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詛咒的源頭

    “為什麽你連這個也知道？”伊瑞爾半張著嘴問到。

    “不瞞你說，我來這兒的主要目的就是為了調查這件事，現在總算有些眉目了”愛麗絲認真的看著伊瑞爾，接著說到：“跟我來。”

    “去哪兒？”

    “到樹林裏去確認一下”

    “那她呢？”伊瑞爾扭頭望了望床上的芬莉。

    “先把她安置在這兒吧，去教會那邊反而不好。”隨後愛麗絲和伊瑞爾鎖好了鐵匠鋪的大門，從後門來到了樹林裏麵。

    不一會兒的功夫，愛麗絲就又帶著伊瑞爾來到了之前他與熊搏鬥的地方，讓伊瑞爾沒想到的是，過了兩天了，那熊的屍體依舊完好無損，絲毫沒有腐敗的跡象，也沒有被動物破壞過的痕跡，還保持著它死亡時的樣子，伊瑞爾能看到熊的屍身周圍隱隱約約漂浮著一團黑霧。

    “能看到嗎？那些黑色的霧”愛麗絲說到。

    “嗯”，伊瑞爾點了點頭，問到：“那是什麽東西？”

    “黑暗能量”

    “黑暗能量？”伊瑞爾疑惑地偏著頭，表示有些不能理解。

    “嗯嗯，很費解是吧？它既不是煙，也不是霧，而是隻有暗靈才能看見的魔法能量，你現在體內的魔魂還沒有覺醒，還隻能看見這些波動特別明顯的能量”

    “可是它身上為什麽會出現這些東西？”伊瑞爾不解地問。

    “因為它是死於黑暗詛咒”愛麗絲回答說：“為了保護你而存在的詛咒，芬莉死亡的直接原因也是這個。”

    “也就是說，有人在暗中保護我？”這兩天見多了怪事，這時的伊瑞爾已經不是十分驚訝。

    “準確的說實在保護‘暗之心’”愛麗絲走到熊身邊，拉著伊瑞爾的手腕說到：“你現在可以試著想象一下把這些能量凝聚起來，就像是命令牧場的牛群回家一樣，”伊瑞爾聽從愛麗絲的指示，召喚著那些黑霧，果不其然，那些黑霧慢慢地朝伊瑞爾靠攏，隨後凝聚成一團，停在了伊瑞爾手上，然後越變越小，最後消失得無影無蹤，大概是融入了伊瑞爾的身體。

    “這就是‘暗之心’的力量，擁有能夠凝聚一切黑暗的能力，是所有暗靈夢寐以求的東西，你在島上的12年，已經讓這小鎮的魔法能量出現了巨大的變化，黑暗能量撕裂了天空，在格魯尼的上空留下了一個正在逐漸擴大的缺口，沉睡在這片土地上的暗靈也在漸漸蘇醒。”

    “也就是說，保護我，其實就是在保護它們自己生長的溫床？”伊瑞爾問到。

    “沒錯，你腦袋挺好使的嘛！”愛麗絲誇獎道。

    “不過我有個疑問，既然它們知道我是‘暗之心’，為什麽這些年來我都還平安無事？”

    “並不是這樣哦，在這小鎮上，知道你是‘暗之心’的隻有給你下詛咒的人而已，那塊寶石碎裂之前，連我也沒有看出你的身份。”

    “原來如此，那塊寶石封印了我的力量是嗎？”

    “嗯嗯，大致是這麽一回事。”

    伊瑞爾轉頭盯著愛麗絲的臉，想起了鐵匠留下的話‘哪一天這石頭發光的話，就去尋找自己的宿命吧’，‘宿命’難道指的就是愛麗絲嗎？

    頭一回被伊瑞爾這樣注視著，愛麗絲很少見的臉紅了起來，隨即笑著問到：“怎麽了？突然這樣看著我，還是說我臉上有東西？”

    “愛麗絲”

    “嗯？”愛麗絲踮了踮腳尖，期待地盯著伊瑞爾。

    “既然禍根是我的話，解決掉我不就一勞永逸了嗎？”

    “‘暗之心’並非凡間的物品，凡人是無法將它消滅的，況且還有強大的暗靈法師保護著你，沒有人能輕易地傷害你的，還是說你想犧牲自己來換取世界的安寧？”愛麗絲壞笑著問到。

    “才沒有的事”伊瑞爾馬上否認說：“我隻是很好奇，你們為什麽不用更直截了當的方法，畢竟你們要下決心的話，我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

    “確實，教會高層不是沒有考慮過將你處決掉，但是都被我否決了，我無法容忍違背自己信仰的事情”愛麗絲溫柔地笑著，“要看看嗎？這個世界的真實”，愛麗絲伸出手，冷不丁的拉起了伊瑞爾的手，閉上了雙眼。

    伊瑞爾隻感覺一陣眩暈，一瞬間腦海裏閃過無數的碎片，世界的各個角落在眼前一閃而過，各種雜音回蕩在耳邊，熱鬧的集市，清靜的曠野，輝煌的教堂，殘破的廢墟，像是在誰的記憶中旅行一樣，最終旅行的終點停在了一個高處的祭台上，一名女子被綁在處刑架上，周圍是模糊不清的人聲，看到女子的臉，伊瑞爾不由得心頭一驚，手也顫抖了一下。

