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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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新網址:..    顧延野連著在家發了三天瘋的事情還是傳到顧川的耳朵裏,這個家裏,除了顧川,沒人敢對他大聲說話,更別提勸阻他的行為,這三天裏顧延野幾乎砸碎了家裏所有的餐具。
    顧夫人和周京爍隻能躲著他。
    顧川一進家門,身上的戎裝還沒來得及脫,帶著一股皮革和血腥糅雜的強勢氣味,二話沒說,走上前來就給了顧延野幾個巴掌。
    如果說,離家以前的顧延野對顧川還有一點兒子對老子的天然畏懼,那麽再次回到顧家的顧延野麵對父親的巴掌,隻有一種油然而生的憤怒,他顧川憑什麽打我?
    兩個apha針鋒相對釋放出的信息素將整座莊園都籠罩在火藥味之中,周京爍被壓得喘不過氣,顧夫人這個oega更是當場暈倒,隨即便被查出懷孕,兩個人才暫時休戈。
    醫生說這個孩子大概率會是個apha,等級不低。
    所有人看顧延野的神色都有了些變化,態度也有所改變。
    顧川對他的管教不再像以前那樣嚴苛。
    顧夫人麵對他還是極為寵溺,有求必應,不過多了幾分小心翼翼,其實她以前對顧延野也這樣,不過那是怕觸碰到對方令他感到不快,現在卻是生怕顧延野觸碰到她。
    顧延野很鬱悶,周京爍拉著他去散心,帶他去了一家會所。
    天空有點飄起小雨,司機打開車門後舉著傘,恭敬地佇立在一旁。
    顧延野起身,不在意地彈了彈風衣上濺上的一兩滴雨,在侍者的迎接中走入會所大門。
    剪裁得體的服裝勾勒出他寬肩窄腰的修長身姿,眉骨高挺,下頜輪廓清晰,五官深邃,沒有情緒時瞳孔黑沉沉的,身高優勢令他看人大多居高臨下,帶著幾分涼薄的睥睨。
    冷漠、矜傲、不容褻瀆,這種apha天生具有高高在上,不將所有放在眼中的資本。
    侍者推開包廂,裏麵已經坐著幾個人,大多是些熟麵孔,還有一直想和他接觸的幾個陌生權貴子弟,見到周京爍帶了顧延野進來,先是心中不由得產生驚歎,接著紛紛上前打招呼。
    幾個人年紀都不大,和顧延野相仿,虛偽地客套一番落座,把他簇擁在中間,幫他倒酒。
        顧延野勾了勾唇角,好像在聽什麽笑話,雙腿閑適地交疊著,勾了勾手,他們將酒杯遞到他手中。
    一些人想要巴結結識,也不會做得太明顯,開始從大家都感興趣的軍事和武器上閑談,偶爾多幾句對顧延野的奉承。
    名利場裏等級分明,顧延野有瞧不起他們的資本,不搭腔也是理所當然。
    後來喝了點酒,分了幾支雪茄,漸漸熟絡,氣氛放鬆,談到某某部長的兒子和六區一個c級的oega小明星打得火熱,還要和門當戶對的未婚妻退婚,氣得這位部長直接把他趕出家門。
    說完,笑聲此起彼伏,雪茄的點燃升騰起的煙霧模糊了這群天之驕子的麵容。
    顧延野靜靜坐著,左手捏著杯子隨意垂放在腿上,右手指尖夾著雪茄,架在沙發靠背,不太想說話,一口灌下半杯酒水,他已經快半年沒喝過這種烈酒,酒水使他眼眶發紅,吸一口雪茄壓住咳嗽。
    “哈哈哈,這簡直太蠢了,他是不是在六區執行任務太久,忘了我們這家族天生就是高人一等,真以為人人平等了?”
