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李儒京的預料，現在基本有能討論的地方的口風現在都是這樣說的。
    “看看這些官老爺都給老百姓欺負成什麽樣子了！”
    “這不過就是擺個攤養家糊口都不準，這就是想把人往死裏逼啊！”
    “我們都在用力地活著，看看人家漂亮國，看看人家櫻花園，人家的生活才叫生活。”
    “別的國家都是全民免費醫療，政府月月給沒有工作的人發救助金。”
    “我們什麽福利都沒有那也就算了，還處處受壓榨，天天為了溫飽而掙紮。”
    “好想到一個沒有房貸不受剝削的國度去生活呀！”“這輩子我沒希望了下輩子但願投胎到別的國家。”
    “殺得好讓那些官老爺知道什麽叫做哪裏有壓迫哪裏就有反抗，什麽叫民不畏死！”
    “我堅持支持吳燁林，要我看還是殺得少了！”
    “我們去聯名一起去呼籲把吳燁林無罪釋放……”
    “樓上做夢呢，隻有在外國才會有絕對的民主，我們這洗洗睡吧你！”
    “坐看雲華市如何處理，重要的事情說三遍，雲華市的市委書記可是李儒京哦！”
    “李儒京怎麽了，看著吧，免不了官官相護自罰三杯那一套。”
    “樓上慎言哪，當心李儒京的腦殘粉給你暴力了！”
    看著新聞評論區一片群魔亂舞，郭雲熙是真的分不清哪些是水軍，哪些是真正的恨國黨，哪些又是被帶節奏的蠢貨。
    在另一個兩高中男生強暴女同學的新聞評論區下，各種評論同樣是不堪入目。
    這些評論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不去評論案件的本身。
    他們都是都在以偏概全借題發揮，引申攻擊國家體製，挑唆對立，激化矛盾。
    比如說，一個城管暴力執法了，那所有的城管就都是施暴者。
    一個官員貪汙犯罪了，那所有的官員都是天下烏鴉一般黑。
    可是在他們的眼裏漂亮國和櫻花園等國除外，眾所周知外國沒有腐敗！
    因為那裏懲治腐敗的力度空前，腐敗被查出來是要傾家蕩產的是要切腹自殺的！
    再比如一個男人家暴，那所有的男人全都十惡不赦，什麽下頭男，國蝻，恐男厭男。
    他們可以連自己親爹是男人這一點都可以忽略不計，甚至可以做到大義滅親。
    一個女人出軌那所有的女人都是水性楊花，什麽綠茶婊、心機婊、菊花婊各種冠名。
    同樣也可以忽略自己也有親媽的事實。
    從性別對立到區域對立，凡是可以製造對立撕裂關係，博取眼球，獲取流量的機會這些公知統統不放過。
    低端一點的隻會用惡毒的言語攻擊謾罵。
    高端一些的，則會把自己打扮成憂國憂民的智障。
    他們會發表著類似外國官員更關心我國人民群眾疾苦，外國政府認為我國工人工資太低。
    有什麽項目會不惜將我國公司排除招標項目之外，外國企業才是良心企業的智障言論。
    所以說這段時期沒事兒千萬不要上網，特別容易敗壞你的心情。
    張靈雨也是扶了下眼鏡，十分恭敬地對著大姐頭匯報道。
    “吳燁林家屬正在尋找城管暴力執法的證據，現在已經有了三名人證。”
    “因當時事發地點處於十字路口，附近監控應該會將衝突經過完整記錄。”
    “我已經向市公安局申請要求調取此時段監控錄像查看，但被市公安局拒絕。”
    郭雲熙聞言也是皺著眉頭囑咐道。
    “繼續和市公安局交涉……”
    徐哲翰這是打算捂蓋子偏袒城管局嗎？
    雖然知道你和馮睿傑關係不錯，但這種原則性的問題你要敢犯糊塗小心我給李書記吹個枕頭風把你們都發配到冷衙門做涼板凳去。
    算了，還是要以德服人，以理服人！
    她不能依仗書記夫人的身份去給徐哲翰和馮睿傑施壓，那樣不符合她的人設。
    叮鈴鈴.....叮鈴鈴.....
