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冷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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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新網址:她的手冰冰涼涼,輕輕摸著薑河的臉頰。
    自失憶後的小臉時常洋溢的天真與稚氣,在瞳孔深處的金色火焰燃起的那一刻,驟然褪去。
    臉上的黑紋似是活物般,蔓延到瞳孔處,勾連起那抹金色火焰。
    為她凜然的氣質染上些許汙跡,如月光墮入泥潭。
    猴子?
    薑河從腦海中攫取著那些曾以為是“老薑河”的癲亂記憶。
    這些記憶無序而破散,但其中有些記憶格外顯眼。
    白旻心從沉岩山脈醒來後,身旁時常陪伴著幾個動物朋友。
    這些動物是她唯一的朋友,自幼陪伴,親密無間,地位堪稱親人。
    然而,這些動物被薑河親手喂給了她,有的甚至是生生逼著她吃下去。
    其中,便有一隻猴子.
    “師尊,你怎麽不說話了”
    白旻心瞳孔中的火焰搖搖欲墜,最後連同那凜然深寒的氣質一同散去。
    小臉湧現出困惑,緊張的眨巴著眼睛。
    就好像剛剛的神情隻是薑河的錯覺。
    “旻心.你的記憶都蘇醒了嗎?”
    薑河避開她的問題,反問道。
    他並不想逃避過往,但現在還沒到時機,另外兩個徒弟還不知道狀況如何,失散各方。
    若是把一切都透露白旻心,包括自己是老薑河的事情,兩人毫無疑問的會反目成仇。
    從而影響之後尋找另外兩個徒弟。
    他如今最怕的便是白旻心記憶是逐漸的從前往後恢複,導致記憶停留在重新相信薑河之前。
    這樣無論薑河說什麽,她都會對自己抱有深深的恨意,不相信自己的任何話。
    先前可是一同經曆了無數生死危機,才逐步的獲取她的信任的
    “.”
    白旻心眸光變化,直覺告訴她師尊絕對隱瞞了她一些事情。
    那些記憶畫麵到底意味著什麽.
    她死死咬住唇瓣,師尊師尊是不會害自己的。
    從薑河的懷中掙脫出來,別過他直視的眼神:
    “隻是想起了部分記憶啦.我是不是有個小猴子啊?”
    她不敢去問,為什麽師尊會把她吊起來,手上還拿著血跡斑斑的鞭子。
    “嗯以前確實有個小猴子,它.”
    薑河舔了舔幹燥的嘴唇,一時之間不知從何說起,說那隻猴子進了她的肚子嗎?
    “師尊,你會騙我嗎?”
    少女突然打斷了他的話,盯著自己不安扭動的玉趾問道。
    “.不會”
    “那應該是走散了吧.師尊,我想休息了,伱”
    她欲言又止,但薑河已經領會到了她的言外之意。
    幹澀的笑了笑:
    “那旻心你先休息吧,我先出去了。”
    邁著僵硬的步伐,掀開車簾走了出去,隱約還能聽見她如釋重負的吐氣。
    外麵一片死寂的沉默,哪怕這麽多的遊民聚在一起,也難以聽見多少聲響。
    大多低聲交流著,麵色愁苦。
    遠處的那幾輛馬車,也刻意和遊民停在一起。
    那馬車的主人,目的地和這些遊民相同?
    薑河從先前儲備的魚兒中拿出一條,向不遠處一個少年招手呼喚:“小兄弟,能否勞煩你過來一下?”
    那少年略一遲疑,目光落在薑河手中的魚上,終究抵不住誘惑,緩緩向他靠近。
    在這嚴寒的時節,冰河雖近在咫尺,但對於這些尋常百姓而言,捕魚仍是難如登天。
    少年咽了口唾沫,帶著幾分躊躇開口問道:“這條魚是給我的嗎?”
    這少年正是薑河精心挑選的,他身穿一襲青布長袍,雖有些舊卻洗得幹幹淨淨,透出幾分書卷氣。
    像是凡人中的讀書人,或許對這裏的了解更多一些。
    “小兄弟,你們這是要去哪啊?”
    薑河直接了當的去問,將那條魚丟向他。
    少年手忙腳亂的接過來,打量著薑河稍顯破爛的衣裳,身後拉著一個破車。
    不禁皺了皺眉,若是往常,他正眼都不待瞧這些粗魯泥腿子。
    可如今世道混亂,自己淪落至此,這些人仗著一技之長,都能指使自己了。
    薑河納悶的看著這個麵色不虞的少年,也不知道他心中這麽多戲。
    又問了一句提醒道:“小兄弟?”
