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又又又成了校園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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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所周知,作者是提煉不出自己中心思想的。
    周樹人當年也必然沒想那麽多。
    棗樹旁邊也是棗樹,我寫了第一棵忘了第二棵,補了一句很奇怪麽?
    所以為什麽課本最好用死掉的作者文章。
    因為死無對證。
    所以毫無準備的翟達,被迫開始了一場說走就走的過度解讀。
    “這裏表現了作者對世俗標準的不屑,和溫暖強大的內核。”
    “這裏點題了一下,說明作者心有猛虎,細嗅薔薇。”
    “這裏是個排比加雙壓,屬於炫技了,不要學,學不會的。”
    大概七八分鍾,翟達總算完成了丁蓉交代的任務。
    長出了一口氣,他看向下方,結果鴉雀無聲...
    尷尬癌都犯了..
    緊接著...教室裏響起了雷動的掌聲。
    所有人都帶著點難以置信...
    他們也許是真的驚訝於這篇散文的質量,但更多的,似乎是驚訝於同齡人可以在講台上,這麽順暢自信的表達。
    好似演講一般...
    對,就是這個詞。
    高中生之間,有種特殊的“優點維度”,因為少有人能當眾講話不緊張,所以認為“演講”是極其閃光的優點。
    楊帆拍著手,但眼光有些木訥。
    楚翔抿著嘴,一言不發。
    範俊偉鼓掌最響,雖然一句沒聽懂。
    林舒遙眼波流轉,頗為複雜。
    就連吳越,也開了個門縫,露出腦袋傻笑,好似出風頭的是他一樣。
    “吳越!你是屬倉鼠的麽!出去!”
    ——————
    翟達語文小測130,其實放在整個毛紡中學,啥也不是,重點班這個水平一抓一大把。
    但那篇68分的作文,就真的屬於有點炸裂了。
    再加上丁蓉因為摸不準,一早就找了教研組的其他語文老師評判,在被同級老師一致盛讚的前提下,這篇文章開始...
    全年級傳閱。
    不說學習模仿,其中精彩的文筆讓自己的學生感受一下,也許能激發一些靈感,也能讓他們知道,高中生也能寫出好的文字。
    11班內,陸思文像是收到訊號的天線寶寶一般,坐的筆直,眼睛發亮。
    “我將玫瑰藏於身後,風起花落,從此鮮花贈自己,縱馬向自由。”
    講台上,重點班的語文老師對這段讚不絕口,毛紡中學這種文化窪地,很久沒出這麽賞心悅目的文字了。
    當然,他自是不會說名字,隻說其他班的同學寫的。
    陸思文立刻擺出奧特曼一般的造型,將手舉得高高的。
    “陸思文,有什麽問題?”
    她大概是老師最喜歡的學生了,成績好、長得可愛、性格乖巧。
    家裏還很牛逼,逢年過節都會有司機帶著禮物上門。
    陸思文眼睛發光:“老師,這是不是八班翟達同學寫的。”
    重點班內,不少人心裏冒出一個疑惑:八班?普班的?
    中年男老師意外道:“你怎麽知道?”
    沒刻意講,但也沒必要硬編個旁人。
    陸思文驕傲道:“我們是筆友,他在教我寫作!”
    中年男老師其實也沒見過翟達本人,所以隻是笑了笑:“那挺好的,你的作文也還有提升空間。”
    一天的時間,翟達變成了校園裏的小名人。
    又一次。
    自從二模暈倒開始,似乎每隔幾天他就會出一次風頭,“被林舒遙表白”的事兒還沒論出個公母來,就再度有了新傳說。
    即便那些悶頭學習,從不參與八卦的學生,也一次次聽說了“翟達”這個名字。
    一時間風頭無量。
    翟達沒有去管那些紛紛擾擾,除了語文課上,因為丁蓉對他眉來眼去,不得不認真聽課以外,其他時間都在專心抄寫。
    兩百多個單詞,兩篇必考語文現代文連同對應的考點,全都已經爛熟於心。
    一天時間....這效率,堪稱恐怖...
    而且他敏銳的意識到,如果【少女】和【老漢】雙劍合璧、左右互搏,恐怕會更誇張。
    恐怕不出一個月,自己就能原地起飛...
    果然,無論費再多功夫,得到陸思文的筆都是值得的。
    雖然目前隻是“暫時擁有”...
    但我也沒說什麽時候還啊~
    放學路上,翟達沒有再次遇見陸思文,他有點怕對方又在天橋堵他。
    這讓翟達鬆了一口氣,以“寫中篇故事,需要鋼筆找靈感”為由入手,終究要給人家一點交代的,人家陸思文也是想看他寫的東西才同意的。
    得想想辦法,給她寫點東西出來拖延時間,現在自己學習效率這麽高,擠出點時間是能做到的。
    就當交公糧了。
    回到家裏,翟達看見於女士在廚房忙活。
    雖然已經通過短信知道今天要回家吃飯,但還是好奇的問了一嘴:“今天這麽早下班?”
    廚房內,於曉麗正在剁排骨,手起刀落,案板都能跳起來的那種。
    “別提了,原本廠裏接了個日本的外貿大單,準備了好久,結果前兩天不知道為啥,這單又黃了。”
    翟達脫鞋的動作頓了頓。
    於曉麗自顧自抱怨著:“廠裏為這單已經準備了好久,現在都白忙活了,往後半個月都沒什麽排單,我估計每天都能回來做飯。”
    雖然工資就那點,但畢竟還是有績效錢的,廠裏訂單多,於女士到手也多點。
    若是沒單,就一千多塊死工資。
    要是長時間沒單...廠都有可能黃了,畢竟毛紡廠已經垂死掙紮好幾年了,屬於導尿管一拔就得涼的級別。
    日本的外貿單...?
    雖然不能百分百確定,但翟達怎麽感覺就是被自己舉報賭檔送進去的那兩日本人?
    “呃...這種情況,應該有違約金吧?”
    “這就是廠領導需要考慮的了,不過估計也沒多少,跑業務的現在出門都是跪著和人說生意的...”
    於秀麗開始自我安慰:“算了...人有人的命,廠有廠的命,毛紡廠這麽多年了,倒黴事兒多了去了,應該沒什麽大問題。”
    翟達僵硬的笑了笑。
    我前麵還一直嘲諷毛紡廠遲早要黃。
    這尼瑪是讓我給幹黃的啊?
    不過廠裏再難過,於曉麗也沒有節省家裏的夥食,嘴上說著翟達胖,做飯時也絕不含糊。
    兩個人三道菜,紅燒精排、油渣炒春菜,炒豆渣,都是翟達愛吃的。
    尤其是炒豆渣,隻在散裝北、徽省北一帶有,一口下去鹹香滿滿。
    論做飯的手藝,於女士不比餐廳的師傅,在所有媽媽橫向對比中,也未必是拔尖的那一撮。
    但家的味道。
    不在一勺鹽,一撮糖,幾粒蔥花...
    其實隻在媽媽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