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血衝突？
    秦時點點頭，倒也沒覺得奇怪。
    不管舊紀元，亦或者新世代。
    武道家揚名立萬，開宗立派，免不了起爭執，傷和氣，動拳腳。
    再遇到性子火烈暴躁的高手，確實很容易鬧出事故。
    否則，東夏民國也不會急於成立武協，請出幾位元帥主持大局，整合收編這幫子最喜歡以武亂禁的強橫人物。
    “專職級一段再往上，或可稱宗師。一位開辟道館，門徒眾萬的宗師，影響力何其大，倘若結仇，形成恩怨，便是代代積累，不死不休。”
    陳紜看過幾份重要卷宗，了解部分內情。
    “武協籌劃之前，師門複仇，禍及全家的慘案屢見不鮮。想要建立新的秩序，必須穩定大於一切，武協由此應運而生。”
    秦時吮吸果汁，吹著冷氣，微微酸甜的滋味讓人心情愉悅。
    他擁有臨時證件，具備部分執法權。
    正盼著麻煩找上門，好給自己練練手。
    況且，老梁，老陳，老任三座大山擱在背後撐腰。
    什麽過江龍，座山雕跑過來，也得老老實實盤著趴著。
    “走吧，帶你領裝備。巡察部的東西，都是從三壇重工采購，清一色的頂級貨，比起通過其他渠道購買，劃算得多。”
    陳紜拿著咖啡，乘坐電梯下樓，前往對麵。
    相比起巡察部的明亮通透，莊重大氣。
    裝備部是很標準的粗野主義風格，給人一種沉重而紮實的工業化美感。
    “小秦，我跟你說，裝備部富得流油，是除總務部之外，預算批最多，采購最頻繁的地方。”
    陳紜大步流星，短發飄揚，英姿颯爽，她作為巡察部的風雲人物，長相出挑，立過大功，背景關係比合金還硬，直接靠刷臉就能暢通無阻。
    秦時跟在身後，順帶成為矚目的焦點，莫名有些小白臉的感覺。
    兩人很快下到地下負二層，期間經過重重身份驗證，識別虹膜，指紋，以及生命力波動。
    最後那項，主要針對靈能者罪犯的精神操控，防止有巡察人員不慎中招，造成巨大損失。
    “陳督查來了！老譚跟我打過招呼！”
    裝備部的老黃大約四十出頭，有著明顯的肚腩，隨身揣著保溫杯，笑容和氣說道：
    “這位小哥的臨時證件是第三檔，除去熱武器，其他防具類物品，都能挑一件。”
    老黃解鎖厚達數米的金屬圓門，費力地推開，裏麵是很寬敞的空間，林立著幾座牢固架子，緊靠四麵牆壁。
    上頭擺放一摞摞堆起來的黑色箱子，貼有比較仔細的分類標簽。
    “一級的防刺服，很輕薄，強度高，耐磨損，而且能阻擋刀具的刺擊，劈砍，還可以免疫爆炸的破片傷害。”
    老黃如同導購，衝著秦時介紹道：
    “不過最主要的價值，還是它內裏繪有三壇重工的蓮花徽記，有效緩解部分外部侵襲，比如心靈催眠之類。
    安保公司標配，想要拿到貨，至少三萬起步。”
    老黃麻利打開最底下的黑色箱子，將宛若襯衣的防刺服取出，交由秦時。
    後者眼睛一瞟，果然在領口、袖口看見三壇重工的蓮花徽記。
    根莖在水，綠葉垂地，花瓣橫空。
    代表著橫貫三界，製霸海陸空的意思。
    “來一件！”
    陳紜大手一揮，好似樂意花錢買買買的富婆，當即拍板拿下。
    “這是三級避彈衣，按照小哥你的證件，最多用二級的，但老譚給你擔保，加上陳督查的麵子，原則上可以通融。”
    老黃用詞很斟酌，顯然也是油滑性子。
    “三級避彈衣屬於單兵裝具，內裏嵌了一層合金鋼，再搭配生物材料，形成複合型防護結構，能夠吸收極強的動能。
    規格達到三級，隻要擋住頭腳，正麵承受機槍掃射都不懼，關鍵時刻保命必備。
    據說避彈衣最高是六級，主材料是戰團動力甲最愛用的陶鋼，擋得住防空炮。”
    陳紜在旁解釋道。
    她老爸陳若複爬到一把手的位子，也就夠格穿五級的避彈衣。
    都是好裝備啊！
    秦時看得眼睛發亮，防刺服宛若熨燙平整的襯衣，加上類似外套馬甲的避彈衣，兩件內外疊穿，安全性簡直拉滿。
    除非千米之外大狙爆頭，不然的話，毫無性命之憂。
    “裝備部的好東西真是太多了。”
    秦時看向老黃的眼神都變了，好似麵對商城裏的NPC，恨不得將其洗劫一空。
    他挑完防刺服和避彈衣，又開口問道：
    “黃哥，有沒有趁手的武器？”
    老黃感到為難，搖搖頭道：
    “動能武器，充能武器，必須要求合法的持械證件。小哥，你不具備資質。”
    秦時遺憾，思索著是否應該跟老任打好關係，爭取混成南煌道館的真傳。
