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老狗【6K】

字數:14047   加入書籤

A+A-


    雛虎碑一年一換榜。
    不同於道下之約成功後更換名諱。
    雛虎碑正式換榜,天下皆知。
    那高聳入雲的石碑便如同一座浩大的山川,氣勢磅礴,有如真正的天道之物。
    而當雛虎碑上金光爆碎,繼而重新組合成嶄新的文字,天下為之震動。
    不知有多少雙眼睛抬頭注視著雛虎碑。
    不知有多少雙眼睛,當天看到第五行上王曌的名字碎去,陳執安的名字烙印在其上,僅次於過往四人!
    陳執安名諱之前,還鐫刻著【大虞】二字。
    令許多大虞修行者與有榮焉。
    驚喜之後,便左右詢問這陳執安的來曆。
    直至有人念出那喚起一天明月,照我滿懷冰雪,浩蕩百川流,陳執安的名諱才為天下知。
    昔日詩畫雙絕的陳執安。
    今日又名登雛虎碑上第五行,成為大虞最不凡的少年天驕。
    自今日開始,天下無人不知其名諱!
    大乾十三皇子乾元極率領三千【極兵】,各騎龍馬,一路奔襲,終於在西境藏鋒國國境之內,找到一處他追索已久的殘缺道下仙宮。
    他策馬站在道下仙宮之前,眼神中有萬道雷霆醞釀。
    “得此道下仙宮的機緣,我便不必久留在玄府境界,可以直入天宮,踏入騎鯨碑。”
    乾元極心中思索,一頭黑發披落在他的肩頭,隨風而動。
    他身後三千極兵身軀個個如槍,騎在龍馬上,氣魄洶湧縱橫,宛如一麵麵旗幟。
    恰在此時,天上雲霧忽來。
    升騰的雲霧中,有一道雛虎碑矗立而起。
    雛虎碑上第五行、第六行,名諱各自變化。
    乾元極眼中露出幾分好奇來。
    “陳執安?是那陳水君之子?”
    “不錯。”
    ——
    正值戰亂,百家割據的陳方國中。
    滿頭白發的伏長生正坐在一處高聳的牆頭。
    一柄平平無奇的長劍被他握在手中。
    另一隻手食指撫過劍刃,鮮血滲入劍紋。
    長劍飲血,散發出微弱的光芒。
    長長的劍穗纏繞著他的手指,劍穗上十三條紅線隨風飄揚。
    “那太守將至,你吞下他的寶劍,便可以更強一分。”
    伏長生以自己的鮮血喂養手中長劍,又輕聲對劍自語,語氣柔和,仿佛是在與極親近的人對話。
    他話語至此,抬眼看向遠處。
    卻見極遠處煙塵四起。
    有人手持寶劍,帶領上千劍兵奔騰而來。
    一道劍陣已然結成,劍芒鋒銳,直刺城頭上伏長生的元神。
    伏長生毫不畏懼,緩緩站起身來。
    他手中長劍發出劍鳴,強橫無端。
    即便上千劍兵氣勢鋒銳,這把劍也似乎毫不懼怕。
    他將要出劍。
    卻見此夜忽而大亮,天上光輝陣陣。
    雛虎碑便如同一顆黑色具有散發著金色光芒的太陽,照耀這一座舊城!
    伏長生粗略一掃,便也就不再去看了。
    而他手中的長劍卻在不斷輕鳴,便有如高歌。
    若有造化人物仔細看去,便可知這劍鳴聲乃是劍刃震顫,劍鳴成曲。
    此乃伏長生道下神通【長生劍歌】!
    伏長生的劍勢堪稱無雙。
    可此時此刻,他仍然皺起眉頭。
    陳執安是誰?
    過往雛虎碑上前五十可有此人?
    ——
    呂鼎國,王曌正在禦前守護。
    直至天上雛虎碑光芒照落下來,照耀在他的身上。
    他隻覺得自己的道下神通威能悄然消散許多。
    於是這位年輕的禦前守衛神色不由多出幾分驚訝來。
    他抬眼看向天空,卻見那雛虎碑不知何時已經屹立於天穹。
    而他的名字卻從之前的天下第五,變做了……第八!
