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心若無怨,愛恨也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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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新網址:..    “我還死不了。”躺著床上蘇醒過來的梁初塵,略帶不悅的瞥了眼滿滿的一屋子人,虛弱的呼出了一口氣:“滄月皇都的詔書應該已經下來了吧?”
    “屬下已代殿下接下。”紀尤邊說邊將聖旨恭敬的遞到了梁初塵的麵前。
    “他們,已經回去了嗎?”梁初塵淡淡的看了眼那明黃色的詔書,跟著坐了起來接了過去,輕輕地攤了開來,一統天下封王拜侯,他早在當初的治國策中有所耳聞,如今想來,項柔竟是那個時候就已經在琢磨著如何讓天下統一了吧,初見她時她才多大,那野心竟是比男子更甚。
    “淩王爺已經率領大軍,帶著柔姑娘連夜返回了滄月。”紀尤恭敬的回答著,眼睛卻不由的掃向他平靜的臉。
    “蘭瓊北祿王,赤炎西澤王,南池南恩王。”淡笑著看著詔書上的封號,梁初塵抬起頭看向了立於一邊的紀尤:“周邊那些小國呢,都封了侯?”
    “是,偶有為數不多的小國,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但以滄月如今的勢力,該是不出多久便能平息那些小的戰亂。”想起幾乎用了僅僅半年便將五湖大陸一並統帥的人,讓三個大國都對自己俯首稱臣,雖然蘭瓊與赤炎未作任何反抗便歸順了滄月,但那個少年,仍是讓人不能忽視的,南池的軍隊比其餘三國的將士更加英勇善戰,他們可是草原上的雄鷹,卻被他逼的節節敗退,讓整個南池在半年之內幾乎完全的覆滅,僅憑武力又怎麽可能讓南池輸的這般一敗塗地?他身邊輔佐的可都是當年戰神栽培出來的人,還有誰膽敢與之抗衡?如此一想,還在做著垂死掙紮的那些小國,他真不知道該敬佩他們的勇氣還是諷刺他們的無知了。
    “咳咳……”梁初塵隻是略微的一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卻又不適時宜的劇烈咳嗽起來,引得一群人全部擔心的皺緊了眉頭,不由的為他捏了把汗。
    “殿下!”眼看著梁初塵又要咳出血來,紀尤最為難過,驚叫一聲便迎了上去扶住了因咳嗽而劇烈顫抖的人:“祝太醫……”
    “不用,咳咳……不,不用,我還,死不了。”打斷了紀尤的話,並伸出手示意一邊的祝太醫無需靠近,緩了許久才複又抬起了頭安慰的一笑:“我還要留著命去滄月覲見我們的新君,如何能這般輕易就死?”
    “殿下,您的身體……”紀尤的臉上露出了愧疚的神色,自己身為他的貼身護衛,卻最終都沒能護他周全,若是梁初塵死了,叫他如何還有顏麵活在世上?
    “以後不再有太子梁初塵,隻有蘭瓊北祿王。”
    “臣等見過北祿王!”梁初塵的話音剛落,屋內的所有人便齊刷刷的跪在了地上,行了一個大禮,對著梁初塵恭敬的叩下了頭去,除了每年要給滄月進獻朝貢,蕭墨冰並未做出任何剝奪他們權利的事,想來這便是讓那些風流人物得以接受並歸順的最後底線。
    “還沒親眼看你得到幸福,我怎麽舍得死?”梁初塵有些出神的抬頭望向窗外,苦澀的笑著搖了搖頭,親眼見到又如何,隻不過是在自己的胸口再紮上一刀而已,可是,命都已經豁出去了,何懼?
