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滿寵中計,劉封趁霧破合肥(求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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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戰爭。
    不僅拚人力,還拚物資。
    一旦物資耗盡,即便人力還在也難以久撐。
    漢軍的接連猛攻,讓合肥城內的物資急劇消耗。
    兼之寒冬天,天寒地凍,物資的消耗更勝往日。
    逆風局能磨平人的棱角。
    守了一個多月。
    不論是朱術還是張虎,都沒了一開始的怒意和衝動。
    高強度的守城,即便是平日裏吃得好睡得好的將軍都受不了,更遑論普通軍卒了。
    合肥的城牆,肉眼可見多處破損。
    傷兵、病患,更是與日俱增。
    戰場是殘酷的。
    不是每個戰場都能靠計謀實現兵不血刃或少量殺傷。
    尤其是:
    當雙方的主將,都具備一定的智謀和威信時,計謀的效果就顯得微乎其微了。
    譬如玉璧之戰。
    攻城方:挖地道、築土山、衝車撞城門、火攻、斷水、雲梯攀爬、弓箭壓製、射招降書、攻城耬車
    防守方:煙熏、斷橋、木板加固城牆、潑水滅火、挖井取水、焚招降書、弩箭、投石、加高城樓、夜襲破壞攻城器械.
    不論是攻城方還是守城方,幾乎都拿出了教科書的攻防應對。
    最終決定勝負的:取決於於雙方誰的物資更足、誰的心態更穩,拚的就是後勤和意誌力了。
    伴隨著一陣金鳴。
    漢軍的今日的強攻宣告尾聲。
    城頭城下,箭矢、木石、黃土、屍骨的堆積不知多少。
    滿寵疲憊的靠在城牆上,閉目喘氣,雙手不斷的顫抖。
    朱術和張虎拖著同樣疲憊的身子,來到滿寵旁坐下,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將軍,如今城牆多處破損,諸營吏兵傷患每日都在增加,傷亡病滅十之四五,援軍又遲遲未至,末將擔心.”
    朱術的眼中滿是擔憂。
    若非這些吏兵家眷都在後方且滿寵軍威甚重,兼之四門緊閉,就不僅僅是傷亡病滅了,還得再加上吏兵潰逃。
    一旁的張虎亦是忿忿:“一個多月了!一個援兵都不至,壽春的那群賊匹夫,是想故意看我等出醜嗎?”
    滿寵平複氣息,依舊閉著雙目:“援軍並非未至,而是被攔住了。劉封極善用兵,既然選擇了強攻合肥,必會設法拖延援軍抵達的時間。”
    如滿寵預料。
    在探得壽春出兵後,陸遜就分兵攔截了走水路的王淩,走陸路的臧霸、孫禮雖然突破了陸遜的攔截,但被擋在了合肥城的北麵五十裏外。
    攔截的是孫韶和孫桓。
    在孫氏宗族中,孫韶和孫桓都稱得上一時俊傑了。
    即便有臧霸這個橫行青、徐多年的驍將在,也無法輕易突破。
    聽到滿寵的料斷,朱術的眼神更憂慮了。
    張虎的更是一拳砸在地上,宣泄心中的鬱火。
    “為將者,豈能因一時困難就唉聲歎氣,頹喪鬱氣?若將都沒了自信,吏兵又如何能膽氣不潰?”
    滿寵不悅輕斥。
    論困難?
    還能比得上昔日關羽水淹樊城困難?
    還能比得上昔日劉備兵圍樊城困難?
