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驚悚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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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柯恩並沒有動怒,隻是淡淡地說道:
    “如果你覺得我的女人跟你勾搭的那些什麽史黛西夫人、德蜜兒小姐一路貨色的話,那還真是打錯算盤了!
    另外提醒你一下,她可沒我這麽好脾氣,你這六階的實力在她麵前怕是一招都撐不過去。”
    托馬斯·維德嘴角的笑容微微凝固。
    倒不是因為柯恩對他的嘲諷,而是對方隨口說的這兩個名字,就算是他身邊最為信任的“菜農”都不知曉。
    對方一個剛來“耕者城邦”的人是怎麽知道的?
    托馬斯·維德迅速掩下心中詫異,伸出手:
    “是我冒犯了,初次見麵,我是‘領導人’!”
    一副居高臨下的氣勢,充滿自信和自傲,眼神中還帶著淡淡的倨傲。
    這是托馬斯·維德經常使用的手段,在談判前先給對方施壓,他本身就是六階的【戰鬥大師】,常年奔走在革命鬥爭的第一線。
    身上帶著很強的氣勢和煞氣,這種先聲奪人的手段無往不利。
    柯恩淡笑一聲,沒有握手,隻是平靜地說道:
    “我沒有跟死人握手的習慣!”
    托馬斯·維德的麵容徹底陰沉下去,一旁的“菜農”隱隱堵住了門口。
    柯恩嘲諷笑道:
    “你該不會以為憑你們兩個不入流的六階,就能把我留下來吧!”
    托馬斯·維德揚了揚濃密的眉毛,沉聲道:
    “我以為我們是來談合作的。”
    柯恩搖頭道:
    “那隻是誘你過來見麵的借口,坦白說,一個將死之人並沒有跟我合作的資本。
    我來這裏隻是不想看著你帶領那麽多【耕者】和農民去送死,這些人將來對我有大用。”
    托馬斯·維德嗤笑道:
    “將死之人?你的意思是我會死?”
    柯恩平靜地點點頭。
    托馬斯·維德哈哈大笑,指了指臉上的傷痕,說道:
    “知道我這道傷痕是誰留下的嗎?
    十年前,我剛剛突破白銀階,伊萬·彼得羅夫出動三名黃金階、五名白銀階,還有五百人的保安軍圍剿我。
    結果呢,隻給我留下了一道不輕不重的傷疤。
    我留著這條傷疤就是為了有朝一日去到伊萬·彼得羅夫麵前,告訴他,在這個世界,有些人就是天命之子,是天生的主角,是永遠殺不死的!”
    旁邊的“菜農”眼中也滿是狂熱和尊崇。
    身為托馬斯·維德身邊最親近的人,他見證了維德無數次的死裏逃生。
    在他接任“領導人”十年來,經曆了無數次的生死險境,但每一次都能逢凶化吉。
    氣得伊萬·彼得羅夫不停地提高托馬斯·維德的懸賞。
    也正因如此,包括他在內,幾乎“農民協會”的每一個人對他都有著一種宛如信仰般的崇拜。
    柯恩眼中絲毫沒有任何情緒起伏,隻是淡淡地說道:
    “如果我不來的話,你還有十三個月的壽命。”
    聽到這個時間,托馬斯·維德臉上微微動容,拳頭不由攥緊。
    一旁的“菜農”也不由色變。
    柯恩嘲諷笑道:
    “怎麽不繼續說了?繼續高歌你們的豐功偉績?
    殺不死?
    主角?
    我真期待十三個月以後的場景。”
    托馬斯·維德臉色變得很冰冷,問道:
    “你為什麽知道這個時間?”
    他跟“菜農”暗暗心驚,十三個月後是他們準備進行大暴動,攻打執政府的時間。
    這個日子目前隻有他和“菜農”,以及另一位在城外帶領革命軍武裝力量的“隊長”知道。
    他們三個人才是“農民協會”的絕對領導核心。
    這等絕密情報對方居然也知道?
    不由得,兩個人眼中都開始浮漫出冰冷的殺意。
    柯恩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了一個看似不相關的問題:
    “你是你們‘農民協會’第幾任領導人?”
    托馬斯·維德眉頭輕皺,不知道對方為什麽忽然這麽問。
    旁邊的“菜農”看了一眼托馬斯·維德,後者微微點頭,他開口道:
    “第五任。”
    柯恩似乎在自言自語:
    “‘耕者城邦’建立一百多年,‘耕種結社’和‘農民協會’差不多也是這個時間。
    人家‘耕種結社’的社長可是世襲罔替,到伊萬這一代才剛剛是第二代,你們農會的領導人是不是換得有些頻繁了?”