    第八?
    王曌眼眸閃爍。
    仔細看去,當先看到了陳執安的名諱,位列第五。
    陳執安之後第六第七,也無自己的名諱。
    “老劍山黎序時。”
    “道玄山持玄子。”
    王曌深吸一口氣。
    他轉身前去麵聖。
    他要親自前去大虞走上一遭,看一看能否奪回自己的雛虎碑氣運。
    ……
    天下之人,都看到了雛虎碑前十,嶄新的幾個名諱。
    尤其是陳執安三字最為耀眼。
    隻因為雛虎碑踏入前五,所得道下神通便不可與尋常道下神通相提並論。
    雛虎碑上前五的道下神通,稱得上妙而又妙!
    “雛虎碑上第五人。”
    季白、蘇枕雪早已是雛虎碑前十五的人物。
    知道雛虎碑第五人,究竟意味著什麽,眼神中滿是驚歎,卻隱約還有些……嫉妒。
    如此少年,天下又有誰能不嫉妒?
    便是乘天章都微微眯著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
    秀霸山下,靈氣依然在泛著漣漪,似乎隨時都會衝天而上,再一次鎮壓陳執安!
    即便謝茂行乃是元神顯化雲霧,化作人臉而來。
    當雛虎碑上的金光,照破那層層雲霧,落在陳執安身上。
    自他元神,連同秀霸山下,幾大世家院落中綻放而出的靈氣斬出的那一道劍光,終究與我陳執安身上乍然顯現的雷霆碰撞。
    陣陣雷霆吞吐出雷蛇。
    夾雜著厚重無比的真元,夾雜著種種關於這雷霆的明悟。
    必殺陳執安的那一道劍光,便在此刻消散。
    “陳執安!”
    謝茂行這般的人物,此時終於無法壓下沉寂許久的怒氣。
    怒氣又化作洶湧的雲氣波濤,化作萬千殺機,直直湧向陳執安!
    “此時不殺他,必成大患!”
    有神秘人傳音於空。
    整座大虞境內,如同謝茂行一般的六姓人物,再度張目。
    一時之間。
    秀霸山下,靈氣有如沸騰。
    恐怖的殺伐氣彌漫出來遮天蔽日,猶如天邊多出一片赤紅色的晚霞。
    陳執安站在這實質化的殺機下,眯著眼睛,望著那謝茂行。
    謝茂行一語不發,雲氣凝聚成為一隻大手,連同那許多靈氣,將要落在陳執安身上!
    直至……
    懸天京中懸天宮!
    一道刺目、耀眼的光芒衝天而起,直升於空。
    一位看似極年輕的紫衣貂寺,不知何時,站在虛空中。
    他手持拂塵,高聲道:“幾位家主,京畿之地,如何能這般放肆?擾了聖人的清夢!”
    他話語落下。
    身後一朵燦爛的海棠花忽而綻放開來,籠罩陳執安。
    “此時不殺,往後隻怕便更難殺了。”
    謝茂行耳畔,不知有幾道神蘊轟鳴作響。
    於是謝茂行麵色不改,那手掌依然落下。
    年輕的紫衣太監嘴角露出些許笑容。
    他身後海棠花竟然就此消失了,好像不打算護住陳執安。
    謝茂行正覺詫異。
    卻隻見遠處的望星宮一枚圓月裝飾上。
    有人正背負雙手,遠遠朝他們看來!
    天上的輝光灑落在那人身上,氣息玄妙、可怕、無法揣測。
    他的氣魄就如同將要冉冉升起的大日,普照懸天京,普照八百裏京畿!
    長發在他身後飛揚。
    難以想象的力量自他身上綻放開來。
    不光是謝茂行……
    借助鎮器,元神神蘊落在秀霸山下的其餘世家人物,此時此刻都隻覺得他們頭頂,那一輪熾熱的大日照一下光輝,照在他們身上。
    讓他們……汗流浹背!
    “魁星!”