    他才回過神來,客氣的拱了拱手:
    “我正打算前往投奔家叔,他在河州上慶郡擔任主簿一職。”
    若有若無的加重了主簿二字。
    薑河並沒有看到他暗藏期許的眼光,暗自思索:
    原來現在在這裏.
    他原先所處的位置是平州的大晉,而河州的上慶郡,是距離平州最近的一處凡人大城。
    白旻心帶著他逃亡的這四年裏,也才堪堪跨過一州。
    不過以這方世界的浩渺,若是白旻心未曾化龍,已經跨越大半州的話,僅憑著她的兩條腿徒步行走。
    恐怕走上個十年也走不出大晉。
    “莫非,你不是大燕百姓?”
    那少年又打量了一下薑河,困惑的問道,
    “這行人都是來自大燕邊境的季河郡,那裏被妖獸侵襲,民不聊生,這才逃荒到上慶郡。唔,連這些都不知道,看來你是山林野人了?”
    大燕則是平州最為靠近河州的國家了,也在薑河的預料之中。
    這些地名,都是原文中林赤前期發育的地點。
    薑河也沒反駁:
    “嗯,我一直在山林之中生活,對外界了解不多。”
    “怪不得你不知道這上慶郡的主簿”
    少年不出意料的點了點頭,這人他無意中看見,先前偷偷的帶著一大串魚回來。
    便猜測是自幼生活在野外的野人,狩獵手藝嫻熟。
    於是起了招攬之心,他雖有親人高官,在這也難以助他分毫。
    特意遊蕩在他身邊,可還沒開始招攬,沒想到這個人就主動找上他了。
    他頗有些自得的道:
    “本人姓隆名濤,你可願做我的隨從?等到了上慶郡,家叔必有厚禮送上。”
    他家叔便是那個上慶郡的主簿?
    薑河聞言啞然失笑,這隆濤是怎麽想的,竟開一個凡人官員的空頭支票給他。
    他擺擺手:“這倒不必了,我閑散慣了,多謝小兄弟好意了。”
    “你!真是不識好歹,你可知道”
    隆濤還想說著什麽,卻瞥見薑河貌似柔和的眼光和他高大的身材。
    這人人高馬大,在這沒有法度的野外
    他頓時把話咽了下去,一甩袖子就走了回去,連那條魚都拉在地上。
    半響,又漲紅著臉將魚撿了回去。
    這小插曲沒有影響薑河的狀態,他繼續閉目修行,玄黃珠傳來的波動愈加強烈,離複蘇之日已經不遠了。
    自玄黃珠複蘇之後,薑河能從中得到反饋:至少在那海量的龍血煉化完成之前,大概不會令他克製不住**的。
    這也讓他稍微放了一點心,避免傷害到旻心。
    就是不知道在玄黃珠內的趙秋君和明康文,如今狀態如何了。
    想起這趙秋君,薑河心情也有些複雜。
    她曾經確實羞辱過自己,衿兒當初被無涯門搶走,也是出自她的主意。
    那時的羞辱,也隻是在地上丟靈石,其實反而緩解了他當時的缺靈石境況。
    至於奪徒,在某種程度上,或許也是出於好心?
    從旁觀者的視角來看,衿兒被蹂躪的淒慘無比,被帶走也是一件好事吧。
    她也不知道明真人在暗自施行血祭之事。
    特意是在錘殺她後,從她儲物袋裏發現一堆玩偶,加上她的言行舉止。
    自己才知道這個大小姐隻是修煉修傻了,不會為人處世。
    薑河略感遺憾,但也沒有後悔擊殺她,那時候,他唯有殺了趙秋君才能帶走衿兒。
    就算她是真正的好人,也比不上衿兒的一根發絲.
    “也該鍛煉一下神識,不然到時候連玄黃珠都難催動,也就少了一大底牌.”
    “隻可惜玄黃珠的空間還不能使用,不然可以繪製符籙來鍛煉下。”
    薑河按捺住識海的疼痛,調動神識。
    他識海目前的損傷程度,需要相關的天材地寶才能修複。
    但可以鍛煉一下,爭取多調用幾分神識。
    薑河看到周邊的林木,心頭一動。
    與其平白調動神識,不如用神識做點木雕。
    次日,晨霜染上發鬢。
    薑河提振靈力,身上的濕氣頓時化作熱煙散去。
    滿意的看向自己手中木雕,刻成了一個惟妙惟肖的猴子。
    他昨夜用神識細細雕刻了一夜,才雕成這般水準。
    本來隻是想用神識雕刻木雕,不知不覺,便雕了一夜的猴子。
    “唉~”
    薑河將木雕收入懷中,輕歎一聲。
    將這個送給白旻心嗎?未免有些自欺欺人了。
    就和在衿兒被無涯門奪走的那一天,送給她的那個故事繪本一樣,都隻是自我安慰罷了。
    那一天.衿兒淚眼汪汪的揚起小臉看著他,若在昨日。
    她現在是不是長成大姑娘了?是不是在神感教,被他們扭曲成了瘋子?
