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獨有偶。
    繞路隴西之後的曹操在抵達破羌縣之後也沒有選擇強攻。
    事實上，段羽在交給曹操的任務當中，攻打破羌縣並不是必要的任務。
    因為曹操繞路隴西，所以率領的全部都是騎兵。
    其中三千的匈奴義從，還有袁紹從洛陽帶來的北軍五校之中的長水營都是異族，本就不善攻城。
    所以攻打破羌隻是由形勢而定。
    但曹操不想輸。
    最起碼在這一場戰事當中的表現，曹操不想輸。
    段羽孤身支援允吾，一場場血戰肯定不用說了。
    而袁紹攻打金城，那是一塊難啃的骨頭。
    三人當中似乎隻有他的任務看似繁重，從漢陽郡要繞路隴西郡趕到金城郡。
    但實際上，他最艱難的任務就是趕路。
    所以，在抵達破羌之後的第一件事兒。
    曹操就是觀察破羌縣的情況。
    在觀察連帶著休息了一天之後。
    曹操決定常識性的攻打破羌一次。
    當時陳慶安是持反對意見的。
    因為陳慶安以為曹操要強攻。
    但不是。
    曹操並沒有打算強攻破羌縣。
    而是用了一條計。
    曹操派遣了小股的騎兵，然後假裝成為從隴西而來的援兵，押送著大量的糧草，故意在城外被占領破羌縣的羌族發現。
    依此為誘敵之策。
    羌族攻打漢人，首重的就是掠劫。
    曹操抓住了羌族掠劫的貪性。
    用假的糧草輜重，將原本駐紮在破羌縣內的羌族騎兵誘使了出來。
    果然，城中的羌族聽到說是城外有押送糧草輜重的之後的確上當了。
    城中大部分的羌族都被引誘了出來。
    破羌縣在湟水西北的方向。
    曹操選擇的戰場則是需要羌族渡過湟水。
    就是為了不給羌族發現這裏是陷阱之後逃跑的機會。
    果然，城中的兩千羌族騎兵在渡過湟水之後，被曹操埋伏的騎兵在湟水南岸伏擊。
    而在逃回破羌縣的一路上，又被阻隔在了湟水。
    隨後被圍而殲之，幾乎沒有逃走的。
    緊隨其後，曹操又派遣了衝殺羌族最為悍勇的呂布裝扮成羌族的騎兵，渡過湟水，前往了破羌縣。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直接詐開了破羌縣的城門。
    一鼓作氣，隻用了一天的時間。
    從白天將羌族騎兵從破羌縣內引誘出來之後，在晚上用呂布扮坐得勝歸來，帶著糧草輜重的羌族騎兵詐開了城池一鼓作氣拿下了破羌縣。
    ..........
