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籌碼、手撕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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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倒是我不曉事了?”
    李淼笑道。
    “你……知道就好。”
    朱載喘著粗氣說道。
    “得得得,您還是少說兩句吧。”
    “您這一說話,胳膊上的口子都往外滋血,別噴到我臉上了。”
    李淼一點沒給朱載留麵子。
    朱載冷哼一聲,也不再跟李淼爭辯,隻沉下心神調息。
    他畢竟也是絕頂,武功造詣不淺。加上有李淼真氣渡入,不過片刻就緩了過來。
    雙手一撐膝蓋直起身子,卻是一時沉默。
    半晌,朱載把手拿到麵前,攥了攥,又摸了摸自己的臉,猛然轉頭看向李淼。
    “你這功法……不止能療傷,還能延壽!?”
    隻因方才他傷勢治愈後,竟是憑空感覺自己身子鬆快了不少,手上和臉上的皮膚也好像緊致了一些。
    他今年已經有六十一歲,已經是半截入土的年紀了。再加上多年出生入死留下的暗傷,若非多年修行的內功底子,早就該死了。
    身體沉重、皮膚鬆垮、關節也時常隱隱作痛。
    但,現在他卻感覺自己好像回到了四五十歲的狀態!
    若是現在再跟卜磊打一場,他有九成勝算!
    震驚之下,朱載險些就要一把抓住李淼的領子,讓他老實交代。
    “沒有那麽神。”
    李淼說道:“不過是順道治了治您身上的積年暗傷。”
    “打個比方,您出生的時候大概能活個九十來歲,這些暗傷積累下來,也就能活七十多。”
    “但現在治好了,您還是能活九十多。”
    “怎麽樣,是不是特慶幸當年把我撿回去了?”
    朱載卻沒心情與李淼鬥嘴,隻凝神思索片刻,冷聲說道。
    “這功法,是哪來的?”
    “殘本推演來的,算自創吧。”
    “有誰見過,名字告訴我。”
    李淼可太清楚朱載要幹嘛了,虛著眼看向他,說道。
    “要滅口啊?”
    “廢話!”朱載一聲怒喝。
    “這東西,要是被陛下知道了,那你我要麵對的,就是整個朝廷!”
    “之前說的一切,都建立在一個基礎上——你我還是陛下的臣子,也沒有做出格的事情,陛下或許不願意為了除掉你我,付出太大的代價。”
    “陛下不發話,那朝堂就是一群人,我可以斡旋、交易、分化。”
    “若是陛下發了話,那朝堂就是一個渾然如一的兵器!”
    “你真以為你一個天人,我一個三品指揮使,就能對抗朝堂了?”
    “陛下的陵寢都建好了,他願意躺進去嗎?而像今天那樣的天人境,朝廷不知還藏了多少!”
    朱載一時氣急。
    因為這件事情太危險了,比明教、比謀反都要敏感十倍!
    你他媽的李淼,屬洋蔥的嗎?
    剝開一層又是一層,到底在他眼皮子底下藏了多少東西!
    你藏也就罷了,能來點不那麽要命的嗎!?
    李淼卻是輕聲笑了笑:“莫緊張,指揮使。”
    “我心裏有數,不是個藏不住東西的莽子。”
    “這功法我用過,但治愈暗傷的法門,隻用在您身上過。”
    李淼看向朱載雙眼,斂去了笑容。
    “我不是亂用的。”
    “這是我交給您的籌碼。”
    朱載本不應該蹚進李淼這檔子事。李淼又不是朱載的兒子,他真犯不上。
    但朱載既然已經為了李淼做出了選擇,李淼自然也要給朱載留下一條後路。
    “按照您的謀劃,我在江湖,您在朝堂。”
    “若是哪天您那邊出了岔子,被皇帝逮起來了,您就用這個消息,與皇帝做個交易。”“我在您心脈處留了一絲真氣,到時候讓朝廷的天人查看一番,自然可以驗證真假。”
    朱載沉默片刻,看向李淼。
    “什麽交易?”
    李淼笑了笑:“隨您發揮。”
    “能換您出來最好,若是不行,就讓皇帝放出消息,讓我去順天府換您出來。”
    “然後,您就等著我就行了。”
    “我去接您。”
    朱載沉默了片刻,手攥了又攥。
    半晌,他冷哼了一聲:“老夫還用你來救?”
    “大言不慚!”
    說罷,甩開李淼的手,自顧自走到了卜磊屍體旁,伸手抓起了那具屍體,運使輕功朝著錦衣衛營帳而去。
    李淼在原地笑著搖了搖頭。
    “臭老頭兒,嘴真硬。”
    也是跟了上去。
    等到了營帳,朱載卻是一時停住了。
    隻因經過李淼和萬天縱的一番爭鬥,此處已經完全變了個模樣。
    這營帳是紮在少林寺外的一處平地上,零零散散有個二三十個帳篷,周邊還有些篝火、鍋灶之類。
    此時已經全都變成了碎片,散落溝壑縱橫的地麵上。
    而更恐怖的是,滿地的血肉。
    仿佛將十幾個人細細剁成了臊子,然後細細攤平在了這片空地之上。
    朱載猛然回頭,看向跟過來的李淼:“你殺了幾個人?”
    李淼挑了挑眉:“就一個啊,就那個萬天縱。”
    說罷,他看向那片戰場,笑了笑。
    “哦,您說這些啊。”
    “都是他一個人的。”
    李淼輕描淡寫的說道。
    “您不知道,他那個天蠶功,真的挺厲害的。”
    “功成九轉,生生不息,撕個兩三斤肉下來,轉眼就自己長回去了。”
    “偏生他還是個‘須彌’,真氣源源不絕。”
    “他還挺自得的,說什麽,碰上他是我運氣不好。旁人未必打得過我,他卻可以生生拖到我天人五衰爆發。”
    “那我就讓他試試到底能不能拖得住我咯。”
    李淼隨意指了指腳下。
    “在這,我撕了他半截膀子下來。”
    “結果您猜怎麽著,他把那半截膀子搶回去,又自己粘上了,而且還能用。”
    “所以,我就隻能撕一點、打成肉糜,然後再撕一點,再打成肉糜。”
    “這麽撕了小半個時辰,他就受不了了,就想跑。”
    李淼又走了幾步,到了一處足有一人環抱大小、深不見底的坑洞,伸手一指。
    “然後,我就在這兒逮住了他。”
    “把他杵碎在這裏邊兒了。”
    李淼說的輕描淡寫,朱載卻能想象到當時場麵的凶殘。
    他不由得掃了一眼手中提著的,尚未瞑目的卜磊屍體,心中一聲歎息。
    “換地方打,是對的。”
    “要是留在這裏,被卷進去,怕是也要變成一攤臊子了。”
    “天人……天人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