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玉蘭嘴角一抽，這朱家嬸子是什麽德行？
    和她劉玉蘭一樣，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
    可能培養出一個考上老師的閨女？
    鬼都不信！
    “朱嬸子，你家春花可真出息，比那幾個知青都考得高，把那些知青都比下去了，春花可真厲害呀。”
    朱家嬸子臉上有光。
    不管村民們是好意還是酸話，她照單全收。
    “哎喲哪裏的事，是春花自己努力。”
    “春花有今天，我心裏就安心了，以後當老師肯定要教好娃娃的呀。”
    人群中羨慕嫉妒的聲音此起彼伏。
    陳遠看著周震耳，心裏升起不好的預感。
    “如果沒有意見，就這麽定了。”
    趙青健雖然意外，但也沒把名單放在心上。
    就在這時，周之南走了出來。
    “趙書記，我有意見，我要舉報。”
    周之南站出來時，村民們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尤其是聽到周之南說他要舉報。
    “你要舉報什麽?”
    趙青健撓頭。
    “我要舉報有人作弊，有人故意泄露答案。”
    趙青健愣了一下。
    和向光和牛白首眼睛一亮，把周之南招過來。
    “這位同誌。你仔細說說，你要舉報誰。”
    “我要舉報陳家村村長，陳遠，故意跟村民泄露答案，周小寧，春花就是被他泄露的對象，他們兩個早就已經知道了答案，所以才考了這樣高的分數。”
    春花愣了一下，不可思議的盯著周之南。
    周之南竟然當眾舉報她！
    說她早就知道答案！
    這和春花預料中不一樣，周之南不是說盼望著她當老師嗎？
    怎麽這個時候就反水了?
    朱家嬸子聽了有些著急。
    “哎，你這個知青，考不過我家姑娘就來汙蔑我家姑娘，給我家姑娘潑髒水呀！你這知青學問不高，倒是很會告狀！”
    春花還癡癡傻傻地盯著周之南。
    她一直以為自己聽錯了。
    周之南越過朱家嬸子，他並不顧及朱家嬸子的質疑。
    “這麽重要的考試都有人作弊，而且還這麽光明正大，我有理由懷疑陳家村小學招聘純粹是陳家村村長陳遠斂財的渠道肯定不止春花一個人拿到了考試答案和試卷，一定還有人！”
    “你有什麽證據證明？你不要信口雌黃！”
    朱家嬸子急了，她家閨女好不容易考上了老師，周之南這麽一攪和，豈不是要黃了！
    人群中除了周小寧和春花兩家人心虛之外。
    村裏其他人都很好奇。
    陳遠真的把考試試卷和答案賣了?
    賣給了周小寧和春花?
    “是不是真的？”
    “周知青是真的嗎？”
    “憑啥呀！”
    “怪不得啊！周小寧和春花能上榜了？”
    “敢情他們倆有答案，還有多少人有答案，這些上榜的知青裏麵是不是都有答案！”
    “還有那些沒上榜的是不是也有啊？”
    “太不公平了！憑啥！我們都是一樣的，憑什麽他們能拿到答案我們拿不到?”
    “這樣選出來的老師有什麽用？怎麽能教好孩子呢?”
    質疑聲，憤怒聲，霎時間讓學校的操場沸騰起來。
    朱家嬸子急赤白臉的和別人解釋。
    “他胡說八道的！我家春花是憑自己的本事，從來沒有作弊的事。”
    “算了吧，你家春花是個什麽樣，我們都清楚，她要是沒有答案，怎麽可能考得這麽好？”
    “她要是沒有答案，怎麽可能比那些知青們還厲害?”
    “咋不能？！我家春花就是能！”
    “我家春花沒有錯。”
    幾個村裏的女娃娃開始對著春花和周小寧指指點點。
    “春花，周小寧你倆太不要臉了，拿著答案來考試！”
    “沒見過你們倆這種人！”
    “該把他們都抓起來！”
    “要是說不清楚，沒完！”
    周小寧也有點慌了，她無助地看著周震耳。
    周震耳凝神，周小寧手中的答案確實是她泄露出去的。
    至於春花是從誰手裏拿到的，周震耳一時間沒有頭緒。
    人群中周震耳的媳婦兒正手足無措地縮在人群裏，希望大家沒有注意到她。
    大家懷疑的對象不知道為什麽竟然瞄準了陳遠。
    都懷疑是陳遠泄露了答案。
    周震耳在旁邊幹咳一聲。
    他這妹妹能不能當老師先不說，若是能借此機會把陳遠從村長的位置上扒拉下來，就好了。
    陳遠站在旁邊抿唇，一不解釋，二不反抗。
    他隻是冷冷的盯著麵前混亂的一幕。
    他心裏有數，他沒有做過泄露答案這種混賬事兒。
    那到底是誰？
    陳遠的目光落在周震耳身上。
    周震耳看似淡定，其實心裏麵早就慌亂一片。
    他感覺到陳遠的目光。
    周震耳扭回頭來，上下打量陳遠。
    “村長你真幹這種事兒?”
    他還先發製人了。
    陳遠上前，對著周之南說道。
    “周知青，你口口聲聲說春花作弊？你有證據嗎?”
    陳遠還敢跟他要證據？
    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當然有了！而且證據就在春花身上！”
    說著周之南就衝到春花跟前，一把握住了春花的手腕。
    朱家嬸子見狀，驚叫一聲，從人群中竄出來，撲打在周之南身上。
    “你放開我閨女，你放開我閨女，你耍流氓啊，村長，大隊長，快把他抓起來，這個人耍流氓！”
    周之南也招架不住朱家嬸子又抓又撓。
    他推搡開朱家嬸子，吐了口氣。
    “春花隨身攜帶，試卷和答案就在她的口袋裏。”
    “是她親口跟我說的，親口跟我說，陳遠把試卷還有答案交給她的。”
    陳遠嘴角一抽，簡直是無稽之談。
    他和春花就沒見過麵。
    怎麽可能把試卷答案交給春花呢?
    更不要說從頭到尾他甚至都沒有接觸過試卷。
    朱家嬸子護著春花。
    春花瑟瑟發抖，她口袋裏那兩張薄薄的紙，就像滾燙的烙鐵，燙得她一動不動。
    “春花姑娘是這樣嗎？”
    趙青健看著春花認真的問道。
    “你口袋裏確實有試卷？還有答案嗎?”
    春花一幅失魂落魄的表情，盯著趙青健。
    她不知道該搖頭還是點頭。
    趙青健歎了口氣，看春花這幅樣子，其實他大概已經能預料到，春花口袋裏可能真的有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