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掛斷電話。
    聽著電話裏的忙音，徐銘手背青筋暴起，舉起手機就要砸在地上。
    半道又停了下來。
    犯不上為了這老登再壞一手機。
    天下英雄真如過江之鯽。
    平叔啊平叔，你可真是給我上了一課。
    不過沒想到吧，爺有春秋蠱！
    行，咱走著瞧。
    徐銘麵色陰沉，琢磨了半晌。
    心中下了決斷。
    他沒找小圓，反而是給程野打去了電話。
    後者路子野，三教九流的人都有結識。
    “程野，忙麽？”
    “不忙哥，你有啥事就說。”
    “有個很重要的事兒要交給你，辦成了，以後咱倆就是真正的自己人。”
    徐銘補充道：“就我跟沈陽哥那歌《我的好兄弟》，那麽鐵似的，懂我意思吧？”
    “懂，銘哥你就張口，我能辦成絕不含糊。”
    程野心中激蕩，他多想成為徐銘的好兄弟啊。
    都不用跟對小沈陽似的那麽照顧，隨便給首火歌，夠他吃半輩子了。
    “你找人去趟無溪，打聽一個人，叫陳渟，京電畢業的演員，把她的詳細資料和情況都摸查清楚發給我。”
    徐銘頓了頓，“最重要的是，這個人口風要絕對緊，有些事情爛在肚子裏才是最好的。”
    “明白，我辦事你放心銘哥，查完我就給那人送出國，這輩子都不會回來的那種。”
    程野同樣發了狠，他能聽出徐銘話語中透露出的危險氣息，這事兒應該牽扯不小。
    但正是如此，才能體現出他的價值。
    不然論及關係，他無論如何也比不過小沈陽、宋曉寶兩人與徐銘的交情。
    “嗯，有消息後再聯係我。”
    徐銘猶豫了一下，怕這筆是個憨貨，又叮囑一句：“就是查個人，最多就涉及道德問題，你別整個殺手啥的，還有送出國是真給人送出國啊。”
    他怕這家夥理解成把人送到海底，那罪過可就大了。
    “好。”
    程野鬆了口氣，那就好辦了。
    ……
    媒體輿論愈演愈烈。
    各種陰謀論和髒水都往徐銘身上潑了過來。
    其中，尤以香江媒體最為興奮。
    感覺好不容易抓到了徐銘的把柄。
    隻是圈內的藝人都沒有發言。
    他們在等，等一個確切的消息出來，才能夠牆倒眾人推。
    徐銘的熱度，是不知道多少人想吃的人血饅頭。
    之所以看風向。
    是因為這家夥後麵還站著個大家夥呢。
    東北虎沒下場，誰也不敢輕言勝負。
    於是，媒體在狂歡，業內在沉默。
    這種詭異的反差，讓大眾們愈發想要窺探一二。
    誰都感受得到，這是風雨欲來的前奏。
    被無數人惦念的徐銘。
    卻跟沒事兒人似的，出現在京城電影學院。
    “薛教授，冒昧來訪，沒打擾到您吧？”
    徐銘敲門進了辦公室，就看到裏麵剛站起來的短發女人。
    “哪裏，這是貴客登門，我倒是很好奇，你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怎麽有心情來找我？”薛小路詫異道。
    她對麵站著的這個年輕人，這段時間身上麻煩可不小。
    “嗬嗬，那些報道，不過些許風霜而已，這次來找您，才是正事。”徐銘淡笑道。
    在自己人麵前，可以慌得一批。
    外人當麵，衣角微髒罷了。
    “那說正事之前，我能不能問一句，南都娛樂報上說的都是真的嗎？”薛小路好奇道。
    徐銘麵色一滯，怎麽圈裏人比圈外人還要八卦？
    他無奈道：“都是不實報道，啤酒澆頭確實有，但那是小沈陽和孫宏雷發生矛盾，我讓他們兩個冷靜罷了，誰知道會被媒體扭曲事實。”
    “噢，是是是，現在媒體確實不像話。”
    薛小路一副我看穿事情真相的模樣，連連點頭。
    徐銘張張嘴，有沒有跟你說過連續肯定真的很讓人不爽？
    真是因果報應……
    “我這次來呢，是想請您執導一部電影。”
    徐銘直入主題，從懷裏拿出《致青春》的原著來，“就是這本書做影視改編，您不妨看看？”
    “找我來執導？”
    薛小路猶豫了一下，說道：“我自己有個項目已經在啟動當中了，實在抽不出時間。”
    “其實時間就像海綿，擠擠總會有的……”
    徐銘發現這段時間，回旋鏢特別多。
    “是我自編自導的電影處女作《海洋天堂》，李蓮傑先生都已經騰出檔期，近期就要開機拍攝了，實在抱歉。”薛小路對徐銘能找到自己，倒是挺感激。
    她有一個電影導演夢很長時間了，隻是攢到今年才有機會，沒想到正好撞了車。
    徐銘聽到《海洋天堂》這四個字，就知道自己這趟白來了。