    謝茂行心思急轉。
    而從大虞魁星身上爆發出來的光輝氣魄,已經照耀在他那一掌上,也照耀在他的元神上!
    除此之外!
    姑嵐王家、上原盧家的鎮器投影開始扭曲。
    秀霸山下,來自其餘世家的幾道厚重無比的靈氣,也有如沸騰一般,蒸發出陣陣氣息,彌漫在懸天京上空!
    “你們忘了何人是大虞主宰!”
    一道年輕卻又平靜的聲音,落在這些對人們的耳畔。
    謝茂行神色驟變,隻覺得自己元神上,同樣照落大日輝光。
    難以想象的痛楚由此而來,令他麵容扭曲。
    那巨大的雲海就好像被鎖住,他的元神根本無法脫離這層層的雲霧。
    “時隔許多年,大虞魁星又一次出手……竟然是為了這陳執安!”
    趙崇之自虛空中走來,語氣感歎。
    “不過……先天六重的雛虎碑第五人,確實足夠朝廷重視了。”
    他溫和的臉上露出幾分戲謔來,目光巡梭,落在謝茂行身上,也落在鎮器投影、靈氣上。
    “忤逆聖命,大虞六姓乃至諸多強橫世家料錯了陳執安,卻不知他們……願意付出什麽代價,彌補自己的錯誤。”
    趙崇之眼神閃爍:“太涿李家那一件【七煌令】倒是不錯,明日我便進宮麵聖……若不早些相求,恐怕會落入他人手中。”
    趙崇之思緒閃爍,又望向望星宮。
    方才如同大日一般高照天下的大虞魁星,此刻卻已經消失了蹤跡,隻有那驚世駭俗的大日氣魄仍然流轉於虛空,尚且不曾全然散去。
    被光芒照醒的百姓們正在沸騰。
    秀霸山上卻一片寂靜。
    殘留的大日光輝仍然照在謝茂行的元神上。
    強烈的痛楚讓謝茂行皺著眉頭。
    他知道這是聖人的懲罰,自己隻能承受。
    可偏偏眼前這座山峰上,陳執安一隻手手握雲川長劍,另一隻手上雷霆閃耀,與他自身的真元融合。
    他眼神閃爍,又有幾分欣喜,抬眼看向謝茂行。
    謝茂行眼神淡漠,與陳執安對視。
    “說起來,這是大虞六姓家主級別人物,第二次想要出手殺了陳執安了。”
    七星公主喃喃自語。
    早在陳執安尚且弱小的時候,因他殺了盧生玄,盧清和親自出手想要殺了陳執安,卻被秦大都禦阻攔。
    盧家家主盧清和甚至因此受傷!
    而今日,不知有幾位家主級別的人物,隔著千萬裏距離,想要殺陳執安於弱小之時。
    卻又被這一道雛虎碑上第五的名頭阻攔。
    “也不怪你我小看陳執安,便是這些造化人物,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乘天章搖了搖頭,也不再去看那雛虎碑一眼,轉而下山。
    七星公主卻站在原地,與季白、蘇枕雪、持玄子那般,遠遠看著陳執安。
    陳執安仍然在和謝茂行對視。
    刺眼的光輝落在謝茂行的元神上,雲氣正在沸騰。
    謝茂行的元神越發微弱。
    陳執安看著看著……手中的雷霆越發盛了,直至他眼中忽然亮出一道光芒。
    “謝茂行……這是你謝家幾次要殺我了?”
    陳執安突兀詢問。
    以謝茂行的尊貴地位,又如何會與此時的陳執安說話。
    他仍然冷漠注視陳執安,巨大的人臉便如同一道陰影,籠罩陳執安。
    他不回答,陳執安卻也不再多問。
    隻是拋棄手中的雲川長劍。
    長劍上雲流陣陣,烽火狼煙滾滾而起。
    “你們屢次殺我,自今日開始,輪到我殺你們了。”
    陳執安的聲音幽幽。
    與他聲音同來的,又是一道道雷霆之音!
