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後複出？”
    徐銘有些驚訝。
    “你不知道？去年她就結婚了，老公是個金融大亨，據傳身家過百億。”郭凡解釋道。
    “沒關注這個。”
    徐銘搖頭，他對萬人迷還挺喜歡的。
    沒想到已嫁做人婦，都要當媽媽了。
    不過提起鄭曉龍，他就想起另一件事來：“鄭導那部《甄嬛傳》反響如何？”
    “這月末上星播出，去年11月在地方台陸續有播，目前光影評分9.7分，口碑爆棚，網絡討論量也不小。”
    回答的人是小娟，她在銘哥的屬意下，對《甄嬛傳》一直保持著關注。
    房間眾人聞言，不由咂舌。
    光影評分暫時還不到摻水的階段，可見觀眾對《甄嬛傳》確實喜愛。
    網絡討論量大，證明有大火的潛質啊。
    “幫我約下於證，算了，明天我親自去一趟他們工作室吧。”徐銘說到一半改了主意。
    作為於證工作室的股東，他還沒去過。
    這兩年對方沒少幫自己賺錢，《宮》係列，《致青春》等電影的劇改，都是於證親力親為。
    後者身上如今牢牢貼著他的標簽，算是嫡係幹將。
    “是。”小娟點頭。
    眾人心中一動，按照於證工作室一貫的風格，老板這一去，隻怕是寫輪眼要發動了。
    ……
    翌日。
    於證工作室的辦公場地距離啟銘並不遠。
    開車二十分鍾，放在偌大的京城，這路程等同於街坊。
    當徐銘出現在工作室的那一刻。
    辦公室裏的職員們頓時炸開鍋，他們當然知道自家工作室的股東之一是徐銘。
    畢竟和啟銘達成的合作項目不少。
    但徐銘出現跟不出現，那是兩種感覺，至少現在看到前者，他們才覺得自家工作室勉強脫離草台班子這個評價了。
    “來的匆忙，沒特意準備，就帶了點小禮物，大家別嫌棄。”
    徐銘扭過頭，“小娟，給大家發一下。”
    小娟拿著袋子，在每人桌子上放下個小盒子。
    “另外，中午我訂了位置，大家一起吃個飯。”
    徐銘交代完，就進了於證的辦公室。
    見狀，有人忍不住打開盒子，朝裏瞥了眼。
    “鋼筆？”
    聲音有些迷惑，也帶著失望。
    “看清楚，萬寶龍的，入門款都要上千起步。”
    有識貨的嗤笑著解釋。
    瞬間大家臉上浮現出欣喜，‘徐總大氣’等聲音此起彼伏。
    聽到身後的聲音，徐銘嘴角上揚。
    這禮品是公司特意采購用來送禮，別看才一千來塊，但效果往往比塞個一千塊紅包要好。
    一千塊買個手機，有人覺著寒酸，可一千塊買根鋼筆，十個有九個不會舍得，自然顯得貴重。
    最關鍵是不花錢，白送的。
    “AUV，我說今兒早上喜鵲喳喳叫呢，感情是您要來。”於證誇張道。
    “你一江浙人就別學京城口音了，不倫不類的。”
    徐銘無奈，跟著道：“這月上麵下了死命令，今後黃金檔不得播出穿越劇，宮鬥劇，工作室製作方向該轉一轉了，你有什麽想法沒有？”
    “你覺得我拍武俠劇怎麽樣？金勇的就不錯，《新笑傲江湖》《新神雕俠侶》這些……”於證興奮道。
    拜張大胡子所賜，但凡電視劇製片人混出點名堂，主意都會往金勇武俠劇上打。
    徐銘一想起這貨改編的金勇武俠劇，就打了個哆嗦。
    陳橋恩版的東方不敗，直接把東方不敗給改了性別，還有號稱史上最醜任盈盈。
    也就男演員挑得還成，霍健華飾演令狐衝，陳瀟飾演林平之。
    這哥們兒對男人的興趣可比對女人大。
    後來的小籠包小龍女就更不用說了，雖然黑紅也是紅，但毀經典就太招罵了。
    “於製片，聽我的，你天賦就在古裝言情劇上，別浪費天賦，武俠劇不適合你。”
    徐銘頓了頓，“大不了，我們不摻雜穿越元素，上麵應該不會管控太嚴。”
    穿越劇封禁還有可能，把宮鬥一塊給封了，就不現實了。
    甚至，以徐銘對後來大火電視劇的認識，宮鬥劇接下來反而會迎來一輪熱潮。
