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護道之技:藝、術、法、道!藏經樓中,預支‘道法’神符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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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
    道館街。
    “久爺,久爺慢點!”
    趙久一路走到盡頭,身邊梁伯氣喘籲籲,冷汗直飆的跟著,不時左瞅右瞅,宛若做賊一般。
    不過也不怪他。
    畢竟這條街上有名有姓的道館,隻要開門的,看到他們長驅直入,如入無人之境,一溜煙就直奔‘天刀道館’而去
    那眼神,看起來就跟能吃人一樣,這種壓迫凝作實質,他一個七老八十的仙衣武夫,自然隻覺如芒在背。
    不過趙久就不一樣了。
    自從上了金鼇島,在天刀流派給季修當麵對質,在昨日跟著府指揮使顧百川,拿著安寧縣的卷宗,上了府衙,用著人證物證對簿公堂,和以漁、藥兩行為首的大家公然叫板,保季修一個無罪之後。
    他已經徹底放飛了自我,再也沒有了任何顧忌,已經是一條路走到了黑。
    尤其是。
    當他此刻到了這‘天刀道館’門口,見到蔡靈兒、葉凝脂這兩個昨日與他一起,在江陰府衙佐證忙碌一天的大行嫡女,從她們口中聽說了季修幹下的事跡
    神情頓時,更加精彩:
    “六十三座道館,六十三位大家,結果都沒攔得住他一個季家子!?”
    “嘶!”
    這下子,趙久心頭頓時了然,為何自己來這一趟,那一個個道館門人的眼神,恨不得能吃人了。
    一個力關圓滿的武夫,占了武行天字一號的地段,號稱頭牌,壓得他們坐館師長抬不起頭。
    可偏生小一輩也不爭氣,沒一個能打的,幫老家夥們把麵子掙回來。
    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人家踩著自己的牌匾,再一次將這‘天刀’的威望與名聲掛起。
    就算不開館授徒,但隻要這牌匾掛在這裏一天,就是‘江陰第一’。
    “按照安寧縣的陸公子他們講,季修去了北滄侯府。”
    “這家夥”
    “怎麽走到哪裏,都能得貴人看中?”
    “北滄侯府的貴女她都能勾搭上,我的天呐.”
    蔡靈兒衣著得體,身邊跟著風雲道館的陸羽等人。
    陸紅玉、魏芷幾人站在這大行嫡女身側,看著她容光煥發,身邊隨侍都是仙衣武夫,和縣中派頭截然不同,頗有些不自在。
    但因為季修的關係,到底算是臉熟,所以撞見後,便將昨晚發生的來龍去脈,全都悉數告知。
    聽完的蔡靈兒,頓時跺了跺腳:
    “原本在府衙裏替他忙裏忙外一整天,事情解決後,想著今天來找他,看看他有沒有落腳之地,帶他回行裏呢。”
    “現在看,完全就是多此一舉。”
    “北滄侯府的高枝,我在府內過了這麽多年,除了小時候跟著父親覲見過一次侯爺,從那以後,再也沒踏進過門坎。”
    “結果人家倒好,人生地不熟的,倒是直接住進去了。”
    蔡靈兒撇撇嘴,話語裏直冒酸意,一側葉凝脂則搖搖頭:
    “師兄一夜壓斷了道館街年輕一代的脊梁,叫三十年後,江陰府青年一輩的中流砥柱,再也抬不起頭。”
    “這種風采,叫侯女看到,起了幾分欣賞,也是正常。”
    “那位侯女當年,不就是天才麽?天才總是惺惺相惜的,你練武稀鬆平常,你不懂。”
    一番話,聽得蔡靈兒杏眸圓睜,直翻白眼:
    “是是是,你都對,你季師兄永遠正確偉大。”
    “他是什麽好人呐。”
    想起和季修最開始撞見的時候,蔡靈兒扯扯嘴角,好半晌後,才轉回正題:
    “不過府指揮使顧百川大人,昨日替他辦完事,竟還給他張羅了個‘府院’的名額。”
    “這名額可不好搞,就算是大行的掌舵人,也就隻能給嫡子嫡女搞上一個,得知會他一下,叫他先帶著資格,拜入‘府院’。”
    “到時候,有了府生的身份,再加上這位北滄侯女的青眼,也算是徹底站穩腳跟了。”
    “隻可惜,這一屆的‘府試’就在這兩三個月了,諸府聯考之下,人傑輩出,聽說還要比往屆更難。”
    “以往就隻有成了練氣大家,才能十拿九穩,但現在聽說,三府出了好幾個氣海!”
