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你要出家?(為盟主?餘餘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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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淼與行遲約定了之後見麵的時日,便起身道別。
    他二更進入少林,與行遲一番論道,耗費的時間比預想的久了一些。
    此時已經將近三更時分,已經離與朱載約定的時間不遠。
    李淼先是翻上了少林的大雄寶殿屋頂,居高臨下看向寺外錦衣衛的營帳。
    指揮使的營帳自然與尋常錦衣衛的營帳形製不同,李淼輕鬆地找到了朱載的所在。
    之前李淼讓尹敏君給朱載帶話,若是白日那個朝廷的天人境高手在,就在營帳外掛一盞燈籠。若是不在,就掛兩盞。
    李淼放眼望去,那營帳外,分明掛著兩盞燈籠。
    看來,那人不在,李淼也可稍微放心一些了。
    李淼淩空一踏,施了個全真的“上天梯”,虛空拔高數丈,而後使了個武當的“梯雲縱”,在空中連踏三步,就已經在半空中飛出了老遠。
    而後使出明教的“飛絮青煙功”,整個人如同一團在黑夜中飄飛的雲氣,輕飄飄朝著錦衣衛營帳落去。
    而此時,營帳之中,朱載正閉眼坐在椅子上,好像正在小憩。
    但暗中,他卻是在全神聽著周圍的響動。
    此時正是三更時分。
    就聽得營帳被拉開,李淼緩步走了進來,看向閉著眼的朱載,卻是一聲輕笑。
    “指揮使,歇著呢?”
    “歇你個腿!!!”
    朱載猛然睜眼,一聲怒喝,甩手就把腰間的繡春刀扔了過來。
    被李淼輕鬆摘下,拿在手上。
    熟悉的感覺又回來了。
    在順天府的時候,朱載隔三差五就要來上這麽一遭。出京這幾個月,李淼還挺懷念這種感覺的。
    於是他輕車熟路的拖了把椅子坐下,撐著臉,斜乜著朱載,懶洋洋的說道。
    “指揮使,王海不都跟您說了我的武功了?”
    “以前您覺得我是絕頂,就用一流的力氣扔我。現在您知道我是天人,就用絕頂的力氣扔我。”
    “但您就是把整個錦衣衛的刀都挨個扔過來,也扔不中我,何苦費這力氣呢?”
    “莫生氣,年歲大了,生氣傷肝。”
    李淼這是逗老頭兒玩呢。
    果然,朱載聽得李淼這麽說,更是一時氣急。
    “你要是怕惹我生氣,就早該與我坦白!”
    “在順天府的時候藏著掖著,等到出了京做出事來,你可知道你這次的屁股有多難擦嗎!?”
    “若是白天被那人看見了,知道了你的境界,咱倆都要有大麻煩!”
    說罷,朱載起身,原地快步轉了幾圈,勉強平息了情緒,猛然轉頭看向李淼。
    “你現在修成了幾路?”
    “三路。”李淼輕描淡寫的說道。
    “修滿了幾路?”朱載繼續問道。
    “一路。要是拚命,勉強能弄個兩路,打完之後還得退下來。”
    李淼說完這話,朱載卻是一時愣住了。
    “退……下來?退什麽?”朱載遲疑著問道。
    “境界啊,修滿了之後不是要死麽?那就打架的時候修滿,打完了再退掉唄。”
    “???”
    朱載沉默了半晌,艱澀開口道。
    “若非當年是我親手把你撿回錦衣衛,又手把手帶著你奠基,我都要懷疑你是從哪座墳裏跑出來的妖怪了。”
    “就你當年那個比狗尿苔好點有限的悟性,怎麽悶聲不吭的修起來的?”
    “我天生神力。”
    “狗屁!”
    “我天賦異稟。”“狗屁!”
    “我達摩轉世。”
    “……真的?”
    “不是——”李淼都有點繃不住了。
    “您是不是有點老糊塗了?天生神力和天賦異稟您都不信,轉世您信?”
    “廢話。”朱載說道:“天人境要隻是天賦好就能成,天底下就不會這麽少了。”
    “你根骨好的出奇不假,但要隻有根骨,充其量也就是個絕頂。”
    “就錦衣衛收集的那些武學,多半都是殘本,你自己亂修能修出來,除了神人轉世還有什麽其他可能?”
    李淼隻好無奈笑道:“得得,您就當我是轉世,突然覺醒了宿慧吧。”
    這說法倒也沒錯。
    轉世嘛,確實是轉世,隻不過是從另一個世界來的。
    朱載卻是一時沉默,半晌,看向李淼:“所以,你要出家?”
    “怪不得你三十多歲都不娶媳婦,給你介紹了多少都不願意,原來根子在這。”
    “你這是剛從少林出來?行遲要死了,你接班做少林方丈?”
    這話裏帶著幽怨,分明像是個好不容易供著兒子上了大學,以為終於可以過上含飴弄孫的日子,結果發現錄取通知書是佛學院的老頭。
    “哎哎!你這老頭兒,還說上癮了,我告你誹謗朝廷命官啊!”李淼不禁說道。
    “我不娶媳婦兒是因為我不服管,我可有不少紅顏知己,七八個呢!”
    “有幾個我都不敢跟您說,見了麵,您可是要給人家請安的。”
    朱載聽了這話,沉吟半晌,將信將疑的看向李淼。
    “真不出家?”
    “真不出……你這老頭兒。”
    “唉……其實你要真是達摩轉世,反而會少很多麻煩。”
    朱載頹然坐到椅子上,揉著眉心。
    李淼也收起了懶散的表情,認真看向朱載。
    “什麽麻煩?”
    “什麽麻煩?”朱載冷笑一聲:“俠以武犯禁,更何況是天人呢?”
    “容顏不老,見神不壞,誰不想要?陛下不想要?”
    “三路合一,還絲毫沒有天人五衰的征兆,誰不想探求其中的秘密?白天那個坐轎子的不想?”
    “你不姓朱,又不是太監,又沒有家室,陛下會放心你?”
    “籍天睿為什麽要死?少林和武當這種傳承,為什麽沒有天人境高手?”
    “有些事情,我也不清楚。但這些道理,稍微想一想就能明白。”
    朱載一句話蓋棺定論。
    “你是不是反賊,不是看你想不想,而是看你能不能。”
    李淼沉默了一會兒,看向朱載。
    “所以,我才沒有告訴您我的武功。”
    “若是當初跟您說了實話,您都未必會讓我修下去。”
    “我不是武瘋子,習武不是我的目的,卻是唯一的手段。”
    朱載看向李淼,問道:“你要什麽?”
    “解脫。”李淼說道:“說起來,我死過兩次。”
    “一次是被您撿到那天,我剛以為我死了,卻莫名其妙的活了過來。一次是十五年前明教那一遭。”
    “生死之間,才能明心見性。”
    “我所求者為山海,而非牢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