    “拍得好賴無所謂，頂著這個ip就能大賺，好幾家來找我了……”於證試圖打動徐銘。
    “公司一直秉承精品化戰略，戲拍好了，該賺的錢不會少，戲拍不好，賺再多容易錢，也會以各種形式虧回去。”
    徐銘語重心長地看著對方道：“華夏影視行業還在向上發展，小不忍則亂大謀啊，老於。”
    其實他很理解國內影視人為什麽會短視地賺快錢，不惜刨掉圈內的根。
    很簡單，吃糠咽菜半輩子，這兩年難得碰上繁榮期，誰知道什麽時候這股熱潮就退下去了？
    而且圈內很講究個時運，這兩年這批人受觀眾歡迎，過兩年可能就換另一批人了。
    當然得趁著能賺的時候，大撈特撈。
    至於影視行業的根基？
    關他們毛事？
    某乎上有個經典提問，如果有一個按鈕，按下去會得到一個億，但一百年後地球會毀滅，會按嗎？
    我特麽往死裏按。
    一個億？
    一萬我就幹。
    我死後哪管洪水滔天。
    這就是國內娛樂圈大部分人的想法，而當大部分人都這麽想的時候，剩下搖擺的人也會被裹挾。
    畢竟這根他不刨，總有其他人刨，那還不如讓他刨了。
    徐銘之所以敢站著說話不腰疼，就是清楚往後影視行業會繼續上行，並且觀眾對精品內容的需求會越來越大。
    從業人員的口碑，也會給他們帶去極大的效益。
    所以，在這個戰略上，徐銘從不動搖，也絕不允許任何人破壞。
    “如果你一意孤行，那很抱歉我們的合作可能要到此為止了。”
    徐銘已經做好對方一旦不答應，就及時切割的準備。
    “我就瞎琢磨，工作室肯定是跟著你的步伐走。”
    於證擺手，就跟沒提起過這話題似的，轉而道：“古裝言情劇，我這兒還真有兩個本子，你給掌掌眼。”
    說著，他翻了翻自己的抽屜，拿出兩個稿件來。
    “一個是我自己帶隊寫的，一個是收上來的，《杜拉拉升職記》的編劇。”
    “我看看。”
    徐銘接過劇本，一邊翻看一邊說道：“鄭曉龍那部《甄嬛傳》你看過嗎？這部劇我們內部預估有大爆的可能，可以參考這個類型開一部。”
    他對於證的融梗再創作能力絲毫不懷疑。
    這哥們兒類似於網文界的‘文抄公’，仿作或許不如原作，但能保證水準之上，且量大管飽。
    於證對徐銘的眼光也絲毫不懷疑。
    他當即網上搜索起了《甄嬛傳》的視頻資源。
    兩人各看各的，房間陷入安靜。
    一直到小娟敲響辦公室門，提醒二人中午聚餐時間快到，這才打破氛圍。
    “第二個本子挺好，能捧人。”
    徐銘合上稿件，心中已有判斷。
    第二個本子便是捧紅了趙莉穎的《陸貞傳奇》。
    至於第一個本子，他臉上露出凝重之色：“這《宮鎖連城》我看著怎麽有點兒《梅花烙》的影子？”
    說有點兒，都是給於證留麵子。
    那特麽快成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了。
    這劇好是好，還拿下了2014年的收視冠軍，但後來被判抄襲就實在太難頂了。
    要知道電視劇判抄襲，衡量標準很嚴苛。
    尤其《宮鎖連城》成績那麽亮眼，背靠湘南台，還能被判定抄襲，那就隻有一個問題，抄得忒過了。
    於證這是吃過紅利，打算一條道走到黑啊。
    “咳咳，稍微借鑒了一些。”於證麵不紅心不跳道。
    “我得提醒你，《梅花烙》是瓊謠的作品，跟TVB不一樣，她對版權方麵一向很看重，而且名氣、資曆在那擺著，跟文化部門有直接聯絡的渠道。”
    徐銘看著臉色變幻的於證，幽幽道：“你跟其他製片也不一樣，你比他們賺得多，躥紅得也快，關鍵名聲還一般，盯著你的人可不少。
    到時候真要告你抄襲，十拿九穩。”
    “什、什麽TVB，我不太明白。”
    於證有些結巴，跟著道：“那本子我再改改，實在不行就擱置。”
    徐銘懶得拆穿這廝，對方起家的《大清後宮》就是抄襲TVB《金枝欲孽》，後來都形成路徑依賴了。
