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章 大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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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自己叔叔時,霍琛眼底一閃而過的殺意。
“叔叔,您這把老骨頭了,折騰個什麽勁呢?派人去京市,還都帶著家夥事,是想幹什麽呢?”
“好難猜啊,你到底想幹什麽?”霍琛越說著,脖頸間的青筋越發暴起。
其餘保鏢見狀,控製了院內的其餘人,捎帶手將大門關上。
霍琛死死鉗著霍振東的脖子,掐得老頭臉色漲紅。
“老東西,開了門我叫你一聲叔叔,你還真以為現在的霍氏的霍,還是你的霍?”
“大逆不道!”霍振東掙紮著擠出這四個字,手上的虎頭拐杖不斷揮動。
“老東西,要麽今天你死,要麽今天我死。”霍琛邊說著,動作極快。
“砰——!”
一聲響起,霍琛再撒手,霍振東如同爛泥一般躺倒在地。
霍琛取出了一塊帕子,細細擦拭著自己的手,斜睨了一眼霍振東,輕聲說道“很明顯,我暫時死不了,抱歉了,老東西,隻能讓你死了。”
等處理完了港城的一切,霍琛的飛機即將起飛,林晴卻追了出來。
“霍琛!你寧願去貼她的冷屁股,也不願意看我一眼?”
霍琛看著林晴一瘸一拐的樣子,還是下了飛機,來到了她跟前,努力平靜自己的心情“從小我就說了,我絕對不可能喜歡你,是你一直纏著我好嗎?”
林晴有些不可置信,她瘋狂搖頭“不可能!同樣一張臉,是我先出現在你身邊的,你喜歡她,怎麽可能!”
霍琛輕歎了一口氣,“林晴,你真是病得不輕。皮囊能代表什麽,從始至終,我喜歡的都是沈思雅的靈魂。”
飛機起飛時。
霍琛看著窗外的雲層,似乎是想到了過往的種種。
那年沈思雅來港城讀書,穿得破破爛爛,身上的白襯衫洗得皺得像是抹布。
即使外表如此不體麵,她還能昂著頭,對他說“你以為你是誰,有錢人怎麽了,撞了我就得道歉!”
後來他們熟悉了,沈思雅在便利店打工,即使有顧客刁難,她也能一遍遍的跟客人說“歡迎幫襯~”
他喜歡的從來不是漂亮的皮囊,他喜歡的是那個堅韌的靈魂。
飛機落地時,霍琛行走在航站樓裏,助理早已等候。
在他乘坐的車子向著瑰麗莊園駛去時,一架飛往斐濟的航班恰好起飛。
沈蓮跟沈白還有秦墨、秦棣生,他們打算看看場地,把兒女的婚事定下來。
雖然這兩個小的都想先搞事業。
但結婚場地可是先到先得,起碼先訂上!
當飛機落地後,一行人前往了酒店。看了一圈攻略,他們也沒想好要定在哪裏。
坐在沙灘上,沈蓮背後的鳳凰紋身幾乎全部見光,她皺著眉滑動著手機屏幕,眼花繚亂的攻略看得她一個頭兩個大。
沈白端著飲料從後麵走來,看到老媽的滿背紋身有些發愣。他印象裏,老媽雖然有點不著調,但也不是描龍畫虎的人啊。
“媽,您這”
沈白叼著吸管,指著沈蓮的後背。
沈蓮揮了揮手,“害,還不是你爹那個殺千刀的,當年老娘還懷著你,背上挨了幾刀,隻能用紋身蓋上了。”
沈白無言一度,隻能豎起了個大拇指。
這麽大的事情,老媽竟然這麽剛?像是開玩笑一樣,就這麽說出來了?
又是三年。
沈白跟秦墨終於是玩夠了,在二十六歲時,選擇了結婚。
京市的婚禮現場內,眾人幾乎熱淚盈眶。
唯獨霍琛一人,冷臉不語。兒子都拿到了結婚證,他現在法律意義上還是單身。
裴尋站在人群外圈,看著他們,始終也沒能上前祝賀,隻是將新婚賀禮交給了工作人員。
自從霍振東死後,他們這一支的裴姓算是徹底落敗。沒了資金支持,他再沒有往日的海歸精英派頭。
身上這件西裝,還是三年前定製的衣裳。他十分落寞地轉身離開,看著銀行卡最後的動賬信息,一筆刷出去了兩萬塊錢。
他打了一通電話,電話那頭是柳思夢的聲音“幹嘛?我買個包而已,這點小錢都不讓我花?”
裴尋有些無奈,他掛了電話,想起了之前照錦阿姨對柳思夢的評價。
這女人還真是菟絲花。
不吸幹宿主身上最後一絲,她絕不放手。
這三年內,裴尋賣表買車,賣房賣地。現在卡裏最後的兩萬塊錢,也被柳思夢刷得一幹二淨。
他回了家,看著眼前的家屬院小樓,他緩步踏上樓梯。每走一步,空氣中的灰塵都刺激著他的氣管。
“咳咳”
他取出鑰匙打開了防盜門,看著家中十分淩亂,他連忙取出手機,給柳思夢打去了電話。
“嘟嘟”
“您撥打的電話”
一連數十通,均是正忙狀態,他就算是個蠢貨,也該知道,柳思夢是把他拉黑了。
他氣得直接砸了茶幾,玻璃碎片濺了一地。就這樣他還不解氣,來回看著屋內的一切,找尋著還能砸的東西。
等他再出門時,手上抱著一顆翡翠大白菜,打了個車,直奔市裏的奢品匯。
洪星拿著個放大鏡,皺了皺眉,看著這白菜,不禁咋舌。
他心道,這些有錢人太奢侈了吧?