    “還有真宗真傳,滄都藩鎮那邊的小爵爺,都下來湊了熱鬧,要沒這麽多變數的話,說不準他還真能爭上一爭。”
    “可現在,恐怕也隻能養精蓄銳,多磨練磨練,靜等下一次機會了。”
    蔡靈兒歎了口氣,耳墜明珠搖曳生輝,眼中帶著些可惜。
    “在這地方多說無益,不安生。”
    聽著二女的討論,隻感覺背後涼颼颼的趙久,頗有些不自在。
    將陸羽陸紅玉等人準備好的禮品捎帶著,他旋即看向二女:
    “走吧,將季兄弟被府衙撤銷‘通緝’,還有得了‘府院’名額的好消息,告訴他去。”
    “就是不知道,那侯府大門咱們獻名刺,有沒有資格進入?”
    想到這裏,趙久心中直泛嘀咕。
    江陰府,北鎮撫司。
    位於府城北玄武街,門前立著對獬豸石雕塑,威嚴得很。
    作為府內分所,北鎮撫司與府衙,近乎是連在一起,基本辦案拿人,都是從‘緹騎營’調遣。
    緹騎營裏,旗官可統轄十人小隊,調動“破罡弩”等軍械,最低都得是煉皮造詣,並且加入體係多年,立下功勳,才能晉升。
    而百戶更是掌管一區緝事,有權簽發‘神孽緝令’,有巡查一縣之能,必須得是仙衣巔峰,有望氣海者,才能擔任。
    甚至不乏有缺乏功勳,成了練氣大家,也隻擔了百戶位子的,大有人在。
    至於府指揮使
    整個北鎮撫司,除卻巡狩諸縣的外,常駐也就這麽三四位,位高權重,每一位,在這北鎮撫司內,都有獨立駐所。
    而在其中一處。
    前一晚上還頂著‘百戶’帽子,享受著各方奉承的李霖,就因為上了一趟天刀流派,回來就被直接擼掉,現在也就相當於個‘散騎’,憋了一肚子火。
    他看著眼前宗親大哥,任職府指揮使的‘李長肅’,一臉的欲哭無淚:
    “哥,當年我爹娘供你練武入府,咱們兄弟互相扶持,好不容易在北鎮撫司站穩腳跟。”
    “可那姓顧的,簡直欺人太甚,就算那小子是他的人,也未免太小題大做了些”
    “他這不是非要拆你的台子嗎!”
    “我就從來沒聽說過,能有百戶因為這種理由卸任的,簡直欺人太甚!”
    李長肅背著身,按住額角,語氣繃著:
    “本官不是告訴過你麽,工作的時候稱職務!”
    他嗬斥了一句,隨即麵色冷硬:
    “這事,本就是你落了把柄,他現在新官上任三把火,百戶的位子就這麽多。”
    “你下去了,他不就能從他手底下,安插親信上來了麽?”
    “一個蘿卜一個坑!”
    “要怪,也是怪你自己蠢,被人家逮住了,結果還有大行的幾個公子嫡女對簿府衙,天時地利人和都不占在你這,你爭個屁!”
    李長肅不耐的擺了擺手,見此,李霖張開嘴還想說什麽,便被他一句話堵了住:
    “好好下去沉澱沉澱吧,不然就你這性子,再飛揚跋扈,收受賄賂下去,早晚出事。”
    直到看見李霖失魂落魄的離去.
    四下無人,李長肅才從懷裏揣出個‘麵具’,上麵銘刻著‘天罡’二字,將其戴上。
    在明。
    他是北鎮撫司府指揮使,位高權重。
    在暗。
    他是黑市天罡在榜捉刀人,‘天暗星’,排名三十一。
    二者相輔相成,才有今天。
    看著自家宗親的蠢弟弟,李長肅揉了揉眉心:
    “沒有腦子的東西,要不是當年嬸子舍了一口飯給我,我焉能提拔你到這個位子,將你當個藥罐子一樣,灌到這個修為!”
