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兒。
    早上四點村子裏就有鞭炮響了，韓謙的小房間裏兩個閨女都拿著被子蒙著腦袋，寵兒小聲嘀咕了一句，韓謙輕輕拍了一下閨女的肩膀。
    “不許胡說話，一會兒你們倆得早點起來，你奶奶給你們倆準備了小福娃的紅麵包。”
    寵兒坐起身，抓過小恐龍的睡衣套在身上後下炕開門跑去找奶奶，鈴鐺則是翻身繼續睡。
    不起來！堅決不起來！
    早上六點，韓謙穿上衣服出了門，發現院子裏已經來了不少人，都是村子裏關係相對來說還算可以的人，韓謙點了一支煙揮手打招呼。
    “三叔，二舅你們倆不在家裏過來跑我這兒幹啥？”
    韓謙的二舅是一個不善言辭的人，對著韓謙憨憨笑了笑沒說話，三叔也隻是村子裏的稱呼，沒什麽親戚，倒是問韓謙抽的是啥，點一根嚐嚐味兒。
    慢慢的院子裏的人越來越多，洛神趴在窗戶看著聚集在院子裏的人問道。
    “鄉下過年要這麽多人的麽？好熱鬧啊！”
    溫暖閉著眼回道。
    “不是每次都是人多，因為今天家裏殺豬，要有人來幫忙！而且現在咱們家在村子裏也算是大戶，村子裏有啥事兒和爸爸媽媽說一聲，夏子意多多少少都會給點麵子。”
    燕青青坐起身抓著頭發打了個哈欠。
    “有句話說的好，富人親戚千千萬萬，窮人親友不相識。”
    蔡青湖望著屋頂，輕聲道。
    “別把人想的那麽壞，村子裏有好人也有壞人，大過年的來熱鬧熱鬧爸媽看著也開心，總想那麽多幹嘛？世界上哪有那麽多的壞人。”
    溫暖閉眼開口。
    “馮倫！”
    燕青青開口。
    “薛洋。”
    洛神轉過頭笑道。
    “勾大炮！”
    蔡青湖起身怒道。
    “你們仨真該死啊！我去找我相公了。”
    溫暖翻過身閉著眼，小聲道。
    “豬來了！”
    燕青青笑道。
    “你相公跑了。”
    洛神點頭。
    “你找不到你相公了。”
    蔡青湖撲向洛神。
    “我打不過她們倆我還打不過你？”
    躲在村口的韓謙穿著軍大衣叼著煙，就好像個守村人似的。
    “謙兒什麽時候回來的啊？”
    “前幾天~”
    “謙兒叔你在這兒幹啥呢挺冷的？我老爺老奶挺好的吧？”
    “你過去罵你老爺一句就什麽都知道了。”
    當一個八歲的孩子站在韓謙麵前，喊了一句大侄兒的時候，韓謙有點兒破防，拿出一個紅包塞給這個輩分比自己大的孩子，揮手道。
    “滾蛋，再不滾小雞兒給你揪下來！”
    小孩兒跑了，韓謙蹲在村口繼續發呆。
    有點冷。
    但是裏麵在殺豬啊！
    他是真不想進去看，看著看著一輛a6出現在了韓謙的視線中，韓謙皺起眉頭小聲嘀咕。
    “哎呦，我們這村兒行啊！這都開a6了啊！哎呦，還是車隊，這排場~哎呦，哎呦，還讓常德給開車咋地？”
    韓謙就蹲在石頭上，當看到程錦下車的時候，韓謙一巴掌抽在腦門。
    “曹！忘了常德是程錦的司機了。”
    韓謙起身就要跑。
    媽的！
    怎麽孫正民這老東西來了？
    “歪~歪~歪~小韓謙你看我跑什麽玩意？怎麽說你也叫我一聲大爺呢是不是？”
    韓謙轉過身抬起袖子擦了擦鼻涕，嘿嘿笑道。
    “過年好啊孫大爺！”
    韓謙走上前摟住孫正民的脖子，偷偷對著常德的小腿踢了一腳，摟著孫正民就往院子裏麵走，笑道。
    “這大過年的你怎麽來我這兒了啊？孫大爺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啊！”