    “真的,我見到他都羞於和他打招呼,生怕別人知道我們認識。”
    &nega結婚,拜托,那種o和我們沾上一點邊兒,他的十八代祖宗恐怕都覺得榮耀。”
    “哦,我還和他一所學校上過學呢,有這種學長真是恥辱。”
    他們說完,再次哈哈笑起來,把目光轉向顧延野,語氣中帶了幾分恭維和吹捧:“京爍說顧少將在十八區也養了個小o,不過甩的幹脆利落,這才是我們學習的典範,真正的apha。”
    “顧少將才不會那麽蠢,放著大好的前途和名聲不要。”
    顧延野剛才喝的酒有些上頭,接著仰頭將杯裏剩下的酒悶了。
    今晚光一隻杯子就要三萬八,夠許小真在破爛堆裏不吃不喝忙活一年,他的價值甚至還不如在場任意一瓶酒,真是昏了頭了,今晚他才突然清醒,什麽低賤的東西也配和他攀上關係。
    他現在應該早點去軍區實習參戰,把少將這個因他父親而授予的虛銜徹底坐實,讓所有人明白,他的地位不會因為一個未出生的孩子而動搖,他始終是帝國最頂尖的apha,擁有最頂級的天賦,將會是帝國軍區的榮耀,而不是和一個沒有什麽利用價值的oega糾纏。
    顧延野輕輕一笑,右手抬了抬,旁邊的人會意,幫他將雪茄接過去。
    &nacaan,吞下,冷漠開口,用一種施舍的語氣:“一個十八等的賤民,能為我服務,已經是他莫大的榮幸。”
    ……
    許小真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個白天,雨早就停了,他艱難從地上爬起來,惠風和暢,一派晴空朗朗,太陽暖洋洋的,照得人好舒服。
    地上花草隻是有點兒彎折,沒有橫七豎八的屍體,沒有幹涸的血液,也沒有零七八碎散落在地上的子彈殼,什麽都沒有,幹幹淨淨的。
    燥熱的暖風吹動許小真的頭發,露出他有些迷茫的眼睛,如果不是胳膊上已經結痂的傷口,還有酸痛的身體,他好像僅僅是在山坡上睡了一覺。
    許小真茫然地站了一會兒,拍拍身上塵土,發現被雨淋過後根本摳不掉,隻能水洗,但願能洗出來,他隻有這一件襯衫,用來上學穿的。
    他先是慢吞吞走了幾步,看了看太陽,然後飛快地跑起來。
    中午了,中午了,周延還自己在家呢,得回去給他做飯了。
    周延吃不好要生氣的。
    他想他應該是昨晚出來撿垃圾的時候摔倒了,所以在山坡睡了一晚。
    可惡,怎麽能睡到中午呢?周延在家會餓的,畢竟他一點兒都不會做飯。
    許小真氣喘籲籲跑回家,鐵皮房破了好幾個洞,下雨的時候潲進來水,到現在還沒幹,地麵有點濕,家裏沒有周延的影子。
    許小真飛快做好兩菜一湯,有香菇滑牛肉、芹菜香幹、西紅柿雞蛋湯,還有香噴噴軟乎乎的米飯,端到小桌上,飯菜都是熱乎乎的,周延愛吃的,葷素搭配,營養均衡。
    他抱著膝蓋坐在一邊,等周延來吃飯。
    許小真瘦削蒼白的下巴搭在交疊的胳膊上,身體小幅度前後晃動,眼睛直勾勾盯著門外。
    周延呢?他怎麽還不回家吃飯?
    生氣了?一定是生氣了,周延特別特別喜歡生氣。
    但是生氣了也得回家啊?回家他才能道歉啊。
    許小真轉動僵硬的脖頸,環視四周,亂糟糟的,櫃子都破了,這麽破破爛爛的家,周延就算看到了肯定也會生氣,不願意回來的。
    他想,隻要把家裏收拾幹淨,周延就一定會回來的。
    他一邊盯著外麵有沒有周延的影子,一邊洗了抹布,跪在地上擦幹淨上麵的腳印和血跡,用膠帶補好櫃子,還有牆壁的孔洞。
    可等他收拾好家裏,天都黑了,飯菜也涼透了,周延還是沒回家。
    直到過了一天又一天,天從白到黑再到白,香噴噴的飯菜熱了一遍又一遍,都餿了。
    許小真菜垮著臉,把它們扒進自己肚子裏。
    吃的時候還要時不時觀察周延會不會突然回家,上次他吃壞掉的飯菜都被周延凶了。
    吃完之後,他洗幹淨碗筷,再做新的,重複著等待周延回家的動作。
    直到第二輪飯菜也餿了,原索索紅著眼眶捧了一束白花走進屋子,看到不人不鬼的許小真發出尖叫。
    原索索眼裏,許小真的頭發被血和泥漿糊得亂糟糟的,像一隻沒有撬開泥的叫花雞,右邊袖子破了,髒兮兮的,結著暗紅色血塊,本來就瘦的小臉更是瘦的眼眶都凹下去了,眼周青黑,嘴唇幹出一道一道血痕,整個人比城區流浪狗還狼狽。
    “許小真你沒死!!!我前幾天來找你拿筆記的時候滿地都是血,還有子彈,我以為你死了你知道嗎?我還特意帶了花來祭奠你!”
    許小真從桌子後麵呆呆望向他,想了許久,才想起來他是索索,木訥地打了個招呼:“我沒死……”
    “你在這兒做什麽呢?怎麽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
    許小真沉默了一會兒。
    “我在等周延回家吃飯。”
    原索索急忙撲過去,搖晃許小真的身體:“發生了什麽?你瘋了?得精神病了?等周延也不用把自己搞成這樣啊?他人呢?幾天沒回來了?他丟下你跑了?
    日了狗了,我早說他靠不住!”
    許小真低著頭,任由他像搖晃一個破布娃娃一樣搖晃自己。
    周延人呢?
    生氣跑走了。
    不,不是……
    血、槍、子彈、周延……死了……
    “你說話啊!!說話!你怎麽了?還有一個星期就要高考了,你這是幹什麽?不去考試了?”
    許小真抬起兩隻手,笨拙地在左邊胸口比劃了一下,一頓一頓,話不成句:“我想起來,了,周延,這裏,被他們用刀,捅穿了……”
    原索索愣住了,眼睛瞪得老圓,舔了舔嘴唇:“那,那屍體呢?”
    那兩個字他說得格外輕,生怕刺激到許小真。
    “不見了。”
    這麽多天,許小真都在等周延回家,他突然想起來,周延不是生氣了不想理他,是他死了,他回不來了。
    他在那片山坡睡了太久,都忘了,周延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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