    隻不過這次挑了瓊謠的作品，再加上上麵對知識產權逐漸重視，算是踢到鐵板。
    “擱置沒必要，但大改是必須的。”
    徐銘頓了頓，“以你的能力，還有手底下編劇團隊的能力，很多地方無需借鑒，也能得到觀眾喜愛，嚐試著相信自己。
    就算失敗，我們也撐得住，這一步早晚要邁出去，不是麽？”
    縱觀於證工作室未來的作品，在影視行業下行的年代依舊能保證質量。
    說明於證不是沒真本事，這貨知道觀眾喜歡看什麽。
    之所以抄，一個是圖省事，另一個就是相信成功過的東西，卻不相信自己。
    “我知道了。”於證猶豫著點頭。
    換作他自己做決定，大概率一條路走到黑。
    但徐銘開口，他不得不納入考慮。
    前者憑借去年的成功，在圈內是當之無愧的領頭羊，一言一行帶著榜樣的作用。
    若圈內都是走捷徑站在頂峰的人，下麵自然會跟著走捷徑，歪門邪道必不可免。
    可徐銘的出現，讓不少人把心思回歸到了內容製作上。
    不說別的，至少內地編劇地位就有了大大提升。
    不知不覺間，徐銘已經影響了許多。
    ……
    《宮鎖迷城》雖然被徐銘扔回去回爐重造，但《陸貞傳奇》卻是緊鑼密鼓地啟動了。
    男一號幹脆地定下陳瀟。
    徐銘也是在那天中午飯局上，見到後者才知曉對方已經簽到了於證工作室。
    另外還有袁珊珊和楊蓉兩個女演員。
    不過都不適合陸貞這個角色。
    於證藝德先不提，對自己項目還是很認真，選角上一向挑剔。
    “公司幾個女藝人去試鏡，他都沒看中？”
    徐銘聽到小娟的匯報，指節敲了敲桌麵，沉聲道：“看他相中哪個，想辦法給簽到公司，違約金方麵公司負責。”
    他心裏琢磨著原版女主趙莉穎此時的去向，應該已經離開華藝了吧？
    不過不管對方在哪家公司，身價都不會高。
    唯一有名氣的角色，也就是《新還珠格格》裏的晴兒。
    話說回來，趙莉穎這一款型的女演員確實不多，觀眾緣算是繼大蜜蜜之後的得天獨厚。
    “明白。”
    小娟點點頭。
    “對了，範兵兵幾點來公司？”徐銘問道。
    對方工作室前幾日跟公司約定好今天來試鏡。
    “說是下午兩點。”
    小娟看了眼時間，“應該快了。”
    說曹操曹操到。
    叮鈴鈴一聲響，前台那邊打電話通知範兵兵和其助理已經到了公司，朝電梯去了。
    徐銘很給麵子地提前到電梯前等候。
    門開。
    老實說，再看到這張臉，徐銘有種恍如隔世的恍惚感。
    12年，正是對方顏值、氣質集大成期，長得確實權威。
    “徐總，好久不見，相較起上次百花獎，你看起來又帥不少。”範兵兵輕笑道。
    可不嘛，百花獎時徐銘在圈內還隻是名聲鵲起。
    現在已然是登神後的內娛新王。
    如果不是被師父所牽連，這會兒該是風頭無量才對。
    但即便不敢輕易露頭，徐銘在好萊塢鬧出的動靜，反而讓圈內一眾明星更覺值得攀附。
    尤其是範兵兵這些一心想往國際發展的女星。
    要不然《星你》一個電視劇項目，不值當她親自跑一趟試鏡。
    “沒辦法，要靠臉吃飯。”
    徐銘自我調侃一句，伸手示意往裏走：“比不得你，去年一年五大女刊+兩大男刊封麵滿貫，時尚界新寵兒。”
    “我都不知道你是誇是貶了，去年影壇都以你命名了，圈裏誰敢跟你爭鋒啊。”範兵兵苦笑道。
    她本來也覺得自己近幾年發展挺快，可跟徐銘一比，隻能說人比人氣死人。
    “嗬嗬，虛名而已。”
    徐銘淡笑一聲，“對了，徐正那邊有部戲，他之前跟我提過想請你過去客串，你有時間嗎？”
    “可以啊，我這月末正好沒什麽活動，隨時可以過去。”範兵兵一口應下。
    她正想找機會跟徐銘拉近關係，自然不會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