    “結果有我照拂,卻連百戶都坐不住”
    “真真是豬油蒙了心。”
    “不過那小子,也確實邪門。”
    貶低了一番這個族弟後,李長肅不禁凝眉:
    “一個煉皮.竟能被多方懸賞疊加,人頭在黑市直接開出了天價!”
    “那價碼,連我都心動了。”
    “幸好這懸賞我接的快,也蹭到了口湯喝,正好順帶著,替李霖這小子暫且出口氣。”
    李長肅眼中閃爍厲芒:
    “此番接了懸賞的天罡級捉刀人,算上我,還有天劍、天殺兩個。”
    “黑市規矩,同為捉刀人不能下手,可以合作一二,這小子有些跟腳,先用那些地煞捉刀人的命,去趟趟雷,試試深淺,要是沒出什麽差錯,便一同出手,做完這單!”
    “隻要那小子踏出‘北滄侯府’一步.”
    “他的命,便不是他自己的了!”
    而這時候。
    北滄侯府外。
    早就有人蹲好了點。
    帶著‘天殺星’麵具的段沉舟,看著那座巍峨聳立的侯府,因為忌憚靠得太近會惹得關注,所以隻遠遠觀望著。
    同時抓了抓頭發:
    “這小子,怎麽比他師傅我還招人恨,懸賞又加注了?”
    “要不是老子在這天罡榜上,別說府院了,你隻要敢出這道門一步.”
    “你小命都得不保!”
    想起接了懸賞,天罡捉刀人排名在自己上麵的‘天暗星’、‘天劍星’。
    因為這陣子無拘無束,殺人越貨得了不少資源,帶動修為突飛猛進的段沉舟,眸子泛出冷芒:
    “這兩個不知底細的老東西,都成練氣大家了,還不要臉皮,前來以大欺小。”
    “那就別怪段某我不講武德,暗下黑手了。”
    “至於‘黑市’規矩.”
    “開什麽玩笑,都來做殺手了,還有個屁規矩,被那有形的條條框框給拴住,忘記了自己是來打秋風的了,和別人養的狗有什麽區別!”
    他的眸子露出不屑,整個人帶著黑鐵麵具,大袖飄動,氣海震蕩,激出氣浪,眉目之間,儼然透出冷冽霸絕之意:
    “什麽是規矩?”
    “我就是規矩!”
    各方暗潮湧動,但旋渦中心的季修,在北滄侯府,卻睡得極其安穩,還起了個大早,迫不及待的,便持著簫明璃的信物,入了北滄侯府的‘藏經樓’。
    看著那泛著冷冽烏光的玄鐵重門,隨著凹槽被玄印按下,‘隆隆’扭轉張開
    季修抬腳,邁入其中。
    篤篤,篤篤篤。
    行走在寂靜的樓道,在一樓,果然如簫明璃所言,季修看到了北滄侯征戰四海,積累下來的‘戰利品’。
    有氣焰餘波未衰的妖王斷角;材質斐然,疑似不是此方天宇的鎮派玉圭;
    還有蘊藏著龍虎氣機的鎏金拳套,戰鎧寶甲等等等等,琳琅滿目,近乎羅列了兩側黑曜石架,看得季修暗暗咂舌。
    這裏任挑一件,都能將府城的拍賣行直接掀翻,惹得各路人馬,爭相爭搶,揮金如土。
    不過。
    哪怕這些寶貝珍惜無比,再加上四下無人。
    季修也隻是略略掃了一眼,便不再關注,沒有露出貪念,更是沒有碰觸分毫。
    且不說這北滄侯府藏龍臥虎,真要有心,就算一隻蒼蠅,它都飛不出去,更別說人,但凡起了貪念,怕是下一刻就得人頭落地。
    就算不談這些。
    衝著簫明璃的信任,季修也是目光清明,執燭前行,未曾停頓。
    二樓,法書典卷。
    季修看著一樣的檀木架上,堆疊著一卷卷經、文。
    按照蕭明璃所說,在最開頭處,拿起了一本《論神魄道藝注解》,研讀了起來。
    【神魄催生念頭,便可無中生有。】
    【念頭小可移形換位,大可焚山煮海,有種種不可思議之威能.】
    【但‘煉假成真’,道藝品階,總有高低之分,是以由古仙劃定,分為四列:藝、術、法、神!】
    【萬千念頭術法,由此而來】
    【.】
    【此注解出自赤霄天宇,萬法真尊。】
    【著作不易,侵權必究,縱使隔著界海天宇,冥冥之中也有定數,切莫自誤。】
    道藝、道術、道法、神通!
