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野豬的糞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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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翻過一座山後,唐安看著幾座山之間,互相圍繞而形成的山穀小平原鬆了一口氣。
    前身雖然沒進山打獵過,但時常有聽聞唐爸講述山中的情形,還有他那驚心動魄的野獸追逐戰。
    兔子就經常在這片平地中出沒,而那些較大一些的獵物就還要深入群山之中。
    他找了這個位置很久,如果沒算上他從村子來到獵山腳下的時間,那麽他已經在群山之間轉了至少2個小時了才找到。
    他抬頭看了一眼天空,太陽已經有些歪斜,看來是已經過了12點,莫約1點左右。
    太陽在4點30分左右的時候下山,再加上高山遮擋的陽光,他必須要在3點30就要開始返程了,由於熟悉了路線,一個小時就足以回去了。
    他要在天還亮的時候走出獵山,不然夜幕降臨後,那些凶狠的大型動物就會從深山中走出,來到這片山穀平原以及獵山前部尋找食物。
    安排好計劃後,唐安走進了這片群山中的平原,好在這裏的積雪並不深,隻是淹沒到鞋麵而已,這讓他的行動可以更加敏捷。
    他拿著隨處折來的樹枝打在積雪上,不一會兒就有一處積雪塌陷了下去,這是兔子的洞口。
    因為還在下雪的原因,兔子洞口被新雪覆蓋,所以才用這種辦法尋找兔子洞群。
    確定洞群的方向後,唐安取下了背後的弓和箭,走向不遠處的巨石。
    隨意地坐在了石頭旁,手上保持著搭箭的姿勢,雙眼時刻警惕地掃描著四周的一切。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唐安如同一個坐定的老僧一般一動不動。
    漫天的雪花還在下著,以至於他的肩頭、帽子上,都堆積了不少雪。
    忽然,潔白的雪地中閃過一抹灰影。
    唐安猛的由坐姿向前傾,轉為半跪的姿勢,積雪在他身上滑落,同時手中動作一同進行著,左推右拉,弓弦直至拉到耳後的位置才撒開後手。
    糟了!
    他想起了王大的話,天氣寒冷,手指長時間不動,血液供給減少,導致勾弦的手撒放慢了一拍。
    他已經知道這一箭不中了,於是連忙從腰上一次性取出了四隻箭抓在手中,心中默念。
    技藝,四連射!
    咻!咻咻咻!
    四隻箭前後連續地快速射了出去,雖然手指還是很僵硬,但架不住數量多。
    那隻不幸的兔子終究被釘在了雪地上,鮮紅的血液如同寶石般灑落在潔白的雪原上。
    唐安活動著凍僵的膝蓋,緩步走向那隻兔子,兔子已經死透,但它還是瞪著眼睛,仿佛死不瞑目一般。
    “兄弟,世欲不人活,安息吧。”
    上一世,作為一個從小就被關在鋼鐵森林裏的孩子,第一次體驗到野外打獵的經曆,而且還打到了獵物,這讓唐安心中的成就感油然而生,大大增強。
    早上心中形成的陰霾也因為這件事,從而消散了許多。
    唐安就地坐下,從懷中拿出饅頭啃了起來,長時間在雪地中行走加上剛才的枯坐,導致體力已經接近透支,得及時補充能量才行。
    幸好唐安體力遠超普通人,否則換做一般獵人,走到一半估計都沒力氣了,更別提返程,最後隻能倒在雪地中,失溫而死。
    等待休息好後,唐安如法炮製,僅花了2個鍾,就打到了3隻兔子,加上之前的一共是4隻,這次他有注意到活動手指,所以後麵3隻兔子都是一箭射死的。
    笑意在他嘴角浮現,這次的成功意味著他可以靠自己的能力讓家人吃上飯了!
    唐媽不必要再低三下四地祈求別人借糧,妹妹唐彩也不用為了糧食而嫁給張二狗。
    一切的一切,都要開始好起來了!
    唐安帶著笑意把4隻肥大的兔子裝進了背包裏,觀察了一眼天色後,是時候回去了。
    辨認方向後,他帶著他的戰利品踏上了回家的路,行走了半小時後,他逐漸地發現情況不對勁起來。
    因為他好像迷路了!
    空中不停下著的雪,掩蓋著他來時的足跡,而山中的場景又大差不差長得差不多,導致看起來哪裏都眼熟,哪裏都像來時的路。
    雪還在持續地下著,壓塌了一些樹上的積雪,或者是加厚了樹上的積雪,這讓認路的難度又增加上了幾分。
    完了,完了!
