傳聞那些煉氣士遊曆名山大川，采集朝陽紫氣、露水澤氣，煉丹服用。”
    超級小賀頷首：
    “武道家途徑，本就是宴海山統合諸多修煉之法，開創出來的通天路，其中涵蓋不少古武、古法的東西。”
    秦時了然，退出思維殿堂。
    滾燙的熱力遊走在全身，第二次新生蛻變更猛烈，那股濃鬱的生機充盈寸寸血肉，不斷地向外擴張，令他體表開始煥發一層淺淺光彩。
    “要是生命力突破到三十點，估計我眼睛都能放出光。”
    秦時盤坐而下，幻想著電眼逼人的拉風場景，等到氣感循環變慢，好似動力不足，他抓起能量液噸噸噸狂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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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二級、三級的能量液，沒必要紮針，有著【過度生長】特性，足以做到完全吸收。
    日頭漸漸西斜，毒辣的陽光趨於柔和，灑落層層金輝，鍍在高樓大廈間。
    宛若火燒的雲霞大片大片，變幻著各種形狀，等到最後那一丁點兒的餘暉落盡，秦時方才結束今天的修煉。
    這種不受外界幹擾，專心致誌做某件事的感覺，讓人很踏實，很滿足。
    心靈沉靜，平緩如湖！
    “那些有錢人去郊外別墅，遠離人煙，或者出海旅行，避開塵世，無非就是追求這般體驗。”
    秦時內心不斷湧現感悟，人心太容易被影響，活躍的思維就像脫韁野馬，根本拉不住。
    “心靈修煉的第一步是入定，可想‘定住念頭’何其之難。長時間的靜心，呼吸，引導，增長自身精神，以強大的心靈掌控身體，拴住思維，降伏意念。
    《虛空冥想法》裏把這種狀態，叫做‘鎖住心猿則悟空，拴拿意馬便化龍’。”
    秦時再次閉上眼，並未進到內景，虛無的思維好像有了重量，如同石頭沉入水下，不會再輕易漂浮。
    體內皮肉蠕動，筋膜震蕩，發出打雷般的轟鳴。
    那顆生命種子如饑似渴，汲取著養分，從指甲蓋迅速膨脹鵝卵石般大小。
    心髒劇烈跳動，血液流動的速度飛快，人身的新陳代謝運作到極點，將以往的廢渣排出。
    不知過去多久，等秦時睜開雙眸，天色漆黑，隻有霓虹燈的光芒交織。
    他全身濕漉漉，好像流了很多汗，使得衣服緊貼皮膚，黏膩膩的不舒服。
    “入定了。我的心靈冥冥之中，身陷入定狀態。”
    秦時眼睛極其明亮，炯炯有神，濃鬱黑暗裏，像是能夠發光。
    幾小時一晃而過，持續頗久的修煉，並未讓他感到疲累，反而身心舒暢，飽滿的生機洋溢在體內，好似富含營養的江河水流，滋養著生命種子。
    “至少跳了八點。”
    連秦時自個兒都驚訝到了。
    他已經不是以前沒見識的舊廠街職工子弟，深知如此之大的跨越，簡直匪夷所思！
    生命力開發絕不是服用靈丹妙藥，一夜便可造就業餘級、專職級。
    它像樹木生長，即便再怎麽催熟，也需要過程。
    “入定的心靈狀態，刺激凡軀，促進我的新生蛻變……兩者相輔相成，進步神速。”
    秦時琢磨過味兒，難道說，靈肉合一才是真正的武神路？
    想提升八點的生命力，哪怕精英班的尖子生，也得以月為單位，可自己卻在一夕之間完成了。
    “賀嵐禪選擇肉身破限，心靈顯聖，說不定就是想走出一條獨特的路。”
    秦時緩緩坐起身，隻是一個動作，饑餓感就襲遍全身。
    他快步進屋打開冰箱，拿出風味上佳的營養膏，以及幾根提供巨大熱量的高能蛋白棒。
    開炫！
    足足吃了四十分鍾，將存貨消滅大半才有八成左右的飽腹感。
    “安心練功，資源管飽的日子，真美！”
    秦時舒坦喘口氣，脫去被汗水浸透的衣服，走進浴室衝洗。
    “假如這樣的生活，能夠保持下去就好了。”
    他擦幹頭發躺上床，度過來到公寓的第一天。
    ……
    ……
    翌日。
    秦時睜開眼，他的身體像精密機器，無需任何提醒，就能按照設定好的程序運轉。
    配備的終端滴滴作響，原來是那位安小姐發來消息。
    【安靜初：秦同學，人才公寓提供早晚營養餐，如果需要的話，可以通知我。】
    “未免太貼心了。如果跟小周講，精英班的尖子生享受這種待遇，他估計拳頭都要捏緊，牙齒都要咬碎。”
    秦時感慨，即便是同樣的天賦，如此優厚的教育資源培養下，精英班和宏誌班就像高鐵和馬車，哪怕處於相等的起跑線，差距隻會越拉越大。
    【秦時：麻煩給我來兩份。】
    【安靜初：好的，二十分鍾送到。】
    果不其然，等秦時洗漱完畢，公寓門鈴就被按響。
    安靜初推著餐車站在外麵，將兩個銀質托盤送到餐桌。
    秦時揭開一看，居然是煎烤過的大塊肉類，紋理清晰，香氣四溢。
    安靜初介紹道：
    “這是一流學府才會供應的‘裂鐵鱷肉’，屬於三級食材，可以讓人增強體力。聯合藥業的高能蛋白棒，就會摻入一定比例的裂鐵鱷魚肉。這個算是衡州特產，每星期供給一次。”
    秦時點點頭，表示了解，心裏卻想著，他每在人才公寓度過一天，認知就要擴寬一次。
    衡州特產？
    作為土生土長的衡州泰安人，秦時在此之前聽都沒聽過！
    安靜初雙手置於小腹，真如同管家般盡責：
    “秦同學，用餐過後，你如果想參觀人才公寓，我可以帶你四處走一走，看一看。
    像健身房，遊泳池，修煉室，乃至電腦室，都是對你開放的。不過後兩者會限時，並非全天。”
    秦時思忖片刻開口說道：
    “沒問題的話，我打算到修煉室待會兒。”
    安靜初笑容溫和，微微欠身：
    “好的，我這就替你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