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封職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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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內眾臣目光立刻望了過來,親王入朝在大宋並非沒有,遠的不說,英宗神宗時候都曾有過。
    如宗正寺卿,現今是濟陰郡王趙宗景擔當,但前兩任可都是一字號的親王。
    舊黨看事無轉圜,閉口不言,心中暗想趙煦會封個什麽官職出來。
    趙倜本身是正一品親王,但這是爵位。
    大宋官製複雜,寄祿官、差遣,散官、勳官、貼職分為數種,但其中隻有差遣有實際職當,又稱作職事官。元豐改製後,部分寄祿官也賦予了差遣。
    差遣裏麵又分知、判、權、直、試、簽、提舉、提點、管勾等等。
    以高品任低品官職叫做行,以低品任高品官職叫做守,趙倜正一品,那麽無論授什麽職遣,都是行,如果隻是暫時掌管,那就叫權行。
    眾臣不認為趙煦會封個很高的職官,畢竟趙倜在朝上沒有資曆,也沒有什麽科舉功名,元豐改製後,宗室可以科舉,不過哪怕考上也基本是入太學之類,做一輩子的學問。
    他們擔心的是趙煦會封個清貴官職,朝中朝外話語存有分量那種,於舊法不利。
    趙煦道:“燕王,你就……權行侍衛親軍司,步軍司都指揮使一職吧!”
    眾臣聞言皆是一愣。
    趙倜心中也微微怔了下,這與暴雨那晚在宮內所說不同,那晚說的是做個清貴之官,可眼下趙煦居然叫他管兵?
    管兵!
    大宋軍隊分為管與調,管歸兩司三衙,調歸樞密院。
    兩司就是殿前司和侍衛親軍司。
    三衙是殿前司下麵的殿前都指揮使司,侍衛親軍司下麵的步軍都指揮使司,馬軍都指揮使司。
    兩司並立,相互製約,原本侍衛親軍司的職權稍大一些,對應品級比殿前司高半格,但太祖雍熙二年的時候,右武衛上將軍米信詔旨罷職之後,便無複任者,以府司都虞侯暫代其職。
    而景德二年,再罷魯國公王超的都虞候,然後步軍司和馬軍司便由殿前司代管。
    百官此刻心中紛紛猜想,難道官家要重啟侍衛親軍司嗎?畢竟燕王行步軍都指揮使之職,那麽殿前司便無權管再轄步軍司。
    這時呂大防為首的舊黨長出口氣,步軍司都指揮使雖然管兵,但在他們心中並沒有一個清貴的文官重要,至少在朝上說話沒有清貴文官有分量,至於兵不兵的他們並不在乎,步軍司隻是管兵和衛戍部分東京城,外調之權在樞密院。
    趙倜神色不動:“謝過陛下。”
    趙煦道:“燕王明日履職,便著手清剿鬼樊樓吧。”
    趙倜領命,隨後又過半晌,再無旁事,按製退殿,大朝會結束。
    第二天上午,趙倜來到侍衛親軍步軍都指揮使司,這時京畿禁軍雖然戰力逐年趨弱,但還沒有到靖康那時的徹底腐化不堪。
    衙內點完花冊,叫一眾低極軍官離開,趙倜看向下方,此刻堂中還剩下十個左右人,分別是副都指揮使和都虞候各一名,還有神衛左右廂,虎翼軍、武衛軍、雄武軍、奉節軍、步武軍等都指揮使,是步軍指揮使司的全部班底。
    趙倜微微一笑:“本來不好見全諸位,恰好昨日大朝會趕上,諸位也在朝上聽到官家要剿滅鬼樊樓,現在有什麽想法不妨說說。”
    下方眾人麵麵相覷,他們中有幾個並不常駐京內,因為大朝會到齊,這時副都指揮使王恩道:“殿下,此事須得慎重,自太祖時起便興兵清剿鬼樊樓,但百年不絕,想徹底鏟除實在不易。”
    旁邊都虞候種樸道:“屬下在西軍軍中曾遇過此類情形,無非水淹火燒煙熏,然後軍兵下內再殺,必然得行。”
    趙倜看了眼對方,種樸是名將種諤的兒子,之前因功進京任右班殿直,剛剛派來侍衛步軍司做都虞候。
    王恩聞言搖頭道:“種將軍不了解那鬼樊樓地下通道,幾乎貫穿東京,豈是尋常可比?這些辦法以前全都用過,雖有效果,但不能盡除。”
    種樸皺眉道:“大小也就這些,實在想不出旁的主意,總不能把地下用土填上就是。”
    其他人聞言紛紛點頭,對付鬼樊樓這種地方確如種樸所說,並沒有別的辦法。
    種樸看向趙倜:“殿下有什麽妙策?”
    趙倜道:“先不能說,你們一會回去在各自軍中選兩千精壯,秘傳此事,做好準備。”
    王恩道:“殿下,鬼樊樓名聲在外,雖然諸軍勇敢,也怕心慌怠慢,不如到時再講?”
    趙倜搖頭,道:“告訴他們,鬼樊樓積累百年,東京地下無數金銀財寶,到時……誰得就歸誰所有,除此還有軍功累計。”
    一聞此言,堂中眾人全部兩眼放光,之前隻想到鬼樊樓,卻沒想過這麽些年下來,對方已經積累下多少財物。
    “諸位自也是如此!”趙倜嘴角揚起:“賊髒罷了,隻要能拿得了。”
    王恩摸了一把頦下短須:“殿下,官家那邊……”
    “本王與官家商量過了,官家已經允可,就看諸位的手段如何。”趙倜目光掃過眾人,笑著說道。
    “鬼樊樓存在百年,怕不是積攢金山銀山?”種樸深深吸了一口氣。
    “金山銀山?”神衛左廂都指揮使章縝搖了搖頭,他是名將章楶的兒子,章惇的堂侄,章惇眼下還在提舉洞霄宮,趙煦尚未調他回京。
    “種將軍在西麵久了,還是不知東京地下事,這鬼樊樓做的乃無本買賣,誘騙拐帶,搶劫綁架,采生乞討,販賣人丁,百載下來,隻怕金山銀山都不足形容一二。”
    “不錯,不錯,正是如此!”其他人紛紛點頭。
    趙倜道:“諸位便回去好好揀選些兵丁操練,到時如何施為我會和諸位慢慢細講。”
    他說著起身出了使司大門,周侗蘇大在外等候,鑽進馬車他對周侗道:“光祖可知鬼樊樓與丐幫有無關係?”
    東京城內有乞丐,之前探查都非丐幫幫眾,而是鬼樊樓的手下。
    “王駕,該是沒有。”周侗思索道:“丐幫好像有條祖訓,不能久駐神京,城中的那些乞丐不是那無憂洞之人,就是野丐而已。”
    趙倜點了點頭,半晌之後馬車到了城南朱雀大街,然後下車走進金風細雨樓。
    就看商七拿了一封請柬還有一張地圖過來:“公子,東西弄到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