    雖說劉備兵圍樊城一戰滿寵被擒了,但那次屬於非戰之罪,是曹丕的戰略決策錯誤導致樊城被圍。
    即便如此,滿寵都堅持到了最後一刻。
    關羽水淹樊城時,更是沉淹白馬,與諸吏兵盟誓共進退。
    而如今。
    不過守城月餘,援兵被阻罷了。
    在滿寵過往苦戰中,合肥的困難隻能算一般。
    話雖如此,但朱術和張虎的擔憂並未消散。
    兩人沒有跟著朱靈、張遼常年征戰積累經驗,又沒有豪門的家學傳承。
    在朱靈和張遼未死前,兩人大部分的時間都在洛陽,名義上是置辦家業,實則上是“為質”。
    五子良將的子嗣成就一般,基本都是受此影響。
    寒門和豪門的區別就在於此。
    寒門沒有家學傳承,父輩又征戰在外,故而留在後方的子嗣基本都會被養廢,文不成,武不就。
    豪門就沒這個顧慮,留在後方能習文練武傳承家學,等培養得差不多了再拉去戰場上曆練幾次,就能快速的崛起。
    不單單是五子良將的子嗣,似關羽、張飛、趙雲、馬超、諸葛亮的子嗣也相差無幾。
    關羽等大將的子嗣,惟一培養出來有大將之資的隻有關興,其餘人包括諸葛瞻在內,都隻是中人之資。
    劉備器重養子劉封,除了劉封的身份外,更大的原因在於元從派的二代們,就沒一個能獨當大任的。
    即便是史載的劉封,都是劉備擔心孟達不能奪取上庸才讓劉封去上庸的,在劉備的眼裏,劉封是獨樹一幟,才能遠勝於孟達和其餘二代們。
    沒有聽到朱術和張虎有力的回應,滿寵徐徐睜開雙眸,目光對視間,朱術和張虎都羞愧的低下了頭。
    【子不類父啊。】
    滿寵暗暗一歎,腦中快速的構思應對之策。
    【當此之時,或可用緩兵之計。】
    想到這裏。
    滿寵屏退左右,看向張虎:“素聞令尊在時,與關羽相交莫逆。昔日呂布被擒,是關羽救了令尊;而後關羽被困,是令尊救了關羽;之後白馬津一戰,令尊又與關羽又齊破顏良。
    而如今,令尊雖亡,但關羽尚在。我又聽聞劉備與關羽雖是君臣但情同手足,劉封當年又不顧自身安危冒死救關羽於荊州危難之中,與關羽親如侄叔。
    我欲令你詐降劉封,稱城中雖然傷亡病滅過半,但餘者不願投降,倘若強攻,必多死傷,故請劉封暫停攻城,你願再回城勸降。”
    張虎遲疑:“家父雖與關羽交厚,但我與劉封並無交情,劉封又豈會因我一言而暫停攻城?”
    滿寵再次閉目:“成與不成,但聽天意。”
    如今智力俱困,滿寵亦無良策可供選擇。
    張虎咬牙領命:“末將明白了。倘若此計不成,末將當自刎於劉封營中,絕不苟活乞降壞了家父聲名。”
    待張虎離開。
    滿寵又喚來親信,令其火速走北門出城,再請援軍。
    得知是張遼之子張虎前來請降,劉封的眼神多了玩味。
    虞翻諫言道:“殿下,張遼父子及其兄母侄兒,都受曹丕厚恩,絕不會乞降,定是有詐!”
    劉封輕笑:“張虎來降,定是滿寵授意,不外乎緩兵之計。合肥可破了!”
    隨後。
    劉封令張虎入內,田七則是提前檢查了張虎身上是否有利器。
    見到劉封,張虎直接就跪地叩首,泣哭道:“罪將張虎,拜見殿下。請殿下看家父與關君侯之麵,許我請降。”
    這演技。
    太生硬了。
    請個降還需要看張遼與關羽之麵嗎?
    劉封暗暗一笑,言行舉止更勝張虎。
    卻見劉封迅速起身,近前扶起張虎,語氣又驚又喜:“自令尊故去後,大將軍時常感懷‘英雄早逝’,遺憾未能與令尊見最後一麵,又在江陵為令尊設了衣冠塚,常有祭拜。
    若聽聞你來請降,大將軍定然欣喜。”
    一邊說,劉封一邊挽著張虎的手,拉張虎同席而坐。
    早有美酒熟食在桌,劉封熱情的勸張虎盡情享用。
    張虎本就腹中饑餓,當下也不客氣,狼吞虎咽起來。
    吃歸吃。
    張虎也沒忘記滿寵的叮囑,試探地道:“如今合肥城中雖然傷亡病滅過半,但餘者不願投降,倘若強攻,必多死傷,若殿下能暫停攻城,我願再回城勸降。”
    劉封佯喜:“你真能勸降城中眾人?”