    大雪封山,大雪封山,原來是這個意思!
    唐安著急忙慌地選擇了一條看著眼熟的道路,走了十幾分鍾後才發現,又繞回了山穀的平原上。
    天色逐漸變暗,高聳的山峰擋住了大部分陽光的照射,幸好有積雪的反射加強光線,不然山穀之中隻會更加的暗淡。
    唐安不死心,選擇了之前的另一條岔路,果不其然,又走錯了。
    天色更加的暗沉,目測現在時間是4點,如果再不找到正確的道路,4點30分時太陽開始落山,那麽他將什麽也看不到!
    他感覺有些燥熱,冷汗在額前浮現,心中的著急與煩躁讓他更加分不清楚回去的道路。
    嗷嗚~
    本就精神高度集中的他,聽到了狼的嚎叫,被嚇得一激靈,渾身顫抖著轉過頭遠遠地看向狼群嚎叫的方向。
    怎麽辦?不會真要死在這裏了吧?
    撲通一聲,唐安跪在了雪上,沒想到,果然大雪封山,1月份的獵山太可怕了。
    一時間,唐安想起了王大的忠告、母親的勸阻還有父親的失蹤,無不都在訴說著這個時間獵山的可怕,但他就是沒聽。
    但有什麽辦法呢?為了生存,作為一個男人,他隻能進山!
    突然他想到,狼群棲息的地方是在深山中,那麽反方向就是村外的樹林,是獵山的前部,是出去的方向!
    狼兄,謝了!
    唐安連忙手腳並用地從地上爬起,拋了拋背包,緊了緊背帶,持著弓就向後方跑去。
    他要快點,快點!
    要在天完全黑下來之前走出山穀,否則到時他什麽也看不見,就隻能在山中等死。
    唐安一手持著弓,一手拉著背帶,喘著粗氣在山溝中奔跑著,這一路都沒有出現岔路,說明他走對了。
    忽然他踩到一大塊粘膩的“泥土”,腳下一滑摔倒在了雪中。
    他沒有急忙起身,而是躺在雪地中大口大口的呼吸著,他已經走完了最艱難的一段路,那沒到腰部的積雪讓他走得十分的吃力。
    也沒敢休息太久就坐了起來,用手撥開了雪,他要看看是什麽滑倒了他。
    撥開後,發現裏邊是一團又一團互相粘在一起的圓形糞便,聞起來有點刺鼻,這是——野豬的糞便。
    嗷嗚~嗷嗚!
    唐安還沒來得及多想,就聽到了狼群的嚎叫,這時天空最後的亮光已然消失殆盡!
    狼群距離他很近!
    回頭一看,他一路行走而來的雪地上,有著一路滴著鮮血的血跡。
    唐安慌忙的打開背包,拿出了那隻還在流血的兔子,像後方扔了出去,都怪他太著急了,最後一隻兔子沒放完血就塞進了包裏,希望這隻兔子能輕微的拖住狼群。
    糟糕!狼群的聲音這麽近,一定是聞著血味過來的。
    後方這段深厚的雪路不知道能為他阻攔多少時間,他得快點走出山穀!隻要走到山穀外的樹林就安全了,那裏住著一家人,有人氣狼群應該不會追出來的。
    他慌忙地從地上爬起,朝著山穀外的方向跑去,幸好今晚上的月亮掛得比較高,依稀的月光能照耀進山穀。
    呼呼呼。
    長時間的雪中行走讓他的腿十分的酸脹,每抬起一下,都感覺肌肉要被撕裂了,但身後還時不時的傳來狼群的嚎叫聲,讓他不敢放緩腳下的步伐。
    白霧不斷地從他嘴裏噴出,心髒如同打雷一般咚咚咚地響著,甚至從耳中都能聽到心髒的跳動聲。
    幹枯的樹枝刮在他的臉上,刮出了一道道腥紅的血痕,但他也隻能茫然地用一隻手擋在麵前防護著,多的他也做不了什麽。
    體力的流失和臉上的痛感交織在一起,讓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疲憊和痛苦,月光也被雲層擋住,眼前一片的漆黑讓他跌入了絕望的漩渦中。
    唐安他十分的想放棄,想就此躺下,活不活的無所謂了,身體上的痛苦加上精神的折磨已經讓他對生命已經麻木了起來。
    畢竟他上一世也隻是一個普通人而已,不過腦海中想起的唐媽、唐彩還有宋雅還在支撐著他。
    就在他要放棄時,眼前出現了一道亮光!
    那是獵山前部樹林中陳家人的房子。
    他找到出口了!