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世女贈地寶,一口涅槃花,雲羅卷成,季修外罡圓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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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後,季公子在未曾於江陰府站穩腳跟之前,就住在這裏吧。”
    入了江陰府。
    簫明璃吩咐了她身側那位明眸皓齒的女侍李玄衣,帶著季修到了侯府東側。
    在他眼前,一座三層塔樓佇立於此,外牆以玄鐵澆築,簷角懸掛古銅鈴,被夜風吹拂,發出清脆鳴響。
    李玄衣說著說著,不由嘖嘖又道:
    “北滄侯府,那位簫侯爺一年半載,都不一定會來一次。”
    “除卻世女起居的‘漱玉閣’之外,就屬你這地段最好,最靠近‘福地’核心。”
    “連我這麽多年雪中送炭,不離不棄,師姐都沒對我這麽好呢。”
    她嘟了嘟嘴,語氣中夾雜著幾分豔羨。
    福地?
    季修靈機一動。
    “所謂福地,除卻天生地養外,就是常年以地寶、靈物栽植培育,從而潛移默化影響,轉化為了‘靈土’的地方。”
    “就比如天刀流派的‘金鼇島’,就有一塊鑄刀台,在那裏修行,無論是武學、術道,進度都比其他地方,要快上不少。”
    “同理,咱們侯府內,由簫侯爺為世女調理傷勢,從而打造的一口‘寒玉靈池’,也是一樣。”
    “這些就是福地核心,越是靠近,修行的加持,就會越多。”
    “一塊刀台,一道水池,就足以撐起一個府中大族,而有些底蘊深厚的真宗”
    “甚至能將一整個山門,都演化為靈土,叫門中數個奇觀氣機相聯,將這種增幅擴大、福澤到每一個弟子身上。”
    “那才是真正的大派底蘊,遠的不說,雄踞三府之地的‘龍象真宗’,所在山門,就是那等頂尖福地!”
    看到季修作側耳傾聽狀,李玄衣也不藏拙,如數家珍般將其中秘辛,隨手拈來。
    “原來如此.”
    聽完之後,季修若有所思,邊點了點頭。
    難怪他自踏入侯府之後,就感覺周身每一寸毛孔都在張開,自發的運轉吸納周遭氣機,甚至還能增幅到煉皮卷上,叫羽化仙衣的‘雲羅卷’,進度大大增長。
    原來根源在這呢。
    不過
    這名喚‘李玄衣’的女侍,看著比他也大不了多少,但一身修持,已經叫季修看不清深淺,甚至隱約夾雜著‘氣’的波動。
    她才不過二十多歲的模樣,就已經接觸到了‘練氣大家’的層級了麽?
    這北滄侯府的水,當真是深啊.
    季修還在心中暗暗感慨。
    李玄衣迎著他的目光,已經猜測出了他心中在想些什麽,於是輕輕一笑,鵝頸輕抬,帶著幾分自傲:
    “季公子,你別看我在這北滄侯府,給簫師姐作女侍,便覺得我隻是區區一介侍女。”
    “當年,師姐全盛時期,足以競爭一方天柱的‘真傳席位’,而我就是她身邊的左膀右臂!”
    “自打她寶體有缺,隱居江陰之後,我便也放棄了宗門地位,轉而的跟隨了過來。”
    “若不然”
    “就這小地方,本姑娘都不樂意來!”
    天柱門牆!
    季修挑眉,他還以為這侯府隨便一個侍女,就有這種造詣呢。
    原來眼前的李玄衣,和簫明璃是師姐妹。
    “天柱.”
    他呢喃著這個詞匯。
    想起曾經天刀流派,曾經也是‘刀道祖庭’分出來的一支,相傳一百年前,也曾位列天柱。
    可惜,若是這等巍峨門庭不摧,他如今肩扛‘五衰劫刀’的封號刀匾,怎麽不得算是那位陳丹鼎武聖一脈的徒子徒孫,位列真傳?
    季修咂了咂嘴,同時不免對那位雙腿殘缺的簫世女,起了濃濃好奇。
    這叫做李玄衣的女侍,如果真是天柱門牆。
    那麽簫明璃全盛時期,究竟是怎樣的風采,才能叫這等天驕,甘願舍棄名利,來這一隅府城跟隨?