    而他手中的雲川長劍,帶著滾滾狼煙,也在此刻破空而去。
    雲川寶劍的速度快到了極致,又沾染了幾縷雷霆,衝破虛空中的雲霧!
    “陳執安這是想幹什麽?”
    蘇枕雪有些不解。
    “他對造化元神出劍……哪怕這造化元神被大虞魁星的大日氣魄壓製,可卻也不是他這麽一個先天六重能夠覬覦的。”
    “造化元神,便是不做絲毫防禦,陳執安的劍也絕傷不了他。”
    持玄子同樣皺起眉頭。
    可當那長劍飛去,遊走於雲霧中,他頓時覺得這陳執安……實在有些奇怪。
    季白、蘇枕雪同樣麵色古怪。
    季白長歎一口氣:“陳執安修為終究弱了些,哪怕能夠破了造化人物的元神防禦,最多也不過在那元神上泛起幾絲漣漪,莫說是傷筋動骨,就連劃破皮這樣的傷勢都做不到……”
    蘇枕雪咽了咽口水,看著那巨大的雲霧人臉:“確實如此……所以陳執安選擇直抒胸臆?”
    她一邊說話,一邊仔細觀望。
    卻隻見陳執安沾染一絲雷霆的長劍,肆意在組成謝茂行巨大人臉的雲霧中遊走。
    謝茂行元神被大日氣魄所攝,暫且無法動彈。
    隻能任由陳執安的長劍,任意在雲氣中穿梭。
    寶劍遊走,一道道雷光在謝茂行臉上閃爍。
    直至幾息時間過後。
    雲川長劍這才落入陳執安手中。
    “這兩個字,隻當是利息……我現在便下山,去向你們這些世家貴人們討債。”
    陳執安臉上浮現出幾抹笑容,再不留戀,轉而下山!
    謝茂行皺起眉頭。
    元神轉而看向其餘所在。
    卻見許多人麵色古怪。
    有些督察院的人物還在強忍著笑。
    謝茂行此刻無法分出神蘊,探查自己究竟做了什麽。
    直至秀霸山下,一道靈氣騰飛而起,化作一麵鏡子,懸在半空中。
    謝茂行目光微凝,緊接著終究再難以維係氣度。
    豎子!安敢如此辱我!
    他眼神中濃鬱的殺機不斷翻湧。
    隻見那鏡子裏,無數厚重雲霧凝聚而成的人臉上,赫然有一道道雷霆分開雲霧,進而構築出兩個大字。
    老!
    狗!
    ——老狗!
    直抒胸臆,簡單明了的兩個大字,就刻在謝茂行的臉上。
    讓這一位即便是在整座大虞,都稱得上地位尊崇的人物暴怒。
    秀霸山下,諸多靈氣沉寂。
    洗龍閣中。
    王渡閉起眼眸。
    他知道陳執安這兩個字,寫在謝茂行臉上,卻並非隻罵謝茂行。
    今日出手的世家人物,皆在那陳執安所書寫的老狗二字囊括之列。
    “在今日開始,輪到我來殺你們了?”
    王渡腦海裏回想著陳執安的話,皺起眉頭。
    閣中,謝茂行肉身麵色蒼白。
    方畫看了如此一場大戲,撫掌連連,卻又驚訝於大虞竟然多出了這樣一位少年人物。
    “大虞多了一位雛虎碑上前五的人物,年輕一輩的頹勢,也許會被一掃而空?”
    方畫心中暗想。
    思緒又落在雛虎碑上嶄新的第六行黎序時,第七行持玄子上。
    “黎序時倒是沒有絲毫意外,天下第四的老劍山傳承下,黎序時不應該隻在雛虎碑上二十餘位……如今名列第六,便算是厚積薄發。”
    “倒是這持玄子,令人有些驚訝。”
    “周初,你覺得如何?”
