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有商業嗎？
    有。
    有成熟完善的商業體係嗎？
    沒有。
    從學習到實踐再到研究再到知行合一等等，並沒有成熟完善的體係。
    甚至於貨幣的兌換都是粗略而不成體係的，錢莊實際上也沒幾個。
    這也是有原因的，畢竟這是個體實力差異極強的世界，風險也隨之無限升高。
    所以想從商的，走商道這條路子的，成大賈的都沒幾個，大多數都是摸著石頭過河，是一種經驗學，而不是商業學。
    他現在看來，裴乾已經其實有點那種做地產、做品牌的感覺了。
    別說第五境。
    如果未來，裴乾能將他黑稱峰這個品牌打出去，讓個個開店的都覺得在黑稱峰開店一定很賺錢，讓消費者覺得黑稱峰東西又好又多、物美價廉的話……
    那黑稱峰光是商譽價值就足夠裴乾晉升第六境了。
    當然，林珂還表達了關鍵的一點。
    黑稱峰雖然到處是做買賣的人，但是實際上裴乾自己是不倒買倒賣的，估計最多隻是在各個店鋪入股而已。
    而且現在還沒有做連鎖的打算，像萬類閣就是做連鎖的。
    這樣的黑稱峰，和林珂的靈鶴峰根本就沒有衝突。
    一個是做超市、做商品批發、做螺螄灣的，一個是做吃喝玩樂、做影院書店茶室的。
    未來或許可以融合成超級商業體，但是那也是未來了。
    沒有足夠的力量，那種別說裴乾了，就是十萬仙宗都保不住那麽大的財富。
    特別是對於商道而言，一個超級商業綜合體對他們的吸引力不亞於秦始皇之於項羽的吸引力。
    也就是那句話——彼可取而代之。
    屆時，超級商業綜合體這枚誘人的道果，就需要有強大的力量來保駕護航了。
    而就在林珂靜立原地思索著等裴乾消化時，裴乾已經抬起了頭。
    “珂真人，你乃大才！”裴乾聲音激動，而且沒有演的痕跡，顯然是真的控製不住自己的心緒。
    “不，你是天驕！”他又改口，感歎：“先前聽聞那什麽撥雲法，我本無甚在意，如今看來……還好，哈哈，還好我來了一趟。”
    說著，裴乾忍不住再躬身一拜。
    商賈之人，對膝蓋和腰杆的看重程度遠遠不及金錢。
    “若真君消化好了，我們可以繼續邊走邊說。”麵對裴乾的尊敬，林珂也隻不過淡淡一笑，準備繼續傳授知識。
    “啊？”裴乾卻再度愣住了。
    短短十幾分鍾，他愣住了好幾次了，就像被同級別修士攻擊了心神一樣。
    “怎麽？”林珂也奇怪：“有何不妥之處？有何錯漏？”
    他說的很多內容雖然加了一些自己的見解，但是也是源於前世和前前世的所見所聞，也有前世秦序的經驗，不全是照本宣科，不應當出錯才對啊。
    “不，不，沒有錯漏，但是……還有？”裴乾這次是真的有點震撼了。
    “原來是這個，我還以為真人有不同的見解呢！”林珂見狀也哭笑不得道：“我剛剛所講隻不過是緒論而已啊！”
    “往後還有銀行經濟學、金融學、消費者理論、企業戰略、價值鏈、生態鏈、產業鏈、成本管理……”
    林珂如數家珍，掰著指頭就要數下去，裴乾連忙擺手。
    “打住！珂真人，珂真人，請打住！”
    裴乾一臉吃不消道：“珂真人，你如今所傳授之法已讓裴某覺得受益匪淺，還請打住，否則我無物以報啊！”
    裴乾的意思很清楚。
    商人雖然不講究膝蓋和腰杆，但是講究的是有買有賣，講究的是信用。
    剛剛的契約寫了，如果覺得一些價值多出來，到時候換算成一定價值給予秦序就行。
    當時裴乾覺得，林珂的知識就算再驚人，也不會怎麽樣，畢竟他的傳承可是能夠直通第四境的大傳承。
    而且話說回來，就算林珂的知識真的驚人，超出了他傳承的限度價值，那他最多也就是給秦序準備一個像樣的入門見麵禮就是了。
    但是如今看來，裴乾光是聽到林珂剛剛組合的那些名詞就有些心驚膽戰了，如果講得再多點，他不得把黑稱峰上下全部送給秦序啊？
    看來這契約確實有陷阱，不過是兩個人都沒有想到的陷阱罷了。
    “真不要？”林珂挑挑眉：“你若知曉這些知識，一路修行到入道大圓滿也有可能，甚至最後合商為道，也不是不可能。”
    “不，不了。”裴乾咬牙忍住了愈發蓬勃的貪念。
    從商之人，忍不住貪念的早就死了。
    好在以裴乾四境的心境，倒是能堪堪忍住。
    “好吧。”林珂想了想，又道：“不過若有朝一日，有機會，我再把這些東西告訴你的，另立契約就是了。”
    “另立契約？”裴乾見狀擦了擦額頭不存在的汗水：“對，對，可以，可以，謝謝，謝謝，我把這茬忘了。”
    不得不說，今天他原本是想來敲打敲打林珂的，結果一番談話下來，倒像是他被敲打了。
    心神衝擊之下，搞得他都忘了可以另立契約這種事了。
    “那……具體是什麽時候另立契約？珂真人可有安排？”裴乾仿佛回到了自己弱小時期，挨家挨戶賣東西的時期，小心翼翼、字斟句酌。
    “真君，貪多而嚼不爛啊。”林珂充滿深意地看了裴乾一眼。
    教會徒弟餓死師傅。
    想要裴乾賣力，想要拉攏盟友，就不能讓他一口吃成個胖子。
    “明白。”裴乾點點頭，旋即仰頭看了看靈鶴峰上正在大呼小叫的眾多修士，臉上露出期待之色：“日後，這裏必會不亞於黑稱峰。”
    說著，裴乾又轉頭麵對林珂，翻手取出一件事物，真誠道：“這是儒家的大儒文書，上麵有我的聯係方式，屆時你若有什麽需要，從大儒文書聯係我便是。”
    他把大儒文書遞過去：“這不是商品交易，這是朋友之間的禮物，不可拒絕……”
    “對了，你估計沒用過這東西，隻需要用沾水的毛筆在我的大儒文書匹配的那一頁前邊書寫，我那邊就能看到，而我回答你的話會在背麵看到。”
    “多謝真君，那我便不拒絕了。”林珂眼神發亮。
    大儒文書！
    在儒道修士少的地方，估計售價估計好幾萬靈粒！
    “哈哈，你認我這個朋友就好！”裴乾看林珂收下禮物，心情比林珂都好。
    “珂真人，如今你將將開始鑄就道基，可得快快趕上我才是啊！”
    “屆時我們可就不是以朋友相稱了，我可尊你為半師矣。”
    說完，裴乾拱了拱手便騰空而起：“既如此，裴某告辭。”
    “此行不虛，此行不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