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4章: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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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勾結異族……
    除了梁杋失態,現場所有公羊氏子弟無一不是麵如土色!
    他們似乎在這一刻明白了,為何家主公羊賢會突然接受梁蕭的安排,當眾自裁,此事一旦追究起來,足夠梁蕭將他連同整個公羊氏抄家滅族……
    “梁杋,你那時身為太子,卻夥同原兵部尚書公羊賢勾結匈奴,設計逼迫我父兄出戰,進入匈奴人的包圍圈,此後更是勾結匈奴刺客,滅我忠武侯府滿門!這些事,皆已有你與匈奴單於來往的信件為證!”
    梁蕭厲聲嗬斥,這一刻也難掩恨意。
    梁杋險些昏厥,正欲辯解,公羊白已經忍不住出列。
    “此事必有誤會!當時朝堂,懷柔才是主流,令尊既然執意與匈奴交戰,我們兵部便支持他出戰,有何不可……”
    “更何況,家父已死,武王,得饒人處且饒人啊!”
    “一派胡言!”梁蕭俯視公羊白,慷慨陳詞,“兵部驅使我父兄出戰之事,也未獲得先帝許可,而是動用私權。如今更有公羊賢、梁杋二人與匈奴單於的來往信件為證,又有欽察、羊和出麵指認,證據確鑿,你卻仍在狡辯,該當何罪!”
    時值冬季,公羊白卻是額頭冒汗,語無倫次。
    “因為、因為……”
    曾經能言善辯的公羊氏才子,如今麵對東窗事發的局麵,已然不知所措,左顧右盼,隨後向司馬家和端木家投去求助的目光。
    兩家首腦卻是眼神閃躲,不敢與他對視。
    今日公審,梁蕭擺明了是準備拿下梁杋和公羊氏,他們必須想方設法明哲保身了!
    負責檢閱的眾人震驚之餘,失望透頂。
    “這的確是皇上的筆跡,甚至連他繼位前專用的印章都蓋了……”
    “如此把柄捏在匈奴人手裏,想來,也是為了向匈奴單於表明忠心,作為武朝臣子,老夫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評價此事了……”
    眾人的議論,更是讓梁杋六神無主。
    若是他的權勢能與梁蕭抗衡,此刻拉上群臣為自己抗辯,完全可以宣稱那些書信全是偽造的,趁此機會把水攪渾,畢竟梁蕭的父兄已死,匈奴單於也已死於梁蕭之手,便是死無對證。
    但現在所有人都認可梁蕭的判斷……他毫不懷疑,哪怕那些書信真是梁蕭偽造的,他們也可以認可!
    不消多言,這些江南士族早就徹底倒向梁蕭了。
    在梁杋看來,眾目睽睽之下,梁蕭如此揭露他過去的罪行,顯然是準備把他直接拉下皇帝寶座,取而代之!
    “那是偽造的!朕沒有幹過這些事!休要栽贓嫁禍,惡意中傷!”
    梁杋終於歇斯底裏地咆哮,台上眾人卻是眉頭緊鎖。
    “這些字跡能不能造假,我等幾十個人,代表國內這麽多勢力,還能全部睜眼說瞎話不成?”公孫無衣怒然回應,心中卻已翻起驚濤駭浪。
    身為太子的梁杋,謀害忠武侯府滿門之後,居然還能登上皇位,就連原本猶豫的巴蜀劍族子弟也無法接受!
    老忠武侯對劍無鋒有救命之恩,劍無鋒又拯救了劍族乃至整個巴蜀,否則劍族高層也不會認可把凝煙送給梁蕭做侍女的建議,那可是無鋒長老的親孫女!
    誰能想到,最忠於國家的忠武侯府卻被本朝的儲君謀害,僅剩一對母子相依為命……
    周圍的傳令官都是梁蕭精心栽培的心腹,拿起通稿,向周圍軍民講解高台上的情況。
    這一刻,群情激憤。
    “為何身為儲君要幹如此喪盡天良之事!”
    “害死武王父兄的人,現在還是咱們的當朝武帝麽!”
    “他配當皇帝麽!”
    百姓畏懼皇帝,但這一刻有無數百姓義憤填膺,一時控製不住,紛紛出言聲討梁杋。
    梁杋自知此刻盡失人心,索性起身,獰笑道:“朕如今可是一國之君,九五之尊,所作所為自有深意,不需要向臣民解釋!須知,‘法不加於尊’!”
    法不加於尊?
    眾人不得不佩服梁杋的無恥。
    是個人都看得出來,今天梁杋便是梁蕭公審的關鍵目標。
    “諸位愛卿!你們說幾句公道話啊!”
    梁杋連忙向三家子弟投去求助的目光,聲音發顫。
    司馬淩雲、司馬東與端木廉對視一眼,皆看出彼此眼中的恐懼和臉上的憂慮。
    梁杋一旦倒台,他們幾家將更難以翻身!
    但此刻沒有人敢為梁杋說話,生怕被打成與梁杋同流合汙……
    梁杋看在眼裏,頓時絕望,厲聲道:“梁蕭!你不過是個臣子,想定朕的罪?如今朕是九五之尊,大不了,朕下個罪己詔,認錯便是!終究是君臣有別,你還想當眾弑君不成!”
    這一刻,梁杋滿心恐懼,已不顧說話是否有條理,隻求能夠逃過一劫,保全性命。
    一旁的梁栻作為上任新君,仿佛也預見了自己的下場,連忙出列,道:“梁蕭,我皇兄就算有錯,終究是一國之君,我們兄弟倆可都當過皇帝,如今幾萬雙眼睛在看著,你能拿我們怎樣!”
    梁杋頓時感動得無以複加,握緊梁栻的手,感歎:“今日方知兄弟情深!”
    梁栻尚未回應,台上的梁蕭便高聲詢問。
    “你們兄弟二人,弑殺先帝,又該當何罪?”
    “弑殺先帝?!”
    全場眾人再次震驚!
    兄弟二人與三家大臣心頭狂震,暗暗思忖。
    “他是怎麽知道的?”
    王騰!
    猛然間,眾人想起王騰這條老狐狸。
    莫不是……
    梁蕭環顧全場,痛心疾首。
    “朕的嶽父,前任武帝,晚年決心勵精圖治,可惜,他卻在病重之時被大皇子梁杋、二皇子梁栻聯手弑殺!”
    “二人弑君弑父之後,又嫁禍大內總管玄奇,隨後在司馬家、端木家、公羊氏的支持下,先後登基稱帝!”
    “諸位認為,若此事屬實,他們與三家大臣該當何罪?”
    梁蕭話音剛落,台下已是沸反盈天。
    “他們為何要弑君,就為了奪取皇位麽……”
    在場各大勢力的代表們也是麵麵相覷,有些難以置信。
    三家大臣徹底坐不住了,結伴出列嗬斥。
    “梁蕭!你莫要含血噴人,胡編亂造,陷害我們三家!先帝分明是被玄奇所害,導致禦醫回天乏術,最終不幸駕崩,禦醫甚至為此自裁謝罪,舉世皆知!”
    司馬淩雲的聲音顫抖,在努力為自己作最後的辯解。
    梁蕭卻取出張寒的遺書,以及在王騰家中搜到的密信。
    “張寒,乃是被爾等逼死。王騰當時也在現場,二人的證詞一致!”
    “是爾等三家,暗示梁杋與梁栻弑殺先帝,甚至袖手旁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