    項柔被蕭墨淩帶回滄月後又是沉睡了三天,加上回滄月的路程,足足睡了十一天才驚醒了過來,沒錯,就是突然的從床上驚醒著坐了起來,雖然已經入冬,卻是滿頭的大汗,雙眸全是淒哀的神色,慌亂的抬頭看向周圍熟悉的一切,這是他們成親的屋子,是在君雅苑。
    “醒了?”正坐在一邊看書的蕭墨淩聽到動靜,也跟著猛的站了起來,丟下手中的書便急急地跑至床邊坐下,不安的打量著項柔,一臉的焦急神色。
    “你把梁初塵怎麽了?”醒來的項柔不僅記起來之前的事,更是連與梁初塵相處的點點滴滴都未曾丟失,她正是在睡夢中憶起了一切才會猛然驚醒,此時見自己已然身在淩王府,麵前正坐著蕭墨淩,吐口而出便是梁初塵的安危。
    “……”蕭墨淩的臉隻在一瞬間便完全冷了下來,扶住項柔的那雙手更是用力的拽緊了她的胳膊,死死的看著才醒過來的人,努力的壓抑著心中的怒火一言不發。
    “說啊,你究竟把他怎麽了?”看著滿臉不悅的蕭墨淩隻是沉默不語的盯著自己,複又想起那會兒梁初塵慘白的麵容,還有他說過的每一句話,心都好似被被扯成了碎片,狠狠的痛成了一團,根本無暇顧及蕭墨淩此時會有多麽的難受。
    “這麽關心他的死活嗎?”墨色的瞳孔裏閃過一絲傷痛,隨即轉化成冰冷的眼神,狠狠的盯著項柔,用力的將她拉到了自己的麵前:“你眼裏還有沒有我蕭墨淩?”
    “是你對不對,那日是你將他打傷的對不對,你為什麽要這樣做?是為了得到他的天下嗎,為什麽要傷害他,為什麽?你究竟把他怎麽了,把蘭瓊怎麽了,你說啊!”問了兩遍都未曾得到滿意答案的項柔終於不可抑製的叫喊著掙紮了起來,揮舞著雙手憤怒的拍打著麵前的人:“蕭墨淩我恨你我恨你,他做錯了什麽,你非要置他於死地不可,你告訴我啊!”
    “戰爭何其殘酷,不是他死就是我亡,若今日站在你麵前的是他而非我,你也會這般傷心難過嗎?”蕭墨淩抓住她胡亂揮舞的雙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滿臉全是難掩的淒哀神色:“這裏有多疼,你知不知道?”
    “為什麽要這樣,讓我覺得自己是個罪人,這天下是我承諾給他,誰要你自作多情去為我兌現,誰要你雙手沾滿鮮血,你以為這樣做我就會原諒你嗎,你以為這樣做就可以回到以前嗎,我告訴你,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項柔幾乎用盡了全力,甩開了蕭墨淩的束縛,他那強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抨擊著她柔軟的手掌,讓她止不住的顫抖起來,那顆裝了滿滿全是他的心髒,麵對他時總是那樣的無力而容易動搖。
    “可你不要忘了,你永遠是我蕭墨淩的妻!”蕭墨淩墨色的眸子漾起了一股憤懣的血紅,因著不分晝夜的守在她身邊等她醒來而布滿血絲的瞳孔更是要滴出血來一般,恨恨的丟下一句話便甩袖走出了屋子,他心裏明明想要好好跟她說,想要請求她的“寬恕”、她的“原諒”,可聽到她嘴裏說著梁初塵的事,卻怎麽都不能讓自己冷靜下來,隻得逃開!