    “原來是上宗門徒,難怪姑娘風姿卓絕,不似一般人。”
    “不過,簫世女當年到底是遭遇了什麽,才會落到今天的模樣?”
    “北滄侯如此位高權重,也沒有法子將其治愈麽?”
    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
    他與簫明璃之間的身份,隔著一層山高海闊的厚壁牆,有些話他不能當麵去問,但可以通過眼前這位知曉往事的李玄衣,旁敲側擊一二。
    “簫師姐”
    聽到季修發問,李玄衣原本臉上的幾分自傲,旋即被黯然替代。
    “你還沒有接觸到那個層次,你不懂。”
    “師姐的父親是北滄侯,她的母親.曾姓謝。”
    “就是‘九大巨室’之中的那個‘謝氏’。”
    “她繼承了父親與母親的榮耀,而且生來起點頗高,曾經別說一州,再要不了幾年,整個大玄.都將傳唱她的名號。”
    “你知道‘雛龍碑’嗎?”
    “當年隻要她邁過去那道坎,雛龍碑上一百名,當有她一個!”
    “那可是大玄芸芸億萬生靈裏,年輕一輩,最拔尖的一小撮!”
    “而且她還很年輕,未必沒有繼續攀登的可能。”
    “但那一次,天柱鎮壓的外道界門大開,一方修列仙法的古老道統,對著大玄天宇,也就是我方宗門鎮壓的駐地,展開了一次試探。”
    “就是那一場動蕩裏,師姐中了那方古老道統門下天驕的術法,導致雙腿死寂,氣血難生,就算她日後修成無漏,也無濟於事。”
    “除卻通過水性、寒性地寶、靈魚填補一二虧空,想要根治,渺茫無比。”
    “相傳,必須要尋到丹道之中,位列‘國手’的宿老,再輔以天材,亦或者水中真正的‘祥瑞’,借以入藥,將雙腿之中附骨之疽般的禍根,徹底抹消。”
    “不然,就是苟延殘喘,回天乏術!”
    濃濃的遺憾覆蓋了李玄衣的麵容,叫她一張小臉上,轉而又浮現出頹然之色:
    “可且不說大玄國手難尋,就算耗費偌大人情,能夠尋到。”
    “但‘天材’,還是能作用於師姐身上的‘天材’.”
    “對於武聖來講,都大有裨益!”
    “就算有,哪裏就能這麽輕易的尋到。”
    “倒是‘九大巨室’的謝氏,家中底蘊深厚,這等天材放在外麵,或許難覓,但傳承上千年的龐然巨室,必然會有!”
    “可謝家當年瞧不上侯爺,也就是侯爺成了封號,才接納了幾分,侯爺也不願貼著謝氏,兩家一直以來,都是關係平平。”
    “師姐隻是表親,又非真正嫡中之嫡的謝氏女,想要求來一株能夠化腐朽為神奇‘天材’.無異於天方夜譚。”
    “就這樣兜兜轉轉,以至於耽擱到了今天。”
    季修默默的聽著。
    丹道國手!
    這個稱謂,他在安寧縣學丹術的時候,曾經聽黃老頭用著無比敬仰的語氣提到過。
    世間丹道分九品,地寶可煉靈階,天材可凝天品。
    能修出神魄念頭,煉出靈階大丹的丹師,被喚作‘氣道丹師’,在一府之內,地位都是尊崇。
    至於能煉上三品的
    無一例外,都是神魄修到了高深莫測,可以一個念頭,提煉天材,煉作鬼斧神工之大藥的大神通者存在。
    那些人光論實力,便已堪比封號,而要真論價值.
    甚至比堪堪躋身‘封號’行列的普通武聖,都要更加珍貴。
    再加上其中九成,幾乎都是通過其他天宇界門的‘外來客’,要麽幹脆就得去往其他天宇,才能尋到。
    而在大玄本土誕生的,則更加稀少,所以,又被冠以了‘國手’之名,號稱‘丹道國手’!
