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繼承歲月長河，無論對你還是對我而言，都是一件好事，絕對算是雙贏。”
    初代司命目光沉沉地望著秦天。
    後者此刻，卻是不怎麽動聲色，神情格外平淡。
    事實上。
    從對方現身的一瞬間，他就想明白了許多東西，隻是也有幾個疑問不明。
    所以。
    哪怕初代司命一番話，說得用心良苦，一副完全為秦天打算的樣子，可他卻是始終不為所動。
    再加上先前，皆和鬥的提醒，令他更是不敢放鬆警惕。
    直到對方說完。
    秦天這才淡淡道：“我想知道，若我拒絕繼承歲月長河，你會如何？”
    “會死。”
    初代司命看了秦天一眼。
    讓後者有點意外的是，對方並未惱怒，甚至沒有表露出半點跡象，隻是幽幽歎息了一聲，若委屈似不甘地輕聲道：“一開始，我靠著強大的境界，還能勉強鎮壓歲月長河的反噬，可隨著時間的推移，現在這反噬的力量，卻是越來越大，已經時刻令我出於虛弱當中。”
    “我在百萬年間，已經煉化了第二方源地，隻要將這歲月長河，從我的本源道中剝離出去，我便能夠脫離現在的困境。”
    “而你……隻要繼承了歲月長河，便能解決眼前的困境。”
    “如此雙贏的局麵，我不知道你為何要拒絕。”
    她的語氣很平靜，仿佛在闡述一件再尋常不過的小事。
    秦天目光平靜地望著她。
    直到對方說完。
    他才緩緩開口：“若我依舊要拒絕呢？”
    這話說完。
    初代司命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她已經說了很多，可秦天依舊不為所動，這副態度，讓她略微有些不滿：“既然這樣，那就隻能讓你一直呆在這裏了，你何時同意，我何時放你離開。”
    說罷。
    她的身影陡然消失不見。
    秦天身邊。
    原本便飛逝的歲月長河，流速變得更加驚人，同時，駁雜的時光之力，也作用在了秦天的身上，令他的容顏和身體迅速衰老。
    “這是要給我點厲害看？”
    秦天若有所思，卻依舊不為所動。
    他倒是想看看，初代司命究竟要做什麽。
    就在這時。
    隨著歲月長河中的時光之力飛速流失，秦天麵前閃過了一道身影。
    “雲夢？”
    秦天幾乎一眼，就認出了這道身影的身份。
    因為對方似乎在奮力抵抗歲月長河的力量，原本應該一閃而逝的畫麵，竟是在自己麵前停滯了瞬息。
    就是這瞬息的功夫。
    雲夢在畫麵中張口，做出了一個口型。
    秦天隱隱看出，她似乎要說什麽，可是，歲月之力重新恢複運轉，眨眼的功夫，便讓她的身影徹底消失不見。
    “不對勁。”
    秦天眉頭緊皺，意識到事情可能比自己想象中還要複雜。
    “你若繼續抵抗下去，一個時辰內，你便會徹底泯滅在歲月長河之中。”
    初代司命的聲音這時響起，正好打斷了秦天的思緒。
    “不勞你費心。”
    秦天神色恢複淡然，語氣平靜。
    初代司命也不再多說，一切重新恢複了死寂。
    與此同時。
    外界。
    北域萬寶帝城。
    一座清幽的靜室之中。
    顧凝霜正緊閉著雙眸，躺在玉石床上，神情靜謐。
    這段時日。
    在青囊聖主的調養下，她的氣機恢複了不少，看上去也已經和常人無異，隻是不知道什麽原因，始終都沒有清醒過來。
    砰砰砰——
    一陣有節奏的敲門聲傳來。
    不遠處。
    正在調配新藥的青囊聖主，聞聲轉過身看向大門：“請進。”
    吱呀。
    大門被人從外麵打開，一身錦袍的秦烈，緩步走進了房間之中。
    “秦家主。”
    青囊聖主起身拱手行了一禮。
    原本以他的身份，自然無需向秦烈行禮，畢竟前者乃是聖地之主，而秦烈，不過是東荒一個不出名小家族的家主。
    隻是。
    青囊聖主現在，已經篤定秦天是那位帝尊的傳人，將自己定位為了對方的不記名師弟，所以連帶著，對秦烈的態度，也變得尊重起來。
    “聖主不必客氣。”
    秦烈趕忙擺擺手，一臉受寵若驚道：“論年齡，你比我年長數千歲，你又是聖地之主，而我不過一個區區小家族的族長，怎能受得起聖主行禮？”
    “秦家主才客氣了。”
    青囊聖主一臉肅然：“您的兒子乃是我最尊敬的帝尊真傳，不論年紀隻論輩分，你該是我的長輩才是，自然受得起這禮節。”
    “……”
    秦烈聞言有些無語，他已經不知跟對方說過多少次了，這次索性懶得糾纏，而是看向玉床上的顧凝霜道：“凝霜她……可曾好些了？”
    “還是那樣。”
    青囊聖主歎息了一聲。
    “唉。”
    秦烈也是扼腕一歎。
    他知道，秦天身邊有許多女子，關係都很不錯，甚至稱得上是紅顏知己，可是，這當中唯有顧凝霜，是到過秦家的，在他的想法當中，這便是自己內定的兒媳。
    “這孩子也不知何時才能好奇來。”
    秦烈神色有些複雜，看了眼青囊聖主，話鋒一轉道：“對了聖主，明鏡先生邀請你過去一趟，說是對凝霜的情況，有了些許靈感，找你商量解決之法。”
    “明鏡先生？”
    青囊聖主微微一怔，而後才反應過來：“是了，澹台明鏡是煉器大家，對陣法之道頗為精通，說不定，能對她的情況有些獨到見解，老朽這就過去！”
    他說罷起身快速離開。
    等青囊聖主離去。
    秦烈看著玉床上的顧凝霜，緩緩開口道：“女娃兒，該醒來了，小天他現在……需要你的幫助。”
    話音落下。
    顧凝霜身體周圍，突然湧現出耀眼的金光，將她的軀體完全籠罩。
    緊接著。
    她身體緩緩騰空而起，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了一下，已經緊閉了數個月的眼眸，竟然在這一刻緩緩睜開。
    隻是。
    她的眸子依舊是無神的，瞳孔渙散，看似醒來實則不然。
    秦烈見狀，似乎早有預料。
    他抬手虛空一抓，下一刻，他麵前的空間陡然破碎！
    破碎虛空！
    這是聖境武者才能掌握的能力，而秦烈……
    並非聖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