    張虎斟酌用詞道:“雖不敢保證都會投降,但我會逐一辨別。殿下可緩我幾日,我定能將名單送出。”
    劉封猛地一拍桌子:“好!有張將軍相助,孤無憂了。”
    張虎自以為得計,起身拜辭道:“我今夜是偷偷出城,不敢滯留太久,否則必被滿寵覺察,需在天明前返回城池。”
    劉封點頭表示理解:“滿寵為人謹慎,你若出城太久,回去必被問責。你乃大將軍故交之子,孤又豈能讓你犯險?
    孤為你準備一車物資,若被滿寵懷疑,你就謊稱出城打探軍情,意外搶得一車物資。”
    “啊?”張虎愣住:“可如此一來,我豈不是更容易被懷疑?”
    劉封一拍腦袋:“也對!以滿寵之智,這個理由肯定騙不過他。這樣,你回去就詐稱,你見城池難守,於是自作主張出城詐降,孤給了你一車物資,讓你回城策反和收買城中想要投降的將士。”
    張虎更暈了。
    什麽情況?
    征東將軍讓我出城詐降,劉封讓我回城謊稱自作主張詐降?
    趁著張虎還在眩暈中,劉封又挽著張虎的手臂,來到營中巡視:“你要回城勸降,肯定得多點見聞,就讓你看看孤的營地。”
    卻見營中。
    一個個的漢兵,都圍著石炭烤火,燒水泡腳,營地更是鋪設了大量的麻布等等。
    衣食住,十分完善!
    尤其是傷兵營,雖有哀嚎聲,但見到劉封到來的時候皆是歡呼。
    看得張虎心驚不已,不由驚問:“殿下的物資,竟如此充足?連小卒都能麻布鋪營、燒水泡腳?還有那傷病營,竟不見頹喪之氣?”
    劉封大笑:“孤對合肥勢在必得!故而這次不僅調撥了江東諸郡的大量物資,還從荊州調撥了六十萬匹蜀錦。
    自古以來,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這是孤強奪合肥的底氣。
    實不相瞞,若非潘璋、全琮二人貪財,違孤將令苛刻吏士物資,孤就不用在抵達合肥後整兵三日,讓滿寵有了整頓城防的機會。
    否則合肥城池,早就攻下了,又豈會讓滿寵堅持到今日?
    至於你說的傷病營不見頹廢之氣,是因為孤向傷病營的吏兵承諾絕不會拋棄一個傷病,即便戰後不能再入伍征戰,孤也會撫恤足夠後半輩子生活的錢帛。”
    張虎更驚:“隻是一句話,他們怎會相信?”
    劉封傲然而笑:“孤在濡須口時就給每個吏兵預支了兩匹蜀錦,更承諾奪下合肥後會再給三匹蜀錦;兼之孤將用於衣食住的物資都用於營中每個吏兵。誰會不信我?”
    張虎隻感覺如遭雷擊。
    每個吏兵五匹蜀錦,還預支兩匹?
    你這是在打仗?
    你是在拿錢砸!
    哪怕你打下了合肥,合肥也沒足夠的物資來彌補你那六十萬匹蜀錦,更遑論耗費的糧食等物資了。
    雖然張虎恨潘璋,但此刻也理解潘璋為什麽要苛刻吏士物資了。
    換做張虎,張虎也不會將物資都用於營中每個吏兵!
    “殿下,隻是一個合肥,犯不著耗費如此吧?”張虎語氣有些顫抖。
    劉封斂容肅聲:“張將軍,合肥對孤而言,至關重要!莫說六十萬匹蜀錦,隻要能攻破合肥,孤再拿六十萬匹蜀錦也在所不惜!
    孤已經派人從西川再調蜀錦入江東,孤就不信了,區區一個合肥城,還能擋得住孤的十萬大軍?
    隻要孤的賞賜足夠多,還怕沒有勇士為孤死戰破城嗎?”
    張虎的語氣更是顫抖:“殿下,恕我愚鈍,我還是不明白,合肥又不是壽春,何至於此?”
    劉封佯裝一歎,輕輕拍了拍張虎的肩膀:“再告訴你個機密吧,孫權之所以會去長安,是因為孤與孫權定了誓約,孫權的嫡女孫魯育會成為孤長子劉林的正妻。
    孫權麾下的文武包括孫桓等孫氏武將會甘心聽孤軍令,都是出於這個原因。
    如今天子鎮長安,太子鎮江陵,孤若不能在江東立足,今後的處境就艱難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故而,合肥於孤,勢在必得!