    將這古卷合上。
    季修心中震撼。
    原來‘神魄念頭’,隻是起點。
    之後
    道術竟還有這麽多門道!
    而且,這還隻是‘護道’之術,至於直指本根的修行真功.
    又該如何難覓?
    “按照書上介紹,道藝大概就是‘大家級’武學,道術對應‘立派級’,道法堪比‘真宗級’!”
    “至於神通.”
    “無論是大神通,還是小神通,那都是武聖之上的造詣了。”
    “而北滄侯府這藏經樓,按照簫明璃所說,便珍藏著七門道藝,四門道術,甚至”
    “一門殘缺級的道法!”
    季修一路沿著檀木架子行走,指尖撫過一門門‘奇詭瑰麗’的縱橫術藝
    【授籙主接觸道藝級‘金剛’,施法者以念頭催動此道藝,可使肉身如金剛,不腐不蝕,術藝難傷!】
    【預支條件:日含石鐵,催生念頭,觀想內照,視身無堅不摧,演練千變,道藝自成。】
    【授籙主接觸道藝級‘掩神’,乃偷天換日之神通一係入門,有掩藏氣機,遮掩存在之能。】
    【預支條件:沐浴月色,以身入寂,行遍千路,不驚動生靈,直至身軀透明,神魄難覺,即為修成。】
    【授籙主接觸道術級‘禦兵’,乃詔令仙兵之神通一係入門,以念頭灑下靈豆,可化作符甲,借以抗敵!】
    【預支條件:募養力士,錘煉道兵,以念頭將其精髓烙入載體,刻錄千遍,即可揮灑自如,同禦十甲!】
    一路走過。
    諸門道藝、道術,各種功效,浮於季修心頭.
    叫他越看越讚歎。
    如若說,武夫乃攻殺之最,那麽這些以念頭催生的手段,真真是千奇百怪,無孔不入!
    而且往往一門,不得精要,可能比之秘武都要難學難習,也難怪蕭明璃說貪多嚼不爛。
    漸漸的.
    季修停頓在了這檀木架的盡頭。
    這裏,赫然陳列著一道玉簡,上麵刻錄著一行不知是誰記載的批注:
    【此道術乃極少數攻殺大術,疑似殘缺,損傷體魄,有損耗肉身、神魄之可能,後來人當以此為忌,切莫因‘道法’二字,強自逞能,毀了根基。】
    【簫平南留。】
    簫平南?
    能在這裏留下字跡
    莫非是簫明璃的父親,那位大名鼎鼎的北滄侯?
    攻殺大術,堪比真宗級的道法!
    季修一怔,隨即來了精神!
    【授籙主接觸道法級‘神符火’,此法乃三昧真火神通旁宗支脈,一經施展,可叫虛室生焰,燃起金丹真火,無物不可燃!】
    【然性命之焰,需以性命蘊養,唯有肉身錘煉造詣極高,血氣鼎沸者,方能凝練!】
    【預支條件:需得捶打筋骨皮,修出熾熱之至純之罡,承載肉身,以身為種,種植此焰!】
    【日日觀想,直至九丈九尺,方為大成!】
    道法,神符火!
    當看到這道法的功效之後.
    季修攥緊雙拳,一刹那間,眸光仿若明焰,綻放驚喜!
    這,
    不就是為他量身打造的‘道法’麽!?
    旁人可能見之如猛虎蛇蠍,達不到要求,如火中取栗,硬要修行,隻能落得個肉身焚毀的下場。
    但對於他來講
    卻不過探囊取物!
    修,一定要修!
    要是達到九丈九尺高,再修真功
    他再進一步,神魄豈不就是堪比‘練氣大家’的道術高功!?
    元始道籙。
    給我預支!
    刹那。
    這北滄侯府的藏經樓.
    突有金丹之火,無風自燃,自少年指尖附過卷宗,突兀搖曳起來,若星生輝!
    雙眸之中,精氣神似相合一處,燃起光焰,蕩滌汙穢!
    神符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