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入V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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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新網址:..    對方發出一聲悶哼,試圖轉過身,許小真看著血液涓涓從他腦袋上冒出來,有一瞬間的害怕。
    但想到自己活著還不如死了的人生,想到肚子裏死活都不知道的孩子,想到周延死在他麵前的那一刻,還有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陳奕鬆,他的心中瞬間滋生了無窮的怒火和恨意,連揮舞的手臂都充滿了力量。
    砸碎他!
    砸死他!
    把他砸得稀爛!
    就像砸開陳奕鬆的腦袋一樣!
    他抱著儀器,用尖銳的部位照著男人的腦袋又狠砸幾次,直到他血肉模糊直挺挺倒在地上,發不出一點聲音,許小真才咽了咽唾沫,將手中的儀器扔到地上。
    他從醫用托盤裏拿出一把刀藏在袖子裏,他轉身欲要逃出手術室,想了想,頓步回來,狠毒地把刀分別插進醫生兩隻手的手腕,確保他就算還能爬起來,也再沒有可能拿起手術刀才起身。
    拿著麻藥過來的護士見他一身血,瞬間發出尖銳的鳴叫。
    許小真飛速把手術刀架在她脆弱的脖頸上,氣沉丹田,胸腔發聲,刻意讓自己顯得遊刃有餘:“販賣人口,還是oega,你們知道自己犯的是什麽罪吧?夠你們拉到法庭外槍斃十個來回了。”
    護士驚恐點頭。
    “我沒打算起訴你們,今天的事就當沒發生知道嗎?”他也不想把事情鬧大,否則今後會有無窮的麻煩。
    護士繼續驚恐點頭。
    許小真放開她,從衣架上扯了件風衣披在身上,用來蓋住血跡,才轉身離去。
    這個時間,隻有城市高樓上的ed屏幕沒有熄滅,安靜播報著淩晨新聞,右下角的時間顯示在0123分上,公交早都已經停運,許小真的手機也沒電了,他想回家隻能等到明天。
    從早上一直折騰到第二天的淩晨,許小真徹底逃脫魔窟之後,才有心思回想剛才的場景,簡直令他心有餘悸,如果不是他們自己在黑市買到了假的麻醉藥,恐怕他一覺醒來人已經在黑市了。
    許小真站在街上平複了許久心情,緊張的情緒退散後,發覺自己腿肚子抽痛,餓得想啃人,隻好找了個能照進光的橋洞,摸了管營養液灌進嘴裏,饑餓感才逐漸消失。
    他從包裏掏出一遝子檢查單,無非是檢查營養不良貧血的數據,他飛快略過,目光停在那張b超單上,大醫院就是不一樣,照得很清楚,醫生說胎位也很正。
    這是孩子的臉,孩子的手,孩子的腿,還有孩子的腳,他溫柔地撫摸著上麵模糊地成像,仔細辨認,猜測這是個男孩還是女孩。
    恰好此刻孩子輕輕踢了他一下,不痛,好像隻是在提醒他還在。
    光麵的b超單借著月光隱隱約約能反射出許小真帶淚的臉。
    乖寶寶,好寶寶,爸爸這麽不可靠,你還活著。
    他輕輕摸摸肚子,也不知道這麽大的孩子能不能聽懂人說話,小聲和他說著話:“起個名字吧,好不好?別人都說隻要起個名字,就好養活了,叫什麽好?你想叫什麽?”
    起了名字就有羈絆,對世間有了留戀。
    孩子按照正常來說應該隨周延姓周,但他死了,孩子上戶口恐怕困難,還是隨自己姓許好了,所以叫什麽許什麽好?
    許小真想了很久,他一定不要孩子像他一樣,有個隨隨便便的名字,許小真討厭自己的名字很久了,許小真,小真,簡直和叫大壯沒什麽區別,隻比旺財好一點兒。
    “叫許留好不好?留下的留?”
    許小真細細品味了一番,覺得這個名字真不錯,無論是男是女用起來都很合適。
    孩子既然沒有反對意見,那麽這件事就敲定下來了。
    他希望無論什麽情況,這個孩子都能頑強的留存下來。
    自然孩子也沒機會發表什麽意見。
    可是要如何讓這個孩子留下來?