    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周圍的世界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原本生意盎然的樹林此時變得一片死寂，不知名的黑色汁液從樹幹頂端緩緩流淌下來，時不時發出爆裂的劈裏啪啦的聲音，風從耳畔掠過，像是有誰在嚎哭一樣，四周聽不到任何生靈的聲音，仿佛天地間的活物就隻有自己一樣。

    伊瑞爾瞥了一眼一旁的愛麗絲，此時的愛麗絲已經變了一些模樣，額頭上冒著不知名的紅色花朵的印記，感受到伊瑞爾目光，愛麗絲把頭扭向另一邊去，小聲說到：“不要盯著我”，愛麗絲不同尋常的反應，讓伊瑞爾居然莫名的覺得有些心動。

    愛麗絲抬起另一隻手，伊瑞爾抬頭望去，隻見原本遮住天空的樹冠立馬化成一片煙霧飄散在空中，此時掛在天空上的，是一道巨大的黑色裂痕！愛麗絲指了指教堂的方向，伊瑞爾循著愛麗絲的指引望去，教堂的上空，正籠罩著一個巨大的旋渦，旋渦下方是一個法陣，從法陣的中心，不斷地有落雷降下，景色十分詭異。

    “那是什麽？”伊瑞爾忍不住問到。

    “招魂陣，為了匯聚潰散的魂而搭建的法陣”

    “這種東西為什麽會在這兒出現？”

    “恐怕是為了複活某位強大的死靈”

    “死靈？是像魔魂一樣的東西嗎？”伊瑞爾不解地問。

    愛麗絲搖了搖頭，“魔魂要依賴宿主的生命才能留存在世上，而死靈能夠單獨存在。”

    “我聽老人們說過，說是人死去之後會有靈魂，指的就是這種東西吧？”

    “嗯？你說的那是死魂，是靈的意誌的延續，靈消失以後，魂也會隨之消逝，最後變為能量，在魔法裏麵，靈和魂不能混為一談哦。”

    “也就是說，靈和魂是兩種東西？”

    “嗯嗯，靈和魂彼此依存，魂變得極為脆弱的時候，也通常預兆著靈的凋亡。”

    伊瑞爾抬頭望著遠處的法陣，感歎道：“死去之後還存在的靈嗎？”

    “生命的終點並不是意誌的終點，強大的意誌造就了強大的魂，魂還沒有完全消逝的時候就產生了能量，然後催生出靈體，繼續著它未完成的心願，這也是民間常流傳的鬼魂之說，實際上是真實存在的東西，也就是死靈”愛麗絲解釋道。

    “那還真是有夠大的怨念啊”伊瑞爾吐槽了一句。

    “雖說死靈真實存在，但生與死之間還是存在著界限的，一般的人很難看到靈體，隻有碰到極為特殊的狀況，死靈才能幹擾到生者的世界，但是如果這位死靈是個高階魔法師的話，那一切都難說了。”

    “那不就是書中常常寫到的‘死靈法師’？”

    “嗯嗯，而且它的造詣不在我之下”愛麗絲望著天空，臉上露出了一絲愉悅的微笑。

    “那這天上的巨大裂痕又怎麽解釋？”

    “它最大限度地利用你的力量，試圖打開黑暗之門，但是我到來之前，‘暗之心’的力量還被抑製著，所以它的目的才沒有得逞，不過現在壓製你力量的寶石已經碎裂了，這個情況也發生了變化，昨天晚上，我感受到了巨大的魔法波動”。

    “這個不是你造成的嗎？不遇到你，我的項鏈也就不會碎。”伊瑞爾吐槽道，心想著：‘昨晚的異常，愛麗絲也察覺到了嗎？’

    愛麗絲嘟起了嘴說：“怪我咯，我要是再晚來，指不定這兒要變成什麽樣子了，哼！”

    “如果黑暗之門打開會怎樣？”

    “那世界將會被黑暗支配，陷入永遠的黑夜之中。”愛麗絲回答說。

    “就這樣嗎？沒別的了？”

    “嗯嗯”

    “那也沒什麽啊，也不會有什麽太大的影響，反正我在晚上也能正常活動”伊瑞爾調侃地說了一句。

    “你個笨蛋！”愛麗絲跳起來用頭撞了一下伊瑞爾。

    伊瑞爾看著愛麗絲一臉認真的樣子，忍不住笑了笑：“那當務之急就是要找到這位死靈法師吧？”

    “嗯，”愛麗絲點了點頭說到：“答應我，今天看到的東西，不要告訴別人，包括修。”隨後愛麗絲閉上眼，緩緩地鬆開了手，周遭的一切又恢複了原樣，過了好一會兒，伊瑞爾才從暈眩中回過神來。

    伊瑞爾看了看愛麗絲的臉，她額頭上的印記已經消失，臉上的表情有些不對勁，一陣踉蹌，一頭往地下栽倒下去，伊瑞爾趕忙一把扶住了她，愛麗絲肉嘟嘟的手熱乎乎的，正不停的冒著汗，額頭的發絲也被汗水打濕，伊瑞爾慢慢地把她背到背上，離開了樹林。

    回到鐵匠鋪的時候，安賽因正靠在門口等著他，伊瑞爾吃驚地愣在了原地，看著他背著愛麗絲，安賽因卻沒像他想象的一樣大發脾氣，隻是皺了皺眉頭說到：“這家夥又用魔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