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眼睛打雙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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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學著他的樣子,給自己捏了一碗糌粑。
    味道不錯,剛入口有些吃不慣,多吃兩口就能嚐出來香了。
    而且這種高油高糖的東西,吃進肚子裏特別頂飽,餓了好幾個小時的肺腑,瞬間就充斥著熱度。
    “至於嗎你,我不就騙了你一回,在車上親了你兩口,你還往床上放板子。我跟你講,真要想睡你的女人,可不是一塊板子擋住的,就算有板子,我都能讓你趴在板子上哭。”
    梵然不可置信地瞪圓了眼睛,倒是透出幾分少年氣。
    我才驚覺他的年齡似乎不大,隻是平常披上佛子的外袍,便不得已的成熟穩重:
    “你不信?要不要試試。”
    “你要是敢睡我,就算是死,我都會送你一塊下地獄。”
    “別地獄不地獄的,上回也是送我要下地獄,我就算下地獄,也要拖著你一塊。”
    我站在原地跳了跳,感覺凍麻的腿稍微回溫:“你會說藏語,梵家還教你這個。”
    “以前學過。”
    梵然看樣子是真對我避之不及,隻垂下眼說了最後一句:
    “樓下有賣棉服,七百塊一件。”
    “七百塊怎麽不去搶,凍不死的。”
    嘴硬的下場,就是當天夜裏關上窗,睡在被窩裏沒感覺冷。
    第二天早上出發去考察景點時,我凍的恨不得原地升個篝火。
    方乾殷和周嶠裝備齊全,衣服穿好,雙肩包背上,連安全帽,護目鏡都戴好了。
    顯得我一個穿著羽絨服的人,站在中間,非常像個大傻根。
    方乾殷紫色的長發隨風飄揚:“老大,你不冷嗎?”
    “我猜老大喜歡在寒風中發抖的感覺。”周嶠體貼道,“老大的眼睛都打雙閃了。”
    “我閃你爹。”瑟瑟發抖地在原地跳了兩下,我壓低了聲音道,“我上輩子欠你倆的嗎?就沒有人能替我去買件羽絨服內膽嗎?”
    連最後也沒穿上內膽,這地方壓根就沒這玩意賣。
    她們折返去買棉服時,被旁邊開著摩托車攬客的藏民直接擋住。
    薄棉服以380一件的價格賣給我。
    熒光黃,穿上去特像行走的大檸檬,但我別無選擇。
    摩托車的車速很快,飛速閃過的樹木,混雜著寒冷空氣。
    顛簸的山間路上,紅豔豔的太陽照在山上,卻沒有任何暖意。
    一直到高低起伏的草地消失,出現零零散散的人群建築,我才意識到此次的目的地到了。
    我從口袋裏掏出煙盒,敲出一根煙點來,皮手套束縛著我的手指,不太好抽煙,隻能慢吞吞抽上一口。
    脫手套是不可能的。
    380一件的棉服能有多禦寒,手上就不戴點東西,我真的會被凍噶在這裏。
    和我縮頭縮頸,被寒冷挾持的姿態不同。
    周嶠和方乾殷分外激動,扛著設備和專業相機跟我打了個招呼,直接去拍遠方悠揚的號角聲和被人圍觀的藏戲。
    她們走遠了,我也不是毫無事幹。
    我攔住了一輛準備接遊客的摩托車,笑眯眯地問道:
    “姐,帶我去見見你們管事的人,我是外麵來的商人,想跟你們談一筆蟲草生意。”
    蟲草被稱為軟黃金,來藏區收蟲草的商人比比皆是。
    我的問題實屬尋常。
    藏族大姐道:“你要收多少?”
    “按照最多的來。”我徐徐吐出一口白煙,微眯著眼道,“我有渠道分銷,我隻要最好最貴的貨。”
    藏族大姐帶著去的是頂帳篷,裏麵坐著個身量極高的女人。
    她穿的是普通的羽絨大衣,隻在外麵額外多披了一件純羊毛的藏袍。
    看到我以後,她從容地伸出手,與我交握:“你好,遠方的朋友,我叫舒立業。”
    舒立業,明顯不是藏民的名字,她的外貌也沒有顯著的特征,看上去更偏向內地沿海的麵容。
    似乎是察覺到了我的眼神,舒立業主動道:
    “我是沿海人,久居藏區,現在專做蟲草外銷生意,你在我這裏,能拿到市麵上最好的貨。”
    她表現得相當熱情有禮,不像是個精明的商人,更像是一個頗具家底的知識分子。
    舒立業並不著急詢問我要什麽種類的蟲草,而是讓家人替我準備了一頓宴席。
    煮好的犛牛肉,糌粑,奶皮子,還有奶茶堆了一桌。
    除了風幹的牛肉,我沒敢下口以外,其餘食物足夠把我撐飽。
    馬奶酒下肚,吃得酒足飯飽,人精神最鬆懈的時刻,舒立業才慢悠悠地問道:
    “思榆,你想要多少蟲草?”
    “你手裏有多少,我要多少。”
    我晃了晃杯子裏的酒,低頭淺酌了一口道:“但是我想你幫我找一個人。”
    “我隻是蟲草商人。”舒立業淡然道,“找人不在我的業務範圍裏。”
    “不能吧。”
    我抬起眼看向她,眸光鋒利:“藏區最大的蟲草交易商,手眼通天,怎麽可能沒點別的業務,開價吧,多少能幫我找一個人。”
    舒立業道:“我沒有找人的業務,如果你要找人,可以把畫像和具體描述給我,我會讓朋友們幫你多留意。”
    舒立業不收錢,我反而心不定。
    我倒寧願她收費,由利益驅動的關係是最牢靠的。
    在這樣陌生的環境裏,一個以蟲草交易為生的富商,免費出手幫人找人,後麵要付出的隱藏代價必然巨大。
    亦或是她根本就沒想過要幫我找人。
    元宇千辛萬苦逃到藏區,賭的是普通人難以在交通不便的地方抓到她。
    隻有本地人,才能輕而易舉找到外貌特征不同於藏民的外地人。
    我沒有繼續糾纏,隻是道:“好,蟲草呢,我要收購一批蟲草。”
    “品質最好的蟲草,已經被提前預定完了,保險箱裏還有一些,我讓冉洛帶你去看。”
    舒立業充滿歉意道:“我的身體不太好,一到這種天氣,腰腿疼的厲害,冉洛是個小孩子,自小無父無母,一人在藏區流浪,做事謹慎細心,他會帶你挑出最好的蟲草。”
    “好。”
    舒立業口中的冉洛,穿著一件棕灰色的藏袍,隻穿了左袖,露出了半邊的臂膀,裏麵是鑲著金邊的白色內搭。
    我原本對他並不感興趣,畢竟他穿著藏袍的身形,看上去不符合我的審美,露出來的那一截手也粗糙,皮膚不夠白皙。
    風格不同的美人固然招人喜愛。
    但大眾對美男的審美,都更偏向於白幼瘦。
    首先白字,就跟冉洛不沾邊。
    我漫不經心的眼神,在看見他轉頭之後瞬間凝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