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七十三章:上麵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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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儒京確實提前收到了消息,而且是比林鶴軒更早一步,接到了郭建國打來的電話。
郭建國隻是簡單地提到,工作領導小組辦公室接到了漢江省呈交的舉報信。
有人反映他私生活糜爛和不法女商人及女官員大被同眠,夜以繼日通宵達旦,而且他還收了人家好幾百萬!
而所謂的不法女商人就是李婉君,女官員則是北空市市委書記孫月嬋。
郭建國讓他做好迎接調查的準備,但對舉報內容一個字都沒有問,充分顯示出了對他的絕對信任。
對此,李儒京心裏滿是感動。
李婉君那個女流氓不是沒想過拉他下水,但他卻憑著強大的自控力,憑著堅定的理想信念,憑著對黨和人民的無限忠誠,抵擋住了女流氓的誘惑。
至於孫月嬋,那就純屬於無稽之談了兩人當時就是上下級的關係,隻不過因為他踏實能幹,格外受到孫月嬋的欣賞和看重而已,所謂的那種不正當的男女關係根本不存在。
終歸一句話——舉頭三尺有嶽父,他不可能犯錯!
林鶴軒也是對著李儒京語重心長地說道。
“小李啊,我和巡視組的同事們都相信你的為人。”
“辦公室那邊也特別強調,這是正常的調查流程,希望你不要多想。”
“說實話就算被舉報的人是我也得按程序按規定進行調查核實。”
李儒京聞言神色嚴肅地對著林鶴軒開口說道。
“組長您放心,您說的這個道理我明白,我也完全接受組織對我的調查。”
“但是有一點待調查結束之後我一定要追究那個舉報人汙蔑和誹謗以及對我聲譽造成嚴重損害的法律責任!”
林鶴軒聞言也是立刻點頭對著李儒京開口說道。
“我和你想到一塊去了,等到事情調查清楚,我就帶你去找紀委領導,不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說法肯定不行!”
李儒京聽到這個話也是感激地看了林鶴軒一眼,大爺就是大爺,仗義啊!
很快,京城派出的調查組就趕到了漢江就舉報信上反映的問題,對巡視組巡視專員李儒京及相關人員開始了調查。
李儒京被叫到詢問室例行問話,而負責問話的一共有兩人,分別是幹部監督室主任喬英卓和第七紀檢監察室主任蔣承俊。
喬英卓個子高瘦,神色冷淡,目光淩厲,看似不好相處,然而李儒京心裏卻明白,這其實是一名友軍。
而戴著一副眼鏡,斯斯文文和和氣氣的蔣承俊,反而不像其表現出來的那麽友善。
李儒京要求並不高,隻要調查組能秉持公正的態度就好,他不怕查也經得起查。
在公式化地做了自我介紹,表明調查來意之後,蔣承俊首先開口並直接切入了主題說道。
“能說說你和李婉君認識的經過嗎?”
李儒京聞言也是以平和的態度,將當初和李婉君認識的經曆簡述了一遍說道。
“那是一九九一年的冬天……我調任漢江市任公安局常務副局長。”
“在偵破兩起案件的過程中,發現了李氏集團涉黑線索,而李婉君正是首犯李賓鴻的女兒……”
蔣承俊聞言點了點頭繼續對著李儒京開口問道。
“從罪行認定來看,李婉君應該是從犯無疑,但她最後為什麽會被免除刑罰?”
李儒京不慌不忙地給了對方一個中肯的建議開口說道。
“因李婉君犯罪情節輕微,且其在自首後又有重大立功表現,因此漢江市人民檢察院作出不予起訴的決定。”
“如果蔣主任想要了解具體情況,可以查閱當年的案卷,或者直接向漢江市檢察院谘詢。”
說起來人生的際遇就是這麽的奇妙,他當初心念念地要把李氏集團一家整整齊齊地送進去。
可是沒想到李婉君不按劇本出牌,竟然在關鍵時刻迷途知返回頭是岸,最後立功贖罪得以幸免甚至還和他成為了好朋友。
後來李婉君一本正經地說是受了他的感化,但他是一毛錢都不相信。
蔣承俊聞言繼續大有深意地對著李儒京開口問道。
“你和李婉君的關係很好?”
李儒京聞言十分坦然地點頭承認說道。
“嗯,沒錯,我們是好朋友!”
這沒什麽好隱瞞的隨便一查便是可以查得出來的事情!