    無論是公立醫院還是黑診所,許小真所有能試的法子都試過了,他甚至想過去政府,像在醫院一樣謊報他是個失去apha的可憐oega,還懷著孩子,讓他們幫幫自己。
    但很顯然是個餿主意,他根本瞞不過任何人,他們把腺體看得比一個即將出世的孩子更重要。
    &nega要死要活非得和一個beta在一起,自己把腺體挖了,還沒死,你試試?”
    這段話像魔音一樣反反複複出現在許小真耳邊,試試呢?
    反正現在也沒有什麽辦法了,所有的路都是死路一條,試試呢?
    失敗了無非一起死而已,他本意就是想死的,因此死這個代價,在他這裏都算不上代價。
    隻是這些天處處碰壁的磋磨,讓他原本衰敗求死的心浮出一團越燒越烈的火焰,他迫切地想知道陳奕鬆死沒死,他對陳奕鬆的恨越發濃烈,他想報複。
    ……
    高考過去一個星期,那些對他充滿好奇的同學逐漸散去,大家都有自己的生存問題要發愁,總不會天天有空在他家附近晃悠。
    許小真從市中心回來後,先回家收拾了房子,髒衣物洗幹淨晾好,牆壁都擦得反光。然後把電話卡找出來插了回去,一堆未接電話和短信轟炸而來。
    許小真挨個刪過去,發現有幾通四區和學校教務發來的。
    他想了想還是決定等挖完腺體再回複,萬一他死了正好不用回了。
    真是個幽默的好笑話。
    許小真在網上查了很多資料,自己做手術該怎麽做,要這個儀器那個儀器,每一件都要大幾萬,就連一把小小的手術刀,也要大幾千,甚至他連購買的途徑都沒有。
    留給他的隻能是一條野蠻的路徑。
    他反反複複看人體脖頸解剖圖,對著自己的脖子一遍又一遍摸索,在紙上畫了一遍又一遍,連做夢都是血管和肌肉走向。
    這是周延走的第一個月,許小真夢見他了。
    他站在學校門前的夕陽裏,不耐煩地看著表,發絲漆黑濃密,五官深邃,和記憶中一樣。
    許小真呆呆走過去,被他一把扯住手腕:“怎麽這麽慢!讓我等你這麽久?走啊!”
    許小真想起有孩子,囁嚅著說:“慢點,慢點,有寶寶。”
    周延皺起眉頭:“什麽寶寶?”
    許小真張張嘴,還沒來得及發出聲音,就醒了,他睜開眼睛,抹了把臉,發現上麵全是冰涼的眼淚。
    原來周延已經死了一個月了,這段時間,既像一天,又像一輩子。
    他回來看自己,可許小真還沒來得及告訴他,他們的孩子叫許留。
    今天清晨的陽光很刺眼,是個好天氣。
    許小真洗了個澡,對著鏡子,把頭發梳成三七分的利落樣子,使勁兒碾碾唇瓣,讓它顯得有些血色。
    再把開水裝進玻璃瓶裏,燙平要穿的衣服,就像他以前教周延的一樣。從箱子裏拿出還剩一半的過期酒精,擺在床頭。
    做完這一係列鄭重的儀式,許小真緩緩出門。
    他上身是一件白色t恤,下身一條黑色鉛筆褲,一個鰥夫的標準穿著。
    許留已經有五個月大了,但因為他的營養不良,肚子隻微微隆起了一個小包,隔著單薄的t恤都不明顯,有時候風吹來,才有點痕跡。
    他揚起笑臉,嘴唇櫻紅,臉白得像紙,幾乎脫離人類的範疇,路過的行人不敢和他靠近,生怕沾上一點幹係。
    或許孩子也預料到馬上會發生什麽,不安焦躁,在許小真肚子裏亂動,讓他腹部隱隱有些抽痛,他安撫地摸摸,才令孩子安靜。
    許小真走近玻璃鋥明的便利店,上麵倒影出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影子。
    他倒退了幾步,怎麽還是這麽醜?
    然後低下揚起的頭,走進去。
    “歡迎光臨!好久不見。”店員妹妹笑容滿麵,“需要什麽?”
    許小真動了動唇,話到嘴邊竟然顯得有些艱澀,問她:“刀片,能買一個嗎?”
