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那些繁華哀傷,終成為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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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新網址:..    冉度站在茂密的樹林裏許久未在移動腳步,那是去往滄月的方向,他猜不到會是什麽人千裏迢迢的趕來赤炎將琉璃擄回去,隻是心裏除了無端的不安為何還有一絲淡淡的慶幸,是負罪感嗎還是真的因為不能回應她的感情?心就那麽小,他也隻能裝下一個人而已,更何況現在又超負荷的塞進去一個柳顏,早已有些不堪重負,若是不能將那一方小地清空又如何去容納另一個人。
    “甩掉了?”魅六的耳力極好,哪怕是早就遠遠的行在前麵幾百裏仍舊能感知到身後的動靜,此時見夜四趕上來便有些不悅的皺了皺眉,張望著他的身後。
    “做什麽這樣看著我,誰知道他會突然回來!”夜四看著她眼裏那一絲責備與不滿,立馬挺直了腰板一副“我也很無辜”的模樣,將項琉璃往馬背上一丟,自己也躍了上去。
    “他是與少小姐一同生活了十三年的人,若是與他發生衝突,你該知道後果。”說罷上了另一匹棗紅色的駿馬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一揮馬鞭揚長而去。
    “……”看著那疾馳而去的身影,夜四隻覺得嘴角不可抑製的抽搐了幾下,無言的垮下了臉去,分明是她做事不幹脆,沒能馬上解決掉馬背上的人,才會耽誤了時間好不好,於是又忍不住皺起眉頭:“女人果然不講理,尤其是魅六這樣美麗的女人。”
    夜四並不著急的騎著馬悠哉的往著滄月行去,因為他知道就算他想追上魅六,那女人也不會等他,倒不如慢慢來,反正也不急於一時,所以在他看到前麵停下的魅六時立馬一臉大驚小怪的模樣趕了上去,隻是臉色卻在見到魅六麵前的人時瞬間冷了下來。
    “蘇前輩好久不見~”魅六擺出她慣有的魅惑笑容,不置可否的歪著腦袋笑意盈盈的看著擋在路中間的蘇明月,眼裏卻全無半點笑意。
    “放下琉璃,饒你們一條狗命!”看了眼馬背上昏睡的人,蘇明月眸中猛的升起一股淩冽的殺氣,拔出手中的劍直指一臉麵無表情的夜四。
    “唔,蘇前輩明知道這是主上的命令,我們又怎麽敢忤逆了冥王大人的意思呢~”看著眼前滿臉怒容的女子,魅六故作為難的皺起了纖長的秀眉,眼中的怨恨卻並不比蘇明月少。
    “找死!”若是方才還能掌控好自己情緒的蘇明月還尚有一絲理智存在,那麽此時魅六的話,無疑擊中了她最脆弱的死穴,臉色嗖的一沉提劍便欺了上去,蘇明月的武藝明顯在魅六之上,哪怕是加上一個夜四也仍是勢均力敵,比起她的陰狠毒辣以及仇恨所引發的那一絲嗜血,魅六顯然還太嫩了些,才幾十個回合下來便已有些招架不住,被蘇明月壓製的死死的。
    “蘇前輩不僅傀儡術了得,武藝也實在讓魅六佩服!”險險的躲過一劍,夜四立即拉著魅六逃離她的攻擊範圍,退至馬邊將項琉璃從馬背上拽了下來。
    “放開她!!”蘇明月雙眼通紅的看著他們手中毫無生氣的人,死死的拽緊了手中的劍,琉璃是那個人賜予自己的,就算是顛覆整個天下她也要保護的人啊。
    “怎麽辦呢,我剛剛不小心給她服了蝕骨散,怕是命不久矣了,蘇前輩是要將她的屍體也做成傀儡嗎?”魅六露出無限同情的神色無奈的搖了搖頭,故作惋惜的瞥了眼昏迷不醒的項琉璃,隨即“咯咯咯”的笑了起來,那笑聲驚起一片林中的鳥禽。
    “琉璃不是傀儡!”魅六最後的一句話就如同利劍般刺穿了她的心口,讓她頓時瘋狂起來,大吼一聲便撲上去奪項琉璃,魅六自知不是她的對手,更何況項琉璃服了蝕骨散必死無疑,便也無心戀戰,與夜四對視一眼,順手將人丟給了撲上來的蘇明月,躍上馬揚長而去。
    看著懷裏蒼白的人,蘇明月眼裏少有的染上了一絲慌亂,她的琉璃怎麽會是傀儡呢,她是活生生的人啊,她有血有肉好好的活著,怎麽能讓她變成傀儡,但是想起方才魅六的話,眸中又瞬間充滿了憤怒與仇恨,咬牙切齒的看著他們二人遠去的方向:“項連謹,我定要你血債血償!”
