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積怨深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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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來隻覺得能同陸清恒綁在一起是很有安全感的,可如今知道了他最隱秘的身世,柳月茹隻覺得自己的脖子不夠結實。
    柳思思瞧著又在神遊的柳月茹,鼻子裏發出了一聲不屑的冷哼。
    秦氏被關至今,柳博文沒有對外公布任何消息,隻一味的讓秦氏靜心“養病”,如今柳府大小事務都落到了文姨娘身上。
    柳思思今日上門自然不是與柳月茹吵鬧的,而是來求人的。
    被這麽一聲動靜拉回了思緒,柳月茹抬眼淡然的看了眼別別扭扭的柳思思,淺笑開口。
    “這麽冷的天,你不在自己院裏好好呆著,跑我這瓊玲院有何貴幹?!”
    不說也知道這柳思思是來替秦氏說好話的,隻有自己這個“受害者”出麵求情,才有可能打動柳博文。
    可惜柳思思完全漏算了柳博文對發妻喬氏的愛,當然這個愛更多的還是遺憾帶來的長尾效應。
    若是喬氏平平安安的再相伴個十年八年的,柳博文或許也早就厭倦了,偏偏喬氏死在了兩人最濃情蜜意的時候。
    這份仇,不用柳月茹這個做女兒的從中挑撥,也夠秦家受得了。
    “你養了這麽多天身體也該好了,馬上就到除夕了,你難道想讓外人看咱們柳府的笑話?!”
    這些日子柳府迎來送往的都是文姨娘,外頭早就有不好聽的說辭了,但這些柳思思在意,柳月茹卻不在意。
    “你理外頭那些不三不四的人說什麽?父親依舊讓夫子教習你功課,你若還閑的慌,可以去跟文姨娘學學管家。”
    “誰要學那勞什子累人的東西,就算要學,也應該是我娘教我,還輪不到一個姨娘來教我如何管家。”
    柳思思的眉毛都快豎起來了,這個慣會見風使舵的文姨娘,這些日子給娘的吃食都是些清粥小菜,一點油花都看不到。
    自己找上門去,竟然被擋回來了,還說是什麽為了夫人身體著想,依照醫囑飲食需清淡。
    那些東西哪裏是人吃的?!比下人的飯菜都不如。
    “我不管,你去同爹說,過年哪有不一家子團圓的?很快弟弟就要從國子監回來了,到那時父親必定還是會放母親出來,可到那時你的好日子可也就到頭了。”
    柳思思還有這般強硬腰杆的底牌,自然就是秦氏所生的兒子柳思振。
    原著裏女主的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是個極為正派的人,難得的沒有一點隨了秦氏母女,對原主多有照顧。
    最後同柳博文一起不肯攜柳氏全族歸順蕭長風,執意要南遷,才被梅清出手料理了。
    這一點柳思思母女可不知道,隻當是一場意外,痛哭了幾場也就過去了。
    聽到自己提及柳思振,柳月茹的神色終於有了鬆動,柳思思以為自己說動了她,抓緊機會下猛藥。
    “母親說了,你也是可憐被人暗害利用了,她不會與你計較先前的事,隻要你現在就去求父親把她放了,以後我們還是和睦的一家人。”
    昨日的一場大雪,讓整個瓊玲院都亮堂了不少,推開一點窗子讓寒風吹進來了些許,混混沌沌的腦子終於清爽了一些。
    “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去吧,該怎麽做我都知曉了,放心。”
    任由春杏給自己披上大氅,柳思思臨走前瞥了眼柳月茹抱著的暖手爐。
    那樣式看著很是精美,文姨娘那個賤人倒是會拿勤儉節約這樣的說辭來搪塞自己,扭頭就給這個病秧子送這麽好的東西,等母親重新掌權,定要好好收拾她!
    尚不知又替鎮北王府背了一鍋的文姨娘,正在核對莊子上送來的賬目,打了個寒顫後才擱下算盤。
    “阿鐸就快歸家了吧?”
    柳博文在聽到文姨娘停止撥弄算盤時就抬了頭,對上她溫柔似水的眼眸愣了一下,轉而又看回手中的書卷,輕輕嗯了一聲。
    站起身走到柳博文身邊,熟練的開始按揉他僵硬的肩頸,文姨娘放緩了聲音說道。
    “夫人那裏,胡大夫說還得再清淡幾日飲食,藥方子也已調整。”
    看著男人平靜的又翻過一頁書,文姨娘咬了咬唇,還是忍不住試探性的問道。
    “阿鐸要比大公子早幾日歸家,不知老爺作何打算?”
    文姨娘問的委婉,但柳博文懂她的意思。
    柳思振到底是自己的嫡子,秦氏也不好一直“病”著。
    “既然那個老東西什麽都攬到自己身上,那就打十棍子扔去城西水兒弄,由得她自生自滅去吧。”
    合上書卷往文姨娘懷裏一靠,聞著女子身上熟悉至極的熏香,柳博文緩緩開口。
    “病去如抽絲,告訴胡大夫一聲,用藥精細著些,今年年節就得多辛苦你來操持了。”
    文姨娘聞言手下一頓,緊接著更加賣力的揉按了起來。
    雖然這次不能真的把秦氏拉下馬,可也折了她的秦嬤嬤,更要緊的是老爺不想秦氏這麽快就好起來,依舊讓自己操持全柳府的年節事宜,可見喬氏被毒害而死這件事,柳博文還是記在了秦氏頭上。
    伺候著柳博文歇下,文姨娘給貼身丫鬟紅荽使了個眼色,後者立刻會意拿著披風和手爐去了外間候著。
    等到柳博文完全入睡後,文心才站起身離開了屋子,站在外的紅荽立刻迎了上去。
    “姨娘是要去親自盯著?”
    紅荽猜到自家主子是要去看著秦嬤嬤被打完那十板子,看著滿院晃人眼的積雪,紅荽有心勸兩句。
    “我知道你要說什麽,不過是個將死之人,說實在的犯不上,但她害我沒了第一個孩子的仇,我要親手報了。”
    文心咬著牙說出口的痛,是已經忍了很多年的怨恨。
    當初初有身孕時,秦氏寬和大度的給自己送了好多補品,秦嬤嬤更是熱情的三天兩頭到自己的院子來探望。
    若非自己年少天真,加上她主仆二人實在演的逼真,也不至於孩子已經成型卻沒能保住,在腹中便沒了氣息,讓自己生生遭受了一次生產的痛苦。
    那個孩子若是能順利生下,如今也該是同柳思振差不多的年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