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代表賀家感謝諸位，這件事還是要從長計議，短期內我們是采取不了行動的，如果貿然前去，隻怕是會惹來不必要的禍端。”賀老爺子道，“但是這件事顯然不能這麽算了，我們至少可以給黑市帶來一點麻煩，就像是溫水煮青蛙一樣，隻是在這之前，黑市必須給我們一個解釋。”
    具體的賀家會去做。
    這些年少有為的銘文師隻需要幫把手就行。大家都明白，這事不是兒戲。
    江白和趙秋遠朝著外麵走去，趙秋遠也是聽說了昨晚的事情，江白麵對六位刺客的圍獵，現在還能活蹦亂跳，沒有一點運氣和實力的保障肯定是做不到的。
    “接下來你準備做什麽？”趙秋遠道。
    江白道：“應該是要回去了。”
    這個時候，賀小雨走來道：
    “老爺子要見你。”
    江白點點頭，沒有太大的意外。
    趙秋遠打趣道：“不錯嘛！我來賀家這麽久也隻見過老爺子兩麵而已。”
    江白道：“而已。”
    趙秋遠笑了笑，不慎扯到了傷口，痛的齜牙咧嘴。
    來到一處庭院。
    賀老爺子正背著手，在看那水池裏的鯉魚。
    賀小雨通報了一聲，把江白帶過去，然後就退下了。
    “我對昨晚的事情向你道歉。”賀老爺子道。
    江白連說使不得。
    像賀老爺子這個輩分的人，動不動就道歉，實在是太折煞自己了。
    況且，自己來賀家還有其他事情。
    要是一聲道歉就能糊弄過去。
    自己豈不是算盤都掉地上了。
    賀老爺子麵相還是和藹的，就是皺紋有點多，他道，“年紀輕輕就能成為三品銘文師，我不知道要怎樣才能讓你滿意離開。”
    “有些事過去了就讓它過去吧。”江白道。
    “難道賀家都留不住你？”賀老爺子似笑非笑道。
    “皇室都不行。”江白直白道。
    賀老爺子開懷大笑：
    “還是年輕好啊！”
    他背著手，眼裏有著追憶的神色，江白悄悄離開了。
    他才走沒多久，賀泉就來到了賀老爺子的身邊。賀老爺子道：“這麽多年過去，你也該放下了。”
    賀泉沉默不語。
    賀老爺子提醒道：
    “他元陽還在。”
    賀泉黯然低頭。
    連我賀家都留不住的人，竟然還是一個好人，這就很奇怪。
    ………
    關於賀家遭遇刺客入侵一事，終究還是瞞不住。整個京城為之嘩變。賀家可是京城的老牌大家族，這些年行事還是極為周到，按理說沒理由針對他們的。
    再者，賀家的實力首屈一指，皇室要是想動手，都得做好元氣大傷的準備。
    到底是誰這麽大膽？
    有知情人表示，刺客似乎來自黑市。
    更有遇刺者的老師表態道：
    “凡是黑市的訂單，一律翻倍！”
    這樣做的不在少數。
    黑市確實是犯眾怒了。
    可黑市對此依舊沒有表示，黑市不是一個人，嚴格的來說，是一群人。
    端木無問坐在椅子上，在那看書，仿佛不知道自身的處境。
    一個溫婉的女子走來道：
    “無問，你就一句想說的話都沒有？”
    端木無問淡淡翻書道：
    “意料之中，不用理會。”
    女子輕歎一聲，無問不應該答應那個人的，也不知道對方給了什麽好處，本來黑市就已經是龜縮一方，現在倒好，還被處處針對。但在端木無問看來，隻要黑市沒有律法，這裏就一定能夠存在下去，因為人心的幽暗是不會消除的。
    ………
    江白在回去的路上，聽到萬金拍賣行的一位管事也遇刺了。
    他心裏一緊，當即趕了過去。
    可是卻見到溫管事跟個沒事人一樣。
    徐木笑道：“讓你擔心了，溫老花光積蓄買了一張替死符，這可是五品銘文符，我們也是偶然得之。”
    “我倒還好，你去了賀家應該凶險異常吧。”溫管事一想到當時的處境，就覺得這張銘文符用的值。不過轉念一想，江白遇到的危險或許比自己還要凶險。
    江白如實告知了當時的情況。
    徐主管和溫管事麵麵相覷，這黑市真是不要命了。
    “那個範徽？”溫管事不確定地問。
    江白搖頭道：
    “不見了。”
    徐主管道：“當時有兩人，我們懷疑其中一個就是範徽，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他卻刺向了另一個刺客。”
    “這還真的有點奇怪。”江白也拿捏不準，不過他還是提醒溫管事要小心一點。
    接下來的幾天倒是沒有出現什麽意外。白胖子聽說了刺客的事情，找到江白，把他打量了一遍又一遍。
    江白笑著道：
    “死裏逃生，放心吧，沒有大事。”
    白胖子心疼地恨不得帶江白去找蘇老頭，“沒想到京城這麽危險，你最近還是別出門了，要去也是去我那裏。”
    江白心裏一暖，“那麽多人盯著，黑市應該會收斂一點的。”
    “我就是不放心，對了，李家好像來了，陣仗特別大，好像是準備接小寡婦一家人回去。”白胖子道。
    “這是好事啊！”江白道。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去賀家就是為了她。”白胖子替江白打抱不平道，“那小寡婦不來感謝你，我都覺得說不過去。”
    話音剛落，外麵就傳來了敲門聲。
    白胖子嘿嘿一笑。
    江白去開門，見到的是兩個人，小寡婦眼睛泛紅，噙著淚水，旁邊站著一個華服青年。
    “在下李泰，這些年多謝你對我姐姐的照應了。”華服青年抱拳道。
    “力所能及而已，談不上多大的幫助。”江白回以抱拳道。
    “你們聊。”李泰隻是禮儀性地表達感謝，真正讓他在意的，是為什麽賀家願意鬆口。
    “江白……”小寡婦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這次回去以後，以後恐怕是難以見麵了。她用手背揉了揉眼睛，哭哭啼啼地走了，隻餘下一句，“謝謝你！”
    江白揮了揮手，臉上笑容滿麵。
    白胖子歎了一聲，如同感慨一般道：“我要是小寡婦，可不得投懷送抱。”
    江白氣笑道：
    “當狗頭軍師你是真的在行。”
    “那可不！我就是修行上不行，其他的都是一等一的棒！”白胖子晃蕩著腳丫，鞋子踢著鞋子，“接下來你打算做什麽，一直住在這裏？”
    “這裏我打算留著，然後買一個宅子，再開一個店鋪。”江白道。
    “地址選好了嗎？”要是江白沒有主意，白胖子可就要替他做決定了。
    江白略作沉吟道：
    “乞兒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