    誰也不能阻擋孤,奪取合肥!”
    最後兩句,劉封的語氣再次變得鏗鏘有力,斬釘截鐵!
    “那打了合肥呢?”張虎又問,隻是問了後,張虎頓覺失言,不由身子一僵。
    這麽問,顯得目的性太強了。
    劉封佯裝大笑:“張將軍,你別告訴孤,令尊在時,沒教過你何為識進退?
    昔日逍遙津之戰,令尊問吳降人‘向有紫髯將軍,長上短下,便馬善射,是誰?’。
    降人答曰‘是孫會稽’,令尊與樂進相遇後,悔稱沒認出孫權。這個理由也就樂進會信了。
    令尊本是降將,倘若一戰就擒滅了孫權,朝中威望,就隻在曹操一人之下了;功高蓋主,必無善終。
    可若放走了孫權,令尊就能長駐合肥,受曹操曹丕父子器重,而事實也證明了令尊的智慧。
    若非如此,曹丕又豈會厚待?別忘了,曹丕可是連自家弟兄都會猜忌的人,又豈會真的信任令尊?”
    張虎哪曾聽過這種“陰謀論”,被劉封忽悠得一愣一愣的,忍不住辯解:“殿下,家父不是這種人。”
    劉封笑了笑,沒有反駁。
    隨後。
    劉封將張虎送出營寨,又有一車蜀錦在車上。
    “如今漢魏錢幣不通用,軍中的金銀不多,張將軍可將這一車蜀錦帶回城中,分與城中肯降的兄弟。就言:隻要肯降,孤都會贈兩匹蜀錦,以彰歸漢之大義。”劉封繼續在張虎麵前扮演“壕無人性”的人設。
    在劉封熱情的“歡送”下,張虎帶著複雜的心情,往合肥城而走。
    隨後。
    劉封返回帳中,讓軍中吏官抄了百餘份勸降檄文,趁著夜色,拋射入合肥城內。
    檄文大意:
    天命在漢,曹魏僭逆,終非正統。
    而今。
    臧霸已為孫韶、孫桓所截;陸遜水師更焚王淩舟楫。
    爾等縱有鐵壁,焉能擋孤十萬大軍?
    呂布驍勇當世,終殞白門。
    顏良冠絕河北,授首白馬。
    滿寵雖然善守,但樊城亦曾被擒,又如何能逆天時乎!
    漢室懷仁,特開生路,孤願以厚賞納誠心。
    凡棄戈歸漢者,不論傷患病弱,皆賞蜀錦兩匹。
    凡為張遼將軍舊部者,增賞蜀錦三匹,以敬張遼將軍昔日與關君侯白馬同袍之義。
    開門投降,可免災禍,可得富貴。
    執迷不悟,城破之時,玉石俱焚。
    檄到如律,時不可失!
    如若不信,可尋張虎將軍,孤已贈張虎將軍蜀錦一車,絕無虛言!
    有軍中識字者讀頌檄文,驚疑不定。
    而見到張虎推著一車蜀錦回來的南門吏兵,更是不知所措。
    一時之間,城內流言四起。
    更盛傳張遼之子張虎已降。
    得到消息的滿寵大驚失色。
    張虎所陳述在劉封營中的見聞,滿寵尚未完全消化,又得到了劉封大量投射勸降信的軍情。
    一看檄文內容,滿寵更是將檄文投擲在地,忿忿而罵:“中劉封小兒奸計了!”
    本想用緩兵之計拖延時間,卻被劉封將計就計動搖了軍心。
    張虎滿臉羞愧,請罪道:“是末將愚昧,被劉封愚弄,請將軍責罰。”
    直到現在。
    張虎才明白:為什麽劉封見到自己熱情得好像見到了久別重逢的親人一般。
    劉封正愁不能動搖合肥將士的軍心,恰巧張虎就來了。
    哪怕來的是朱術,劉封都無法將計就計。
    張虎不同!
    張虎是張遼之子!
    張遼是關羽的故交,還是能托生死的故交!
    這在曹營中早就不是什麽秘密了!