蔣承俊聞言很有技巧地對著李儒京開口問道。
“對這點我很是好奇,畢竟你們之前的情況,類似於官兵和賊的關係,為什麽你們能成為好朋友呢?”
李儒京聞言語氣淡淡地對著蔣承俊說道。
“因為我和李婉君成為好朋友,正是在你說的那種情況之後。”
簡簡單單一句話,不但懟得蔣承俊心頭一堵更是打亂了蔣承俊的問話節奏。
蔣承俊眼中不禁閃過凝重之色,還真是名不虛傳啊。
麵對一連串充滿陷阱的提問,對方回答得滴水不漏,應對得輕輕鬆鬆讓他找不到絲毫破綻。
其思維之周密,言辭之謹慎,可見一斑!
趁著蔣承俊停頓的間隙,喬英卓開口了而且一上來就亮明底牌火力全開地說道。
“舉報信上稱,你和李婉君、孫月嬋存在著不正當的男女關係,經常聚眾淫亂。”
“並且你還收取了李婉君巨額賄賂,對此你作何解釋?”
從表麵看,他提問的方式遠不如蔣承俊含蓄和友善,且充滿著一種咄咄逼人的敵意。
但仔細琢磨卻是有著故意自曝底牌,將主動權拱手讓給對方的嫌疑。
李儒京聞言眼中閃動著怒火用充滿著難以抑製的憤怒的語氣開口說道。
“第一,我和李婉君、孫月嬋隻是好朋友,既無不正當的男女關係也無金錢利益往來。”
“關於這一點我不必起誓也無需用黨性做保證,因為事實會證明一切;”
“第二,我會全力配合組織上安排的調查。”
“同時我也相信調查組能抱著公平公正的態度,本著實事求是的原則調查此事,查出真相。”
“第三,既然有人想往我身上潑髒水,意圖憑空捏造事實汙蔑和誹謗我。”
“這已經侵害了我的個人名譽,那我一定會和他鬥爭到底並堅決追究他的法律責任。”
即使在憤怒情緒的影響下,他依然通過條理分明的一二三條,對喬英卓的無端指責給出了清晰而堅定的回應。
蔣承俊心頭為之劇震,他能深刻感覺到,李儒京的回答不隻是回答,更是向有些人甩出的一封戰書。
一封你要戰便作戰,不死不休的戰書!
李儒京的憤怒並不是完全假裝的,因為涉及李婉君和孫月嬋的那些事情,他都沒幹過!
這完全就是赤裸裸的汙蔑。
而且向來都是他收到別人的舉報信,現在竟然有人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對付他。
這真的是可忍孰不可忍,他能忍,他嶽父和叔叔也忍不了。
所以,蔣承俊猜得沒有錯,李儒京確實是借這個機會下了一封戰書。
所謂先撩者,賤打死無怨,他有必要讓那些人清楚地知道撩閑需要付出的代價,到底有多大!
蔣承俊連忙向魯莽的喬英卓投去陰沉的一瞥的同時打著圓場安撫李儒京的情緒開口說道。
“李儒京同誌不要誤會,喬主任隻是和你確認一下舉報信上的內容是否屬實,沒有別的意思。”
現在隻是初查,而且也沒有掌握確切的事實依據,在這種情況下根本無人敢定李儒京的罪。
最好的方法就是循序漸進,通過技巧式的提問,尋找李儒京話語中的破綻,挖掘違法違紀的線索。
而不是像喬英卓這樣,一上來就表明有罪論的傾向以至於激起李儒京的逆反情緒,直接打亂了他的詢問計劃。
更可氣的是,他還不得不主動站出來給喬英卓善後。
李儒京聞言也是冷冷地對著蔣承俊說道。
“我剛才說過,我相信調查組會以公平公正的態度,本著實事求是的原則,查出事情的真相。”
“所以,蔣主任,喬主任,你們一定會這樣做的,對吧?”
蔣承俊聞言有些尷尬地點頭說道。
“那是當然!”
喬英卓則是冷著一張臉沒有說話,隻是微微點了點頭。
蔣承俊一邊翻看著資料,一邊用溫和的語氣對著李儒京繼續開口說道。
“我們繼續吧李儒京同誌,現在請你說明一下你的財產來源。”
據調查發現,李儒京的銀行賬戶大約有五百多萬的存款,在京城三環還有三處房產。
李儒京聞言平緩了一下情緒,神色認真地對著蔣承俊開口說道。
“根據關於領導幹部報告個人有關事項的規定,每年一月末之前領導幹部都要上報收入、房產和投資事項。”
“關於這一點,蔣主任應該很清楚。”
“每一年我都會上述情況上報得明明白白,我除工資之外的收入都是來自於炒股。”
蔣承俊聞言以開玩笑的口吻對著李儒京開口說道。
“我很好奇啊,你是怎麽做到逢炒必賺的,有沒有什麽秘訣傳授一下?”
