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劍西來 第三十三章:你也是個草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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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長卿眉頭一皺:“有什麽問題麽?”
“我嘞個乖乖……”鄧煒臉色蒼白,眼中帶有嫉恨地道:“你小子到底給人大小姐灌了什麽迷魂湯!”
“清水鎮民間流傳她可是個極其孤傲的大小姐,林家少爺林玄,近三十年來清水鎮道石最高的天才,也曾看上過她,她連理都不帶理人家的。”
“這樣的女子,竟然會為你親手做桂花糕?開什麽玩笑!”
許長卿揉了揉太陽穴,沒好氣地道:“你這家夥到底是來幹嘛的?”
鄧煒一拍腦袋,“差點忘了正事,來來來,你過來一下。”
說罷,他神秘兮兮地四處張望一番,確認周圍沒有其他人之後,又將許長卿拉進巷子深處,小聲在他耳邊道:
“你可知那張大人是何人?”
許長卿第一反應,還以為他猜到了秦蒹葭有斬妖司的消息,也想分一杯羹,才來找他打聽的。
卻沒想到鄧煒下句話,便是:
“最近我收到消息,說是京城那邊來了一位斬妖使,我猜測,十有八九便是那個張大人!”
許長卿聽得愣了一下,皺眉道:“這麽重要的消息,你就這麽告訴我了?”
鄧煒眉頭微皺,不解道:“你這是什麽問題?斬妖司的事兒雖然機密,但如今斬妖使已經到這兒了,自然有人會走漏風聲,這很正常。”
許長卿扶額,他根本沒弄清楚重點……
區區典史都能知道的消息,清水鎮中,應該不少人也早便得知。
但至今民間仍未傳出一絲風聲,是因為此等重大機緣,人人眼紅,但名額又有限,多一人知道,便又多一個競爭對手。
所以才人人守口如瓶,即便是秦蒹葭,也是在與他的交易之下,才說出這個消息。
可同為武夫的鄧煒卻專程跑來告訴他。
連這等機緣都能讓出來,莫非原身是他的私生子不成?
“還有多少人知道?”許長卿隨口問。
“也沒多少了。”
鄧煒細數道:“巡城司裏除了我,李恩那小子應該也知道,你二叔秦正和他關係不錯,應該也得到了消息,剩下的就隻有其他一些大家族有門路。”
“據說那個林玄也在回來的路上,他現在可了不得,已經是正兒八經的九品劍修了,他如果也想分一杯羹,那別人就都別想了,爭不過!”
修真練氣一途,隻要有足夠的資質,突破境界往往比武夫簡單許多,並且真打起來實力也強上不少。
九品修士,大約相當於八品武夫的戰鬥力,直到四品以上,武夫才能與修士戰力持平。
若是能肉身成聖,達到傳說中的武聖境,則能反超修士,比肩戰力最強的一品劍修!
但這麽多年來,大唐境內四品以上的武夫少之又少,更別提那隻存在於傳說中的武聖了。
所以無論在哪裏,修士的地位都比武夫高上許多,斬妖司也定然更傾向於招募修士,更別說這林玄還是修士裏的頂級戰力劍修了。
“別看這林玄隻是九品,但就算和七品武夫放在一起比較,斬妖司估計也隻會選擇他。”
鄧煒歎了口氣,道:“這消息傳得可真是快,前日淩晨張大人才到,今日林玄回來了。”
“或許張大人在路上時,他們就得到消息了吧。”許長卿猜測。
“不可能。”鄧煒笑了笑,道:“斬妖使監察百官,行蹤不會泄露,也就是說在他到這之前,連城守使大人都不可能知曉。”
聞言,許長卿神情微變,似是想到了什麽難以解釋的事情沉聲問道:
“你確定張大人是前日才到的?”
鄧煒毫不猶豫地道:“是啊,我親自陪同縣令大人去接的人。”
“這就怪了……”
許長卿暗自喃喃。
秦蒹葭可是三日前的下午便告知了他這個消息。
她是如何提前得知的?
“咋了?”
鄧煒疑惑地斜他一眼。
“沒事。”
許長卿隨口應了一聲,心裏卻在暗暗思索。
這幾日秦蒹葭在秦府裏的地位他都看見了,按道理即便是消息已經傳開時,她都無從得知,但她卻能比秦正,甚至比城守府更早知道。
這怎麽可能?
莫非也是那老傻子的啟示?
若真如此,那老傻子究竟是何方神聖,不僅擁有天地至寶煞氣壺,而且還如此神機妙算,連朝廷的機密都能提前預知。
於是兩人邊走邊聊,許長卿慢慢將話題引導到清水湖邊的老傻子上。
說起那個人,鄧煒臉色顯然一沉,悶聲道:“老子在巡城司當差這麽多年,見慣了死人,也很少見到死得這麽慘的,他也是苦命人啊……”
“不過比起我,你應該與他更熟才是,當天他出事的時候,你就來問過我,怎的今天又問一次?”
許長卿心裏一驚,“你說什麽?”
“怎麽?”鄧煒疑惑地看著他,道:“你忘了?老傻子在清水鎮人人不待見,他也不待見其他人,唯有你能與他喝酒聊天。”
“他死之前,還把一個酒葫蘆給了你,後來他家被抄了個幹淨,也就剩那個葫蘆在你手上了。”
許長卿瞳孔驟然縮小如針,一股寒意從胸中湧出,臉色發白。
煞氣壺果然是他的!
可這就更不對勁了。
既然他能算出秦蒹葭的劫,又有煞氣壺傍身,為何算不出自己的劫,也算不出原主的劫?
還是說……
他們的劫,即便他算到了,也無法化解。
那麽殺死他們的,究竟是多麽可怕的東西?
如果它現在還沒離開呢?
許長卿神情逐漸變得凝重。
就在這時,兩人恰好走到一間客棧,鄧煒似乎是下意識地停住腳步,將許長卿的話置若罔聞,鬼鬼祟祟地往裏看。
客棧共有三層,上麵兩層是客房,一樓則是打尖的地方。
大清早的,便已有幾名小二在裏麵來來往往地忙活著,老板娘嗓門兒極大,吆喝聲連外麵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許長卿皺眉問道:“有什麽奇怪麽?”
鄧煒這才回過神來,沉默片刻,悶聲道:
“一間破客棧,能有什麽奇怪的!走了!”
說罷,他便又自顧自地走了,許長卿也隻能迅速跟上去。
與此同時,客棧三樓,一扇窗後,長相陰柔的年輕公子正冷笑著看許長卿離去的背影。
“沒想到蒹葭竟然嫁給了這種人,真是鮮花插牛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