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一種相思,兩處閑愁

字數:7674   加入書籤

A+A-


    最新網址:..    還未進得丞相府便見府內的管家急急地迎了出來,虛白的花發有些淩亂,那樣子著實有些滑稽,見到段司易便行了一禮慌張的說:“少爺,淩王爺在後院等候多時了。”
    “墨淩?”段司易一愣卻未放慢腳步,頭也未回的問道:“可有說為何事?”
    “老奴不知,隻是淩王爺看上去心情並不好,見您不在便要了酒在後院獨自飲著。”老管家緊緊地跟在身後,微顫著回答,項柔心裏有些無奈,是什麽事能讓他借酒消愁呢。
    “你先下去吧,我去看看他。”段司易支走管家後停下來看著一臉茫然的項柔。
    “怎麽了?”本就有些恍惚的項柔被她這麽一看,不解的歪起了腦袋詢問他。
    “墨淩脾氣不好。”段司易想解釋些什麽,思索了半天仍是不鹹不淡的吐出了一句無關緊要的話,他明白蕭墨淩從來都不喜生人,尤其是陌生的女人。
    “所以呢?”看著他明顯的擔憂,項柔忍不住“咯咯”的笑了起來。
    “怕他嚇著你,哈哈。”看到項柔月牙兒一般的眸子之後,段司易突然便不再那麽顧慮了,爽朗的跟著大笑了兩聲之後轉身率先向後院走了進去。
    院子中央的小亭子內正坐著一個人,銀袍華服,說不出的冷冽氣勢,屬於少年的稚嫩的臉顯得那樣消瘦,眼睛注視著池塘內的水草,不言不語的靜坐著。想是聽到了院子門口的動靜,他便轉過頭去,手裏把玩著酒杯,在看到段司易身後的項柔時不禁皺起了眉。
    這就是暖香閣一夜之間紅遍雀城的九月?不知是不是真有流傳的那般撩人,但光看這模樣也不過爾爾,哪能跟琉璃比得?那稚嫩卻恬淡的臉,一看便是未經世事的無知少女,當真有外人傳的那般好?連堂堂的丞相之子都為之一擲便是萬兩,看來,這女子並不是表麵那般簡單。
    “怎麽,堂堂淩王府連酒都沒有嗎?”段司易笑著走過去打斷了他的思緒,不動聲色的拿走了他手裏的酒杯。
    “她回將軍府了。”蕭墨淩沒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垂下眼去,項柔看著他那失望而難過的臉卻僵在了原地,原來是為了她嗎?
    “或許是想家了。”段司易也是萬萬沒有料到琉璃會有這般行為,沉默了許久淡淡的開了口,在他麵前坐了下來,將項柔拉至身邊:“這位是暖香閣的九月姑娘。”
    “你不擔心?”蕭墨淩看都未看項柔一眼,皺起眉頭盯著段司易,在他看來,項柔無非就是想要飛上枝頭做鳳凰的無恥的青樓女子,哪裏有那個閑情去認識。
    “九月見過淩王爺。”項柔倒是並不惱,看了看段司易尷尬的臉對著蕭墨淩行了一禮,她怎麽會介意呢,他許蕭陽生性就是如此,絕對不會對陌生人太殷勤,甚至不會搭理,何況他們本來就是同一種人,所以便在行完禮之後大方的坐了下來,項柔接近段司易其實也是有私心的,雖不能近水樓台先得月,但至少和段司易親近些,自然就能與蕭墨淩多些見麵的機會了不是嗎。
    “放肆。”項柔還未坐定就被蕭墨淩一聲怒喝嚇得站了起來,不解的看向一臉怒容的他。
    “墨淩,九月姑娘乃是我請到府上的客人。”看到項柔一臉嚇著了的表情,段司易更顯尷尬,終於不忍的站了起來將項柔拉到一邊安撫。
    “一個煙花女子有什麽資格與我一席而坐。”見段司易將她摟了去,原本不滿的蕭墨淩更是黑了臉,陰沉的看著,這女人倒是挺會裝柔弱,平白無故的接近段司易,非要她顯出原形不可。
    “九月並非那些紅塵女子……”
    “在本王眼裏沒什麽區別。”蕭墨淩當真有些惱了,想不明白這段司易平日裏也不是好女色之人,怎麽遇到這女人便處處維護她?暖香閣出身的女人還不算紅塵女子那什麽叫算?他對琉璃的心思蕭墨淩不是不知道,也明白是他成全了自己和琉璃,怎麽,真心卻能變那麽快嗎?
