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809章 被人覬覦的臣子之妻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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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語未落,隻見殿內忽然迸發出驚天巨響,瞬間帶著微毒的煙霧彌漫模糊了所有人的視線,嗆得沒有準備的那些侍衛弓弩手們眼淚直流,亂砍亂竄,還有走了弓箭誤傷的,於是到處都是尖叫和慘叫聲。
尤珠本能閉眼捂口,拔刀防衛,並高聲呼喚心腹等人護駕。
殿內一片慌亂之時,賀宇翔抱著薑南秋退到了安全的地方。
把她輕輕放在床上後,他發現她的臉上有不少血。應該是被剛剛殿內流竄的箭擦著麵劃破了,看起來傷得不輕。
賀宇翔蹙眉觀察傷口,忽然,有什麽東西正在密密麻麻從傷口裏爬出。
在看清那些東西後,他心中忽然一震,手微微顫抖了起來
薑南秋本就害喜不適,受了驚嚇又流了這麽多血,中箭當時就昏了過去。
等她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黎明將至時分了。
她好一會兒才轉過頭,發現賀宇翔坐在床邊的椅子上,似乎是在隔著一段距離看她。
此時房間安靜昏沉,既然沒有燈,外麵的天光也很少,他恰好背著光。
薑南秋看不清賀宇翔的神情,隻覺得他的神誌有些奇怪,和往常不太一樣。
就在她茫然疑惑之時,賀宇翔忽然輕聲開了口。
“一開始同心蠱發作被救了回來時,隻白了一半的頭發。”
薑南秋愣住了。
“後來每發作一次癔症,白發就會多一些,直接第第二次的時候,才全白了。”
“第一次發作時聽到你哭著喊我名字,看到你的身影,伸出手後卻撲了個空。第二次是在街上看到你,追不上才發現隻是個身影相似的女人”
賀宇翔的語氣很平靜,也沒什麽悲喜,似乎隻是在少別人的事。
可他記得每一次的原因和細節,仿佛烙印在骨子裏。
薑南秋漸漸聽明白了他在說什麽。
渾身顫抖,眼淚如斷線之珠。
她哆嗦著靠近賀宇翔,險些跌下床去時卻被他一把抱住,依舊平靜敘述著。
“夫人,你聽說過熬狼嗎?”
“我的父親是這方麵的高手,別人打獵帶的是狗,唯獨他帶的事馴服的野狼,所以才會被人稱作野狼王。”
“想作野狼聽主人的話,隻需要把它們困在籠中,把帶血的肉放在籠外。一旦它伸爪張口就用力刺,火燒,藥毒,直到傷痕累累形成習慣,徹底懼怕,即便打開籠子,也不敢擅自吃,才算熬好了。”
賀宇翔用盡了力氣抱緊薑南秋,臉隱藏在陰影裏看不清神情。
“對不住,我和那些狼一樣,被癔症熬怕了。你在身邊這麽久,明明到處都是熟悉的影子,我卻不敢往你身上想,隻一遍遍告訴自己你早就死了”
薑南秋拚命搖頭,竭力想要安慰他,卻隻能抱著自己夫君發出心碎的淒厲嗚咽,不住地撫摸著他。
她猶記得自己當初湯藥失效時想起他不在時的撕心裂肺,仿佛被人千刀萬剮。
而賀宇翔因為癔症所經曆的這些得而複失,那種滅頂的痛苦,隻會比她更窒息絕望。等同於她在他麵前死了一次又一次。
每一次都重複提醒著他這件事,把他從希冀和僥幸中殘忍敲醒。
是那十二次重複死別,硬生生讓一個稱作惡鬼的人白盡了青絲,徹底擊垮了意誌與神誌。
即便是活生生的她來到他麵前,他也覺察到了什麽,卻下意識逃避,不敢相信。
先前二人溫存時,薑南秋不是沒有過隱隱的失落。相處了這麽久,又親密到了極致,他怎麽還是沒有認出她來。
現在想想,她怎麽能這般苛刻殘忍?
曾經的賀宇翔是無人不懼,心深如海。一絲細節就知道全貌,沒有什麽可以瞞過他。
可她忘記了,現在的他,連正常人都不及,隻是一個被喪妻之痛和癔症折磨得半瘋的病人啊!
不,不對。即便是被幻覺徹底馴服失去分辨能力的他,還是憑借本能對她嗬護疼愛,為了她,做出許多違背常理和計劃之事,潛意識用各種辦法把她留在身邊。
所以,她的夫君其實一開始就認出她來了。隻是他病著自己不知道,而她也比假象蒙蔽沒有意識到
賀宇翔把臉埋在薑南秋的脖子間,身子顫抖得厲害。
薑南秋感受到他滾熱的淚,悲痛欲絕,哭得也是五髒六腑都在疼痛。
來送啞藥的賀宇翔在外間聽了一會兒後,微微一笑,悄然走開。似乎,現在言語也派不上用場,晚些時候再來吧。
尤珠威脅不成,反被製住,和幾個心腹一起被關進了長元宮的地牢裏。心腹心焦不已,她卻不慌,叫心腹被多想。
“放心,他不敢真對我們怎麽樣。”尤珠道。
心腹實在是放心不下,“可是主上和賀大人都撕破了臉,眼下又受製於他”
尤珠笑,“不過是點小衝突,又沒殺了他女人呢,算什麽撕破臉?這一帶附近都是我們的人,他要是敢對我不利,別想活著出這宮了。”
然而,她怎麽都沒有想到的是,安靜的地牢外,早已經是屍山屍海,殺聲震天。
賀宇翔得到了賀宇翔派人送來的消息後,便布下了埋伏,安排了人手。
那些煙霧對早已經塗過特殊藥水的他們來說,毫無刺激作用,斬殺那些半瞎的敵手,易如反掌。
他們按照賀大人的命令生擒尤珠,利用長元宮的特殊地形,和隱藏的種種作戰便利,殺盡了尤珠帶來的人,一個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