    張靈雨看著來電顯示精神不禁為之一振連忙對著郭雲熙開口說道。
    “郭姐，是公安局打來的。”
    郭雲熙聞言也是點了點頭，她立刻接了起來隨後麵色一喜說道。
    “好的好的，那我這就過去，麻煩你了警官。”
    接完電話以後張靈雨喜滋滋地對著郭雲熙開口說道。
    “郭姐，公安局那邊同意我調取監控錄像了！”
    原先不同意現在又改口同意。這其中態度轉變的原因要說和書記夫人沒關係，張靈雨第一個不相信。
    郭雲熙聞言也是微笑著對張靈雨開口說道。
    “那你快去吧！”
    現實就是這樣，有時你不想利用你的身份去強迫別人做一些事情，但別人卻會因為你的身份而主動給予方便。
    ……
    張靈雨到現在為止還很心虛，因為她當時在跳槽到天祥律師事務所時，根本就沒想到會遇上郭雲熙學姐。
    話說時間過去了好幾年，估計郭學姐早就忘了她和李書記辯論的那一幕場景了。
    ……
    而作為疑似強暴案件的受害者邱婉蜷縮在被子裏閉緊雙眼捂住耳朵，然而滿腦子卻都是一條條不堪入目的評論。
    “一個綠茶婊還裝起了無辜，你不就是出來賣的嗎？”
    “不是告人家強奸嗎？現在怎麽改口了啊？”
    “嘖嘖，說給大家聽聽收了人家的錢，怎麽有臉告得人家強奸？”
    “現在的女高中生都這種素質的嗎？唉，真是世風日下，道德淪喪啊！”
    “皮卡丘妹妹，五百塊一晚幹嗎？我沒他們那麽變態就一個人。”
    啊！
    邱婉猛的坐了起來，瘋狂撕扯自己的頭發。
    沒錯，她就是一個愛慕虛榮又故作姿態的婊子。
    她沒有裝可憐，她是真有一個賭博的爸，生病的媽。
    她出賣身體的錢，花了二百塊買了條自己最喜歡的裙子然後花了八百多塊換掉了老掉牙的二手手機。
    而剩下的錢攢著做自己的大學學費。
    她接受了程澤潤的錢，同意了和程澤潤發生關係。
    然而在下半場當眼罩拿掉的一刻，她難以置信地發現壓在她身上的人換成了杜子騰。
    她還記得當時程澤潤一臉不耐煩地說道。
    “你哭個什麽啊，說好的兩千塊錢兩次，這不就是兩次嗎？”
    後來警察破門而入，她抱著無比的恨意控訴杜子騰和程澤潤強奸她。
    再後來，程家派人找上了門開出了三十萬的改口費天價。
    邱婉此時想起了薑警官對她說的話。
    “你知道你的改口意味著什麽嗎？”
    “那意味著你將要在很長一段時間，去麵對網絡和現實中鋪天蓋地的嘲諷、指責、羞辱和謾罵。”
    “你覺得，你能承受得住嗎？”
    事實證明她承受不住，所以她隻能選擇死亡！
    .........
    花城市公安局刑偵支隊內，薑書恒有些疲憊地按著自己的額頭。
    因為這個看似簡單的案子，其中卻是一波三折，進展得十分不順利。
    杜子騰和程澤潤的家屬委托律師，給兩個小王八蛋辦理了取保候審手續。
    這倒沒什麽可說的，她雖然看兩個小王八蛋不順眼，但也不能剝奪對方的合法權益。
    但問題是這兩個小王八蛋回去之後上網發帖子將和邱婉的交易經過曝光，由此掀起了又一輪對邱婉的網暴。
    就在昨天晚上邱婉留下遺書，吞服大量安眠藥自殺，所幸被家人及時發現將其送到醫院總算搶救了回來。
    邱婉因為家庭條件困難，在學校麵對衣著光鮮亮麗的同學，難掩羨慕和自卑心理。
    從而最終經受不住利誘，做出了錯誤的選擇。
    你可以說她是愛慕虛榮，自甘墮落，但這並不意味著她沒有絲毫的人格尊嚴。
    同時這也不意味著杜子騰和程澤潤可以為了尋求刺激，違背邱婉的意願。
    他們以欺騙、強迫的手段和其發生關係還拍下視頻作為收藏。
    李儒京哥說的不是故意的犯罪，仍然是犯罪指的是盡管杜子騰和程澤潤都認為這隻是一場金錢和肉體的交易。
    但實際上他們的所作所為已經觸犯了法律。
    而邱婉，則是應了不完美的受害人，仍然是受害人這後半句話。
    作為一名刑偵人員，依法辦案查明真相是她的職責所在。
    然而因為邱婉的改口，讓她這個案件負責人不禁陷入了進退兩難之中。
    他雖然早就派人關注邱婉家屬的動向。
    但是他卻阻止不了杜子騰和程澤潤兩家借著尋求諒解的名義和邱婉家屬接觸給予三十萬元的賠償。
    她知道這三十萬元一定是改口費，但她找不到三十萬元和邱婉改口這兩者之間的因果關係證據。