    “是九月失禮了。”看著他負氣轉身的背影,項柔的心裏還是委屈了起來,那個從來都隻看著她,眼裏隻有她,隻會對她好的人,居然說出這般刻薄的話來。
    “墨淩,九月是我朋友。”看著眼裏盈滿水汽的項柔,段司易又生硬的強調了一遍,項柔並不是那種貪圖任何的女子,她隻是一個單純快樂的天真少女,段司易心裏明明白白。
    “那琉璃呢?”蕭墨淩隱忍的轉回身來,看著這個當年可以為了琉璃去死的少年,如同自己一樣將琉璃狠狠刻在心裏的人,怎麽就這麽愛袒護這個無關痛癢的女人,他不該擔心獨自回了將軍府的琉璃嗎?
    “你去將她接回王府便是。”段司易一下子沒了底氣,琉璃,他心中女神一樣的存在,他可以為她生為她死。卻唯獨不是能待在她身邊守護一生的人。
    “她居然為了一個見麵不過兩次的外人與我生氣,還回了將軍府。”說著他的臉又冷了幾分,將桌子上的酒杯全部揮在了地上,還不偏不倚的掃在了項柔身邊,眼看著酒水撲麵而來,項柔急急地護住臉不讓酒水撒到,這遇水即溶的妝,可萬萬不能沾了酒水。
    “九月你有沒有事?”段司易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擔心的拉開項柔的手上下打量起來。
    “沒事啦。”項柔摸了摸臉慶幸的舒了口氣,對他報以一笑,無語的斜了一眼蕭墨淩,可這一係列的動作在蕭墨淩眼裏卻又無比諷刺,這些個女子無不把自己的臉看的比命還重,這種情況居然還是先顧著臉,就那點姿色,毀了也便毀了,緊張什麽。正要說些什麽卻覺得突然感覺頭暈得厲害,站都站不穩,呼吸也有些跟不上調,渾身發冷……
    “墨淩?”段司易也看出了他的不對,驚叫了一聲跑過去扶住了他:“怎麽回事?”
    “先扶他回屋。”項柔秀眉一皺不滿的撇了撇嘴,與段司易一起將他扶回了屋子裏。
    “我去叫禦醫。”剛安置好,段司易便轉頭要往門外跑。
    “不用了,我可以。”項柔拉住他的衣袖看了一眼床上的人,隨後做到床邊給他把起脈來,不用多想就知道是酒精中毒。
    “墨淩怎麽樣?”段司易隻知道項柔有才情,曲唱得好,琴也撫的美,卻並不知道她還會醫術,隻是擔心的站在一邊著急的等著。
    “中毒。”項柔著實無語的吐出兩個字,酒量居然這麽差嗎?將他的手放回被子內,起身走到一邊的書桌旁寫起了藥方。
    “中毒?何毒?可有解?”段司易一聽中毒立馬站不住了,一下從床邊躍到項柔麵前緊張的問。
    “並無性命之憂,隻是飲多了烈酒而已。”邊說邊將寫好的藥方遞到他手裏:“吩咐下去將這些藥抓來,熬了服下便可。”
    “那我吩咐下去,馬上回來。”說完一溜煙跑了出去。
    “怎麽能為了別的女子如此傷自己。”項柔坐到床邊看著他時而微紅時而蒼白的臉,難受的想哭,等了那麽多年,如今終於要回到他身邊,他卻為了別人這樣傷害自己。
    “咳……”床上的他突然眉頭一皺咳嗽起來,見他額頭上滲出冷汗,馬上將他扶起靠在了自己懷裏,隻是項柔的身體偏冷,對他是極不利的,但又不忍他躺在那裏咳的難受,隻在項柔不知如何時他悠悠然的睜開了眼。
    “王爺可有什麽不適?”項柔伸手探了下他的額頭問道。
    “頭疼得厲害。”他也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頭,聲音顯得異常嘶啞。
    “先忍忍,藥一會就好了,以後還是少飲些酒,對身體……”
    “怎麽是你?”蕭墨淩聽到她軟軟的聲音,感受到她身體不同於常人的寒氣,似乎一下子清醒了過來,本能的伸手給了她一掌,毫無防備的項柔便生生被打出去老遠,吃痛的倒在一邊捂住胸口無語的看著他。
    “九月……”火急火燎趕來的段司易恰巧看到項柔摔倒在地,再看看床上黑著臉的蕭墨淩一副了然的樣子過去扶起了她:“可有傷到哪裏?”