    “娘。”項琉璃不敢置信的看著擁住自己的那個人,這個人,已經有七八年未曾管過自己的死活了啊,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娘不會讓你有事的。”蘇明月心疼的撫摸著她虛弱而蒼白的麵容,不安的問著:“可有哪裏不舒服?”
    “好疼。”蝕骨散發作如同千百萬隻蟲蟻在啃噬人的血肉與骨骸,此時的項琉璃已然毒發,細密的汗水自她額上滲出,渾身顫抖著異常冰冷。
    “娘會救你,別怕,娘一定會救你!”眼中閃過一絲恐慌,蘇明月隨即抱起越來越虛弱的人直奔魂歸穀而去,二十年前她能救回自己的女兒,二十年後她仍然可以不惜一切代價來換回她的重生!
    滄月的淩王府內,冉度正一臉倦色的立在項柔的麵前,項琉璃失蹤已經半個月之久,他派出了許多人去追查卻毫無線索,隻得抱著最後一絲希望趕來滄月,隻是看著項柔臉上那難掩的愧疚之色,他實在是不知該如何安慰才好,盡管自己已經無數次的表明柳顏的事與她無關,自己並不怨恨,可項柔仍然固執的將所有的過錯往自己的身上攬,如果不相見便不用讓她如此痛苦,他寧願再也不出現在她的麵前。
    “度哥哥,你,怎麽來了?”項柔望著一臉憔悴的人,不安的皺緊了眉頭,他進修王府已經半個時辰了,卻隻是一聲不響的站在那裏,不言不語。
    “你可有見到琉璃?”努力忽略掉項柔臉上那絲愧疚的神色,冉度終於抬起頭來淡淡的問了一聲。
    “她不是與你一起在赤炎嗎?”項柔不解的看著他,心想,莫不是冉度對項琉璃太過冷淡以至於她一個人偷偷的跑了回來?
    “半月前,她在恭親王府被擄走了。”眼裏閃過一絲擔憂眉頭也跟著蹙了起來。
    “被擄走?什麽人能在爹爹府上將人擄走?”項柔有些激動異常的上前抓住了冉度的手,若是換做以前她或許還可以鎮定些,可是如今,她已經知道了真相,那是與自己流著一半相同血液的人,叫她如何敢不擔心?
    “……”冉度想起那日夜四如鬼魅般靈活的身手,他從來不知道這世上居然還有比項柔速度更快的人,不免有些喪氣的搖了搖頭:“隻看到一個背影,速度太快,我沒能追上。”
    “會是誰?”項柔不安的垂下眼簾,細細的回想著一切有可能的人,但是一無所獲,然而一股莫名的恐懼卻席卷而來,似乎有一雙無形的大手死死的扼住了她的咽喉,讓她不能呼吸。
    “柔兒?”冉度看著她瞬間毫無血色的臉,心中一驚忙扶住了搖搖欲墜的人。
    “你們在做什麽?”剛下朝回來的蕭墨淩進到後院便恰巧見到了冉度扶住項柔的場景,在他那個角度就如同二人相擁在一起,臉上頓時一片清冷,大跨步的走了過去,狠狠的推開冉度,將項柔拽進了自己的懷裏。
    “好難受。”項柔隻覺得眼前的一切都開始模糊起來,連空氣都越來越稀薄,一張慘白的臉又因著氣血不順而漲的通紅,死死的拽住蕭墨淩胸前的衣襟無力的癱軟了下去。
    “你對她做了什麽!?”看著已然昏死過去的項柔,蕭墨淩不可抑製的怒吼起來,惡狠狠的看著同樣一臉茫然無措的冉度,方才明明好好的,為何突然變成這樣?