    以前還小小一隻,喜歡牽著自己的小拇指跟在後麵,喜歡聽著他講故事,喜歡在紙上畫著畫。
    這樣的衿兒,如果變成原文中的吃人魔頭,薑河心頭就悸動般的疼痛。
    必須得找回她
    “師尊.”
    白旻心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她似乎一夜沒睡覺,小臉憔悴。
    “早上好”
    薑河將臉上的悲色收斂起來,笑著伸出手去摸著她的小腦袋:
    “旻心,今天起這麽早啊。”
    少女輕輕偏頭,躲過他的手。薑河的手一時僵硬在空中,尷尬的收回來。她低下頭不敢看著薑河的表情:
    “師尊,我想出去看看,一會兒就回來。”
    懷中的猴雕磕的薑河渾身不適,他裝作不在意的笑道:
    “小心點啊.”
    “嗯嗯。”少女木訥的應著,手指揪著衣角。
    薑河看著她逃也似的背影,胸中積鬱了一股莫名悶氣。
    旻心看似隻是凡人女孩,但應該不會遇到什麽危險吧
    若真喪失了全部的力量,是絕對走不了這漫長艱辛的路的。
    恰好此時,玄黃珠輕輕顫動,那籠罩在外,若同血繭的血色斂入珠內。
    隻餘下密密麻麻的金絲,將銅黃色的球身籠罩。
    磅礴的血氣從中反哺,洗禮著薑河的周身。
    他來不及探查玄黃珠蛻變後的諸多殊異,先嚐試調動其內的精魄。
    此時的薑河識海破碎,隻能調動一個精魄。
    在玄黃珠內的趙秋君和明康文二人,實力在經曆了羽化大陣的血祭之後,遠比先前強盛。
    尤其是趙秋君,本就是練氣八層,如今隱隱有著築基期的氣勢。
    等薑河這個主人,動用玄黃珠幫助她便可晉升築基期。
    若不是她受到玄黃珠的諸多限製,在這等規模的血祭中,已經進入築基期了。
    明康文也有練氣九層的實力,但他的天賦和趙秋君不是一個級別的,離築基還有著十萬八千裏。
    其中讓薑河最為驚喜的是,這兩人的精魄在血祭之後,與以往大不相同。
    以往他們的精魄,虛無縹緲,一旦靈力得不到補給消耗殆盡後,便會消散在這個世界。
    而如今凝實了很多,能自主吸納天地靈氣,盡管吞吐速度比正常修士緩慢,好歹不再是無根之萍。
    薑河喚出兩人中實力較強的趙秋君,此時的趙秋君顯得很是頹廢,看見薑河。
    似乎有千言萬語想要說,薑河也能猜出是趙家的事情,但現在他沒心情聊天,直截了當道:
    “看好白旻心,不要讓她受到傷害。注意留意那馬車,裏麵有築基修士。”
    趙秋君憤憤不平的看了他一眼,但在玄黃珠的控製下,不發一言。
    隱匿身形,跟上白旻心。
    薑河腦中忽的飄過一個念頭,旻心不會是恢複記憶,想逃跑吧。
    不不,若是恢複記憶,絕對不像現在這麽稚氣
    薑河將神識繼續探向玄黃珠,那密密麻麻的金色在不斷融入玄黃珠內。
    昔日林赤便是斬殺重傷的白旻心,奪得精血鑄就聖體,踏入元嬰。
    雖然那時的白旻心已經是元嬰期的覺醒狀態,全身血肉才能幫助林赤踏入元嬰。
    但這些龍血,配合先前的羽化大陣遺留的血氣,也足以讓他踏入築基了。
    若不是中了蛇尊者的秘術,絕大部分血氣都用來重鑄肉身,否則自己現在已經築基後期了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這具雙重脫胎的**,潛力遠非先前那平平無奇的**高的多。
    薑河不斷煉化從中冒出的血氣。
    蓬勃的血氣瘋狂湧向他虧虛的新生**,熟悉的力量感重新回到身上。
    感謝“明月夜放”打賞的100點幣!
    過渡一下,描寫實力現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