李儒京聞言直接一句話懟得對方臉色發滯開口說道。
“蔣主任都說是秘訣了,那自然是不方便透露的。”
但接著又微微一笑繼續開口說道。
“開個玩笑,其實也沒什麽秘訣,我炒股向來隻憑三樣東西,眼光,直覺,運氣。”
蔣承俊聞言臉上的神情表示他完全不相信李儒京的解釋開口說道。
“就這麽簡單?”
李儒京聞言眉毛一揚反問蔣承俊說道。
“不然呢?”
蔣承俊聞言似笑非笑地對著李儒京開口問道。
“一個毫無炒股經驗的人一上手就能大賺特賺,而且一直大賺特賺,你自己覺得合理嗎?”
李儒京聞言微笑著反問蔣承俊說道。
“一個沒有刑偵經驗的人一上手就破了大案,而且一直能偵破大案要案,蔣主任覺得合理嗎?”
聽到這句話蔣承俊險些被懟出了內傷。
所謂的一個毫無炒股經驗的人和一個沒有刑偵經驗的人都指的是李儒京本人,所以你說合理嗎?
你說不合理,但一連串大案要案被李儒京偵破是不折不扣的事實。
炒股也是一樣,你說不合理那是你以為。
而事實是李儒京確實一直炒一直賺,你要證明其中有問題,那就要拿出證據來。
哦,沒證據,沒證據你說個坤......
而一旁的喬英卓嘴角一挑差點就憋不住笑。
聞名不如見麵,雖然神交已久,但今天他才算真正領略到汪逸塵這位小舅子的風采。
根本不需要他助攻,蔣承俊在李儒京麵前完全討不到半點便宜。
李儒京也覺得自己一身正氣夷然無懼,而且他的身份擺在那裏又有喬英卓在場監督,蔣承俊根本不敢造次。
孫月嬋那邊也應該差不多,畢竟是市委書記父母德高望重桃李滿天下,人脈關係非同一般,調查組想要不禮貌也得掂量掂量。
現在唯一需要擔心的就是李婉君這個女流氓。
所以在第一撥問話結束之後,李儒京立刻給劉誌豪打了個電話。
電話接通以後還沒有等李儒京說話劉誌豪九笑著率先開口說道。
“我正準備給你打電話呢,什麽情況啊,是哪個家夥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摸你的老虎屁股?”
李儒京聞言冷笑著對劉誌豪開口說道。
“舉報信是漢江省紀委轉過去的,但舉報內容,嗬,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收集到這些黑材料,我猜測有兩種可能。”
“要麽是那些人在我來漢江之前就已經做好了告我黑狀的準備。”
“要麽就是我的仇家在關鍵時刻給那些人提供了集火我的彈藥!”
雖然有兩種猜測,但他的直覺告訴他,應該是第二種。
在漢江這片土地上,他除了李婉君、孫月嬋這樣的朋友,自然也是會有仇家。
尤其藍黎陽因為當年因為豔照門事件,灰頭土臉地潤出了漢江,去北空市躲避風頭,從此一蹶不振。
對方肯定是要把這筆賬算在他的頭上的。
就舉報信那些揭發他和李婉君、孫月嬋發生關係的內容,其實從另外一種角度來看又何嚐不是藍黎陽夢寐以求卻求之不得,且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臆想?
所以,李儒京覺得藍黎陽的嫌疑最大!
當然,高瀚陽和林向文在其中也可能扮演了推波助瀾的不光彩角色。
否則就解釋不通,漢江省紀委連招呼都不和巡視組長林鶴軒打一下直接就把舉報信推到了上麵。
劉誌豪琢磨了一下李儒京說的仇家,第一時間也聯想到了藍黎陽身上,於是開口說道。
“你這邊肯定沒問題,但是李婉君和孫月嬋那邊,要當心欲加之罪何患無’!”
“我讓我叔出麵問一下,正常查案可以但都給我禮貌一些,李總裁可是我們市最大的財神爺呢!”
要不怎麽說是穿一條褲子的好哥們呢!
這根本不用李儒京說話,劉兄就心有靈犀、心領神會地將事情安排得明明白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