    走到門口的時候，韓謙順手拿起一副手套遞給了孫正民，孫正民接過手套剛要說話，韓謙拍著孫正民的手笑道。
    “孫大爺你等我一下，我有個寶貝！你還記得之前我在醫院用來呀窗簾那個玩意不？我家裏有個差不多的。”
    話音落轉身走進房間，隨後順著窗戶跳了出去，捏著一根二踢腳的炮仗走到門口，看著孫正民還在背對自己看著殺豬的眾人，韓謙彎腰對著孫正民點燃了鞭炮。
    砰！
    一聲脆響，大家夥兒還以為是外麵在放炮就沒有理會，下一秒鞭炮在殺豬的人群中炸了，這一下把所有人都嚇到了，孫正民扭過頭指著韓謙怒罵道。
    “小兔崽子你抽風啊？”
    就在這時，被按在桌上的肥豬突然掙脫了束縛，起身朝著門口衝了過來，眾人發出驚呼，肥豬順著孫正民的褲襠衝了過來，托著孫正民就朝著門外跑去，路過韓謙的時候這小兔崽子微微彎腰。
    “太君~拜拜的幹活！”
    “韓謙啊啊啊啊，你別讓我抓到你啊啊啊啊啊~”
    村口等著的秦耀祖，李雅麗，程錦等人看著騎著豬消失在村子裏孫正民的時候都愣住了，也就在這時，韓謙翻身上馬，棗紅色的駿馬揚蹄，韓謙去追孫正民了。
    鬧歸鬧，也不能給這老頭兒整死啊！
    短短幾分鍾韓謙就追上了孫正民。
    “韓謙你讓它給我停下來！你快點的！”
    騎馬的韓謙笑道。
    “急個啥~玩一會兒唄，孫大爺我問你個事兒，是不是李維給你打電話了。”
    “打了打了打了！他今天也過來！”
    “我想想！”
    “你想過屁啊！”
    韓謙笑道。
    “唯一的辦法就是我開槍給它崩了，但是我不敢。”
    “你開槍啊！”
    “我沒槍啊！”
    就在兩人說話的功夫，一支箭矢帶著突然穿透肥豬的腦袋，肥豬當場死亡，孫正民噗通一聲摔在了地上，韓謙轉過頭看著站在不遠處房頂上的老頭兒。
    韓謙豎起大拇指，老頭兒的臉上帶著怒火指著韓謙沒說話。
    韓謙下馬攙扶孫正民，孫正民躺在地上痛苦呻吟。
    韓謙扶著孫正民上了馬後給孫正民吵吵胳膊疼，韓謙拿出手機打給老中醫，一陣遠程電話詢問之後確定是胳膊摔脫臼了，掰一下就好了。
    隨後韓家就出現了比較喜聞樂見的一幕。
    桌子上沒有豬了，孫正民躺在桌子上，大家夥研究怎麽給他的把脫臼的胳膊接回去。
    秦耀祖站在一旁低著頭看著孫正民，眼神古怪的低聲道。
    “聽說過過年殺豬的，沒聽說過過年殺副盛長的啊！殺豬的桌子上躺著副盛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秦耀祖這個人很嚴肅，基本都不會笑，除非憋不住。
    躺在桌子上的孫正民對著韓謙破口大罵。
    “小王八犢子你等著！你等著我胳膊好的，我第一個打你！我來你家過年，你還讓我騎著豬跑一圈？你爹也有病，就不怕一箭給我射死？”
    韓謙低著頭弱弱道。
    “這待遇別人還沒有呢，我長這麽大都沒騎過豬。”
    老頭兒低著頭弱弱道。
    “心裏有數，射不到你的。”
    這時睡的迷迷糊糊的燕青青從屋裏走了出來，看著圍著桌子的一群人，燕青青皺眉煩躁道。
    “真費勁。”
    話音落拿起菜刀走向人群，推開眾人喊道。
    “多大個事兒啊？咋能這麽費勁，這玩意就一刀把腦··袋··”
    看著躺在桌上的孫正民，燕青青滿臉的錯愕，孫正民咬牙道。
    “燕青青你要幹什麽！”
    燕青青突然想到了一句台詞，憨笑道。
    “孫副，您看我這菜刀鋒利不？”
    “咋的！你還要給我腦袋砍下來啊！你以為你是付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