    找到這樣的人物,已經不容易了。
    還要再用天材!
    根據傳聞,上一次北滄府縣誕生天材,已經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聽聞當時惹來了好幾尊武聖覬覦。
    甚至還有江南‘劍道之巔’的劍聖跨江,一劍分割了東滄海,才將這株天材摘回圈養,以添宗門氣數底蘊。
    “這位北滄侯女的背景,還有關於那雙腿的殘缺,竟有這麽多的秘辛麽.”
    季修咽了咽口水,咂舌不已。
    這樣看,自己目前還真幫不上什麽忙。
    他不過力關武夫,眼下最要緊的,是爭取一個府官名頭,打破三限紫綬仙衣,琢磨怎麽凝絕巔氣海,鑄造寶體呢!
    距離簫明璃身上牽扯的這些風浪
    還差個十萬八千裏呢!
    原本還以為,靠著這寶籙,能助一助這位侯女痊愈呢,現在看來,也是治標不治本。
    而看到季修的神情變化。
    李玄衣的眸光則逐漸柔和,帶有了幾分認同:
    “季公子問我這些,說明你品行不差,是真的想幫師姐。”
    “光憑這點,她就沒看錯人,沒栽培錯人,那萬中無一的道籙被你繼承.總好過被其他覬覦侯府權柄的宵小,要好不少。”
    “公子先將行李暫放一二,就去東邊那座散發微微熒光的‘漱玉閣’吧。”
    “那裏就是北滄侯府的核心‘寒玉靈池’所在,也是師姐的起居地。”
    “她有寶貝要給你。”
    寶貝?
    季修微怔:
    “玄衣姑娘的意思是”
    李玄衣笑意吟吟:
    “師姐不是說,她要助你功法躍遷麽?”
    “所以.”
    “作為入侯府的見麵禮。”
    “她方才與石婆婆,便是去開私庫,取了一株曾在火山角上撕裂的界門縫隙邊緣,所覓到的一朵地寶‘涅槃花’。”
    “用來,助你罡功大進!”
    邊說著,李玄衣邊忍不住的感慨著:
    “你這運道,可真是好,得師姐如此看重。”
    “要知道,就算是遍地靈土靈植的天柱門徒.誰在力關的時候,能用一整株‘地寶’來打磨根基啊!”
    “一株地寶,都能移植多少根苗,用來淬煉靈丹大藥了”
    說著說著,李玄衣眼都紅了,語氣都泛出了些許酸意。
    聽得季修心中泛起嘀咕。
    那這樣看,入了天柱門牆的普通門徒,還不如他呢。
    要是叫眼前的李玄衣知曉,自己這一煉皮大關,便要將地寶當藥磕,才能突飛猛進,她不得指著自己鼻子,說他暴殄天物?
    話又說回來。
    火山角,涅槃花?
    這光是聽名字,就知道是火屬地寶,符合羽化仙衣裏,號稱‘四季流轉’之夏的材料!
    剛好用來淬煉‘雲羅卷’!
    原來,這位簫世女真的不是畫餅?
    想到之前吞服雷擊劫木,一夕登上金鼇島的天刀流派,便蛻得玉皮,那種突飛猛進,功力節節攀升的感覺,季修隻覺心頭火熱不已。
    道館街的衣缽門麵,算不得江陰府青年一輩,真正的天驕子。
    江陰府的頂尖青年不是流派真傳,就是在府院裏占據了一席!
    相傳,每一代都有打破二限,甚至三限的人物出沒,與諸府共爭府官頭銜!
    他不過罡功未滿的造詣,就算再是妖孽,底蘊再是渾厚,對上這等人物,也不敢說有萬全把握。
    畢竟人家練武十數年,比他大了數載,甚至十數載,又加上出身府內顯赫,自己才練武多久?
    能追趕上,已經極為不易了。
    可要是修滿‘雲羅卷’,再披上仙衣,真正立足力關之巔
    那麽一切,便都不同了!
    而如今自己神魄打破桎梏,催生念頭,可以施展術法,想起簫明璃說起過,這侯府內的藏寶樓裏,還有著‘法書’珍藏,還可借自己一閱一觀.
