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馴狼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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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上他剛剛把我叫起來的時間,應該不偏不倚,剛好卡在了淩晨12點。
    我咬牙道:“你他爹的是真牛根,故意的吧。”
    “你答應我了。”梵然執拗道,“你說了第二天告訴我。”
    “誰告訴你過了淩晨就是第二天,你怎麽不卡著這個點,去搶雙十一的優惠。”
    我一翻身不打算理他,旁邊逐漸有人蜷縮了起來,像是有團蘑菇從天而降,黑霧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爹的。
    裝什麽可憐。
    明明就是能掐死人的狼崽,幹嘛在深夜露出這樣的表情?
    我一個轉身翻了回來,不耐煩道:
    “你先告訴我,你是不是有個雙胞胎兄弟?”
    “我不確定。”梵然嗓子有點癢,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樣情緒低落,
    我稍微靠近他一點,想要攏住他的腰身安慰,又被他狠厲的眼神,逼退半厘米。
    真離譜了。
    梵然求著我告訴他,還大半夜的把我吵醒。
    我抱一下都不行了?
    我還非要抱不可了。
    抬手抱著他的腰,梵然沒掙紮,板著腰,筆挺的像是一塊木頭。
    他裏麵穿著繡了刺繡紋路的睡衣,款式看著有點偏古風。
    我猜還是之前從梵家逃出來時,順走的衣服布料。
    他自己正兒八經買的衣服沒幾件,全都是從梵家順的。
    可以啊小狼崽。
    還知道不吃虧,幫人家當了那麽多年的假佛子。
    撈也要撈點本再出來。
    如果說之前,我還不確定梵然是否喝醉。
    現在我敢篤定及肯定,他一定也喝了個爛醉。
    我懷揣著誘哄的語氣,實則卻是惡意探究他的過往,讓他剝離出脆弱敏感的部位,再狠狠地在他的傷口上揉捏抓撓:
    “說清楚點,不然我沒法告訴你。”
    “你之前沒說過要聽。”
    “我隨時可以反悔,決定權不在你的手上。”我道,“告訴我,或者現在滾回你的位置上,別吵我睡覺。”
    梵然垂著眼,與我四目相對片刻,冷聲道:
    “我12歲跟哥哥逃到這裏,十四歲被拐走,我沒有聯係他的方式,隻記得他小時候,經常牽著我去放羊。”
    因為小時候被哥哥牽著去放羊,所以逃出梵家以後,第一件事就是回藏區,一頭紮進陽光裏追尋童年回憶嗎?
    幼稚的行為聽得我想發笑。
    如果不是擔心梵然被我刺激到,我大概率會毫無忌憚的嘲笑他。
    因為沒有能力儲蓄足夠的財富,隻有一頭熱血,所以才隻能孤苦伶仃的躲在羊羔群裏麵,尋找微不足道的慰藉嗎?
    太可憐了。
    找個女人贅了就好了。
    原先的家庭消失了就消失了唄。
    組建一個新的家庭,去給別人當新爹,不照樣擁有一份屬於自己的愛。
    梵然大概率不會聽從我給出的建議,或許他更願意用藏刀比劃在我脖子上,逼著我說出他的雙胞胎哥哥的下落。
    其實我們之間也沒必要鬧得那麽僵。
    他想找哥哥,我想睡他和他哥哥。
    我們完全可以是合並共存的關係。
    “我昨天見到一個跟你長得很像的人,皮膚比你黑一點,名字叫做冉洛。”
    每吐出一個字,梵然的眼神就亮了一分:“他在哪裏?”
    梵然越激動,我的腦子就越清醒。
    我從他這不同於尋常的態度中,察覺到了冉洛的重要性。
    如果我是個有良心的人,我現在應該告訴他冉洛的近況,讓他們倆湊在一起好認親。
    但要讓他們輕易在一起,我又怎麽能從中獲取更大的利益?
    我當然能讓他們輕易相認,但是沒必要。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我能大發慈悲告訴他親哥的消息。
    我已經比世上許多人善良。
    “你隻要知道他活著就行了。”我坐直了身子,用手撥弄著他的黑發。
    同梵然一般美貌的男人,我見過不少,氣質如此獨特的還是頭一份。
    似乎也沒有什麽特殊變化的五官,卻在生氣時透出些微的野性,又在佛堂的清冷下,偽造出了虛假的神性。
    無能懦弱的神性,隻會被當作是賦予了美貌價值的玩物。
    “梵然,你應該比我更懂等價交換,跪在你蒲團前的商人,想要從你這索取運勢,你一張嘴,就想要你哥哥的下落,光靠你這個人可不夠。”
    “騙子。”梵然幾乎字字泣血,從嗓音裏憋出來的語句和通紅的眼眶,讓他看上去更加孱弱凶狠。
    “你要罵就罵吧,反正也隻有我知道你哥的下落,你也別想著跟蹤我,在這裏,光靠你可沒辦法帶走一個男人。”
    拿捏了他的軟肋之後,梵然顯然像是被戴上了枷鎖的狼崽。
    眼神恨不得想把我千刀萬剮,卻不得不為了我口中的消息強忍住。
    沒辦法,誰讓我是唯一有辦法拯救他的神明。
    他就應該像對待神一樣,好好地供養著我。
    我看著梵然的頭一點點低下,像是徹底被彎折斷了的頸椎。
    屬於他的最後一個秘密。
    揭露在我麵前。
    磨得光滑的牙骨牌上鐫刻著藏文。
    底下卻是一個模糊的漢字。
    “這玩意沒蜜蠟值錢,想拿這個賄賂我?”
    “我的父親。”
    梵然艱難地開口道:“這是他給我和我哥的禮物,另外一半的牌子上,刻著另外的一個字,這兩個字的寓意是純淨的愛情。”
    “別跟我扯你們這些情情愛愛,我對你爹那浪漫的愛情故事不感興趣,說點更有用的。”
    梵然緊盯著我道:
    “上麵的女人還活著,你把牌子給她,她會給你豐厚的報酬,到時候你要把我哥的消息告訴我。”
    梵然被逼到了絕境,能給出來的最後底牌,一定是他隻身前往藏區的底氣。
    我把牌子收進了兜裏,視線滑過他的眉眼,最後在雪白脖頸上停留了一瞬:
    “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等我去驗證一下消息,再考慮要不要跟你合作。”
    在沒人驚擾的情況下,我的睡眠向來如同野豬一般安詳。
    一覺睡到次日早上九點鍾,我迎著陽光蘇醒,梵然已然坐在了不遠處的沙發上。
    他白嫩精致的臉上透著疲倦,似乎一整夜都未曾入眠。
    我毫無心理負擔地起身,流氓似的在他柔嫩臉頰上捏了一把。
    唇齒擦過我的指尖。
    我明顯感受他到尖利的虎牙,想要咬破我的手指,卻在最後即將刺痛我時,堪堪停住。
    沒有抽出手,我反而更加用力的將手指往他口腔裏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