    “……”項柔倔強的搖了搖頭並不言語,想死死地忍住口中的血腥,卻怎麽也壓不下去,一口腥甜從嘴角溢了出來。
    “怎麽回事。”段司易大驚,睜大了眼睛看著眼前受傷的人。
    “沒事。”項柔努力的笑了笑,可一張嘴,又是一口鮮血吐了出來,胸口悶得發慌,段司易見狀立馬伸手去擦她嘴角的血,卻被她一閃躲開,淡淡的說了一句:“我先告辭了。”
    “你這副模樣我怎放心讓你一人回去。”段司易不依不饒的拉著項柔的手,眉頭皺成一個川字,心裏責備著許世修怎麽這般不知輕重。
    “不用。”項柔看了一眼端坐在床上冷著臉的人,拉開他抓住自己的那隻手退後了一步,跌跌撞撞的往門外走去,蕭墨淩有些不解了,她不該趁現在對著段司易大哭大鬧著要求些什麽嗎?怎麽整個人比起先前的恬靜又多了份讓人不敢直視她的冷漠,那眼裏分明要哭出來的倔強,讓他心裏莫名的有些自責起來。
    “我送你回去。”段司易看著她步履不穩的扶著牆,終於還是忍不住追了上去,不給她任何反駁的機會將她抱了起來。
    “我自己回去。”項柔咬了咬嘴唇,有些賭氣的抬頭倔強的看著他,眼裏盈滿了霧氣卻不肯落下淚來,若不是怕淚花了裝,想必早就哭出來了。
    “我知道你很疼,別哭。”段司易聽著她帶哭腔的聲音,身體明顯僵了僵,腳步卻未停下:“我讓禦醫到你暖香閣去。”
    “不用。”項柔將頭一別,揉了揉發澀的眼睛淡淡的說:“一會你備些鹽水給王爺沐浴。”
    “鹽水?”
    “對解毒有用。”說完便將腦袋埋進了他的懷裏不再多說任何。
    段司易將項柔送至暖香閣之後便匆匆回了丞相府,霍香與陸蓮看到項柔衣襟上的鮮血時更是擔心的快要哭出來,還未進屋站穩便被她倆扶出來,被駕著要送到別苑請大夫,隻是剛到門口卻被一抹瘦小的身影擋住,是那個在麵館門口的女子,正立於麵前,見到項柔便跪了下去。
    “請九姑娘收留。”她抬起頭跪在地上仰望著項柔。
    “你是何人?”霍香一臉警惕的走上前打量起她來。
    “請九姑娘收留。”那女子並不理會霍香,隻是不卑不亢的抬著頭,眼睛隻盯著立於門口的項柔。
    “你起來吧。”項柔捂住胸口咳嗽了一聲邁出了腳步。
    “小姐……”霍香緊跟了一步,為難的蹙起了眉頭。
    “無妨。”項柔不動聲色的將那人扶了起來,拉到霍香麵前:“你且先帶她下去安頓好吧。”
    “我隻想追隨九月姑娘。”那女子見項柔要將她交給霍香,又急急地退到項柔身邊來,淒楚的看著她。
    “也罷,不知姑娘如何稱呼?”項柔攏了攏耳邊的長發,歪下頭去仔細的瞧她,她卻不語的搖了搖頭。
    “小姐三思。”霍香有些不忍卻仍擔憂的跟了一句。
    “以後你便喚做桔梗吧。”桔梗的花語有兩個,永恒的愛與無望的愛,項柔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給她取那樣的名,但就是脫口而出了。
    “桔梗謝小姐收留。”她一聽項柔應了下來,初始緊繃的臉終於露出了些許柔色。