    先不說人家是奔著拿獎去的，就說李蓮傑這三個字，不是他能夠撼動的。
    好在徐銘有一個備用的人選，開口道：“那能麻煩您幫忙再給引薦個貴校的學生嗎？”
    “這個倒是可以，導演係哪一級？”薛小路點頭道。
    “不是導演係，是管理係的一個研究生。”徐銘說道。
    薛小路站定腳步，扭頭迷惑地看向徐銘。
    are you&ne？
    你丫開什麽玩笑！
    十分鍾後，一個戴著黑框眼鏡，麵龐方正的山東大漢走了進來。
    看起來絲毫沒有藝術生的氣息。
    反而頗有做題家的風範。
    ”薛教授好。”
    郭凡先向薛小路問了聲好，又看向另一位。
    這熟悉的麵孔。
    “王小賤？啊不是，徐老師好，我最近在拉《失戀33天》的片子，太入迷了。”郭凡連忙道歉。
    人家戲裏演娘炮，不代表現實就是娘炮。
    沒看最近新聞鬧得沸沸揚揚，老實說，他看對方都有點四大惡人的感覺了。
    “人我幫你喊過來了，你們兩個談吧，我就不摻和了。”
    薛小路識趣地離開了辦公室，把空間留給二人。
    徐銘臉上浮現出笑意，看向一臉困惑的郭凡，說道：“我這次來京電，就是專程奔著請你來的，你可能不太清楚，你身上隱藏的才華。”
    剛關上門的薛小路腳步一頓。
    對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有了一個全新的認知。
    剛來的時候，這小子貌似是說專門奔著自己來的吧？
    “我，身上隱藏的才華？”
    郭凡聽著這頗似電信詐騙的開頭語，有點莫名其妙：“您不妨說得再明白一些。”
    “我看過你創作的漫畫，感覺你很有想法，但是漫畫這個體裁其實沒那麽適合你，我想你自己應該也感受到了。”
    徐銘不緊不慢地跟郭凡套著近乎，雖然這是兩人前世今生第一次碰麵，但他卻太了解對方了。
    法學院轉修管理學，然後成為了導演。
    很難想象這是一個正常人的腦回路，顯然對方也並不是常人。
    第一部與他人共同執導的愛情電影，便榮獲了高麗富川國際奇幻電影節最佳亞洲電影獎。
    第二部《同桌的你》，就一舉躍入億元導演的俱樂部。
    然後時隔五年，圈內所有人幾乎淡忘他的時候。
    帶著一部《流浪地球》重新殺回了內娛，
    轟下46億票房，從愛情片導演華麗轉型科幻導演。
    一腳踹開了華夏科幻電影的大門。
    然後又被曾經與徐銘合作過的滕華韜一腳給踹關上了……
    比起滕華韜。
    眼前這位山東大漢才是真正ssr級別的頂級英雄啊。
    郭凡一邊揣摩著徐銘的來意，一邊猶豫地說道：“我是有想轉行導演的想法，您是想來學校招募劇組人員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不是不能考慮。
    畢竟紙上學來終覺淺，還得多參與實踐。
    ”我是請你來當我劇組的導演。”徐銘直截了當道。
    大家都不是傻子，他專門讓薛小路把對方給請來，明擺著是重視。
    “導演？我？”
    郭凡指了指自己，覺得有些夢幻。
    他確實有個導演夢，也一直在為此努力。
    可現在夢想當真要實現，突然有種不真實感。
    “對，就是你，我喜歡培養有潛力的人。”
    徐銘坐在了下來，伸手示意對方也坐下，開始了忽悠大法。
    “你應該知道我是一直揮舞內地影人的大旗，我們內地演員如今是層出不窮，但新人導演卻是青黃不接。”
    “投資方往往都隻願意找有履曆有經驗的導演，自然而然就偏向了港台那邊的導演，此消彼長下，內地電影行業隻會越來越消退，而我，徐銘……”
    徐銘見郭凡坐了下來，隨即站起了身，俯視著對方。
    這種方式極具壓迫力，讓郭凡情不自禁就陷入到徐銘的氣場之中。
    “如今有能力，當然要扶持我們內地自己的新人導演，若人人都畏懼風險，如何將我們電影事業傳承下去，你願意加入這個振興內地電影的行列嗎？”
    他伸出手掌放在郭凡麵前。
    後者懵懵地看著麵前的手掌，然後遲疑地放了上去：“我，願意？”
    這個台詞是不是有點太糟糕了？
    嘎吱。
    門被推開。
    薛小路一臉備受振奮的表情，大步走來同樣將手掌放了上去。
    “沒想到徐先生居然懷揣著這種高尚的理想，算我一個。”
    串上了，都串上了，她終於知道為什麽對方來到京電，奔著自己和郭凡兩個沒拍過電影的人來。
    振興內地電影，我輩新人義不容辭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