    “少主……”院內正在搗藥的月五見蕭墨淩冷著一張臉氣勢洶洶的跑出來不免有些擔心的喚了一聲,剛剛項柔的叫喊她早已聽到,原本隻希望二人能好好冷靜下來談談,誰想竟還是這樣收場。
    “……”疾走的腳步忽又頓住,回頭深深的忘了未曾關上的門一眼,囑咐了一句“好好照顧她”便匆匆的離開了君雅苑。
    “何苦。”月五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口,隨即抬起頭深深的歎了一口氣,望著天空出突然飄下的雪花無奈的笑了起來,轉身收拾好草藥不帶一絲慌亂的踱步走至廊下,優雅的撣去身上的雪花,放下手中的器具,推開虛掩的門走了進去。
    項柔正垂首坐在床邊低低的抽泣著,她最親的人和虧欠最多的人都死在了自己最愛的那個人的手裏,要她如何去接受去原諒?月五靜靜的看了會兒卻並不說話,隻是稍作站立便走上前去為她把脈,檢查她的身體,之後依舊一聲不響的站起身走出了屋子,小心翼翼的帶上了門,自始至終未說一句話,項柔本就不想搭理任何人,聽到動靜時便在思索著如何打發月五,誰知來人竟是未說任何,體貼的讓項柔有一瞬間的恍惚,甚至希望她對自己說些什麽也好。
    入了冬,日子便過的飛快,眼看就到年關,年慶每年都有,但是今年卻不一樣,因為這是各地藩王郡侯初次到皇都朝拜進貢的一年,所以格外的隆重,整個滄月上上下下都洋溢在勝利者該有的喜慶當中,除項柔醒來那日,二人便未再說過一句話,蕭墨淩少有的勤奮起來,每天堅持早朝,整日一副忙忙碌碌,再沒有當初閑散王爺的模樣,雖然到了夜裏兩人仍舊同宿一床,仍舊把對方當做空氣一般,誰都不曾先開過口,仿佛又回到了當初冷戰的時光。
    涼二與月五留在了淩王府,負責照看項柔,兩人每天都如影隨形的跟在她的左右,讓她怎麽都不自在,以往還能上街走走,但每次涼二身上散發出來的駭人殺氣總是讓路上的百姓驚恐萬分,久而久之項柔便也不願意出門了,多虧段司音一有閑暇便會來淩王府陪她說說話,安之偶爾也會帶著安然來串門,秋思遠如今有了官職再不似當初閑散,但仍會抽空過來探望,段司易似乎還是當年那個在別院外癡癡守候的少年,隻是此時的他身邊多了一個離落,所有的事情好像都變的美好起來,卻唯獨南西子的去向,所有人都對自己絕口不提,哪怕是秋思遠,哪怕是嚴子墨,這多少讓項柔有些不安,卻又那般無能為力。
    三國當中唯有南池是用武力攻下,南楚當初對西子的疼愛,項柔如今仍然曆曆在目,那個幾乎在半年內完全覆滅的國家,雖然也被封了王,但西子的心裏會怎麽想?是會恨的吧,如今的她又去了哪裏?
    “少小姐……”月五喚了一聲走神的項柔,微微的笑了起來:“時辰到了,少主已在府外等候多時。”
    “可不可以不去?”項柔的眉頭略微一皺,什麽年慶,什麽藩王郡侯的朝貢,她一點都不感興趣,雖然心中已經很沒出息的不再如當初那般怨恨蕭墨淩,但沒有任何人告訴她麻本被殺害的原因,這一點始終讓她耿耿於懷,不願意去麵對那個人。
    “主上也會去。”月五一邊溫柔的整著項柔的衣襟,一邊仍舊笑意盈盈的補充道:“少小姐不想見到主上嗎?”
    “……”那個謫仙般的父親嗎?怎麽會不想。於是隻得妥協的點了點頭,跟著月五走了出去。
    蕭墨淩真雙手環抱於胸,斜倚在門口的馬車邊,微微的仰著頭不知在看什麽,神情頗為落寞,項柔心中突然就跟著一軟,生生的別開了頭去,腳步卻未停下,徑自走到了馬車邊。涼二正要扶她上馬車,卻被橫過來的一隻白淨而骨節分明的大手擋了開去,抬頭看見手的主人便識趣的縮回手退到了一邊恭敬的站著。
    “……”項柔張了張嘴,卻並未說出一句話,隻是愣愣的看著突然將手伸到自己麵前的蕭墨淩,那纖長的手指曾經牢牢的牽過她,隻是此時為何不敢去觸碰,他曾帶給過自己那樣的溫暖與安全感。
    “要我抱你上去嗎?”見項柔遲遲不肯伸出手,蕭墨淩卻在那天之後第一次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話音剛落便將項柔打橫抱起一躍上了馬車,程北立馬掀開了車簾,蕭墨淩便彎下身帶著項柔鑽了進去,直到簾子被放下,馬車開始前進項柔才忽的回過神來,急急地想從蕭墨淩懷裏逃出來,此時的自己正被他擁在懷裏,坐於他的腿上,姿勢在不算太大的空間內曖昧至極。
    “鬆開。”項柔的雙頰已經顯出一絲紅暈,別扭的伸出手試圖掰開蕭墨淩圈住自己的那雙手。
    “別扭了這麽久,還沒有消氣嗎?”蕭墨淩一聽隻微微的一愣,隨即湊近項柔的耳畔低聲的呢喃著問道:“要一直不理我嗎?”
