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張國師疑惑。
    “我有點角色上的問題，想找您請教。”徐銘硬著頭皮道。
    “行，等回賓館吧。”張國師點頭。
    說起來，這還是徐銘第一次找他討論。
    雖然心裏有些奇怪，但還是答應了下來。
    虧得是師父不在。
    他老人家還要忙其他事情，有戲份才會過來集中拍攝幾天再走。
    李金名湊過來，小聲道：“銘哥，那我晚上還過去嗎？”
    “怎麽了？”徐銘不解。
    這還用問嗎？
    車輪戰他都挺過來了，這才哪到哪？
    “我，我親戚來了……”李金名羞澀道。
    徐銘思索一下反應過來，問道：“沒有口腔潰瘍吧？”
    “沒有。”李金名迷惑搖頭。
    “手使得上力吧？”徐銘又問。
    “使得上。”李金名道。
    “那沒事，過來吧，我就是單純一個人睡不習慣，不用想太多。”徐銘善解人意道。
    “好的，謝謝銘哥體諒。”李金名感動道。
    她原以為自己隻是對方發泄的工具，現在看來，未嚐沒有一絲感情。
    至於劇組其他人看見二人的竊竊私語，也早就見怪不怪。
    組裏麵就那麽大，誰跟誰眉來眼去，全都看得一清二楚。
    都知道李是徐銘的人。
    這在圈裏再正常不過了。
    回到賓館。
    徐銘特意等到張國師房間沒有其他人，才敲響房門走了進去。
    還順手把門給帶上了。
    這就讓張國師眼皮一跳，不解地看向徐銘。
    “張導，不瞞您說，我這趟過來其實是我師父讓我來的。”徐銘解釋道。
    “你師父讓你來的？什麽意思？”
    張國師皺眉，什麽話還不能親自過來說，得派個傳聲筒。
    不過他沒對徐銘的話產生懷疑。
    對方是本山大叔的愛徒，平日裏挺聽後者的話，不像是敢假借師命的人。
    若是可以的話，徐銘也不想弄險。
    但誰讓這兩個老登那麽執拗，隻能他這個年輕人出來闞璿。
    “主要有些話他不方便說出口，您在拍攝上的想法他很認可，但是二人轉的宣傳責任扛在他肩上。”
    “來參加拍攝之前，很多相關方麵的領導就找過他，希望能看到電影裏表現出更多二人轉元素，您知道那些人不好跟您開這個口，就隻能找我師父。”
    徐銘一邊編著師父是如何委曲求全，一邊觀察著張國師的神色。
    對方臉色從開始的嚴肅漸漸變得理解。
    這種自上而下的壓力，他深有體會。
    眼見張國師有軟下來的意思，徐銘切入了正題：“這段時間他在拍攝時，跟您的想法可能有衝突，他特意讓我給你道個歉，希望你見諒。”
    “另外呢，在接下來的拍攝裏，也希望你多考慮容納二人轉的元素。”
    徐銘做不到化腐朽為神奇，讓這部從誕生之始就畸形的片子回歸到正軌上。
    他能做的就是，盡量讓兩個聲音趨於一致。
    這樣一來，電影的割裂感起碼沒有那麽強烈。
    “我明白了，如何融合二人轉，這方麵我也一直在思考，不過你可以轉告你師父，我會盡可能聽取他的意見。”張國師說道。
    既沒有應承，也沒有駁斥。
    但這個回應，已經讓徐銘感到滿意。
    “好，那您早點休息，我先回去了。”徐銘說道。
    出了房間，他長出一口氣，暗歎自己還是太有節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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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忽悠人的事兒，幹了好幾次居然還會緊張。
    回到自己的屋子裏。
    李金名正看著電視，上麵播放著《歡樂喜劇人》第二期。
    給這姑娘樂得不行。
    “銘哥……”
    “私下裏，應該叫我什麽？”
    “老板。”
    李金名嬌俏地喊了一聲，才興奮道：“你策劃的這個節目收視感覺要爆，太厲害了。”
    她上過其中一期，當時隻覺是普通的衛視綜藝通告。
    現在看來，也是上了一檔熱綜。
    “我還有更厲害的，你要不要瞧瞧？”徐銘示意道。
    對於《歡樂喜劇人》的收視情況，小圓早就跟他匯報過，第一期收視率才1.2%。
    這還是在自己師父本山大叔主持的情況下。
    這個成績對遼台來說，已經是出乎意料的好，但還沒有到達他的預期。
    等節目口碑再發酵一陣，他相信結果會給所有人一個驚喜。
    李金名聞聲看了過去，臉一紅：“老板，我又幫不了你。”
    “不，你可以。”徐銘意味深長道。
    ……
    三天後。
    本山大叔再次回歸了劇組。
    眾人以為又會是一場針尖對麥芒的暗戰。
    未曾想，張國師出奇地變得沒那麽糾結。
    很多地方都順著本山大叔的想法。
    一時間，倒是把後者有點弄不會了。
    啥意思啊，鴻門宴擱這兒等我呢？
    趁著中午飯的間歇。
    徐銘湊到了師父身旁，又把湊過來的師兄弟給趕走。
    “有事說事。”本山大叔沒好氣道。
    自從發布會後，他總覺著自己這個徒弟肚子裏冒著壞水兒。
    “張導他臉皮薄，有些話不方便跟您講，托我跟您講。”徐銘說道。
    “他托你給我傳話？”
    本山大叔下意識就覺得不貼譜。
    爾後他看向張國師的方向。
    後者見師徒兩人湊在一起，還以為徐銘是在匯報那天兩人的談話，微笑地點頭回應。
    本山大叔回憶起今天的反常，放下戒備，問道：“他說啥了？”
    “張導說他知道您想宣傳二人轉的意思，他拍《三槍》也是為了宣傳咱們的民族文化，但他更多是考慮海外評委和觀眾。”徐銘說道。
    本山大叔情不自禁換了個正經的姿勢，抬下巴示意繼續往下說。
    “咱們國內大部分民眾對二人轉肯定不陌生，陌生的是那些海外觀眾，張導打算把《三槍》帶到國際舞台上，試著去拿獎項。”
    “那自然就得考慮那些外國評委和影迷，他們很難接受原汁原味的二人轉，就像我們的中餐傳出去以後變成左宗棠雞那樣，得需要包裝。”
    “您想想那一百多萬美金買的版權，能是白買的嗎？”
    徐銘一本正經胡扯道，有上一次的經驗，他現在是麵不改色心不跳。
    國際舞台，海外獲獎。
    一個個高大上的小詞兒，把本山大叔勾得夠嗆。
    他知道自己土，也承認自己土，但能洋氣一把，誰又介意呢？
    “這麽說我就理解張導了，要論怎麽吸引國際友人，他那一套比我合適。”
    本山大叔一拍大腿，“你就告訴張導，我明白他啥意思了，事兒上見吧。”
    徐銘一愣，表情複雜。
    我特麽都不明白，你明白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