    “菜農”冷聲道:
    “曆代‘領導人’都是為革命事業犧牲的。
    跟通過壓榨農民兄弟,獲得權力財富的大地主彼得羅夫家族肯定沒法兒比!”
    柯恩眼中帶著嘲諷的笑意:
    “你們仔細回憶一下,前四任‘領導人’是不是都死在你們自己的起義暴動當中?
    而且幾乎每次暴動,你們都會折損一大批有生力量。
    隨後又蟄伏起來,積蓄力量,等實力夠了,再暴動起義。
    如此循環往複?
    屢戰屢敗,但是屢敗屢戰,這種革命精神真是令人佩服啊!”
    “菜農”剛想出口反駁,卻看見一旁的托馬斯·維德陷入了沉思,向來充滿自信和堅定的眼中居然時不時閃過一絲茫然。
    “菜農”見狀,也不由開始仔細琢磨柯恩的話,不多時,他似乎也想到了什麽,背後陡然冒出一股寒入骨髓的涼意,嘴唇不由顫抖起來,望向柯恩的目光帶著驚駭。
    托馬斯·維德畢竟身經百戰,最先鎮定下來,寒聲道:
    “你究竟想說什麽?”
    柯恩冷笑一聲,道:
    “不如我給你們講一個故事吧。
    從前有一個養豬廠,廠裏有一個貪婪的廠長。
    他養的豬白白胖胖,肉質鮮美,不僅賣出了上好的價錢,還得到了許多客戶的讚揚。
    於是他每天給這些豬們洗腦,告訴他們隻要好好吃飯睡覺,將來就能到天堂享福。
    可有一天,他發現,有一部分豬們居然覺醒了自己的意識。
    暫且稱呼他們為‘聰明豬’吧。
    這些‘聰明豬’們知道廠長把自己養肥養大後,去的不是天堂,而是屠宰場。
    於是他們開始奮起反抗,甚至開始教唆那些普通豬們一起反抗,讓他們絕食抗議。
    在他們的教化煽動下,‘聰明豬’的數量越來越多,眼看養豬廠要維持不下去了,廠長想到了一個好主意。
    他故意放鬆了戒備,把養豬廠的柵欄鬆開了些,於是那些‘聰明豬’們便計劃著逃離養豬廠。
    很快計劃就實施了,‘聰明豬’的領導者,稱呼他為‘領頭豬’吧,帶著一大群‘聰明豬’越獄了。
    結果很遺憾,柵欄外麵都是廠長叫來的屠宰手。
    廠長把這些‘聰明豬’和‘領頭豬’全都一鍋端了。
    不過廠長留了個心眼,因為他覺得,即便殺了這一茬兒‘聰明豬’,隨著時間的推移,早晚還會有別的‘聰明豬’覺醒意識。
    於是他沒有斬盡殺絕,而是故意放跑了幾隻‘聰明豬’,甚至還在其中安插了一隻廠長家養的豬,就稱呼他為‘親信豬’吧。
    廠長想到了一個絕妙的點子,他讓‘親信豬’主動去招攬那些快要覺醒意識的‘聰明豬’,甚至在其中挑選一隻好控製的‘聰明豬’,推舉他成為‘領頭豬’。
    他故意給這隻‘領頭豬’製造樹立威信的機會,把他養的白白胖胖、在一群‘聰明豬’之中很有威信。
    然後每隔一段時間,‘親信豬’便慫恿‘領頭豬’帶著已經匯聚成規模的‘聰明豬’衝擊柵欄,然而每次,等待他們的都是屠宰手已經磨得鋥光瓦亮的殺豬刀。
    這樣一茬兒又一茬兒,雖然每隔一段時間養豬廠都會發生一次大的暴動,但每次都能迅速得到平息。
    而且每次‘聰明豬’的覺醒數量都能得到控製,不會波及整個養豬廠。
    廠長也可以繼續安心養豬,用出產的鮮美豬肉跟外麵的客戶交換各種利益。
    那麽托馬斯·維德先生,你現在告訴我,你覺得誰是‘聰明豬’,誰是“領頭豬”,誰又是“親信豬”呢?”
    柯恩的發出的每一個音節都像是死神的催命符,敲打在托馬斯·維德和“菜農”的心弦。
    “菜農”的臉如紙一般白,嘴唇顫抖,眼神中透著深深的驚懼。
    柯恩繼續毫不留情地揭露著血淋淋的現實:
    “殺不死的主角?
    躲避黃金階追殺?
    笑話,那是伊萬·彼得羅夫一直在養著你!
    準備把你養肥了再殺!”
