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的氣氛頓時有些凝固了，毛海峰瞪視著曾虎山，微微冷笑。
    汪直端起茶杯緩緩喝了一口，緩緩道：“歸順朝廷？一同抗倭？”
    曾虎山道：“不錯，如今朝廷已經下定決心要徹底鏟除倭患，汪首領本為虞人，何不歸順朝廷，一同抗倭？”
    汪直未曾說話，毛海峰便冷笑道：“哼！就憑朝廷，也想鏟除倭人嗎？”
    曾虎山淡淡一笑，說道：“想來毛副首領也聽過章安之戰吧？倭寇在章安被武成王訓練的新軍殺得大敗，狼狽而逃，如今之大虞，早就不是以前的大虞。武成王戰必勝，攻必取，你們又怎麽確信武成王無法平定倭患？”
    毛海峰眉頭一掀，陷入沉默。
    汪直淡淡道：“汪某在朝廷眼裏，可是心腹大患啊！至今還在朝廷的通緝令中，朝廷能放得過汪某嗎？”
    曾虎山道：“曾某來之前武成王就跟我說過，他可以承諾，向朝廷請求赦免汪首領。汪首領，你難道不信武成王能保你？”
    汪直眯起眼睛，似在思索，片刻後，緩緩道：“我當然相信武成王，武成王釋放汪某母親，妻子，汪某還記著情呢！”
    曾虎山見他態度軟化，道：“江首領，我聽說如今出雲國內也有戰亂，勢力分散，最近海上的生意也不好做吧？如今朝廷決意抗倭，海上生意隻會更加不好做。武成王是看重了汪首領的能力，想要與汪首領合作，這才會派我過來。”
    汪直沉吟不決。
    曾虎山繼續道：“如若汪首領願意歸順朝廷，武成王不僅會出麵保你，讓朝廷赦免你的罪過，還願意開放海上互市，汪首領依舊可以繼續做生意。”
    這句話直接讓汪直眼睛閃過一道亮光，開放海上互市？今後便不用走私了？而且有朝廷政策支持，生意隻會賺得更多！
    曾虎山道：“武成王說過，落葉歸根，本就是所有人所期盼的，難道汪首領不想光明正大的回到大虞，回到揚州，回到家鄉嗎？就算汪首領不想，難道就忍心一家老小跟著你漂流海上？
    隻要你願意歸順，幫助大虞平定倭患，武成王答應你的都會實現！”
    汪直呼吸變得粗重起來。
    雖然他在出雲國（倭國）也有諾大的基業，但畢竟他出生大虞，漂流在外的滋味並不好受。
    汪直深深吸了一口氣，盯著曾虎山道：“我怎麽知道，你說的這些，不是為了誘殺我呢？”
    曾虎山大笑了起來：“誘殺汪首領？有這個必要嗎？若誘殺了汪首領，難道倭患就平了？武成王是來平倭的，他更不是眼光短淺之人。”
    汪直沉吟了起來。
    曾虎山道：“汪首領如若不信，曾某願意留在這裏作為人質，而汪首領可派人前往揚州，與武成王親自談判，你覺得如何？”
    堂堂一州知府留下來充當人質，已是最大的誠意。
    汪直咧嘴笑了起來，道：“雖然我們未必會合作，但我願意接受曾大人這份誠意。”
    “海峰，你可護送這位左大人回到揚州，與江寒暢談合作之事，至於曾大人，便留下來，與我好好痛飲幾日。”
    這話，說得好聽，其實還是留下曾虎山作為人質。
    不過，既然汪直願意談判，那事情就容易多了。
    曾虎山道：“我正欲與汪首領痛飲達旦！”
    ……
    進入冬季，揚州的天也越來越冷了，海上也時常會刮起大風。
    江寒與沈蘅來到院子裏，望著天上的冷月，心情有些微妙。
    今年的中秋他沒有在京都跟家人度過，今年的過年，想必也會在揚州過。
    “小弟弟，在想妻子嗎？”沈蘅問道。
    江寒點了點頭，道：“瑾瑜和蘇媚的肚子應該很大了，也不知是男是女，平兒……”
    他搖了搖頭，如今戰事繁忙，哪有空去想家人？
    沈蘅道：“最遲明年，小弟弟應該就能平定倭寇，回到洛陽的……”
    她頓了頓，道：“不過，最近怎麽不見倭寇動靜？”
    江寒道：“倭寇經章安之敗，必定在積蓄力量，以圖反擊，現在沒有動靜，可一旦有動靜，那就是決戰！”
    沈蘅輕輕吐了一口氣，道：“我既希望這場決戰早點來，又希望慢點來……若早點來，早些勝利，小弟弟便能早點回到洛陽，但若慢點來，讓新軍多訓練一段時間，讓衛城多修建幾座，打贏的幾率才會更高。”
    江寒道：“是啊！”
    這時候一陣寒風吹來，迎麵有如刀割。
    江寒雖然純陽功大成，不懼尋常寒冷，但吹在身上也覺得涼颼颼的。
    沈蘅貼近他一些，握住江寒的手，道：“小弟弟，你的手直冷，姐姐給你捂一捂。”
    江寒心裏升起一股暖意。
    一開始他跟沈蘅隻是互相利用的關係，但並肩作戰過多少回，如今兩人的關係真的有如姐弟一般親近。
    江寒看著沈蘅，她的容貌本就是嬌俏絕美的，此刻淡淡月光灑下，在她臉上披上一層銀光，更是顯得美豔不可方物。
    縱使是世間再好的詩詞，也描繪不出此刻沈蘅的美。
    江寒心中一蕩，神使鬼差的，湊上去在沈蘅的臉頰上吻了一口。
    “呀……”沈蘅猝不及防，既有些羞澀，又有些嗔怪的瞪視江寒：“小弟弟！你……”
    江寒輕咳兩聲，道：“這個……我……情不自禁……教主姐姐莫要嗔怪。”
    他以為我在怪他……真是可愛的小弟弟……沈蘅俏皮的朝向眨了眨眼睛，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臉，道：“這次就不怪你了，下次別弄花我的妝。”
    嗯？意思是不花你的妝就可以？
    江寒眼睛一亮，伸手摟住沈蘅，直接親上她的唇。
    “唔……”沈蘅睜大美眸，她又不是這個意思，這小弟弟真會得寸進尺……
    沈蘅若想掙紮，很快就能掙脫江寒的懷抱，可不知怎麽被江寒摟在懷裏，身子發軟，一點力氣也沒有。
    片刻後，唇分，沈蘅眼睛閃著媚意，嘴唇亮晶晶的，道：“小弟弟，好了，這次夠了，不能再親了，姐姐要受不了了。”
    ……
    【國慶節快樂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