    “……”看著因痛苦而扭曲了一張臉的項柔,冉度無力而慌亂的抿緊了嘴卻是一言不發,他實在是不知道為何出現這種情況。
    “來人,去宮裏請何太醫!”蕭墨淩隱忍著怒火狠狠剮了呆立的人一眼,再不敢多耽擱一刻,抱起項柔回了屋內,徒留那無辜的人滿臉憂傷的立在庭院之內。
    “柔兒……”冉度的手慢慢的拽緊,死死的握成拳,看著那房門緊閉的廂房最終還是無奈的垂下了眼簾,這個少女,是自己當年親自送到別人懷裏的,他再也沒有資格待在她身邊了,再也不會有。
    終年彌漫著淡淡霧氣的夜見山中,一座富麗堂皇的宮殿就隱在這若有似無的霧氣當中,雖隻是一座山卻仍有著重重把守,山間到處都是巡邏守衛的侍者,宮殿的一間密室內七靈將正站成無比恭敬的姿態垂首而立在一個男子麵前,那人正是世人傳頌的少年將軍,當初被譽為戰神的人,也是從未被世間百姓所知的陰陽家——冥王項連謹!俊美的麵容未有多少變化,而滿頭青絲已然成了灰白色,此時正一臉慵懶的微抬著眼皮詢視著眼前的七個人,灰色的瞳孔散發著隱隱的貴氣與一抹淡然。他的身邊坐了一個年紀相仿的男子,比起他的剛毅俊美更添了一分嫵媚,用嫵媚形容一個男子確實有些不妥,但那柔美的神態無一不彰顯著他的風情萬種,隻是那精致的五官看上去竟與蕭墨淩有著幾分相似,他便是葵七之父,夜見山中的狐尊。
    “開始吧。”項連謹瞥了眼葵七手中的小白狐,淡淡的吐出三個字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手指不知是按動了哪個開關,隻見麵前的地麵突然向兩邊分開,裂縫有兩米長,儼然是一個小型的機關,所有人都默不作聲的看著那分開的出口,緩緩的升上一張床榻,而榻上躺著一個少年,安然的睡著。葵七的眼裏閃過一絲欣喜,卻仍有些畏懼的看看項連謹,複又看向自己的父親。
    “去吧。”狐尊隻是淡淡的一笑,無比慈愛的對著她點了點頭,這下葵七才像得了大赦般開心的將小白狐抱到床邊,放在了那少年的身旁。
    “豆蔻,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葵七小聲的安慰了一聲,便又退回了隊伍當中。
    密室內突然就安靜了下來,甚至連呼吸都被隱藏了起來,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注視著那張床 上的動靜,項連謹仍舊雲淡風輕的瞥了七人一眼,緩緩的閉上了眼睛,雙手微微舉起置於那少年與小白狐的頭頂,接著便有兩束淡淡的光暈散發開來,越聚越多,漸漸的將明亮的屋內也照成一片迷蒙的模樣,似幻境一般,然後兩團光暈在少年與小白狐的頭頂飛旋了許久,最後猛然間落入了身體內,一切又歸於沉寂,似乎什麽都未曾發生過一般。
    “我的小狐狸還能醒過來吧?”第一個開口說話的是狐尊,他有些心疼的看著躺在那裏的小白狐從位置上站了起來,項連謹則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未說任何便兀自出了密室,狐尊看著他那略顯孤獨的背影頗有些不是滋味的歎了口氣,這家夥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孤僻,偏自己又不能放任他不管,隻得抱起小白狐尾隨著出了門去。
    “豆蔻。”見二人先後出了密室,葵七第一個衝到了床榻邊,一臉期待的看著床 上的少年,輕輕的呼喚了一聲,沒多久那少年便真的悠悠轉醒了過來,睜開迷蒙的雙眸看向床邊或急切或期待的眾人,微微的扯出一抹笑容。
    “我回來了。”