    “我叫你放手。”呼出的熱氣回蕩在項柔的耳畔,讓她渾身一顫不自覺的縮了縮脖子,臉色更顯緋紅,裹在雪白的貂皮裘衣內更顯嬌嫩柔美。
    “你要折磨我到幾時?”這一個月的相對無言他真的受夠了,每天隻看著她卻連話都不曾講,每夜睡在一張床卻連擁抱都不敢有,蕭墨淩自己都難以想象是如何熬下來這漫長的一個月。
    “……”蕭墨淩的話又一次清晰的傳進項柔的耳朵,溫熱的嘴唇若有似無的拂過她小巧的耳垂,致使她一味的往後躲,奈何蕭墨淩根本沒有放她逃開的意思,卻是將她摟的更緊了些,這親昵的舉動讓項柔忍不住渾身一怔猛的抬起頭來狠狠的瞪著近在咫尺的臉,而此時的蕭墨淩儼然一副迷蒙的模樣,癡癡的回望著怒目而視的人,那眼神看的項柔一陣心慌,不由的便又埋下頭去:“你憑什麽以為我會原諒你,你憑什麽?”
    “你說過的,無論你的眼睛看著誰,你心中的人永遠隻有我一個。”蕭墨淩微微的一皺眉略作思考後便吐出了這句話,隨即溫柔的一笑將腦袋擱在了項柔的肩窩:“難道你是在騙我的嗎?”
    “一直撒謊的不是蕭墨淩你嗎?”一聽後麵那句話項柔立馬就火大的推開了身上的人,不滿的反問起來:“麻本究竟是怎麽死的?”
    “……”根本未曾料到項柔如此反應的人,頓時愣在了原地,怔怔的看著眼前的人。
    “蕭墨淩不會殺麻本,他不會殺了我最愛的親人。”如果真是蕭墨淩所為,別說是自己的爹爹不會放過他,哪怕是金一寧也要找他報仇的吧,可是為什麽所有人都對自己隻字不提麻本死因,那麽讓他們那般維護的人究竟是誰,她心裏又怎麽會猜測不到?這一個月她每天能都沒有事情可做,想了那麽多,推測了那麽多,以她的聰慧又如何會察覺不到破綻?如果是有苦衷,至少也要讓自己知道啊,說什麽相信自己的話,卻為什麽不肯對自己說實話?
    “不是讓你忘記那件事嗎,怎麽這般任性?”看著項柔倔強的臉,蕭墨淩露出一絲無奈的微笑,複又將她拉回了懷裏,輕輕的安撫著:“聽話,忘記他。”
    “是什麽樣的苦衷,竟讓你對我如此的難以啟齒?”寧願被自己憎恨一輩子都不願對自己說出口的苦衷,究竟是什麽,她真的很想知道啊。
    “除了這件事,什麽問題都可以,所以,答應我,別再問,算我求你。”蕭墨淩自知已然騙不過項柔,更何況自己真的已經不能再忍受項柔對自己的仇恨,此時隻是有些卑微的乞求起來:“你隻要知道,我做的任何事都是為了你。”
    “我當然知道。”項柔的聲音突然就哽咽了起來,從蕭墨淩的懷裏抬起頭伸手撫上了蕭墨淩略顯憔悴的臉:“寧願讓我憎恨你都不能說出口的理由,一定是能狠狠傷到我的原因吧,可是你怎麽能那麽狠心,讓這樣愛你的我去憎恨你,你懂不懂去憎恨一個自己深愛的人,心會有多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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