    此時，破羌縣內。
    曹操下令在破羌縣內好好休整一晚。
    雖然此行曹操率領的都是騎兵。
    但連續六七日的趕路，士兵都已經疲累不堪。
    好在沿途有隴西郡提供了糧草補給，不然就不光是疲乏這麽簡單了。
    所以曹操下令，在破羌縣內好好休整一晚。
    明天一早之後，在前往允吾。
    破羌縣內的縣府當中。
    火光通明。
    酒宴滿席。
    裹著一身黑袍，因為數日趕路的曹操看起來消瘦了不少，而且嘴唇也有些幹裂。
    在廳內左右，分別坐著眾將。
    陳慶安，張遼，張迅，李傕，郭汜，華雄，張繡，呂布。
    除了段羽麾下的將領之外，曹操的族親曹仁，夏侯淵等人自然也在。
    沒有舞姬，沒有歌姬，也沒有侍女。
    廳內都是一群大老爺們。
    但酒肉管夠。
    “來，我敬諸位一杯！”
    曹操端起酒碗衝著堂下的眾將。
    特別是段羽麾下的眾將。
    之前在洛陽的時候，曹操隻見過鐵石頭還有王虎奴，剩餘的眾將一個都沒有見過。
    現在一看。
    經過數日的接觸，曹操隻能在心裏說兩個字。
    羨慕。
    如果要說三個字。
    那就是很羨慕。
    若是換做四個字。
    那就是羨慕死了。
    “子翼麾下......能有諸多猛將，真乃是羨煞我也。”曹操端著酒杯說道：“此戰之功當屬諸位，這一杯，我敬諸位！”
    端著酒樽的曹操一仰脖，一飲而盡。
    陳慶安側頭看了一旁的張遼一眼，兩人相互點了點頭。
    隨後，由陳慶安帶頭衝著曹操舉杯。
    眾將當中，陳慶安不是最猛的，但確是段羽身邊資曆最老的，也是最為受信任的，這一點毫無疑問。
    看眾將的座次就已經知道了。
    陳慶安站起身來，雙手端著酒樽衝著曹操微微躬身說道：“曹公子兵行詭道，一舉攻破破羌縣，此番功勞應當屬於曹公子才是。”
    “我代表君侯，敬曹公子一杯，曹公子與其族人族子不惜連日趕路營救君侯，此乃曹公子之大義，戰後慶安定當上呈軍侯。”
    “這一杯，慶安，代替君侯，代眾將，敬曹公子。”
    說罷陳慶安便將酒樽中的酒水一飲而盡。
    曹操笑笑點頭道：“我與子翼莫逆之交，沒什麽謝不謝的，還有我隻不過是出謀劃策，全憑諸位之勇猛才能破敵。”
    正所謂花花轎子人人抬。
    你誇我一句，我自當要誇你一句送回去了。
    而且曹操從洛陽來的時候，已經辭官了。
    還是到了涼州之後，才被段羽征辟為軍中軍侯的，要是真的論官職，這裏麵曹操現在才是最小的。
    兩人相互吹捧了一番。
    曹操便將目光落在了坐在後排一些，身材高大穿著獸麵吞連鎧，身披百花戰袍，正在豪飲的呂布。
    此時的呂布好像是喝的有點多了，臉上明顯已經紅了起來。
    “奉先。”曹操看著呂布舉起酒杯說道：“奉先真乃悍勇之士，乃我曹操生平所見啊。”
    已經有七分醉意的呂布頓時哈哈大笑，然後舉起酒杯說道：“怎麽樣阿滿，我猛不猛？”
    “呃......”
    被直呼小名的曹操頓時麵色尷尬。
    陳慶安扭頭看了一眼呂布皺眉說道：“呂將軍，不可無禮。”
    曹操連忙笑著揮手說道：“無妨無妨，阿滿就阿滿，不過話說回來，奉先是真的猛啊。”
    “我先本以為，子翼已經悍勇無雙了，沒想到，奉先竟然也如此悍勇，真的是不輸子翼啊。”曹操繼續誇讚道。
    “呃.......”