    方畫轉頭看向周初。
    周初站起身來,抬頭望向天空。
    如同山嶽一般的雛虎碑正在緩緩消散。
    可周初的名諱依然清晰可見。
    從原本的第六,變做了第十。
    “這是我的機緣。”
    周初眼眸平靜,臉上梵文刺青如同活了過來。
    一旁的孟化鯉頓時反應過來,眼中是殺機畢現,躍躍欲試。
    道下雛虎碑,自有其玄妙。
    踏入雛虎碑前五,道下之約不再考慮其他,必定被雛虎碑應允。
    雛虎碑前十,一旦敗於挑戰之人之手,挑戰之人便會獲得極為珍貴的道下之賜!
    正因如此,每一位牢牢霸占前五之列的人物,不光是天賦絕世,也是少年一輩中的戰力絕巔。
    陳執安先天六重,卻位列雛虎碑第五……可謂懷璧其罪。
    這不是機緣,又是什麽?
    孟化鯉雛虎碑上原本排名第十八,一身修為卻早已踏足玉闕境界,甚至已然踏足玄樓!
    更不提周初這等原本雛虎碑上第六的人物……
    他們身為大乾人物,此刻距離陳執安卻是最近,最容易摘下陳執安這極不凡的機緣。
    方畫眼神微亮,轉而看向王渡。
    王渡轉過身去,好像未曾聽到幾人說話。
    方畫站起身來,嗬嗬一笑:“既然有此機緣,直去奪了便是!恰好這陳執安,似乎並不打算回懸天京。”
    他一邊說話,一邊低頭看去。
    卻見陳執安腰佩刀劍,自秀霸山南麓下山,卻未曾再去懸天京,而是朝著秀霸山以南而去。
    孟化鯉眼眸閃動。
    周初念了一聲佛號,收起知劍鏡,已然動身。
    方畫喝了一口茶,站起身來向王渡行禮:“王渡大家,他日大家若是覺得截天宗太過貪婪,也可來尋我蒼生宗。
    等到大乾吞並大虞,我蒼生宗宗主……也可保下王家!”
    方畫就此而去。
    王渡魁梧的身軀依然如山如嶽,可他眼神中卻多出些許羞愧來不知在想些什麽。
    ——
    陳執安下了秀霸山,卻未曾去懸天京。
    腳下葉月舟穿梭於雲霧中,一道龍脈之氣還在他耳畔沉浮。
    “京中那些惡人,等我回來再殺。”
    陳執安與那龍脈說話,道:“昭伏皇好不容易出手,甚至那大虞魁星也顯露自身戰力,恰如同大日煌煌,足以震懾天下世家一段時日。
    最起碼,聖人親自頒布聖旨,定下的執印規矩——造化不得出手,經此一夜,他們必會遵守。
    趁此機會……我倒是想要看一看蘇枕雪手中、督察院案卷中那些妖鬼之事。”
    龍脈中有人聲傳來。
    陳執安嘴角露出一抹笑容:“再過不久,雲停將軍應當會帶一些人物前來懸天京,還望宋相為我接引一番,等我執印之後,這些人物是我的班底。”
    龍脈中聲音不斷。
    “冒險?”
    陳執安嗬嗬一笑,眼神忽而轉冷:“我方才便於那老狗說了,天下世家人物幾次想要殺我,如今換我去殺他們了。
    我此去隻有一個目的,便是為了砍他們的頭!
    至於冒險……宋相……人活一世,誰沒有幾分倚仗?”
    龍脈中不再傳來聲音,龍脈上的漣漪也逐漸消散。
    良久之後,這龍脈落下沉入大地消失不見。
    “這龍脈偉力,可真是奇妙。”
    陳執安有些羨慕,忽然又想起什麽。
    他舉起右拳,隱約感覺到這右拳之中,也有一道龍脈機緣,得自李伯都!
    隻是這龍脈機緣始終沉寂,陳執安至今也未曾融合這種機緣。
    “這龍脈機緣門檻似乎有些高,還需要我踏入玉闕境界。”
    陳執安自言自語,卻也不再多想。
    恰在此時,遠處忽然有一道流光顯現。
    陳執安嘴角露出一抹笑容,抬頭說道:“持玄子,你道心掙紮,殺不得我!
    不如你隨我前去。
    前方一千三百裏,有一處養奴場,我讓你看一看……世家人物是如何養血奴的,也讓你看看何為真正的作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