    “啊!隻有十個裝一盒的呢,不可以拆開單賣哦,兩塊一盒。”
    許小真低著頭,梳好長長的栗色頭發掉落下來,遮住他發紅的眼眶,他眼神躲閃幾下。
    一塊、兩塊……
    他掏出皺皺巴巴的兩塊錢,拚命捋了捋,枯瘦的手顫抖著遞過去,音不成調:“請,請給我拿一盒吧。”
    已經做好一切準備了,可到關鍵時刻,他發現自己還是緊張。
    店員收下錢,把刀片交給他。
    他想體麵地買刀,體麵地回家,他發現他做不到,哆哆嗦嗦把刀揣進口袋裏,想跑出去又不敢,怕肚子裏的孩子受不了。
    便利店門前支了個小攤,賣打折的水果,爛熟的葡萄散發著發酵後的香甜。
    孩子動了一下,許小真臉色一白,停住腳步,葡萄的香味往他嗓子眼兒裏鑽,鑽的人都要醉了,他的口水瘋狂分泌著。
    他抬步要走,孩子又動了一下,許小真不自覺把目光落在葡萄上。
    “買三顆吧。”他搜刮了全身,終於擠出來點鋼鏰,帶著三顆葡萄和、一盒刀片走出便利店。
    三顆葡萄放在他最喜歡的兔子碗裏,擱在床頭,一眼就能看見。
    過期的酒精終於發揮了用場,用它澆過嶄新的刀片,許小真麻木仰躺在床上。
    還沒動手,視線已經開始模糊,他隻能看到那個兔子碗裏的三顆葡萄。
    左手落在肚子上,孩子又動了一下。
    他想,一會兒一定很疼,許留忍一下,一會兒我們吃葡萄,爸爸會把你養大的。
    一個廉價的許諾,一份微弱的寄托。
    像對小孩兒說考了一百分就給你一顆糖一樣。
    新的刀片果然很鋒利,微微往腺體下一壓,鮮血就爭先恐後冒出來。
    “哈——!!”許小真像一條案板上被開膛的魚一樣扭曲。
    腺體是人體最敏感的位置,相應的疼痛也會增強數十倍。
    他把t恤的下擺拉起,咬在嘴裏,滿頭虛汗,閉上眼睛,一寸一寸剜下去。
    痛——!!!
    他被扔在地上,像個破麻袋一樣被人拳打腳踢,周延冷冷看著,他心裏默念,周延,你可千萬不要管我。
    真的好痛——!!!
    周延的胸口被刺穿,高大的身影頹然倒塌,失去生機。
    鮮活的魚被剖膛扔進雨裏,淅淅瀝瀝,滿地都是血水。
    痛……
    真的好痛……
    ……痛啊……
    ……
    腺體剝離身體的時候,房間裏葡萄信息素的味道爆炸出前所未有的濃度,像是用盡全力作出的最後一場告別。
    許小真再次醒來,已經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了,隻是天明亮晴朗著,除了腺體的位置還在疼痛,渾身都有一種輕鬆的感覺,空落落的,像懸浮在空中,好舒服。
    他動了動身體,發現自己躺在血裏,血都幹了,把他和被單沾在一起,他一動,被單就跟著起來了,也不知道都瘦成這樣了,哪兒還有這麽多血可以流。
    “哈哈。”他為這個發現幹笑了兩聲,幹瘦的胳膊撐著床,艱難支起身體。
    他趴在床頭用兩塊木頭搭成的小桌上,感受到□□有什麽溫熱的液體滴答、滴答落下。
    他知道那是什麽,躺了回去,仰著頭,又哭又笑,半點眼淚都掉不出來。
    許小真問許留:“你還在不在?”
    沒有回應。
    許小真懷著最後一點希冀,一直躺著,往嘴裏倒營養液,以期待能留下這個孩子。
    他不知道在床上維持一個姿勢躺了多久,直到血在暖烘烘的天氣裏發臭,粘在他身上,他的後背都生了瘡。
    葡萄也爛了,在空氣裏散發著一股發酵了的味道,和許小真的信息素味道一樣,分不清是葡萄味,還是許小真的信息素還有殘留。
    門被從外推了幾下,發現推不開,對方拿石頭哐哐砸開了,還是原納納,他發出了比上次更刺耳的尖叫。
    親,點擊進去,給個好評唄,分數越高更新越快,據說給香書小說打滿分的最後都找到了漂亮的老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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