    他在心中默默補充了一句,逃過黃金階的追殺就算天命之子了?笑話,像我這種能在聖者眼皮底下跑路的人才是真正的主角。
    托馬斯·維德身體猛地一震,就像是被一道無形的閃電擊中。
    那雙永遠閃爍著自信光芒的眼睛,此時彌漫著茫然和驚悚。
    濃密的眉毛高高揚起,粗獷有力的雙臂微微顫抖,像是失去了控製。
    英俊的臉龐,血色一點點褪去,被一片蒼白取代,整個人仿佛在一瞬間抽走了所有的精氣神。
    柯恩講的故事對他的心神衝擊力極其巨大,毫不留情地擊破了他一直以來的尊嚴和驕傲。
    旁邊的“菜農”猶自搖著頭,嘴唇顫抖,身為農會智囊的他此時宛如一個溺水的小孩兒,臉上滿是無助和絕望。
    托馬斯緩緩轉過視線,看向“菜農”,一字一頓地問道:
    “掌管我們所有武裝力量的‘隊長’同誌,跟了幾代‘領導人’?”
    “菜農”渾身顫抖如篩糠,斷斷續續道:
    “他……他是第一次大革命失敗後的幸存者……二代‘領導人’就是他推舉的……算上,算上閣下,已經跟了四代‘領導人’!”
    一個經曆了初創時期的老革命,還是曆代“領導人”的親信,這樣的人掌管組織最重要的武裝力量,任誰都不會有反對意見。
    無需多說了,誰是‘聰明豬’、誰是‘領頭豬’、誰是‘親信豬’,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
    柯恩譏誚地說道:
    “不過你這隻‘領頭豬’倒是出乎了伊萬·彼得羅夫的意料。
    得益於你勾搭貴婦的本事。
    讓‘農民協會’壯大的速度很快,超出了‘耕種結社’的意料之外。
    逼得伊萬·彼得羅夫不得不指示你們的那位‘隊長’,一年後就開始暴動。”
    托馬斯·維德此時已經恢複了冷靜,隻有深深的怒火和恨意積蓄在胸腔當中。
    他沙啞著問柯恩:
    “那你呢,你究竟有什麽目的,如果你是另一個‘廠長’的話,我寧願去堂堂正正死在暴動的路上!”
    柯恩淡笑道:
    “我對養豬那一套玩意兒不感興趣,說白了,你們以為多麽重要的東西在我眼裏也就那麽回事兒。
    選擇‘耕者城邦’隻是因為它的地理位置比較特殊。
    至於別的,隻要你們能按時給我提供充足的糧食資源,供養我的軍隊,誰當權對我來說沒有太大意義。”
    托馬斯·維德眼神一亮,雖然真相的打擊對他很大,但此時有柯恩的表態,他又重新燃起了信心。
    既然他自稱是女巫閣下的特使,那做事總該有些底線。
    現在托馬斯·維德隻能選擇硬著頭皮相信柯恩的話。
    總比跟之前那幾任“領導人”帶著兄弟們送死強!
    托馬斯·維德道:
    “你的意思是可以把城邦交給我們控製?”
    柯恩嗤笑一聲,道:
    “老兄,你是不是還沒把腦袋裏的幻想丟幹淨?
    我費這麽大勁難道是為了給你做好事?”
    托馬斯·維德臉上露出尷尬的笑容,問道:
    “還請閣下把話說明白,隻要條件合適,我們願意聽從您的命令。”
    柯恩說出了自己的條件:
    “推翻伊萬·彼得羅夫後,我會同時解散‘耕種結社’和‘農民協會’。
    轉而成立一個議政院,按照普通人、一階、二階、三階、四階直到六階,每一個等級選出十名代表。這七十人都是這個議政院的議員。
    每位議員權力平等,對於城邦議案有投票表決權。
    另外會成立一個城主府,設一正兩副。
    兩位副城主可以向議政院提交關於城邦內大小行政事務的議案進行表決,半數以上通過後就可以實施。
    不過城主對於議政院的決議具有一票否決權,另外,所有武裝勢力都由城主一人直轄。”
    托馬斯·維德仔細考慮柯恩提出的這個方案,沉默許久後說道:
    “這個城主由閣下擔任嗎?”
    柯恩直接搖頭道:
    “我沒什麽興趣,不過我的一位女人會擔任城主,至於兩位副城主,你們各憑本事吧。”
    托馬斯·維德和“菜農”對視一眼,兩人同時歎了口氣。
    他們現在不接受也得接受,武裝力量被伊萬·彼得羅夫的親信控製著,柯恩提出的這個方案是他們“農民協會”的唯一生路。
    要是真能按這個實行,對城邦的農民和“耕者”們倒也不是一件壞事。
    聽到這個沒有什麽意外的答案,柯恩打了個響指,道:
    “聰明人!
    接下來我告訴你們,該怎麽做才能把那群每一個毛孔都滴著血和肮髒的地主們掛到路燈上狠狠鞭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