    “豆蔻,你,再不要丟下我一個人了。”葵七麵上一喜,眼中隨即又湧上一股淚水哭了起來。
    “怎麽老是哭呢。”豆蔻有些無奈的撇了撇嘴,掙紮著從床上坐了起來,笨拙的伸出手抹去了葵七臉上的淚水:“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嘛。”
    “看你下次還敢不敢再獨自一人去招惹神獸。”魅六不乏嘲弄的揚了揚嘴角,一臉“你活該如此”的神情,豆蔻卻隻是訕笑著撓了撓頭,頗為尷尬的低下了頭去。
    “往後可再不能如此的魯莽行事,主上也並不是每次都這般好說話的。”月五見他如此便也忍不住捂嘴笑了起來,這個莽撞而任性的小家夥,著實讓大家受夠了驚嚇。
    在所有人都為著豆蔻的醒來開心時,顏一卻突然皺緊了眉頭,快步的走至屋外,透過迷霧看著遠方,那是項柔的心宿所在,月五跟著他尾隨而出,不乏擔心的問道:“出了什麽事?”
    “蘇明月動手了。”語氣淡淡的微歎了一口氣,轉過頭對著月五安慰的一笑:“好在有鎖魂鏈,隻是少不了吃些小苦頭,隻要人未落入她手,並無大礙。”
    “那便先別去想了,豆蔻好不容易醒來,進去與大家一起慶祝下吧。”
    項連謹淡漠的倚在宮殿的走廊的欄杆上,靜靜的看著似霧非霧的夜見山,如水般灰色的瞳孔裏看不見一絲的波瀾,狐尊抱著已然轉醒的小白狐坐在了他的身側,慵懶的靠在了身後的廊柱上。
    “君赤……”
    “嗯?”狐尊抬起頭看向忽然開口的人,臉上閃過一絲不解一絲動容,多少年沒有聽到有人叫自己這個名字了?此時從項連謹的嘴裏說出,竟恍惚的回到了十幾年前一般。
    “為什麽沒有永遠。”淡然的口吻,陳述的語句,依舊聽不出任何的情緒,隻是,這樣簡單的一句話卻仍是透著無盡的哀傷,即使說話的人從來都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有啊。”狐尊懶懶的吐出兩個字,將懷裏的小白狐舉到了麵前,溫柔的笑了起來:“離憂一直在我心裏,那便是永遠。”
    “是嗎?”這仍是一句陳述語氣卻永遠得不到答案的疑問句,項連謹有些難過的想,隻要那個人在心裏就是永遠嗎?他項連謹可從來不信這一套,即使再心痛再不舍,那個愛著的人已經不在了,死了便是死了,哪裏來的永遠呢?懷揣著回憶孤獨終老就是永遠嗎,一想及此終於還是忍不住歎了口氣,苦澀的扯了扯嘴角:“永遠我也等過,太遠了,我等不到。”
    “想想那個孩子,想想你如今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誰。”淡淡的瞥了那人一眼,狐尊便站了起來,抱著自己的小白狐緩緩的走入了大殿內,“生命就是無限的延續,即使那個人不在了,可她的延續還在,這樣不就行了嗎?”
    “柔兒。”項連謹輕聲的呢喃了一句,也不知是在呼喚哪個柔兒,隻是眼神在那一瞬間變得無比溫柔,那個他素未謀麵的孩子,她為自己孕育的生命,此刻就長在他心中最柔軟的地方,他想起七靈將對自己的匯報,他們說過那個孩子長的極像自己,其實,他更希望那個孩子能像她多一點,那是她用生命換來的,是她的延續,不過,隻要是他們的孩子,怎樣都是好的,想到這裏終於滿足的笑了起來,輕喚著那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項柔,項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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