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眼角微微抽搐。
    俄頃。
    他歎息一聲，不動聲色道：“我隻是在想事情，先前之事……倒是多謝前輩解圍。”
    “你倒是會說話！”
    鬥剛剛升起幾分不悅的語調，頓時輕快了幾分，似乎對秦天這聲前輩很是受用：“無妨無妨，順手的小事罷了。”
    “對了。”
    秦天話鋒一轉，再度試探：“鬥前輩可知道九龍乾坤鼎？”
    “當然知道。”
    鬥立馬回答道：“那是我們的家，我和另外八個兄弟姐妹，從誕生起，便住在這裏，隻是現在他們都還在沉睡，隻有我醒過來了。”
    秦天眼神微微一動。
    心中，不由駭然。
    他早就知道，九龍乾坤鼎來曆不凡。
    畢竟。
    九龍乾坤鼎伴隨自己重生。
    可他卻沒想到，它的來頭居然如此驚人！
    若鬥的話屬實，那這九龍乾坤鼎，可能是十萬萬年前，甚至……更為久遠時代的造物！
    “前輩對九龍乾坤鼎了解多少？”
    秦天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情緒漣漪，再度開口詢問。
    “忘了。”
    鬥的回答幹脆利索，“我說過了，我沉睡了太久太久，能記得的東西太少太少了，而且……臨說過，我本來就是個沒腦子的莽夫，要不，你等她醒了去問她好了。”
    “臨？”
    秦天立刻敏銳抓住重點。
    “嗯。”
    鬥的幻影點了點頭，提及臨，她的聲音都多了幾分肅然：“她是我們兄弟姐妹的老大，也是我們當中最厲害的存在，隻可惜，當初她……”
    說到這裏。
    鬥突然停了下來，似乎是意識到自己說漏嘴，話語戛然而止。
    這一舉動。
    頓時讓秦天眉頭微簇，意識到麵前的鬥，絕不像看上去這般毫無心機，似乎……有什麽事情在瞞著自己。
    不過。
    他並未將這一發現表現出來，而是不動聲色道：“她要如何才能醒來？”
    “不記得。”
    鬥搖頭拒絕回答。
    秦天又問：“那你還知道些什麽？”
    “不知道。”
    “那……”
    “哎呀！煩死了！”
    鬥似乎有些不耐煩了，聲音都多了幾分暴躁，“你這小不點咋這麽多問題，我好不容易從沉睡中醒過來，隻是想找人聊聊天而已，能不能別問來問去沒完沒了？”
    “……”
    秦天頓時沉默。
    一人一幻影，在本源空間內相對無言。
    過了一陣。
    鬥率先忍不住了，清了清嗓子開口道：“咳咳……那個……小不點，你不會生氣了吧？”
    秦天嘴角微微抽搐。
    對於鬥這般稱呼自己，他卻是有些無從反駁。
    沒辦法。
    哪怕追溯到重生前，他也不過萬歲出頭，而鬥的年紀，恐怕比自己還長幾萬倍。
    “算了算了，我不該吼你的，行了吧？”
    鬥有些不情不願地再度開口：“我沉睡了那麽久，都快無聊死了，要不你陪我聊聊天，講講你們這個時代，有沒有什麽好玩的事情？”
    秦天雙眼微眯。
    略作沉吟後。
    他不動聲色道：“這倒可以，不過……在此之前，我也有幾個問題要問前輩。”
    “你——”
    鬥剛要開口拒絕，轉念一想，現在隻有秦天能聽到她的聲音，若是拒絕了，再沉默下去，她也是百無聊賴。
    於是。
    她話鋒一轉道：“可以，不過有些問題，我若是記不起來了，便無法回答你，我回答你一個問題，你要給我講十件這個時代的趣事。”
    “成交。”
    秦天嘴角微微上揚，眼中露出幾分滿意之色。
    他明白。
    越是活得久的存在，越是不願輕易被人了解，哪怕自己隻是從鬥口中，得知隻言片語的消息，對於自己研究九龍乾坤鼎的來曆，也能大大有所幫助。
    ……
    ……
    本院空間中，幾乎沒有時間流逝的概念。
    秦天也不知外界究竟過去了多久。
    當鬥聽秦天講述了千百件趣事，心滿意足重新回去沉睡時。
    秦天也從對方口中，了解到許多，連他都不曾知曉的秘辛。
    其中。
    最為重要的一條線索，便在於九龍乾坤鼎，曾經有過幾任主人。
    也正是因此。
    鬥才會有時代這個概念。
    不過可惜。
    他從鬥口中得知，九龍乾坤鼎的最後一任主人，所在的時代，也是遠遠早於上古時代。
    所以。
    她才並不知曉上古、遠古之分。
    “我本以為，前世自己便已經登臨大道絕巔，如今看來，當初我的感覺並沒有錯。”
    “在仙界之上……”
    “絕對還有我都不知道的秘密。”
    秦天心中暗暗想道。
    突然。
    他耳邊響起鬥的聲音：“哦對了秦天，你若是閑著無聊的話，可以先嚐試走走本源道，反正你在本源空間裏，閑著也是閑著，不如趁這個機會提升實力。”
    “哦？”
    秦天一愣，微微好奇：“本源道，不是配合道身才能走？”
    “什麽道身？”
    鬥聽到後反而愣住了，過了一陣，她才反應過來：“謬論而已，隻要你意誌不滅，本源道便可隨時攀登，你不會連這個都不知道吧？”
    秦天眉頭微微皺起。
    鬥所說的話，的確跟他的常識不符。
    或許。
    在鬥所處的那個時代，武道修煉之途，跟當下這個時代完全不同。
    “算了算了。”
    鬥的虛影再度顯化，看著麵前的秦天，突然屈指一彈：“我今天也算借你的光，打發了沉睡幾百萬年的無聊，就給你點甜頭好了。”
    話語間。
    一道金光沒入秦天眉心之中。
    秦天隻覺身體一僵，一道龐大至極的訊息洪流，從他的識海中擴散開來。
    突如其來的劇痛，令他的動作都僵住了，仿佛識海都要被撐爆一般。
    “好好消化，估計等你領悟了這些東西，你的肉身，也差不多要完成重塑了，到時候，本源道和肉身同時提升，多少……能讓你有點自保之力。”
    鬥的聲音響起，說完後，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我要繼續沉睡了，以你現在的實力，走本源道的時候，無法承受我顯化的力量。”
    “希望……”
    “等我再度醒來的時候，你能夠有點自保的本事，順便……”
    “放我出去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