    想要繼續查下去，不可能指望那兩個小王八蛋良心發現主動坦白。
    這隻能是想辦法做通邱婉的思想工作，但以邱婉目前脆弱的精神狀態，她又不敢貿然行事。
    因為她自認為的勸說和為你好很可能會起反作用讓邱婉本就千瘡百孔的心靈更加不堪重負。
    上麵領導已經在委婉地征求她關於案件撤銷的意見。
    她當然明白如果不是李書記的弟弟這層身份，領導的態度根本不至於如此卑微。
    可能早就直接下令撤案或者讓別人接手這個案子。
    唉！
    薑書恒想到這裏也是有些心煩意亂地歎了口氣。
    正在這時放在桌上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他看了一眼屏幕不禁神色一怔連忙伸手接起開口打招呼說道。
    “敏麗姐！”
    她知道被李儒京哥視為好朋友的人並不多，但這位麗秋集團的董事長絕對是其中一個。
    她還知道漢江麗秋集團是全國五百強，產業遍布地產、商業、文化各個領域。
    而這位有女諸葛之稱的敏麗姐姐和另一個女司馬婉君姐姐，堪稱商業圈的絕代雙嬌也是服不服排行榜上的常客。
    康敏麗也是直接開門見山對著薑書恒開口說道。
    “聽說我手下一個董事的兒子，落到小書恒你的手裏了？”
    薑書恒聽著話筒裏敏麗姐姐親切溫柔的聲音。
    他頓時莫名地有種山重水複疑無路，踏破鐵鞋無覓處的感覺。
    ……
    廣韻大酒店的包間裏，杜梓豪一巴掌拍在了兒子的後腦勺上沉著臉說道。
    “你知不知道，你的事給你大伯惹了多大的麻煩？”
    “這次要不是你大伯，你和程澤潤那個小崽子現在就得在看守所裏待著了，還不過去敬酒？！”
    杜子騰聞言也是不情不願地端著酒杯走了過去。
    他在心裏想著這次不用蹲拘留所的最主要的原因還是程澤潤家給的三十萬改口費吧。
    而這個當政法委書記的大伯倒是和公安局打招呼了，但聽媽媽說鳥用都沒有人家那邊根本不給麵子。
    黃憐容見狀也是在一旁埋怨著丈夫開口說道。
    “說兩句就行了，動什麽手？”
    兒子有什麽錯都是那個不要臉的小賤人勾引的！
    明明是出來賣的，還裝什麽清高啊？
    聽說還鬧自殺，呸，演戲給誰看呢？
    杜澤楷也是神色嚴肅地對侄子訓誡道。
    “你們也是真不像話，小小年紀就亂搞男女關係。”
    “這次還好，有我們這些長輩給你收拾爛攤子，那下一次呢？”
    “我告訴你杜子騰，如果你不知道收斂遲早有你後悔的一天！”
    杜子騰聞言也是在表麵稱是是是，實際心裏一點沒聽進去。
    杜梓豪隨後有些不放心地對著杜澤楷問道。
    “哥，這回沒什麽問題了吧？”
    負責辦案的刑偵隊長是李書記的弟弟，如果對方揪著不放還真是一件相當頭疼的事情。
    杜澤楷聽到這話也是擺了下手，十分自信地說道。
    “你放心，隻要邱婉沒問題就不會有問題。”
    “再過一段時間，公安局肯定要撤案，否則就是違反程序。”
    隻要邱婉承認自願和兩人發生關係，那無論是誰審案都沒用。
    哪怕就算是李儒京的弟弟也不能不講法律，不顧規定。
    除非是他侄子和程澤潤腦袋抽抽了去公安局自首！
    但這可能嗎？
    叮鈴鈴……叮鈴鈴……
    悅耳的手機鈴聲響起，杜澤楷隨手接起了電話然後他就像見鬼了一樣瞪大了雙眼。
    電話是刑偵支隊長鄧華宇打來的，話裏話外透著一種難以理解的驚訝和困惑對著杜澤楷問道。
    “杜書記，剛才程澤潤在父母的陪伴下到我們公安局刑偵支隊自首了，您看看這是怎麽個事？”
    別說平鄧華宇驚訝困惑，這邊的杜澤楷、杜梓豪夫妻，包括杜子騰在內都是瞠目結舌難以置信。
    程澤潤這是瘋了嗎？
    程澤潤覺得自己很正常，但是他覺得他親爹瘋了！
    否則怎麽可能做出這樣大義滅親的事情來！
    而且讓他想不通的是要大義滅親的話，倒是早滅啊？
    為什麽要費勁巴力把自己撈出來還花了三十萬，然後現在又來這麽一出？
    爹啊，你要是被誰威脅了你就眨眨眼睛，不，你就直接告訴我讓我做個明白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