    季修眼眸裏,遍是火熱。
    遍地是黃金啊!
    我在北滄侯府鑽研,出山即無敵一府!
    劇本我都想好了!
    漱玉閣外,水榭環繞。
    跨過搭在寒水靈池上的白玉橋,在那宛若寒晶淬玉般的細石小道盡頭處。
    簫明璃推著輪椅,將一株散發火光,赤意流轉的小花,當著茫茫夜色,交予季修手中。
    光是感知著這赤色‘涅槃花’上的濃濃靈蘊,季修都能感受到自己一身至純之罡,已經沸騰燃起。
    謝過簫明璃後,他當即想要回去將其吞服煉化,爭取早日修滿‘雲羅卷’,將罡功圓滿之後,借閱北滄侯府的法書。
    結果才剛轉身,便聽到簫明璃開口了:
    “季公子,這一口‘寒玉靈池’,這幾年裏因我傷勢之故,以不少靈魚溫養,已成福地,你於此煉化這株地寶,對你煉皮造詣,大有裨益。”
    “這不會耽擱世女休憩麽?”
    聽到簫明璃的話,季修有些遲疑。
    簫明璃輕輕搖頭:
    “自打我十歲武道築基,十餘年春秋冬夏,鮮少有過休息。”
    “都是白日打磨肉身,入夜淬煉神魄,至今已經維係十多年了。”
    “如今雖已不在保持,但習慣潛移默化,就算沒有你,我也應在觀閱法書,亦或者淬煉神魄。”
    “無礙的。”
    聽到她輕描淡寫,將自己多年艱苦修持,一筆帶過。
    季修不由肅然起敬;
    “簫姑娘。”
    “嗯?”
    簫明璃輕抬睫毛。
    “別的我不知道,但似你這樣的人.”
    “這一生,必定不會就此埋沒在這小小府裏。”
    輪椅上披著紗裙的女子笑了下:
    “世事無常,而且一府之地對於很多人來講,已經極為遼闊無垠了,終其一生,都難以邁出,少年,你”
    簫明璃心中流過暖意。
    這些年裏,很多人給她判過死刑,對她的態度也由近漸遠,除卻玄衣外,剩下的大多數還對她尊敬的,大都是因她北滄世女的身份。
    人情冷暖,世態炎涼,叫簫明璃能夠分得清楚,言語之中的真情假意。
    念及至此,她對於眼前的少年,不由越發欣賞:
    “雖然出身微末,但誰說貧家子,就不能翻身了?”
    “九大巨室雖血脈尊貴,但十方天柱裏走出的人間絕巔,也未必都是世代簪纓!”
    就在簫明璃心中正起波瀾時
    季修得到了這位北滄侯府主人的應允,毫不猶豫,就和之前吞服雷擊劫木時,一般無二,直接將這朵熾熱如烈陽的涅槃花
    一口,吞吃!
    叫簫明璃美眸當即凝固:
    “等”
    涅槃花,火屬地寶,性烈如驕陽!
    隻是一點一點將花瓣磨成齏粉服用,都能叫髒腑如烘爐滾沸,大家都不敢一口吞下去
    她剛想叫身後石婆婆出手,為這魯莽的小子調理身軀,逼出大部分藥性。
    然而————
    下一刻,隻見季修盤膝於寒池之畔,額頭有道火紋繚繞,熠熠生輝!
    隨即,滾燙氣血,如潮噴湧,少年雙肩好似扛起了兩團熊熊如火,由得真罡凝作的烈陽,幾欲奔騰!
    足足半刻鍾頭後.
    才稍稍平息。
    而看著那赤意流轉的真罡,仿佛無處不在,遍布於季修肌膚每一寸毛孔,無處不在,細致入微.
    饒是見多識廣的簫明璃,也不由啞然無聲。
    一株涅槃花,
    就這麽煉化了!?
    【授籙主服用火屬地寶‘涅槃花’,得福地‘寒玉靈池’之助,叫得罡衣似雲羅,‘羽化仙衣’雲羅卷進度大漲!】
    【雲羅卷:(1000/1000)!】
    【當前可預支武學、術道:1!】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