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似乎朝著脫離她掌控的方向發展。
    這種感覺，令她憤怒，焦躁，卻又無可奈何。
    秦天卻是若有所思。
    他早先就覺得。
    當初的善念災，死得太過突兀了，對方能夠從惡念災體內分裂出來，能夠操縱百聖盟，為人族爭得喘息之機，應該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被人捏死的小角色。
    沒想到。
    善念災圖謀得，比自己現象中還要大。
    對方算計的不是惡念災，不是上古，不是無道，而是五域源地的源地之主，初代司命！
    事到如今。
    他一切都明白了。
    怪不得連自己出手，都無法治好顧凝霜，原來，自己對抗的，並不是惡念災的手段，而是她體內的一絲源地意誌！
    “最後一塊碎片，在你手裏？！”
    初代司命率先反應過來。
    下一刻。
    她身後的歲月長河應聲而動，化作威能無雙的匹練，便要當場將顧凝霜的身體震成齏粉。
    然而。
    秦天的反應跟她幾乎不相上下。
    此刻。
    他又怎會給對方出手搶奪的機會？
    刷——
    秦天身後的歲月長河支流，也應聲而動，跟初代司命身後的支流碰撞，兩股力量寸毫不讓激烈交鋒。
    而就在此時。
    顧凝霜心口一道光芒閃爍，一枚不太起眼的歲月長河碎片，從她體內飛出，迅速朝著秦天身後的歲月長河支流融入。
    這一刹那間。
    秦天終於體會到了，先前初代司命的感受，在歲月長河得到最後一塊碎片，開始量變引起質變的瞬間。
    他感覺，好像這方天地，都化為了自己身體的一部分。
    半步源地之主！
    這一刻。
    秦天擁有了在法則層麵上，可以跟初代司命抗衡的實力，哪怕兩人修為境界差距甚遠，但這一刻，戰鬥已經不在修為層麵。
    誰能從對方身上，奪走更多的規則權柄，誰才能真正成為笑到最後的贏家。
    “看來，勝負天平真要逆轉了。”
    秦天似笑非笑地看向初代司命。
    兩人此刻。
    看似掌控的支流相同。
    可是。
    實際上，兩人間卻有一個決定性的差距。
    半步源地之主，可通過源地之令，在法則層麵上，調動源地意誌的力量，機會隻有一次，初代司命已經用過了。
    秦天……
    卻還沒有用過這次機會！
    “精彩絕倫。”
    初代司命的臉龐微微顫抖，變化為了混元天帝的模樣，目光溫柔似水地看著秦天：“北辰，我就知道你可以做到。”
    秦天一愣。
    他不知道此刻，初代司命在搞什麽伎倆。
    是知道自己窮途末路，所以幻化成混元天帝的模樣，以此擾亂自己的道心，又或者是有什麽其他的圖謀。
    所以他沒有開口，隻是淡漠地望著對方。
    下一刻。
    混元天帝的模樣，又重新變回了初代司命。
    而這時。
    善念災緩緩開口道：“告訴雲夢，這一局，我贏了。”
    “好。”
    秦天不動聲色地點點頭。
    接下來。
    他準備調動歲月長河的力量，徹底解決掉初代司命。
    當他操縱起歲月長河。
    瞬息間。
    翻滾的支流在他麵前，匯聚成了一把劍，跟那源地之印頗為相似，隻是具現出的形象不同。
    這把劍造型古樸滄桑，劍身鋒銳大氣，寶光驚人。
    秦天伸手抓住劍柄。
    他剛想提起這把劍，卻突然感覺到手臂一陣劇痛。
    哢嚓——
    無數細密的裂紋，從他手臂上蔓延開來，整條手臂，竟然在這瞬息之間，徹底化為齏粉消散！
    “什麽？”
    秦天頓時一愣。
    初代司命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沒用的，至少要準帝級別的修為，才能有資格觸碰源地之力，現在的你，還遠遠不夠。”
    這下。
    秦天有些傻眼了。
    他步步為營跟對方交手到現在，沒想到，竟會在最後關頭，遇到一個幾乎無法逾越的天塹。
    準帝。
    前世對他而言，不過是螻蟻的境界。
    但此刻。
    卻是難如登天。
    如今的秦天是聖王境，距離準帝，還有整整四個大境界的差距，哪怕有天地變法的獎勵在，他也根本不可能突破這麽多境界。
    更何況。
    初代司命隨時可能從自己手中，奪走歲月長河的權柄。
    一旦被對方奪走一部分，自己便再無機會，凝聚出這把規則之劍。
    “功虧一簣嗎？”
    秦天眉頭微微皺起。
    就在這時。
    善念災似乎等待了許久，終於等到自己表現的機會一般，臉上露出爽到極致的狂笑：“秦天，看到了沒有，不光是雲夢不如我，你，也不如我！”
    “初代司命，源地之主，北辰丹帝……你們或許都比我強大，但這一刻，我才是這方天地，唯一的救世主，唯一的贏家！”
    “哈哈哈哈哈！！”
    災的笑聲有些癲狂。
    當初。
    她一線之差敗給雲夢，篡奪歲月長河失敗，被封印於冥河殿下。
    數十萬年的歲月。
    災的意誌漸漸分裂成了兩股，認清自己無力，不願再受人擺布的一股，形成了善念災，而被無道操控，受野心與貪婪之火擺布的一股，則形成了惡念災。
    兩股意誌分裂，善念災與惡念災分離。
    看似惡念災更加強大，又有源地之主作為靠山，而她善念災則被無道一巴掌拍碎，隻剩這道化身，連轉世的機會都失去了。
    可是那又怎樣？！
    這一刻。
    她便是這無數布局無數算計中，最後的贏家！
    “你正常點。”
    秦天眼角微微抽搐。
    他不知道善念災究竟做了什麽，但是，從對方的反應來看，她似乎……還有能夠逆轉乾坤的一張底牌！
    “秦天，秦北辰，你可知道，為何聖境大戰，會在這座秘境進行？”
    善念災漸漸收起笑容，目光看向秦天，問完之後，不待他回答，她便看向初代司命：“眾生道，你真以為你可以擺布一切？”
    “知道我在被我那便宜爹無道拍死前，做過什麽嗎？”
    她的聲音有些癲狂，身影也在漸漸消散，化為星星點點的光芒，淡出歲月長河的空間，緩緩融入聖境大戰所在的秘境之中。
    “這座秘境裏封印著一個人。”
    “他叫秦無劍。”
    “實力，準帝巔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