這麽好的料子,用來雕了一個大白菜?這跟勞斯萊斯拉苞米有什麽區別。
“裴先生,這顆,不,這個擺件。”洪星摩挲著翡翠白菜,“雕成這樣我拿去不好賣,但是切開做鐲子我應該還能有點銷路。”
“您要是賣的話,三百萬,不能再多了。”
聽到這話,裴尋眼睛都亮了。他有些不可置信地問道“多少?”
洪星向後退了半步,額前滲出一層薄汗,“四百萬也行。這次真不能漲價了”
裴尋報了卡號,很快就收到了款項。等他走了,洪星將電話給沈白打了過去。
“沈少,那顆白菜賣給我了。您啥時候給我打款?”
沈白這邊動作很快,把白菜錢給洪星匯了過去。
自從那年想通了小時候的事情,沈白對裴尋就有點愧疚的感覺。明明那年他隻要一口咬定,裴尋是跟自己在一起,就不會被流放到瑞士
所以自從裴尋家破產,他在暗中也幫扶了不少。
這顆翡翠白菜,就是他在圈裏散的消息,如果誰收了,他會原價買回來,另付酬金。
動賬消息彈出時,沈白心底也鬆了口氣。這份沉重的擔子,起碼現在他能徹底放下了。隻願曾經的好友,能夠拿著這筆錢東山再起。
與此同時。
一趟開往桑落的綠皮火車上,柳思夢坐在位子上。她望著窗外,連綿不絕的山脈,越往裏走,越是讓人無法喘息。
等她下車時,有些難以接受,自己忙碌了這麽多年,最終還是回到了這個山溝。
她在鎮上的招待所住了一宿,到村子裏時,並未急著回家。
望著那棟格格不入的小樓,柳思夢順著小路,上了山坡。
經過丹珠家時,陽光恰好照亮了不遠處的雪山。兩個年齡相當,幾乎可以說是發小的女人,在此刻四目相對。
一陣風拂過,吹動了丹珠額前的碎發。她早已從該上高中的年紀,長到了大人的模樣。
“你回來了?”
柳思夢點了點頭,有些啞然。雖然眼前的丹珠,已經是成年人的樣子,她還是認出了丹珠。
“嗯。”
“這些年你得到真正想要的東西嗎?”丹珠問。
柳思夢搖了搖頭,眼裏滿是淚水,她捏著拳頭,死死控製著自己的情緒“或許我也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麽吧。”
丹珠沒有繼續理她,拄著拐杖,回了自己的家。這幾年裏,某日,丹珠正在午睡,忽然就想起了當年的事情。
是她最好的朋友,將她推下了山崖。
柳思夢繼續走著,順著小徑上了那座雪山。金光傾灑而下,遠方似乎傳來了梵音。
她在這站著,靜靜看著崖底。不時有烏鴉從下方飛起,吱嘎吱嘎叫得難聽。
她多想,丹珠見了她會是怨恨,這樣她能好受一些。
可丹珠一臉平靜,那烏黑的眸子像是一潭死水。那一眼,似乎是烙印,永遠刻在了她心底。
似乎是在提醒她,這個世界上,隻有她是最卑劣,最自私的那個。
晝夜輪轉,當天幕上滿是星辰之際。柳思夢給沈白打了一通電話。
沈白也早沒了十幾歲年輕氣盛,二人跟鬥雞一樣,你懟我,我嗆你的勁頭。
“喂?”沈白應。
“你恨我嗎?”柳思夢問。
電話靜了幾秒,沈白才開口說道“我們之間,似乎不存在恨與不恨。目前來看,你有做過什麽真實傷害我的事情嗎?”
“你隻是聯合陳榮偷了我的零花錢,在學校的時候,仗著我喜歡你,使喚我而已。哦,對了,還有後麵偷了我家的東西。”
“但這又算什麽呢?再過幾年,我們都三十歲了,還要計較這些,太幼稚了。”
沈白的聲音有些平靜,他邊說著,電話這邊的柳思夢不斷啜泣,直到她再忍不住情緒,直接將電話掛斷。
整個山穀中,回蕩著柳思夢的哭聲。
她越發覺得,自己真是世界上最卑劣的人。那種痛苦源自心底,難以屏蔽。
她望著下麵的山穀,似乎是想起了當年那個被她一鐮刀弄死的男人,聽陳榮說,他叫霍五。
還有被她推下山崖,撿了一條命卻瘸腿的丹珠。
還有被她推下山崖,至今生死無蹤的媽。
她這輩子,做了太多的錯事。無論是離開桑落前身上沾的血,還是學生時期小打小鬧的欺負人,又還是臨走還要薅一把的裴尋。
“砰——!”
巨大的響聲,驚起崖底的烏鴉。它們四散飛逃,它們撲扇著翅膀,卻沒見到有任何人類的行跡。
【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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