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4章 黑水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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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嬋的聲音頓了頓,然後接著往下說。
“法之後,便是經。”
“經,已經自成了一個體係,每一部經都包含了獨有的術和法,當然,其核心自然還是以提升修為為主。”
“經者,三大丹田齊修,貯氣,存精,養神,齊頭並進。”
“此是成仙之道,可以讓血脈躍遷,現出源頭一二氣象,如貓成虎,蟒化蛟,一日成就,立時便可長生久視,氣吞萬裏。”
“便是在這天庭治下,也可以占據一山,奉養自身,隻要不大逆不道,就算是有些胡作非為,天庭輕易也不會遣兵來伐,已經可以被稱作妖王了。”
“至於訣……”
楊嬋的聲音停頓了下,越了過去,接著往下講。
“術法經訣,四類功法,便如同高塔一般,層層遞進,能多前進一層,前路便能更廣闊無數。”
楊嬋看向丁林。
“如你每夜修行吐納所用的,就是妖族傳承中最常見的吐納術,便是不以最終的成就,隻以妖氣質量論,以此修煉出的妖氣,十分也隻抵得上法類功法的一分。”
“法尚且如此,就更遑論經類的典籍了。”
“經類典籍所修出來的妖氣,與前兩類有雲泥之別,隻需一絲就可以抵得過百縷法類功法修出的法力。”
“也幸好,這些功法雖然分了高下,卻也可以有前後,隻要還未曾凝結妖丹,相互之間便都可以轉修。”
“你的吐納術,如今已經是煉到頭了,要想再有進益,便得更換一門更高級的修行功法了。”
楊嬋看著丁林,掌心中靈光一閃,顯出一枚雪白的玉簡。
“我為你準備一門典籍,乃是上古年間,一頭黑蟒化蛟登仙後所創,喚作《黑水經》。”
楊嬋的聲音停了停。
“謝謝。”
丁林開口,看著楊嬋,認真道。
對於妖而言,資質便是血脈,是肉身,而經類典籍,聽了這麽久,丁林自然也知道是何等珍貴。
楊嬋笑了笑。
“我再給你講講訣,方才跳過沒說,是為了方便連貫,更好銜接些。”
楊嬋岔開了話。
“訣離你如今還遠,你現在聽聽,就權當是增廣見聞。”
“其實在成仙之前,經和訣是沒有什麽本質的區別的,二者的區別是在成仙之後。”
楊嬋的麵色轉為嚴肅。
“訣者,包羅萬象,已涉及天地之奧妙,指向宇宙之本源,可以為仙人指路,修行至大成,便能得一絲金性不朽,稱為金仙。”
“於妖族而言,便是正本溯源,真正觸及到血脈的終點,成就先天神魔之軀,例如龍屬化龍,飛禽成鳳,從此修行之路再不受肉身局限,可與天地同壽,日月齊輝。”
楊嬋又停頓了下。
“登仙之後,若然能走出自己的路,那麽所修的經自然便成了訣,若不能,尋一條相同路徑的訣,也可再轉修。”
丁林點了點。
“可有什麽不清楚的?”
楊嬋問道。
“你說的……龍……指的是像四海龍族那樣的龍麽?”
丁林道。
若是這樣,這龍也未免太弱了些。
後麵半句。
丁林沒有說出口。
“不是,”楊嬋搖了搖頭,“便如之前的虛數,所謂四海龍族也隻是個範稱,如今龍族之內,成就金仙道果,真正得證龍身的,似乎隻有四海龍王,嗯,有傳聞西海大太子摩昂,也已修成了龍身,隻是不知道真假。”
“那這些龍……”
丁林又問。
“不過是從塑龍池中過了一遭,徒具龍身龍形而已,如今早已不是遠古洪荒之時,龍鳳為天地霸主之時了,四海嫡脈對血脈還尚有些要求,至少還維持在了蛟脈。”
“那些在外的旁係,已大多都隻在蟒這一流,甚至有一些井龍王之類的,血脈已淪落到隻和蛇類相仿佛了。”
“原來如此。”
丁林點了點頭。
楊嬋手一揮,靈光過處,那一枚玉簡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點在丁林額頭綻放青芒。
璀璨了一陣,隨即隱沒。
“這便是《黑水經》了,你且體悟一二,今日先到這,明日清晨我再過來。”
“走了。”
楊嬋轉身離去。
丁林目送著她的身影消失在小院,隨即便一擺魚尾潛入水底。不多時,注意便全數被腦中新多出的那篇典籍所吸引。
《黑水經》。
……
第二日清晨,楊嬋如約而至。
丁林迫不及待的從水中浮起,
“怎麽樣,可參悟了幾分?”
楊嬋道。
丁林搖了搖頭,眼眸通紅,連精神都有些萎靡。
他研究了整整一日夜,卻隻覺的如看天書一般,半點都看不懂,就更不要說什麽參悟了。
楊嬋卻似早有預料,笑了笑。
“可知道經類典籍修習的不易了。”
“你很聰明,理解參悟尚且還是你擅長的,都這般困難,就更遑論之後正式的修行了。”
“經類典籍極其重資質,如先前所說,你如今隻是堪堪夠到門檻,修行起來定不會順遂,恐怕光是入門就得耗費幾十年。”
“來日方長,如你今日的這般狀態可不行。”
楊嬋搖了搖頭。
“你且再休息休息,等養好了精神,明日我從頭開始幫你講解經文。”
披著晨光。
楊嬋再度離去。
被上課了呀。
池子裏。
丁林吐出一串泡泡,擺了擺尾巴,然後潛入水底。
……
又過了一日夜。
終於,正式的修行課堂開始了。
丁林首先暴露了文盲的本質。
他學過的是現代的文字,而那典籍上密密麻麻的都是類似甲骨文的字體,他連蒙帶猜也不過能猜出來十之一二。
楊嬋的表情有些驚詫。
於是,教學第一步,從識字開始。
……
半年之後。
丁林總算惡補完了。
也終於能看懂典籍上的字了。
是的隻能看懂字。
每一個字都懂。
但組合起來,便重新變成了天書了。
從名詞,到術語,再到典故。
丁林也全部都不懂。
於是,這一篇經文,便作為教材,開始被無限的發散引申。
楊嬋每日隻能講一點,多的時候幾句話,少的時候甚至隻有幾個字,再加上有時還得溫故知新。
時間又過去了一年。
這篇經文也才堪堪隻講解了三分之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