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七章 收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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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荒之內,大勢濤濤,日升日落,轉眼又是百年。
    近百年的光陰,於仙神近乎永恒的生命而言,不過轉瞬刹那。
    但這百年,對於大河之畔的一眾人族鬼神來說,卻略顯漫長。
    天劫陰雲雖有炎出麵安撫,但其懸而不落,攪亂諸神心神,難以安寧。
    以至於,受其影響,這些年來,人族鬼神為減少因果,行事變得越發低調起來。
    平日裏,如非萬不得已,祂們開始越來越少顯化人前。
    如此一來,倒是讓整個人族,在有炎氏之後,漸漸也有了幾分人神分治的趨勢。
    不過,對於諸神來說,祂們卻並不在意這些。
    諸神更在意的是,紫炎靈山下,靈君神庭的動靜。
    那裏是鬼神神係神靈們天劫的開端,能讓諸神一窺天劫虛實。
    其關乎諸神之生死道途,再怎麽重視也不為過。
    紫炎靈山之上,古木森森,靈獸嬉戲,鶴鳥鳴唱,蝶娘翩翩,蟻彩晏晏,一派平和安寧之態。
    炎百年如一日,或沉靜於大道玄妙,或觀量靈山銘合自然。
    對於山外諸神天劫好像絲毫不再關心。
    但實際上卻是,最近這近百年,炎一直都在默默感應觀察兩具分身的情況。
    雖然炎一點也不擔心紫炎靈君過不了天劫。
    但是,這天劫本身卻關乎命運功業,天地大道。
    在這個過程中,天道運轉,自有靈機道蘊顯現。
    通過兩具分身,炎能夠借此窺探部分天地玄機。
    即使以炎現在金仙之尊,這份玄機機緣也算是一份分量不輕的資糧了。
    這日,炎如往常一般,跌坐山巔,吐納紫氣,感悟純陽。
    心神渺渺,意化紫陽,正氣浩蕩,照澈寰宇。
    忽然,冥冥之中,一縷天機浮上心頭,心血來潮之下,神意遙感,隱隱見到兩處異景。
    一處紅塵混沌,虛幻如夢,因果五毒糾纏,化作迷障欲海,觀之迷人心智,聞之陷人沉淪。
    其間,能見一人似虛似實,聚散不定,沉淪欲海而安然自若。
    又有一處,香火彌漫,肅穆莊嚴,一神高坐,功德環繞。
    “要開始了嗎?”
    炎緩緩的睜開眼睛,看著山下神廟處隱隱聚攏的不詳晦炁,低聲自語道。
    “老師,靈君天劫要來了嗎?”
    一旁,被炎驚醒的韓陽,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慎重之色,看著山下輕聲問道。
    韓陽,一縷後天功德神火靈性結合人道氣運,以及有炎氏千年信仰所化圖騰靈。
    後天而出,卻含先天之質,天生不凡。
    但其亦是人道信仰成就,因果業障不輕,自然也在天劫範圍內。
    因而,對於紫炎靈君的天劫,自然也時刻關注著。
    炎聞言,遙遙感知著太炎那越來越淡漠冷清的氣息,和其身上隱隱散發出的玄奧高遠意象,慎重的點了點頭,回答道:
    “應該就在這一兩天了!你好好看著,對你有好處。”
    韓陽聞言神色一緊,看向山下的眼神越發謹慎起來。
    “是!老師。”
    時間一點點過去,到第二天時,連有炎氏的普通族人都感覺到了不對勁。
    紫炎靈君神廟處不詳之氣匯聚,天空黑壓壓的,壓抑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開始了!”靈山上,炎開口提醒道。
    同時,隨著炎的話音落下,山下神廟處忽然魔念湧動,雜亂囈語隱隱可聞。
    神庭之內,此時靈君獨坐神庭,周身氣息內斂,神意不顯,功德不彰。
    身前,一矛一盾一筆,三件神器靈寶亦如普通凡物,不見絲毫神異。
    外無靈寶神器護持,內又功德神意斂息。
    如此,外物盡去,唯餘自身意誌,直麵天劫心魔。
    一時之間,靈君外有因果纏身,沉淪欲海,不得清淨。
    內裏五毒亂心,七情亂欲,魔念亂神,心猿呼嘯,意馬歡騰。
    喜怒哀樂,驚恐思苦,種種情緒湧上心頭,甚至由虛化實,演繹諸般臆象。
    恍惚之間,紫炎靈君仿佛看到了自己統地府,登天宇,橫壓宇內,禦極九天而蓋壓洪荒。
    轉眼之間,又仿佛見到自己感悟厚土地德,有如神助,最後化身大地,演繹輪回,一步超脫,超脫混元。
    而後,靈君還看到,巫妖相爭,天地破碎,自己因地邸而隨大地破碎,消亡而逝。
    如此種種,各種臆象不一而足,隨心而動,不斷勾動靈君心緒雜念。
    欲海紅塵之中,心魔臆象之下,靈君雖道心堅定,但識海之內也難免波瀾起伏。
    見此,靈君心念一動,頓時神意流轉,熠熠生輝。
    道境演繹,神化不動高山,巍峨厚重,鎮壓寰宇。
    任由識海風起雲湧,海浪滔天,高山大嶽怡然不動。
    恍惚之間,又有神威化獄,冷厲威壓,冰冷如鐵。
    其鎮壓識海魔念,以律約束,以威懾服,天心至公,無無喜無悲。
    其間或有波瀾大魔,欲要拔山毀獄,但危機之時,總有一縷浩瀚氣息於冥冥之中加持而來。
    欲海波濤雖急,心魔臆象雖險,但終非永恒。
    而紫炎靈君與炎一體而出,真靈本質已成不朽金性。
    雖為分身,隻得一縷本質,但這縷氣息卻也足夠應對欲海心魔。
    如此,也就能理解,為什麽紫炎靈君在麵對令眾神忐忑不安的心魔天劫時,主動舍棄靈寶外物。
    因為,有金仙本質底蘊,心魔天劫於祂而言,更像是一場天地磨煉。
    時間緩緩流逝,在諸多有心人的注視下,紫炎靈君曆經重重臆象,身臨幾世人生。
    或意氣風發,或絕望淪落,七情洗禮,五毒煉心,魔意錘煉。
    神魂意誌雖然疲憊異常,但其散發的熠熠神光,卻越發純粹,璀璨奪目仿若永恒星辰。
    “嗡~”
    不知過了多久,天地間忽然傳來一聲沉悶天音。
    隨著天音,一道天光憑空而降,瞬間驅散靈君神廟外的重重晦炁黑雲。
    天劫過去,魔念消散,天地反饋,造化生光。
    “哈哈!老師,靈君順利度過天劫了!”
    韓陽看著山下,在天光照耀下,隱約可見,氣息越發宏偉的靈君,感同身受的歡呼道。
    炎眼中混沌演化,感悟著那尚未完全散去的天機,心裏亦是歡喜非常。
    “天道、人道,功德、氣運,嗬嗬!命運當真玄奧神異。”
    這一次,借太炎合劫、紫炎渡劫之機,炎卻是收獲不小。
    “更何況……”
    看著山下紫炎靈君漸漸高漲的氣息,感應著太炎越發莫測的氣機。
    炎嘴角的笑意,怎麽都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