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從東荒開始，一路走來的經曆，我也全部調查過了。”
    澹台明鏡的神情，稍稍有些沉重。
    事實上。
    如果沒有必要的情況下，他是絕對絕對，不願意跟秦天把關係鬧僵的。
    最直接的一點。
    那就是因為，秦天已經跟澹台雪菲，完成過精神合一，而且還不光是她一人，澹台雪璃亦然。
    對於澹台家而言。
    秦天相當於，同時成為了她們兩人的未婚夫。
    所以。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隻要秦天不做出什麽過分的事情，澹台家，絕不可能對他如何。
    但是。
    澹台明鏡暗中調查過後，卻是赫然發現，秦天從東荒一路崛起的經曆，都太過於離奇。
    一個公認的傻子、廢物，能夠在短短兩年不到的時間裏，成長到如今的地步，甚至以宗境實力，便創造過多次擊殺尊者境的戰績。
    這……不得不讓人懷疑！
    “明鏡前輩，有話，不妨直說吧。”
    秦天神色平淡地看著澹台明鏡，語氣淡然道：“神鑄使的傳承是真是假，你自己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如若傳承有問題，你也不可能沿著她的道，走上聖王境。”
    澹台明鏡微微一怔。
    他本來是想詐秦天一下，來獲取這次交談的主動權。
    可是。
    秦天卻似乎看穿了他的意圖一般，竟然絲毫不為所動。
    一時間。
    他反倒有些捉摸不定。
    這時。
    秦天卻是繼續開口道：“既然澹台家已經調查過我，那有些事情，我的確也沒有辦法繼續隱瞞，前輩如果想聽，我直接說來就是。”
    澹台明鏡眼眸微動。
    秦天眼下的坦率，卻是讓他更加意外。
    “實不相瞞。”
    秦天不動聲色地開口，目光始終平視著澹台明鏡，沒有絲毫波瀾：“秦家本身，就是神鑄使一脈的傳承，我當初表現得癡傻，便是因為在我幼時，父親便將神鑄使的傳承，封印在了我的識海當中。”
    澹台明鏡一愣。
    這個說法。
    他倒是從未想象到過。
    不過馬上。
    他就皺眉道：“你父親秦烈，似乎隻是黃武境吧？”
    秦天微微一笑，成竹在胸道：“這隻是他受傷之後實力跌落，以澹台家的實力，想必能夠查到，我父親年輕時，跟大荒城萬靈宮宮主，曾是共同曆練的摯友。”
    澹台明鏡臉色微動。
    秦天所說。
    倒是跟他掌握的信息對得上。
    “當初發生了一些秘辛，這些事連我都不知道，當我完全融匯這份傳承時，便已經是身在太玄山裏了。”
    秦天一臉平淡地繼續說道。
    此刻。
    他說起謊話來，卻是臉不紅心不跳，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這些信息虛虛實實，更有些內容，是完全無法考證的，就連澹台家這種龐然大物，想要調查自己，也絕對做不到事無巨細。
    “那你為何自己不走神鑄使的道？”
    澹台明鏡有些動搖，但旋即又想到什麽，目光狐疑地看向秦天。
    “我不喜歡。”
    秦天麵無表情地說道：“比起煉器之道，我更喜歡煉丹，這一點，雪璃可以為我佐證。”
    澹台明鏡雙眼微眯。
    的確。
    此事他也略有耳聞。
    在澹台家調查到的情報裏，當初，秦天就是因為煉製出極品玄姹金丹，猜得到了澹台冰棠的認可，成為了琳琅閣第三位閣主。
    但旋即。
    他便雙眼微眯打量著秦天：“那……你的煉丹術又從何而來？”
    “這一點，我應該已經解釋過了。”
    秦天依舊一臉淡然，“我曾無意中進入一座遺跡，煉丹術，便是從那遺跡之中得來，當時因為此事牽扯甚遠，所以才跟前輩說了些善意謊言。”
    “前輩若不信，隻管查證便是。”
    “……”
    澹台明鏡看著麵前的秦天。
    越是交談。
    他便感覺到秦天給他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
    明明對方的每一句話，他都要懷疑真假，可是偏偏，這話從秦天嘴裏說出來後，卻有一種讓人下意識信服的魔力，根本挑不出什麽漏洞。
    “好了。”
    秦天話鋒一轉道：“先不說此事，前輩若有任何懷疑，都可隨時查證，我接下來要說的，是一件比我來曆更加重要的事情。”
    “甚至……此事能夠關乎到前輩生死。”
    話至此處。
    澹台明鏡的眉頭皺得更深。
    他目光不確定地看著秦天：“事關生死……有些過了吧？”
    顯然。
    他此刻已經被秦天所帶動，關注的重點，也從秦天身上，轉移到了自己身上。
    “神鑄使的道，有一條重要的缺陷。”
    秦天則是麵不改色，繼續拋出重磅籌碼：“這一點，我想前輩在突破聖王境的時候，應該也感受到了，你所領悟、所掌控的其他道韻，正在以驚人的速度，朝著神鑄之道同化。”
    此言一出。
    澹台明鏡終於色變。
    他不可置信地看著秦天，雙眼瞪大，卻是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
    先前。
    他專門返回萬寶帝城，就是為了這件事。
    甚至。
    他不惜請澹台家老祖出手，可到最後，也沒有解決道韻出現問題的根源。
    “你……”
    澹台明鏡原本下意識想問，秦天為何知道這件事，可話到嘴邊，又想起剛才秦天的說辭，於是，臨時改口道：“你知道此事如何解決？”
    “當然知道。”
    秦天微微一笑，眼中閃過幾分滿意。
    終於。
    他暫時化解了澹台明鏡的信任危機，事情，也開始朝著自己掌握主動權的方向發展：“想解決這件事，需要兩個先決條件。”
    “第一，追根溯源。”
    “神鑄使的道，是舍棄了一切，將世間所有大道，都融入她鍛造術中的極端之道。”
    “你走了她的道，自然會受到這個影響。”
    “這也是我說，任何取巧，都將付出相應代價。”
    澹台明鏡臉色微微一變。
    片刻。
    他沉聲問道：“那……可有解決的方法？”
    身為澹台家雙聖之一。
    他心中雖然情願沿著神鑄使的道，去走極端的神鑄道，可是，為了家族，他卻不能這麽做。
    秦天微微一笑：“我既然說出來，辦法，自然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