    不過即便是武協認證的道館勢力，也隻有兩份持械披甲的許可文書。
    一個屬於館主，一個屬於接班人。
    怎麽看都輪不到自個兒！
    將防刺服，避彈衣重新裝箱，秦時用兩隻手拎著，心滿意足離開庫房。
    “黃哥，那邊放的是啥？”
    負二層的庫房很大，數人並排行走的甬道內，分出好幾個用金屬圓門密封的房間。
    秦時轉過頭望向盡頭，好似雷達感應，捕捉到一縷極其細微，卻又極其澎湃的能量波動。
    “那裏是‘兵庫’，存放充能武器的地兒。小哥你若願意加入行動處，自然就有持械許可了，別說攜帶刀劍，便是槍支都沒問題。”
    老黃笑嗬嗬道。
    “行動處……編外還成，正式崗位的話，規矩太多。”
    秦時下意識抵觸，他跟絕大多數舊武派一樣，都不太喜歡受約束。
    念頭閃爍，眉心輕輕跳動，氣霧狀的精神力不自覺擴散，但很快又縮回來。
    裝備部明顯考慮過靈能者窺探，專門布置反製手段。
    負二層的空間心靈被壓製，削弱得厲害。
    “想拿持械證，爭取再立幾份大功，也不是沒機會。”
    陳紜笑道：
    “陳部長正在籌備‘硎劍行動’，進一步掃蕩泰安外圍城區的非法地帶。”
    她在工作時期，從來都是稱職務，恪守體製規矩。
    “硎劍行動？”
    秦時有些好奇，但由於場合不對，並未多問。
    ……
    ……
    離開巡察部，秦時拎著兩個長條大黑箱坐進出租，尋思著應該買輛代步車。
    成天來來回回舊廠街和都市圈兩邊跑，沒有座駕很不方便。
    回到人才公寓，秦時照舊做著鍛煉，將今日份的三分之一礦素服用消化。
    而後，選擇【肌肉記憶】模仿之前的運勁動作，身軀宛若燒熱的路子，氣息逐漸沸騰滾燙。
    兩小時後，生命種子再次吃飽，反哺出絲絲縷縷的澎湃能量，滋養著寸寸血肉。
    “等這瓶礦素全部喝完，大概就能到四十七點左右。”
    秦時深深呼吸，血肉活性充盈百骸，散發出清爽之氣。
    他深刻體會到，資源供應充足的修煉有多麽輕鬆和舒爽。
    這還隻是泰安天才少年的待遇。
    換成衡州最頂尖的武道新星，亦或者帝京海州那種層次，所享受到的資源傾注，該多麽恐怖。
    “隻要我變得足夠強大，整個世界都會為我讓路……祁無相的名言永不過時啊。”
    秦時清理完畢，吹幹頭發，再次奔往舊廠街。
    他的《內外神勇壯氣功》已經學成，應該進行下一階段的修煉了。
    ……
    ……
    步行來到那片建造道館的空地，秦時敏銳發現，原來掛著“豫海城建”標誌名稱的施工隊伍不見了。
    他略微想了想，就明白這是老任所為，南煌道館乃雄踞衡州的舊武派勢力，可能影響力與威風不如以前，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足以讓泰安教委，巡察部都給予尊重。
    “世界正在為我讓路，至少泰安是如此。”
    秦時感慨，他壓根沒有提過自己與秦家的恩怨，更沒有表明不愉快，可任攸注意到以後，便直接取消掉跟豫海城建的合作，將其趕出局。
    “怪不得人人都想掌握權力，被眾星捧月。自己謹小慎微，察言觀色固然不爽，但被服務周到，無微不至，確實是美妙。”
    秦時踏進旁邊南煌道館的安置之處，他甫一跨過門檻，精神泛起細微波動。
    那個活躍的意識體玄明，仿佛無形的存在，悄然接觸自己。
    好似掃描，確認身份。
    下一刻，秦時就聽到醇厚溫和的男人嗓音：
    “你好，秦同學，我是南煌道館的玄明，很高興為你服務。
    正廳桌上有一副藍牙耳機，你可以用它與我對話交流。”
    秦時看向屋簷角落的揚聲器，那個活躍的意識體便是通過此物發聲。
    他走到正廳，拿起嶄新的藍牙耳機，依照玄明所說戴上。
    “任老師呢，他不在嗎？”
    玄明說道：
    “任真傳，剛才出門，今天你的教學功課，將由我來協助完成。”
    秦時點點頭，他第一次跟這種電子意識打交道，比較有新奇感。
    “你準備怎麽教我？”
    玄明為其引路，一個又一個光標箭頭倏然投射，將秦時帶到上回考核的空曠房間。
    “請你於二十分鍾內，把南煌道館的‘修身爐’入門，隨後開始挑戰……”
    光芒閃爍，粒子流動，緩緩凝聚成一個烏黑長發披散肩頭，身形魁梧強壯至極的青年形象。
    對方的眼神睥睨，威武霸烈，散發出“看誰都是菜狗，不服過來單挑”的桀驁氣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