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8章 東淩王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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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元宵節,容澈帶著人在外尋了個通宵。
    善善就像人間蒸發一般,蹤跡全無。
    這讓人心頭沉甸甸的。
    許時芸一口氣更是泄下去,既擔心兒子在外,又擔心善善為禍天下。
    狠狠地病了一場。
    陸朝朝站在長廊下,耳邊滴答滴答聲起,看著春雨落下。
    “姑娘,當心受涼。”小丫鬟給她拿來披風,給她係上。
    北風呼呼的刮著,風聲中幾乎還夾雜著令人心驚的淒厲叫聲。
    她雙手揉捏著什麽,捏著一團亮晶晶的透明生物,是那團濁靈。
    濁靈在她手中異常乖巧,毫無危險性,任她拿捏。
    但也僅僅在她手中乖順罷了。
    濁靈生而知之,生性暴戾,且吞噬人的欲念後成長極快。
    “這天也不知怎麽回事,整日灰蒙蒙的,眼前像蒙了一層紗似的,看不清。”丫鬟小聲的嘟囔,已經許久未見碧藍的天空,天空整日陰沉,讓人心情都不大好。
    陸朝朝輕輕搖頭,這哪是烏雲呀。
    這是,多到無法隱藏的,肉眼可見的濁氣。
    濁氣,已經布滿整個人間。
    七絕是濁靈化形,濁氣越重,吸收的惡念越多,他便越強大。反之,則更虛弱。
    這幾年他不曾吸收濁氣,已經愈發虛弱,這也是他離開的原因之一。
    一旦吸收濁氣,他便漸漸會失去本心,失去理智。
    還有,便是感應到新的濁靈產生。
    三界之中,絕不會有兩個濁靈同時存在。他們會吞噬掉對方,成為唯一的王。
    “阿辭,你說生命的意義是什麽呢?”陸朝朝偏著頭,雙眸清澈見底,認真的看向他。
    “所有人生來都是一張白紙,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會變得不可理喻,會變得貪婪多疑。原本美好的一切,都會被打破……”
    “你說,若是回歸原點,會怎樣呢?”她低聲呢喃。
    阿辭並未直視她,隻仰頭望著天際。
    “不論結局如何,我都永遠在你身後。”我永遠,以你的意誌為主。
    你想要這世間光芒萬丈,我便做引路的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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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厭倦這世間的黑暗,我便是那摧毀一切的利劍。
    陸朝朝回頭看了他一眼,“今日初幾了?”她轉身往正院走去。
    “今日正月二十。”
    “我回來多久了?”她又問。
    “快兩個月……”
    陸朝朝進門的腳步微頓,輕輕嗯了一聲。
    許時芸瞧見她進門,便讓人打開窗,將屋中的藥氣散了些。
    “都怪娘這身子不爭氣,總是讓朝朝擔心……”許時芸瞧見女兒就忍不住心疼,這六年來,也不知女兒如何度過的。
    她那般怕疼的孩子。
    年幼時,小手抓燙呼呼的肘子,都被燙的嗷嗷哭。
    小手破了皮,都睜著淚汪汪的眼睛讓自己吹吹。
    她是怎麽忍住,兩次獻祭的疼呀。
    獻祭後,她又在哪裏忍受孤獨和劇痛,才等來回家的希望呢。她不能想,一想就要崩潰。
    “娘,你別擔心善善,善善……活的挺好,也沒有幹壞事。”至少,目前沒有幹壞事。
    吸收濁氣,要費一番功夫了。
    許時芸拉著她的手,神情緊張,恐懼道:“不要……不要用那些力量。”
    陸朝朝頷首:“好,聽娘的。娘也要早些好起來……”
    許時芸聽得她肯定的言語,稍稍放心,又惶恐她會被上界察覺。
    陸朝朝陪著她起身喝了些參湯,便聽得門外傳來鬧哄哄的聲音。
    登枝眉頭輕蹙,起身退了出去,壓低聲音問道:“去打聽打聽,瞧瞧外院怎麽回事。夫人養病,怎可這般喧嘩?”
    問話的丫鬟還未來得及走出院門,便見門房鼻青臉腫的衝進門。
    那臉上淌血的模樣,嚇得登枝一個激靈。
    “要死啊,你這樣衝進去,若嚇到夫人,有你好看!門外稟報就是了!”登枝眼神一凜,門房才哆嗦著跪下。
    “登枝姑姑,出事了。”
    “門口打起來了!”
    “那東淩王不知為何,沒有拜帖,竟擅闖我容府。”
    “今日將軍出門尋善善公子,三位公子又早早出門上朝。府中隻有女眷,奴才不敢讓他入門。便差人速速進宮稟報三位公子,誰知那東淩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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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竟不管不顧的直衝府邸,府中暗衛現身,與他們在門口打起來了。”
    許時芸在屋內聽得東淩王還怔了一瞬,隨後才想起當年做質子的玄霽川。
    “他冒犯容家做什麽?難道,朝堂上不合?”按理來說,他與朝朝還頗有幾分淵源,甚至還有不小的恩情。
    當年若不是朝朝心善庇佑,他都活不到回國。
    門房壓低聲音:“大公子親自囑咐過,不許東淩之人進府。”
    府中小事都是登枝一手處理,大事由溫氏處置。
    溫氏雖有容陸兩家撐腰,但對上東淩王,低的不止一頭。此刻也急匆匆來請許時芸。
    許時芸早已換上衣裳,看著隨自己出門的朝朝,眉心微皺。
    “朝朝如今已是大姑娘,不能隨便跟在娘身邊見外男。你先回房歇著,娘去處置。”
    見到陸朝朝皺起的眉頭,拍拍她的手安撫道:“他便是東淩王,也不敢動娘一下的。”這裏可是北昭,容不得他撒野。
    “再說,宮中距離此處不過半個時辰,你爹爹和哥哥們很快就回家。”
    許時芸來到門前時,那東淩王臉上已經染了血,甚至眼瞼處都已經濺上血跡。他身側還站著幾個修士,瞧著動了真格。
    許時芸遠遠見著,竟有些心驚。
    玄霽川眼中的瘋狂,以及破釜沉舟的氣勢讓她有幾分忌憚。
    這府中,有讓他勢在必得的東西。
    許時芸眼皮微顫,斂眉遮住眼底情緒。
    興師問罪的話還未出口,東淩王瞧見她,卻是將手中長劍隨意仍在地上。長劍落地,發出清脆的聲音。
    他此番模樣,反倒讓許時芸越發警惕。
    “當年霽川深陷危急,多虧陸家相救。本打算入府拜謝夫人,卻不想這不長眼的小廝攔路。衝撞了夫人,還望夫人原諒。”
    他甚至揚起幾分笑臉,變得客氣又溫和。
    他是一國之君,又此番說辭。若不是府中有朝朝,許時芸於情於理也會迎他進門。
    但此刻,她堅定不移的站在門口。
    “殺我府中侍衛,擅闖家門,這便是陛下的道謝?”
    “這謝,我可要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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