    這下換做呂布尷尬了。
    雖然呂布酒喝了不少，但還沒到糊塗的地步。
    而且，就算是喝糊塗了，呂布也絕對不敢承認他能和段羽媲美了。
    那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別的。
    匈奴那一擊，呂布至今都記憶猶新。
    還有段羽使用的武器。
    光是重量，就比他的方天畫戟還要重數倍。
    要是說這屋裏的武將嘛，他沒有一個放在眼裏的。
    但要說比肩段羽。
    呂布連忙搖頭：“阿滿不要說笑，比起君侯，布差的太遠了，太遠了。”
    陳慶安轉過頭來微微一笑。
    這呂布還算是有點自知之明。
    推杯換盞之間，曹操繼續說道：“諸位，我有一個提議。”
    “今日一戰，我利用了湟水阻擋了羌族騎兵逃遁，我覺得這是一個絕佳的好辦法。”
    “接下來我們將對允吾羌族的主力進行包圍。”
    “而按照子翼的計策，我們已經完成了前後堵截，而子翼則是負責中間開花。”
    “此一戰我們若是勝利，諸位覺得，羌族主力會朝著什麽方向逃竄？”曹操的目光看向堂內。
    提問的同時，也是有心想要看一看段羽麾下的將領，幾人是帥才，幾人是將才。
    然而，還不等曹操做好準備的時候。
    陳慶安和張遼兩人同時便開口了。
    “武威！”
    “武威郡！”
    陳慶安和張遼幾乎同時開口。
    嘶！
    曹操倒吸了一口冷氣，看向了陳慶安還有張遼兩人隨後挑著眉頭問道：“怎麽說？”
    陳慶安看了一眼張遼，示意張遼說。
    但張遼卻謙讓的讓陳慶安說：“慶安還是你來吧。”
    見張遼這麽說了，陳慶安也不推辭：“那文遠我可就不客氣了，你在一旁幫忙遺缺補漏。”
    陳慶安還有張遼的交情是從雁門郡開始的。
    兩人一同從樓煩關一路到漠南草原，之間早就結下了深厚的友誼。
    而且張遼還將同族之女想要嫁於陳慶安。
    這事兒已經稟告給段羽了。
    並且也得到了段羽的點頭。
    來年便可完婚了。
    陳慶安起身。
    隨後在曹操的示意之下曹仁拿來了地圖。
    陳慶安走到了兩名舉著地圖的士兵麵前，然後開始衝著堂內的眾人解釋。
    “允吾縣雖然在湟水南岸，但如果我們能在允吾縣擊潰羌族主力，他們若是往南逃竄，那便是要去往隴西郡。”
    “可現如今隴西已經做好了防備，他們就算去了隴西，也沒有什麽地方可以攻打。”
    “反而會因為身後道路被我們截斷，沒有了糧道。”
    “而武威郡，張掖郡乃是羌族的起源之地，又有休屠等雜胡。”
    “隻要逃入武威，若是我們再行追擊，他們便還可朝著張掖，酒泉，乃至於敦煌甚至是西域逃竄 。”
    “而我們根本不可能一路追擊。”
    “所以，我猜測。”
    陳慶安將手指在武威郡的方向說道：“羌族若是戰敗，必將逃往武威。”
    麵色認真的張遼一邊聽一遍點頭。
    曹操一雙小眼睛當中滿是精光閃爍。
    臉上也露出了笑意。
    正要誇獎的時候，陳慶安卻也有開口了。
    “所以，我想曹公子的意思，是想要在湟水做一做文章？”陳慶安看向曹操問道：“不知道我說的對嗎？”
    陳慶安這話一出，曹操已經不是眼中閃爍精光那麽簡單了，而是驚訝了。
    ...........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眾將也都散去了。
    並沒有喝多的陳慶安還有張遼以及張迅三人結伴而行。
    李傕郭汜還有華雄等人也早回到自己的住處去了。
    隨著眼看就要進入到九月，夜晚的氣溫也越來越涼。
    特別是身上還穿著盔甲，在晚上的時候就幾乎感覺不到溫度。
    陳慶安還有張遼張迅三人並行。
    “文遠，這個叫曹孟德的人......很厲害。”
    陳慶安認真的說道：“此人用兵，詭道頗多，段大哥說此人之前從來沒有接觸過兵馬，但這多日下來，我覺得此人在用兵之上，有異於常人的本領。”
    張遼點了點頭：“的確啊，此人若是為將，成就絕不會低。”
    ..........
    同樣相似的一幕，幾乎是發生在陳慶安等人離開之後的大堂內。
    曹操眯著一雙小眼睛，看著曹氏的宗族子弟說道：“子翼麾下，將帥齊備，帥有陳慶安張文遠，將則有呂奉先，華雄這等猛將，比之涼州三明，更加厲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