    “隨我回別苑吧。”項柔安撫了一下霍香便上了門口的馬車,蕭墨淩那一掌著實夠她受得了,想到這裏便有些不舒服的蹙起眉,怎麽這麽不懂憐香惜玉的。
    回到別苑時天已經很晚了,因為有傷在身,馬車走得很慢,一下馬車項柔便回了房間,桔梗便由蓮兒帶下去安排住處了,換下帶血的衣服便練起了心法,什麽補藥都不及它來的有用,想及此,腦海裏便又出現了麻本溫柔的臉,不曉得他現在如何了。
    “小姐,我給您把藥端進來了。”大約一個時辰之後,門外傳來了聲音。
    “恩。”項柔應了一聲從床上走了下來。
    “啊~”項柔剛掀起珠簾便被一聲大叫嚇了一跳,看她一臉驚恐的將藥灑了一地,無奈的皺起了眉頭,自己才是那個被嚇到的好不好。
    “怎麽這般驚慌。”項柔輕笑出聲,看她的模樣估計是真的被嚇到了。
    “你你你……”桔梗一副驚訝至極的表情指著項柔如雪的白發說不出話來。
    “出了什麽事?”匆忙跑來的蓮兒見藥灑了一地立馬沉下臉來將桔梗拖到了一邊:“誰許你進來的,我說我剛煎好的藥怎麽不見了,你到底是誰,想對我家主子做什麽?”
    “我,我沒有……”已然受到驚嚇的桔梗被蓮兒一通質問,臉色更是蒼白了起來。
    “蓮兒,你別嚇著她了。”項柔捋了一把耳邊的碎發拿開了蓮兒抓住她的那隻手:“既然已經灑了就再去煎一碗吧,以後桔梗便是我們自己人了,切不可傷了她。”
    “……”蓮兒聽完項柔的話抿著嘴看了桔梗一眼,好一會才罷休的去撿地上的碎片,嘴裏還碎碎念著:“小姐把你當親人看,以後你自當與我一起好好服侍小姐,切不可像今日這般。”
    “桔梗明白,隻是小姐這發色與容貌……”桔梗說著聲音低了下去,卻不敢抬頭看項柔那妖精一般的姿色。
    “蓮兒你先下去吧。”見她又要惱起來,項柔急急地打發了她下去,才鬱悶的回了身看向桔梗。
    “小姐,傷得很重嗎?”桔梗見蓮兒走了出去才怯怯的抬起頭,萬分自責的問。
    “哈哈!”終是被她可愛的模樣逗笑了起來,項柔徑自走到椅子邊坐了下去:“你不用怕我,一會便好了,以後看多了習慣了便沒事了。”
    “剛才嚇到小姐了,我隻是,從未見過如此……”桔梗為難的漲紅了臉又低下頭去。
    “是我疏忽了,我以為進來的是蓮兒。”項柔依舊笑著,可桔梗卻絲毫沒有平靜下來,於是繼續道:“這紅顏終是要成禍水的,所以,能不見便不見吧。”
    “小姐真是要比那傾城琉璃都美上幾分。”她看了項柔一眼也微笑起來。
    “才剛來就學會蓮兒貧嘴了,來,別一直站著,你不累嗎。”
    “不,桔梗不累,主仆有別。”聽項柔一說,她立即往後退了一步拒絕了。
    “也罷。”項柔揉了揉有點酸痛的太陽穴:“為何今日早晨不願隨我來,現在又自己尋了來,你那舅母為何如此待你?”
    親,點擊進去,給個好評唄,分數越高更新越快,據說給香書小說打滿分的最後都找到了漂亮的老婆哦!
    :httpap..,數據和書簽與電腦站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