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賈詡:斃敵抓七寸,斷樹先斷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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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原王氏,均分兩支,晉陽王氏,祁縣王氏。”
    賈詡緩緩開口說道:“其中晉陽王氏王柔如今為雁門郡太守,王澤為上郡太守。”
    “祁縣王氏王允如今在洛陽司徒袁隗的司徒府。”
    “兩家皆是中古名門,世宦兩千石。”
    賈詡的這些話,段羽從李儒還有董卓那裏都得知了一些。
    這兩支王氏,才是壓在太原,乃至於整個並州的天。
    “雖然如今王氏沒有站出來,但並不代表此事就此揭過。”
    “主公名聲越顯,太原士人便越是會排斥主公,此乃鄉黨之爭,不論主公在何處,都難以避免。”賈詡道。
    賈詡的意思段羽明白。
    鄉黨,朋黨這些在如今已經貫穿了兩漢四百年。
    鄉並非指的是一個鄉,意思是鄉裏。
    老鄉,同鄉之間相互關照,抱團取暖,形成一股勢力。
    如同潁川士族,陳,郭,荀,鍾頂級士族帶領之下的潁川集團。
    還有楊,司馬,衛這些關中士族集團,以及徐州的諸葛,王,陳等等。
    還有以袁氏四世三公為首的汝南集團。
    而太原則是以王,郭,崔等等組成的士族集團。
    這些人代表的是一個地域的文化以及底蘊和榮辱興衰。
    往往也在朝中結黨營私。
    這也是為何引發黨錮首要原因。
    這些當地的朋黨,鄉黨在朝中團結一致,掌握著朝野之上極大的話語權,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雖然朝廷如今兩次黨錮,促使了朝堂之上的鄉黨朋黨少了許多。
    但在地方上,依舊盛行。
    賈詡擔憂的並非是一個王氏,而是整個太原士人。
    “文和有何化解之法?”段羽看著賈詡問道。
    賈詡略作沉思後說道:“那要看主公是想謀什麽了。”
    段羽聞言眉毛一挑。
    謀什麽。
    賈詡這是在問他想要什麽。
    大致意思就是,想要獲取什麽,就要用什麽相應的手段和謀略。
    聽到賈詡的話,段羽頓時感覺心中一陣舒爽。
    這就是身邊有頂級謀士的好處。
    尋常謀士,隻是會按照自己的思維和方式來製定一些計謀和計劃。
    但頂級的謀士,會根據主公所需要的,而製定不同的謀劃。
    所謂下者謀事,為此者。
    而中者謀人,隻有上者才能謀局。
    “如果主公指向圖一安穩,在任一職,後隨升遷然後再去董公治下,那簡單。”
    “隻要主公行中庸之事,無作為,與世無爭即可。”賈詡道。
    段羽聽聞之後不假思索的搖了搖頭。
    繼續再去董卓的治下,等著升遷官職再為一任縣令肯定會很舒服。
    這點不用猜疑。
    隻要他在任上沒有過錯,憑借袁隗現在看重董卓,啟用董卓。
    他想要一個縣令,或者繼續升遷都是很簡單的事情。
    但這不是他想要的。
    一個是時間不允許。
    在一個,畢竟董卓的結局放在那裏,即便這一世可能有所變化,但他也不得不提前打算。
    董卓之前走的那條老路明顯是走不通。
    即便將皇帝握在了手裏,可最後依舊失敗了。
    並非是董卓不夠小心。
    實際上是因為那根本就是一條走不通的路。
    當時董卓麵對的是天下士人,是一個背後混亂的涼州,一個殘破的並州。
    前有虎,後有狼。
    敗亡是定局。
    就算沒有呂布,也是時間上的問題而已,絕對不可能長久。
    除非董卓當時有能快速平定涼州還有並州的能力。
    可那是不可能的。
    馬騰韓遂等人占據的涼州還有諸多羌族部落,當時大漢已經衰敗,這些異族早已經等待了這個機會數百年,怎麽可能說放棄就放棄。
    而並州當時的亂局一點都不比涼州差。
    匈奴,鮮卑也是聞到了血腥的味道,這才如同附骨之蛆一般的盯上來,怎麽可能說放棄就放棄。
    董卓隻占據了一個司隸校尉部,能有多大的戰爭潛力可供開發?
    那袁紹曹操等人占據的是整個天下。
    當時董卓的身後的涼州有韓遂馬騰集團,並州又有匈奴鮮卑。
    函穀關雖然封鎖,但身後身前沒有任何戰略縱深。
    死路一條是必然的。
    所以,曆史已經證明了董卓的路走不通。
    但這些話段羽也說不出口。
    隻能換一個借口道:“此非我所求。”
    “文和應當清楚,若是如此,當時我從龍山歸來,或者是當初在嶽父找到我的時候,我就可以不去龍山。”
    “我之所以入龍山剿賊,就沒有想過安穩度日。”
    “若我想要安穩度日,又何必請文和?”
    跪坐在原地的賈詡挪動了一下有些麻木的膝蓋,雙手插在衣袖當中。
    “既然如此,那主公隻有一爭。”
    賈詡眼中精光閃過道:“以強勢,借勢之手段,破開當下局麵。”
    段羽點頭,這才是他想要的。
    從上次王蓋的事情上他就看出來了。
    有些事情,和平解決,躲避是沒用的。
    那些高高在上的士人根本不會在意他一個小人物的想法。
    他們要的,隻會用盡手段。
    被動反擊,永遠落了下乘。
    這天下用不了一年時間,就會大亂。
    那時候就是展現武德的時候。
    誰的武德充沛。
    誰的拳頭大,誰說的話就是道理。
    窩在董卓的羽翼之下,成就有限。
    他可不想頂上袁氏門徒,最後還要掛上一個背主之人的名頭。
    “如何爭?”段羽目光灼灼的看向賈詡。
    夜色籠罩的書房當中,段羽麵前的燭火搖曳。
    映照在賈詡的身前,將身後的影子拉長且放大,逐漸映襯在書房的大門上。
    細長的影子如同一條攀附在牆壁上的黑色毒蛇。
    “等!”
    賈詡眯著眼睛說道:“斃敵抓七寸,斷樹先斷根。”
    “隻有等敵人露出破綻,才能一擊斃命!”
    “既要斃敵,就要一擊斃命!“
    ..........
    清晨。
    當天邊剛剛泛起魚肚白的時候,段羽府邸的兩扇朱漆大門已經開啟。
    數十騎以及十數輛的馬車已經在府門前羅列整齊。
    一身紅色喜服的段羽在鐵石頭,王虎奴,陳慶安還有柳白屠四人的簇擁之下,從府門內走出來到隊伍的最前麵翻身登上了墨玉麒麟獸。
    在段羽登上墨玉麒麟獸的那一刻。
    處在數十騎最前麵的鼓樂隊瞬間敲響。
    一時之間整個胡同便都充斥著喜悅之聲。
    隨著段羽催動戰馬,由數百人組成的接親隊伍緩緩的駛向了董卓的府邸迎親。
    喜慶的樂聲瞬間打破了晉陽城的寂靜。
    同時也引得了無數城內百姓推開家門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