    群雄逐鹿,都叫內戰,打的往往都是個人情世故。
    劉封這一堆迎接親人般的熱情流程,成功的忽悠住了張虎,讓張虎乖乖的帶著一車蜀錦回了合肥城。
    若沒有張虎這一車蜀錦,合肥的軍心都不會動搖如斯。
    不論張虎如何解釋,這一車蜀錦都能證明劉封在檄文上的誠意。
    什麽?
    你說張虎是詐降的?
    或許會有人信,但一定會有人不信!
    隻要有人不信,軍心就被動搖了。
    畢竟。
    城破了,劉封看關羽麵不會殺張虎,可其餘人就沒這個好運了。
    本就因連番苦戰、援軍不至而士氣低迷,現在又被劉封來了個將計就計動搖了軍心,饒是滿寵都沉不住氣了!
    “將軍,為今之計,不如保存軍力,退守壽春。”朱術硬著頭皮獻計。
    劉封對合肥勢在必得,合肥將士又軍心不穩,朱術也沒了繼續守城的膽氣和信心了。
    張虎雖然不說話,但觀其態度,也有棄城之意。
    滿寵遲疑。
    若棄合肥,江東皆將為劉封掌控,後患無窮。
    可不放棄合肥
    思考良久,滿寵囑咐道:“先安撫軍心,是否棄城,容我深思。”
    而在另一邊。
    劉封卻是在夜觀天象。
    隻見夜空晴朗無雲,繁星清晰可見,月亮和星星周圍出現了朦朧光暈,呼吸間能明顯感受到空氣濕潤帶有涼意。
    “殿下也懂天象?”
    身後,虞翻輕步走來。
    劉封不假思索:“略懂一些。隻是天象之說,各地相差太大,孤也拿不準。”
    虞翻輕笑:“殿下是想問,明早是否會有大霧?”
    劉封回頭,看向虞翻那淡笑的麵容,語氣不由多了喜色:“仲翔公,孤隻想聽好消息!”
    虞翻伸手感受風向:“今夜吹的是東南風,濕氣重。傍晚升火造飯時,我發現炊煙低垂,是起霧的征兆;再加上今夜的天象以及連續一個多月的晴天。我可以斷定,明日一早,必有大霧!”
    劉封撫掌:“這大霧早一日或晚一日,都無法助孤奪取合肥城。天時助孤,孤無憂了。速給潘璋等人傳令,明日一早,以蜀錦纏繞雙臂,大霧起時。東、西、南三門,全軍出擊,同破合肥!”
    這段時間。
    劉封一直采取的都是輪番進攻方式,借此保證將士能在每日高強度攻城的同時還能有休息置換的時間。
    而全軍出擊的軍令一旦下達,就隻有兩個結果:
    一,攻破城池。
    二,暫退修整。
    故而。
    全軍出擊的軍令,不到關鍵時刻是絕對不能下達的。
    否則,就等於給了合肥滿寵修補城牆整頓士氣的時間。
    任何的戰術軍令下達,都有賭的成分。
    如今天時人和皆有,劉封決定再賭一局。
    翌日一早。
    果見大霧漫天,伸手不見五指!
    滿寵自小憩中醒來,見城中茫茫大霧,先是一愣,隨後大驚失色:“傳我軍令,速速加強戒備,謹防漢賊攻城!”
    軍令剛傳達不久,就有小校急急到來。
    “將軍,漢賊攻城!”
    大霧之中。
    難辨敵我。
    城頭的曹魏將士沒有準備,驚慌失措。
    反觀漢軍將士,全都以蜀錦纏繞雙臂,隻要一近身就能辨認!
    拿蜀錦來纏繞雙臂,可謂是“壕無人性”!
    然而相對於奪取合肥城和避免誤傷,蜀錦的價值又可以忽略不計了。
    隨著越來越多的漢軍將士登上城頭,城頭的曹魏將士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驚懼,即便有滿寵張虎朱術等將校喝喊,亦是無濟於事。
    大霧之下,本就士卒疲憊、軍心不穩,還如何能守?
    不到半個時辰。
    就有漢軍將士拉開了南門的城門。
    合肥城,破!
    “入城!”
    劉封長槍一揮,早已待命的將士,呼喊著衝向城門口。
    見大勢已去。
    張虎和朱術急急尋到滿寵:“將軍,速速離城!”
    聽著周圍的喊殺聲和驚慌聲,滿寵自知難以再組織軍士反擊,隻能恨恨一甩馬鞭,走北門而逃。(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