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戲之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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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張府。
白色的花雨紛紛而下,如同冬日出晨的霜雪,輕輕覆蓋了青石板路,給這座平日裏莊嚴肅穆的府邸披上了一層柔和的沙幔。
張秦禮身著筆挺的軍裝,坐在大廳裏,獨自喝著白茶。
這時,一個下人走來,下人對他低語了幾句,張秦禮的臉色突變。
“青門的人都死了?”
“是的,少校。”下人小聲回答,“好像…好像青門隻剩下了冰雨姑娘!”
張秦禮聞言,“啪”地一下放下茶杯,站起身身。
“給我拿披風來!”
下人見狀,迅速從一旁取了一件綠色鑲金邊的披風,恭敬地披在了張秦禮寬闊的肩膀上。
披風隨風輕輕擺動,更增添了幾分英姿颯爽。
張秦禮緊了緊披風,然後大步流行地朝著大廳的門外走去,每一步都透露出軍人的沉穩與果敢。
在走出門口的時候,楚靈茜扶著黎太迎麵走了過來。
看到大孫兒匆匆走出,黎太停下了腳步,她問身邊的楚靈茜:“這孩子,又去哪兒?”
楚靈茜聞言,輕輕搖頭,表示自己也並不知情,但隨即補充道:“看他神色凝重,想必是發生了大事。”
張秦禮聽到背後的對話,腳步未停,隻是微微側頭,聲音沉穩有力:“太奶奶,早!”
“秦禮,你有幾日未向我請安了?”
“太奶奶,對不住了,我有急事,需要出去一會兒。”
“喔?什麽事?”
“一些小事。”張秦禮說罷,目光落在楚靈茜的身上。“靈茜,你陪太奶奶逛一會兒梨園,謝雨澤待會兒會過來,我命下人在梨園搭了戲台子,你們和爺爺一塊兒聽會曲兒。”
楚靈茜聞言,眼眸中閃過一絲好奇與欣喜,她輕移蓮步,走到張秦禮身旁,溫柔地行禮道:“是,秦禮哥哥,我會好好陪太奶奶上戲的,你姐放心去忙你的要事吧!”
說著,她輕輕晚起太奶奶的手臂,兩人相識一笑,溫馨的氛圍在晨光中緩緩鋪開。
太奶奶拍了拍楚靈茜的手臂,眼裏滿是慈愛與滿意;“靈茜啊,你總是這麽貼心,秦禮有你陪伴,真是他的福氣。”
張秦禮見狀,心中湧起一股暖流,他對太奶奶和楚靈茜點了點頭,轉身大步流星離去。
他知道,此行雖為“小事”,但實則關乎家族的一項重要事物,不容有失。
楚靈茜目送他遠去,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之外,才收回目光,而攙扶起太奶奶,兩人緩緩步入梨園之中。
此時的梨園,春意正濃,梨花如雪,花瓣隨風輕舞,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花香。
楚靈茜邊走邊與太奶奶聊著家常,偶爾笑聲傳來,給這靜謐的園子增添了幾分生機與溫暖。
不久,梨園的一角已經搭起了精致的戲台,戲子們正忙碌的布置著,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表演。
謝雨澤作為今日的主演,更是早早地換上了戲服,在後台坐著最後的準備。
隨著時間的推移,張家的其他成員也陸續到來,其中包括張秦禮的父親張秉天和幾位叔伯兄弟。大家圍坐在精心布置的席位上,品茶談笑,等待著好戲開場。
楚靈茜環顧四周,卻不見爺爺張韶山的影子,她的心中不禁生出了疑問。“爺爺那麽喜歡看戲,今日為何沒有出現?”
此時,隨著台上一陣悠揚的笛聲劃破寧靜,謝雨澤身著華麗的戲服,緩步登台,一曲《戲春之》緩緩拉開序幕。那深情並茂的演繹,時而激昂悲壯,時而纏綿悱惻,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沉浸在了那段古老而動人的故事之中。
黎太和楚靈茜更是看得入神,偶爾相視一笑,分享著彼此對戲中情感的共鳴。
正當《戲之春》進入高潮部分,一曲悠揚的二胡聲突然加入,與笛聲交織在一起,更添了幾分哀愁與纏綿。
這時,楚靈茜突然注意到一個細微的動靜——張家的老管家悄然走進梨園,輕輕在張秉天耳邊低語了幾句。張秉天的神色瞬間變得凝重,他起身向眾人做了個抱歉的手勢,便匆匆離席。
這一幕,黎太盡收眼底。她對身邊的一個丫鬟晴兒使了一個眼色,那丫鬟便悄悄地跟在了張秉天和管家的身後。
晴兒穿過曲折的走廊,聽見前方傳來低沉的交談聲,她停下腳步,靠近一看,隻見張秉天正與老管家站在一間靜謐的偏庭門外,裏麵隱約傳來張韶山的聲音,似乎帶著幾分虛弱。
“將軍……”晴兒忍不住輕聲呼喚,推開門,一股淡淡的藥香撲鼻而來。
張韶山坐在輪椅上,麵色蒼白,他獨自翻看著一份卷宗,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見到晴兒,他抬起頭,放下了手中的卷宗。
“晴兒,你不照顧老太太,跑我房間來幹什麽?”張韶山不悅地問。
“老太太讓我過來問,今兒個梨園有戲,將軍為何不去看戲呢?”晴兒低頭回答。
“剛才劉副官來了,向我匯報了一些事情,所以耽擱了。”張韶山輕歎了一聲,眼中閃過一絲疲憊。“晴兒,有些事情,你或許還不明白。現在時局動蕩,軍中的事務日益繁雜,每一刻都可能有新的變故。劉副官剛剛提到的,是關於邊境的緊急軍情,恐怕不久後又要有一場硬仗要打。”
晴兒聞言,臉上露出擔憂的神色,她輕輕走近張韶山,想要為他撫平眉間的皺紋,卻又似乎意識到自己的身份,手在半空中停住了,最終隻是輕聲說道:“將軍,您總是這樣,把國家大事扛在肩上,卻不顧息自己的身體。晴兒雖不懂軍國大事,但知道身體是革命的本錢。您若倒下了,誰來保護我們和這片土地呢?”
“不愧是我張家的丫鬟,能說會道。”張韶山微微一笑,衝她揮了一下手:“好了,晴兒,你先回去吧。告訴老太太,我稍後就去看她,一起商量一下如何為將士們籌集些物資,以備不時之需。”
張韶山邊說邊示意晴兒退下,自己則重新拿起那份卷宗,開始仔細研讀起來。
晴兒依依不舍地離開了房間,關門時正巧碰上了迎麵走來的張秉天和老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