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被刺殺了？武成王府也遭遇了刺客？”
    養心殿中，嘉德皇帝勃然大怒，道：“是誰那麽大的膽子？給朕查出來了嗎？”
    “皇上，離明司正在查，暗衛也在查……”
    宋仁低聲道：“微臣猜測，隻怕，與漢王府有關係。”
    嘉德皇帝臉色驟然一變，道：“他有什麽理由這麽做？”
    皇帝心裏明白，戶部的那件案子是江震聲查出來的，這算是一個理由，但漢王是個蠢貨嗎？自己不是警告過他不要去招惹江寒嗎？
    宋仁道：“臣也隻是猜測……皇上，臣有一件事，不得不說。”
    嘉德皇帝道：“說。”
    宋仁道：“江寒如今也在查，如果讓他查到漢王府，以江寒的性子，隻怕……皇上，不如先將漢王叫進宮來。”
    嘉德皇帝猛然醒悟，江寒是什麽性子？他官職卑微時，尚且敢當街斬殺國公，若是查到漢王頭上，能放過漢王嗎？
    漢王是皇帝的叔叔，雖說品行不端，喜歡斂財，但從皇帝是太子時便一直支持他。
    即便漢王有罪，也不能讓他就這麽死了。
    “來人，快去，傳漢王入宮！朕要問個清楚，到底是不是他做出這種混帳事！”嘉德皇帝怒道。
    ……
    天微微亮時，李秋水便匆匆來到武成王府稟告了。
    瀟湘閣的情報能力果然不遜色於離明司。
    李秋水道：“江寒，刺殺你的刺客的確是冀王養的死士，潛入府上的是另一批人。這件事大概的是漢王所為，他也有這個動機。因為漢王秦嵩就是戶部假賬簿案的罪魁禍首。”
    江寒沒想到竟然還有這個收獲，道：“是他所為？他不是無權無勢的王爺嗎？”
    李秋水點了點頭，道：“漢王表麵上是無權無勢的閑散王爺，暗中卻跟六部官員有所來往，戶部的許多官員都跟他有關係……這也是我們在漢王府安插眼線之後才探查出來的。
    據我們探查，漢王在洛陽城外還有一座大宅，大宅內豢養美人無數，用以招待客人，這需要一筆極其巨大的錢財，正因如此，他盯上了國庫的銀兩。”
    李秋水說到這裏，臉色微微一沉，道：“我讓周虎阿福去查了查他那座大宅，發現他所豢養的美人不全是購買來的，有一些似乎是從各地掠奪而來，其中竟有大半是八九歲的孩童，這些孩童年紀雖小，卻被打扮得鮮豔無比，被逼迫著開始接待客人……也許，漢王正是通過這種方式，將六部一些官員拉到他的船上。”
    江寒目光一冷，八九歲的孩子被迫接客？六部那些高官到底是什麽惡心的東西？
    京都腳下，竟然有如此肮髒的事情，那整個天下，還有多少肮髒事？
    李秋水繼續道：“假賬簿之案被徹查，漢王雖未被皇上問罪，但必定因此記恨江家。”
    江寒道：“這不是他動手的原因。”
    李秋水道：“對，就算是這樣，漢王也不該對你動手，要動手早就動手了，不會等到現在。我猜測，是因為失去了銀兩，漢王已經難以維持他的關係網，他必須得到一筆巨大的銀兩，而武成王府的各種產業實在令人眼紅。除此之外，因為還有一個原因，你功高蓋主，他想替君分憂。”
    江寒冷笑一聲，問道：“另一批刺客呢？”
    李秋水搖頭道：“都死了，都是死士，但我有猜測的人。”
    江寒問道：“誰？”
    李秋水道：“無非是六部尚書，吏部尚書陳之仲，是內閣的二把手，溫首輔的政敵，有對你動手的動機，戶部尚書何光臣，戶部假賬薄案未必跟他就沒關係，禮部尚書張雲樓……嗯，張雲樓已經年邁回老家了，可以排除，兵部尚書盧劍鋒跟邱承重是親戚，也許想為邱承重報仇，刑部尚書王蒲生，跟你有大仇，還有工部尚書袁慎，此人沒什麽權力，應該跟你沒關係……
    排除了兩個人後，四位尚書都有動機。”
    江寒搖頭道：“何光臣與戶部那案子無關。”
    李秋水道：“那就剩下三個人，咱們繼續查嗎？”
    “還查什麽？”
    江寒道：“把我麾下所有高手都叫過來！”
    李秋水吃了一驚：“江寒，你要做什麽？”
    江寒冷冷道：“以殺止殺！這些老匹夫既然活得不耐煩了，那就送他們去見閻王！”
    他不是以前那個官職卑微的離明使了，他是鎮國武成王，掌管了京營的兵！
    今日別人犯了他，對他的家人動手，若他還要慢慢搜集證據，索定目標，再將對方繩之以法，那做這個異姓王有什麽用？
    當王，就該有當王的樣子。
    他殺人不需要證據，隻需要合理的懷疑。
    李秋水心中翻起了驚濤駭浪，可又一陣熱血沸騰。
    他想過洛陽會卷起腥風血雨，可是沒想到會是這般的腥風血雨啊！
    ……
    “你說什麽？刺客失敗了？”
    漢王府，秦嵩臉色陰晴不定。
    雖然這些刺客都是冀王的死士，按理來說不會供出自己，可是他卻莫名的感到一陣恐慌。
    “王爺，今晚動手的刺客不止一批，還有人潛進武成王府，襲擊府上的人。”心腹稟道。
    秦嵩臉色劇變，身子都抖了一抖：“混帳！陳肅那個兔崽子在做什麽？不是說隻刺殺江寒嗎？”
    武成王府住著三位公主，派刺客潛進武成王府，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啊！
    這陳肅瘋了嗎？到底意欲何為？
    “王爺稍安毋躁，應該查不出我們的……”心腹忙道。
    秦嵩深深吸了一口氣，道：“希望如此，但老夫心裏總有股惴惴不安……不行，我要進宮躲幾天。去，備轎。”
    心腹連忙離去，可不一會兒便神色慌張的跑回來，慌道：“王爺，不好了！王府被人包圍了！似乎是江寒的人。”
    “什麽？這個殺神來了？”秦嵩臉色狂變，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不安的預感，道：“快，快護我離開，我要進宮，我要進宮！”
    就在這時，外麵已然響起了廝殺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