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綿見他鬆開了她，忙穿好衣裳，提著有些鬆亂的裙擺跑了出去。
    期間她因為身子有些酥軟，差點摔倒，但還是毫不停頓的，逃出了上陽宮。
    蕭長祁看著她的身影消失，一雙眼湧現了從未有過的複雜。
    一個不為名利的女人，還真是少見，憤怒過後，是更濃烈的興致，以及勢在必得。
    蕭長祁表麵看著溫和，可骨子裏一直藏著戾性，他喜歡的東西，不管用什麽辦法，都必須是他的，皇位是如此，沈綿亦是如此。
    男人都喜歡挑戰，不管是權利還是女人。
    女人越表現得倒貼，男人得手後，越不會珍惜。
    隻有一次次挑戰，經曆種種才成功的東西，對他們才彌足珍貴。
    當然這一切都要建立在對方感興趣的地步上。
    所以沈綿才敢再一次拒絕他。
    她的獻身必須要選一個最合適的時機。
    張福來沒想到沈綿又再一次逃出來了。
    他也頗感意外，不禁多看了她幾眼。
    她似想直接走的，但又想到人參，不得已走到他麵前。
    “大人，奴婢來拿人參。”
    人參還沒拿回來，張福來吩咐的時候，叫下麵的人慢點送來。
    可眼下，這個小宮女又跑出來了，這人參拿來是給還是不給呢？
    張福來不敢隨意揣測帝王的心思，小心翼翼走進殿裏，瞧見帝王臉色並不難看，反而還好整以暇地理了理有些褶皺的衣裳，心情似乎不錯的樣子。
    “拿給她，你親自送她回去。”
    張福來有些意外他的反應，看來這位沈綿姑娘無形之中似乎讓皇上更感興趣了。
    讓他親自跟著去，表麵上似乎是多寵愛沈月，可實際上是想護著沈綿。
    他垂頭應下，退後三步轉身離開。
    小宮女似乎以為自己拿不到人參了，張福來一出來就看見沈綿忐忑不安的樣子。
    “紅杏姑娘稍等，等人參送來，咱家與你一道去玉瑤宮。”
    沈綿鬆了一口氣，道謝後，便乖乖的站一旁等待著。
    沒有表露出對上陽宮一切東西有任何期待的感覺。
    ……
    原本蕭長祁的既定計劃是讓沈綿成為美人，這樣，沈月就找不到理由繼續欺負她。
    可如今沈綿不願意，還想離開後宮，蕭長祁並不願看到這樣的場麵。
    但他又不想她繼續被沈月欺負下去。
    於是讓張福來尋了個她沒有照顧好沈月的由頭，將她調離了玉瑤宮。
    沈月知道沈綿要離開，雖然為皇上對她的關照感到開心，但她還是有些不願意的。
    一則，她不想沈綿離開自己的眼睛，以後就不能磋磨她了。
    二則，沈綿會做菜，會描花鈿，還要幫她繡長壽圖，她走了，沈月怎麽辦？
    沈月看向來宣口諭的張福來，語氣有些強硬：“張總管，本宮習慣了紅杏，你不能讓她走。”
    張福來皮笑肉不笑：“娘娘，這是聖上口諭，奴才沒辦法決定紅杏姑娘的去留。”
    “你！”
    沈月氣急，可也被張福來的話堵得死死的，無法再拿權勢來壓他。
    沈月跑去找蕭長祁求情。
    沈月在外麵收斂好表情，做出自認為最漂亮的神情，才嬌笑著來到蕭長祁身邊。
    她的聲音仿佛拐了十八個彎，夾得有些造作：“皇上，紅杏是臣妾從府裏帶來的，她雖然沒有照顧好臣妾，但那麽多年的感情，臣妾實在是舍不得。”
    知曉沈月品行不端，經常欺負沈綿的蕭長祁挑了挑眉，看著沈月的眼神帶了絲譏誚的諷意，稍縱即逝。
    若不是如今大雍根基不穩，他還需要跟沈瀚文虛以委蛇，且皇嗣也是一大要緊事，像沈月這樣的女人，他看都不會看一眼。
    “惠妃身上背負著為大雍綿延子嗣的重擔，身邊必定要留能夠照顧妥帖的宮人，朕允你回府，再挑選兩個合適的丫鬟帶進宮。”
    蕭長祁提起沈綿，眼神柔軟了不少，但唇角的弧度依舊是冷冽的，“至於紅杏，笨手笨腳的，朕不放心她留在你身邊。”
    他對沈綿很感興趣。
    她在他心裏多了絲特殊性，這是在任何女人身上都沒有的。
    沈月聽罷，以為他眼裏的柔軟是對她的，心中甜蜜，看向蕭長祁的眼神愈發情深意濃。
    沈月從上陽宮回去，就叫正在收拾行李的沈綿和其他宮人來見她。
    沈月以為自己深得寵愛，知曉留不住沈綿，也懶得留了。
    可沈綿畢竟幹係太多。
    沈月看了其他宮人一眼：“紅杏，走之前，把你做菜和畫花鈿的秘訣都教給他們。”
    沈綿知道沈月的意思，她竟以為這樣，就可以高枕無憂了麽。
    畫花鈿，沈綿就隻教了他們畫牡丹。
    理由是：“娘娘，奴婢蠢笨，隻會畫牡丹。”
    她的自貶讓沈月愉悅，便沒有追究。
    對於做菜，沈綿並沒有吝嗇自己的手藝，全部教給了他們。
    他們生怕學不會遭沈月不滿，還反複請教了沈綿好多次，沈綿都耐心的講解著。
    隻是，像不像樣就是他們的事情了。
    沈月覺得做菜都一樣，見大家都學得差不多，威脅了沈綿幾句：“你去新地方後，抽時間立即來玉瑤宮上報本宮你去的地方，本宮要隨時知道你的去向。”
    “還有，那長壽圖，你也得給本宮悄悄完成，聽清楚沒有？”
    沈綿乖乖垂頭：“是，娘娘。”
    沈月這才滿意的哼了一聲。
    沈綿走的時候，大家都很舍不得，尤其是翠影和珠雪，兩人都對沈綿很同情。
    “明明每次都是你辛辛苦苦的照顧娘娘，到最後竟然還要被調走，真是蒼天無眼。”
    沈綿立即伸手捂住珠雪的嘴巴，“這話可不能往外說。”
    珠雪和翠影不敢再說，可還是忿忿不平。
    沈綿作為大宮女的月銀前兩天才領到，眼下，她一人分了翠影和珠雪一半，還送了她們一人一支從係統商城兌換到的簪子。
    簪子都是她們喜歡的樣式，翠影和珠雪感動極了。
    可沈綿如今情況艱難，她們不能要。
    “紅杏，這些東西你怎麽就送我們了，你該留著自己用的呀，還有這些錢，你應該留著，萬一去到一個不好的地方，還可以打點一下。”
    兩人非要還給沈綿。
    沈綿攔住她們。
    “翠影，我知道你弟弟被惡霸欺負受傷，珠雪，你母親身體抱恙，你們現在正是急需用錢的時候，都拿著用，以後度過了難關再還我就成。”
    兩人聽完，感動得差點落了淚。
    沈綿也紅了眼，雖然她與她們交好，是為了以後能夠利用她們，但她對她們也不全是虛假。
    沈綿抱了抱她們，提上行李，走了出去。
    沈綿被調到了藏書閣打掃衛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